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朕见过的你的样子,给你画了一千幅画像。”他侧过身,端详着画中绝色的人儿,“其余九百九十九副已经被朕毁了,这是千里挑一,画得最好的一副,朕日日对着它,天天思念着你。可惜,画师的水平再好,仍不及你真人半分的美,画不出你的铮铮傲骨、画不出你清澈的灵魂……你知道那九百多副画像是怎么毁的吗?是朕太爱你,摸毁、亲毁了,唯有这一副画像,朕舍不得触坏。凤惊云,朕是多么地、多么地爱你……”
说罢,他苍迈深情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声音更嘶迈了,“朕活了六十多年,从来没有如此地爱过一个女子,从来没有如此地疯狂过。凤惊云,你是要朕把心掏出来给你吗?”
她细细地观察他。腊黄的肤色、满脸的褶皱比以前更多,眼眶发黑,眼窝深深地凹进去,之前因病养出了点肉的老躯又瘦得只剩皮包骨,却看起来很有精神。
他……染了毒-瘾了。
这个年代已经有罂-粟花了,只是世人基本还不知道它可以制-毒。基本没有人知道,不代表没有。
也就是说,皇帝这段时间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用毒、品控制了。
接触到她打量的目光,皇帝一喜,“你相信朕所说的?”
“无所谓信不信。你所谓的爱只会让我胃里翻滚犯恶心。不过……”她冷嗤了一声,“一个将死之人,我没必要跟你计较。”
皇帝大怒,“放肆!你说的什么鬼话!朕精神抖擞,气血通畅,又怎么会将死?难道朕又染了什么蛊毒……”他惊惶失措起来,“忘川神医,你可要救救朕!”
院落外头,一众候命的御林军有些听力极好的,是听见了皇帝与凤惊云在说什么的。这才知道,原来凤惊云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女神医忘川。都觉得皇帝还真是非一般的痴迷于忘川神医,居然表达所爱,一点不掩饰、一点不顾忌外人的目光、有点病-态!
“你没染蛊毒,甚至没有染病。”毒-瘾而已,那是一种恐怖得致命的东西。而皇帝这种人,救不了,也没必要救。凤惊云也不在意皇帝情急之下,把她神医忘川的身份泄露出去,毕竟,知道的人已经不少,很快也不会是什么秘密了。
“那你怎么说……”他甚是不明白。
看皇帝的气色,染上毒——瘾不是一两天,当下古代罂-粟-制-毒还不发达,一般都是设法掺在饮食里。能接触皇帝饮食的,想必是皇帝身边的人所为。
能控制皇帝身边的人,背后定然有一定庞大的势力。凤惊云的目光在老太监安禄脸上扫过,安禄方才听见她说皇帝将死,眼里除了担忧,并无心虚。想必向皇帝下罂、粟-毒的人不是他。
宫廷复杂,处处吃人不吐骨头,她向来不喜欢管这等闲事,模凌两可地说了句,“皇上怕死的话,回宫招御医看诊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