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残月闲聊了一会儿,觉着也没有多少话题,闫素素正要离开,临走之前,无心问了句:“你方才和逍遥,在争执什么?”
残月面无表情,清冷道:“无非是一面琴,他交托给我照看,我给他弄丢了。”
闫素素嘴角抽搐,还有这样的人,想必不是弄丢了,而是在某处即兴演奏后,随便给丢在原地了。
“叫红雪儿是吗?”
“说是叫这个名字,天晓得呢。”
这态度如此轻慢,怪不得温润如任肖遥,也会抓狂。
“名字很特别。”闫素素轻笑一声。
残月开口:“琴更特别,说是会吸食人血,这哪里是琴,分明是妖,那人,就爱这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东西。也不怕哪日被吸干了精气。”
闫素素一顿,会吸食人血,莫不是?
“残月,你可记得,我们曾经在画舫之上,有过一面之缘。”
残月努力回想了一番,终是摇了摇头:“不记得。”
这个人的脑子,怎么这么健忘,抑或是,不想去记忆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往心里去。当日,他单纯的只把闫素素当做了路人甲乙丙丁其中一位,但是元闵翔呢,他总该记得,当日元闵翔,他的主子也在吧。
“就是和王爷在一起那次,你席地在抚琴,我们从另一艘画舫搭了船板过去欣赏的。”闫素素提醒道。
残月又做了一番回忆,随后,依然给了闫素素一个让闫素素哭笑不得的答案:“不记得。”
这人……闫素素无语了。
还是直奔主题吧!
“当日,你弹琴后,把琴遗留在了原地,我抱起琴喊你,你随口一句,说是把琴送给了我,那把琴,会吸食人血,滴到琴上的鲜血,都会被吞噬,肖遥找的,是不是这把琴?”
残月近乎面瘫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些反应:“在你那?”
“曾经在,现在,应该在我爹爹那,我爹爹没有找过你?”那把琴,她和闫丞相说过,是从蝶谷仙处得到,若是当真是十分重要珍惜的东西,闫丞相不可能不来找残月。
总算,残月的记忆,在这件事上,还稍微有些停留:“闫丞相是来找过我,好像是为了一把琴,我当时听不懂他讲的是什么,就让人送了客人。”
老天,如此精于音律之人,怎么会把一把把上好的古琴,视若草芥呢?是怪癖,还是奢侈,若是是怪癖,这个怪癖,还当真奢侈。
听闫丞相说起过,那把红雪儿,是他故友用来做传家之宝的,闫素素也接触过那把古琴,音质和琴面都是上乘,即便她不懂得品琴,但是上过手弹过欣赏过摸过,加上闫丞相那句传家之宝,闫素素就可以大抵猜得到,这琴怕是珍贵至极,甚至可能价值连城。
只残月居然……
如今,不知道该感慨任肖遥交了个损友,还是该感慨,残月是个有健忘症的怪人,总之既然好歹算是弄清楚了红雪儿现在的所在,也算是还了任肖遥上次的救命之恩了。
从残月的小榭出来,闫素素回房间静静的等候元闵翔的归来,日落西沉的时候,元闵翔总算出现了。
一见面,看到元闵翔左脸上一条触目惊心的血口子,闫素素心头剧烈的疼痛了一下,素来不知道如何表达感情的她,此刻,却是心急火燎的跑了上去,踮起脚尖,疼惜的捧起了元闵翔的半边脸孔,急声问道:“怎么回事,这脸?”
“不碍事,不要担心。”
闫素素眉心一紧:“怎么都不处理一下。”
“已经洗过伤口了,没有什么大碍,我提个强装着呢!”
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闫素素依然是来了气:“怎能如此怠慢了这小伤口,若是得儿破伤风怎么办?”
“破伤风?”陌生新鲜的名词,让元闵翔不由的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闫素素微微一怔,随后还神,依然冷着声音,严厉道:“进来,我给你重新清洗处理一番,自个儿的身体,也不晓得照看好,你真是,真是……”
“真是太可爱了!”看着闫素素词穷的模样,元闵翔脱口而出,接了她的话茬,这般像个大人斥责不懂事的小孩一样的斥责他的闫素素,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可爱迷人。
闫素素狠狠的瞪了元闵翔一眼:“再贫,赶紧进来!”
说罢,牵着元闵翔的手,即往屋里去,进屋后,闫素素差丫鬟去抓了些伤药,自己则是仔仔细细的把元闵翔对 脸给检查了一边,索性,那伤口并不是很深,但是,不管深不深,闫素素的心头,都是扯着疼痛。
她甚至不敢去想,当时那把刀,离的元闵翔的脸有多近,或许只要在偏移一点,或者元闵翔躲闪不及,刀子抹下去的地方,就不是脸蛋,而是脸蛋下近在咫尺的脖子了,若是抹到脖子上,伤了大动脉……
闫素素心里一阵阵的突跳着,即便只是设想一下,她都能感觉到心跳随着呼吸,一起刹车停止了下来。
看着闫素素脸色紧张的一片惨白,元闵翔轻笑一声,揽住了她的腰肢,把脑袋埋在她的胸前:“我想你,离开你的那刻就开始想,想念你樱桃般红润的嘴巴,想念你小巧的鼻子,想念你蝶翼般扇动的睫毛,想念你眉,你的耳,你的脸,你的身子,还有,你的气息。嗤……”
说着,他对着闫素素的胸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大掌,从她的腰间收回,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还开始想,你和我的孩子。”
“胡说八道。”闫素素本是苍白的脸色,因为元闵翔的告白,而酡红了一片,如同晚霞般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