对于慕容澈,他心中始终是怀有一分歉疚的。
只是,江山与友情,难以两全。
要怪,只能怪慕容澈的身份是浣月国的太子。而他君佑祺,心怀天下,想吞并天下,成为全天下的至尊帝王。
即便有愧,他从不后悔所做所为。
若是时间重来,他还是会相同的做法。
要说有悔,也唯一悔在,当初没有真心对待凤惊云。可他这样的人,良心早黑了、早已没了心,早已决定利用友情、爱情……用尽一切可用的,也要达成目的。
他是在做了,结果却不如他的意,失去了友情,连爱情,也在远离他……
慕容澈的目光宁静得像山间的清玉泉流,“君佑祺,既然我们曾经是至交,那么,你说说,我们的过去。”
君佑祺的目光变得幽远。曾经,慕容澈是他的禁忌,原本,他一生也不想再提起、刻意去忘记,再也不想记起,为了江山,他……
未料想竟然有一天,慕容澈的鬼魂忘却了曾今,来问他过往。
慕容澈见他的表情,“不便多言?”
“不是。”佑祺摇首,“我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你现年二十有二了。我比你长三岁,我们以前不论兄弟,只论友情。最后一次见你,是二年多前。而我第一次见你,那是在十三年前,那时的你,只有9岁。那时的你,已经有了一身不错的武功,我见你悄悄地从长乐候府出来,连着几天,我跟踪你,发现你竟然悄悄出入长乐候府,目的是去看凤惊云。”
慕容澈如画的容颜闪过意外。
“诧异吧。”君佑祺笑了,“那个时候的凤惊云也还小,她受尽了候府主子的欺凌,甚至连奴婢都踩到她头上。我很好奇,为何你只是暗中看看她,却从不出手帮她。以你太子之势,就算是邻国太子,真心帮一个小小的庶女,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你没有帮她,只是淡然地看着她受尽欺凌。你在暗中看着她,呆了半个月左右吧,你就回浣月国了。然后,第二年,你又来了,同样是冷眼看她受欺凌半个月。第三年如此、第四年……到后来每一年,一直持续到你二十岁的时候。二十岁之后,我没有发现你再来。”
“那是因为……”慕容澈微微叹息一声,“二十岁那年,我死了。我的魂魄不知何故,沉在丧魂河底两年多之久。”
“你去看凤惊云的第一年,我很好奇你的动机,与你打了招呼,原想与你交个朋友,你不理人。第二年,我便跟在你旁边,同你一起观察凤惊云,你未多言。那时的凤惊云就是一丑陋又胆小怕事的小丫头,我实在不懂,有何好看。第三年,我想替你帮一把凤惊云,你说不必,你要的,就是让凤惊云的命运就此发展下去。”君佑祺看着慕容澈笑笑,“就是这样,我们慢慢地熟了。每年你来看凤惊云的那半个月,我就会在祁天国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