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凌云院!
“小姐,你回来了,主子,小姐回来了主子!”才一进门,就听得倩儿欢喜雀跃的声音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这丫头,一个月不见,依然是这么咋咋呼呼。
闫素素轻笑起来,对这个自己住了半年的院子,陡然有了一种怀念的感觉,院子里的摆设有些改变,新的移植了几株“别角晚水”,以闫素素对梅花的了解,这种“别角晚水”是梅中之最,极是昂贵。
看来,王氏因为女儿,因为腹中的孩子,当真是受尽了宠爱。
“别角晚水”本属晚梅,要到二三月份才开,可这几株“别角晚水”却与众不同,如今正是十二月多,这“别角晚水”开的繁花,一树的灿烂。
闫素素欣赏了一会儿梅花,王氏已经从室内出来,由倩儿搀扶着,小心翼翼。
有人说,谈恋爱的女人最美,有男人滋润的女人最水灵,这两句话,看来一点都不错。
以前只觉得王氏天天忧愁寡欢,未老先衰,现在看去,她当真是年轻了不下十岁。
她的姿容虽然不及二娘俞氏,但是却天生生的秀丽娇小,也别有一番滋味,和倩儿站在一起,虽然差了一个辈分,看着却好似姐妹。
闫素素忙迎了过去,从倩儿手里接过了王氏,回头对倩儿吩咐:“拿椅子出来,我要和我娘赏会儿梅花,还有暖炉子,貂毛围脖,烫炉子,都拿出来!”
“呵呵,素素,不打紧,娘穿的厚实着呢,冻不着!”
“娘,你是高龄孕妇,一切都要小心为上。”闫素素柔笑一声,看了眼王氏平坦的小腹,将王氏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腕上,温声道,“我替娘把把脉,看看腹中孩子好不好。”
王氏自然说好,一双眼眸里,透着母性的慈爱看着闫素素。
“怎么样?”
“孩子挺好,娘的身体也不错!”换句话说,母子安康。
王氏面露了欣然之色:“生你的时候害喜的厉害,可能是这是老二,所以也不见得害喜,我还以为是不正常呢,既我女儿说没事,那娘就安心了。”
“呵呵,娘生我的时候,害喜的很厉害吗?”倩儿已经搬了躺椅出来,闫素素一边把王氏搀到躺椅上,一边问。
想到怀着闫素素的那段时光,王氏的脸上,都是幸福的色彩:“是啊,怀你的时候,害喜害的吃什么吐什么,又是夏天,易出汗,到后来,人都瘦的皮包骨头了……”
王氏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浓浓的母爱,闫素素笑着听她回忆过去,不时的剥个荔枝干,送到她口中,中间不时的参与一两句,以前的她,总觉得王氏一生凄惨,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就是王氏的幸福。
王氏说的兴起之时,还拉了闫素素过来,对着她肩窝比了比:“你不知道,出生的时候,你这里有个胎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长大了就没了。”
“娘记得真清楚!”闫素素心里暖暖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娘,虽然她说的也不是真正的自己,但是那种母爱的慈柔,她却是感同身受的。
“自然,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闫素素心里溢出一阵暖流,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起来。
上辈子,她母亲早逝,从小到大,看着别人有妈妈带着去游乐园,去动物园,接送上下学,教读书写字,她羡慕的要命,还曾一个劲的问父亲讨母亲,父亲只是老泪纵横,告诉她要好好学医。
长大一点,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死于乳腺癌,父亲用尽了办法,都没有挽留住母亲消逝的脚步。
上辈子缺失了一份母爱,许是上苍可怜她,这辈子,送了她一份,一份一样无私的,一样伟大的,一样温柔的母爱。
和王氏赏梅聊天到了中午,倩儿来催两人用午膳,陪王氏用完膳,王氏就说有些昏沉沉的想睡觉。
怀孕的女人都嗜睡,闫素素就打发了倩儿陪王氏午睡,自己则是出了门,朝着二娘俞氏的云翠院而去。
二娘的贴身婢女雨燕正在院子里摘梅花,瞧见闫素素过来,态度很是恭敬的给她请安:“三小姐好!”
闫素素已经今非昔比,她现在不但是丞相最疼爱的女儿,还是闵王爷的未婚王妃,更是皇上的钦点御医,雨燕以前一直不把闫素素放在眼里,现在,是不得不放进眼里了。
闫素素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二娘呢?”
“夫人去大夫人那里了。”
闫素素眉目一紧,照理说这个李氏与俞氏是水火不容,俞氏居然会主动去拜访俞氏,这破天荒之举,不得不让闫素素起疑心:莫不是要联手对付我娘了?
电视剧看多了,知道这种大宅院里的女人,前一刻还可以是至恨仇敌,下一刻,也可以为了对付同一个人沆瀣一气,就比如上次为了对付大娘,二娘和自己联手一样。
现在不排除她为了对付王氏,和李氏勾结在一起。
若当真如此,闫素素就不得不担忧了。
李氏她是交过手,知道这人就是嘴巴毒辣一点,因为并不得宠,所以也不敢兴风作浪。李氏可以不防,可着俞氏就不得不防了。
尤其要是两人联手,那就防不胜防了。
“雨燕,二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闫素素几年过来,本就是怀着一颗招安之心的,即便是俞氏对她娘懂了歪心思,她也有办法让俞氏站回到自己这一战线。
雨燕看了眼天色,摇摇头:“要下雪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方便进屋去等她吗?”去李氏那找人,这绝对是不妥的,不说那边有只咬人的“狗”,就说这李氏也不是蠢货,自己这样去找俞氏,李氏肯定知道缘由,然后和自己争人,这样事情就难办了。
眼下就只能等俞氏回来了。
雨燕又看了看天色,放下了手里的剪刀和梅枝,恭顺的走到闫素素身边:“快要下雪了,三小姐进去等吧。”
“恩,劳烦了,这只玉镯子,是白雪公主送给我的,是上好的翡翠,雨燕,送给你吧,以后我母亲那,若是有需要照顾的地方,还请你费点心。”要招安主子,自然也要收买了奴才。
闫素素知道雨燕是俞氏的陪嫁丫鬟,与俞氏多亲近,是以雨燕的话,在俞氏那,或多或少都有些分量。
如今她借花献佛,把一只昂贵的翡翠镯子送给雨燕,也不失为一计良策,给雨燕一点好处,收买她一颗心,这买卖,绝对是划算的。
反正钱财乃身外之物,况且,这镯子本来就是白拿的。
果然,雨燕受宠若惊,对那通体碧绿,通透又有光泽的镯子也是垂涎不已,象征性的推却了一下就收拢到了袖袋里,点头哈腰的给闫素素道谢:“奴婢谢三小姐赏赐,三小姐为人大方,必会大富大贵。”
好听话,闫素素受了。
“若是我富贵了,不会忘了二娘和你的,若不是你们安排我上山,我也碰不上闵王爷,也不会有今天这等荣耀。”
闫素素言辞间,显得自己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当然只是说给雨燕听的而已,这门婚事,她到现在还没放弃悔婚的念头呢。
雨燕却是当真话来听了,对闫素素多了几分好感:“那都是奴婢该做的,三小姐若是当真要谢,就谢我们主子吧。”
“自然的,那我在此等二娘回来,你去忙吧!”不必再和雨燕多言,闫素素知道,雨燕这颗心,怕是买到了,以后只要适时的给她点甜头,保准她服服帖帖的。
进了屋子,闫素素捡了一个椅子坐下,雨燕看了茶上来,还有一碟子桂花糕,然后退了下去。
闫素素静坐等待,不一会儿,雨燕抱着一捧梅花跑了进来,头上身上落了不少雪,一进来,她就上来和闫素素说话:“三小姐,看,真下雪了,还不小,你冷嘛?奴婢再给你填个暖炉子吧!”
“雨燕,不用忙活了,我不冷,倒是你,赶紧换个外衣吧,雪若是化了渗进衣裳里,冻骨头的。”闫素素的关怀,半真不假,也并非全处于要拉拢雨燕,更多的,是身为一个医者的“唠叨”。
不管处于何者,对雨燕来说,都很受用。
感激的看了闫素素一眼,雨燕应了声“诶”,就进屋去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