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圣使仿佛触电一般从座位上站起来,两条清秀的美貌拧在一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浮起一丝怒意。
魏雪芙忙向观众席上看去,以为自己伤到了雪女圣使。
众人抬眼看去,原来不过刚才那蛇血溅到了她的裙子上。
那雪女圣使却看起来十分不满的样子。
魏雪芙冷冷地别过头去。
不过被溅到一点蛇血,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么?真矫情!
魏雪芙自然看不上这个什么所谓的圣使。
她一向高高在上习惯了,整个帝都无人不仰望她的风采和实力。
然而这个雪女一来,帝都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众人皆说,雪女如何美貌出众,实力强盛。
而将她贬地一文不值!
“魏雪芙!你怎么回事?让你比赛,你怎么把蛇血弄到圣使身上?”
皇帝指着她,厉声呵斥道,“你,马上跪下来给圣使陪个不是!”
魏雪芙一双大眼睁地如同铜铃大小,不敢相信皇帝会对她说出这样地话。
她可是丞相之女!
跪皇帝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叫她去跪一个什么使者?!
做不到!
她魏雪芙怎么可能去跪拜另外一个女子?
可笑!
“雪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观众席上传来。
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连自己的父亲也让自己给那个女人下跪么!
可是她可是符师学院的天之骄子,给另外一个女人下跪!她不服!
可是皇帝陛下和父亲都在用严厉的眼神警告她!
他们都在叫她跪下!
魏雪芙鼻头泛酸,只觉得委屈至极。
看向另一个方向——叶正淳。
叶正淳事不关己的在一边坐着。连师父也不准备为她说话。
魏雪芙握紧了拳头,正准备跪下的时候,只听那圣使扬声道,“不用跪了,比赛中常发生这种事,。”
皇帝忙赔笑道,“圣使真有一颗仁慈之心啊!”
魏桦涧也道,“小女鲁莽,圣使不计前嫌,真是难得啊!”
擂台之上,魏雪芙藏在袖子里的手掌紧紧握成一个拳头。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好像错的是她?
若那圣使真的好心,还摆出那种矫情的表情做什么?
她魏雪芙何曾受过这种气?
比赛结束,她愤愤地走下擂台。
魏桦涧上前拉住她,将她拉到无人之处,“雪芙!你刚才做出那副扭捏之态做什么?要是不和圣使好好搞好关系,你日后就算能进极北圣殿,恐怕日子也难过!”
魏雪芙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己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嘴巴里说出来的。
“讨好她?我就必须要给她下跪吗?!”
“你没看到那圣使喜欢干净么,那蛇血溅到她身上,她肯定会不高兴的,你也不要怪你父亲,我是为你好!“
“她喜欢干净,就让她滚回那个圣殿好了,来到这里矫情做什么?!装模做样!”
魏桦涧闻言,脸色大变,忙捂住她的嘴巴,四处一望,发现没人在周围,这才松了口气。
厉声道,“雪芙!家族之所以看重你,便是相信你能为家族谋利益,你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惹怒了圣使,就别怪我们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魏桦涧说完,便拂袖离开了!
魏雪芙留在原地,狠狠地一跺脚。
不过一个圣使算什么东西!
……
第二天,便轮到了白月宴。
白月宴的比赛是在第一场,对战的是一个二年级的弟子,曹默燃。
白月宴一上台,便以奇丑的样子引起了众人的目光。
“哎哟!我的天呐!这村姑是谁?丑死了!”
“长这么丑,还出来到处晃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这白月宴就是前不久测出天阶念力那个人?”
“不会吧?天阶念力?”
“天阶念力?”清冷的声音传开。
众人意识到是雪女在说话,忙闭上了嘴巴。
皇帝见雪女圣使好不容易开了一回口,忙道,“没错,这个….”皇帝目光在白月宴身上扫了一圈,思考着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白月宴——然而想来想去只有‘村姑‘二字最为合适。
但是他好歹是一国之主,说出‘村姑‘二字,一来显得自己粗俗,二来白月宴好歹也是他们苍穹国出的第一个天阶念力天才,村姑听起来怎么也像骂人。
思来想去,皇帝才想到了一个‘弟子’。
“没错,这个弟子就是前不久刚测出的一个天阶念力弟子。”
雪女圣使坐直了身体,似乎准备好好观摩这场比赛,“是么,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位天阶念力的弟子,究竟实力如何。”
天阶念力和天阶符脉,前者比后者更为难得,乃是十万人挑一的天赋。
“曹师兄,请赐教了。”白月宴伸出左手道。
曹默燃默默咽了一下口水。
虽然白月宴是个一级弟子,但是她的天阶念力终究还是让他有所忌惮。
“师妹客气!”
曹默燃深深吸了一口气。
右手抬起,迅速画了一个符文,那画符速度在一般一级弟子眼里,已经算很快了!
众人又不自觉将目光锁定在白月宴身上。
只见她用的是左手画符。
有人道,“怎么没听人说起过这个白月宴是左撇子啊?”
没有人回应他,众人的目光已经纷纷聚集在台上。
那边白月宴的画符速度显然略逊色曹默燃一筹,但是在曹默燃符文攻向她的时候,她也已经迅速画出了一个防守符文,挡在身前!
白月宴的画符速度不如自己,曹默燃总算燃起了一点要赢的感觉。
念力再强,也就在天医上走得更远些!
在真正的战斗上,念力再强有什么用?
曹默燃决定直接使出自己的终极大招,尽快结束这一场比赛。
“流星火诀!”
他大喝一声,一个繁复的二品地阶符文出现在他前方!
“竟然是地阶符文!”不少一级弟子惊叹道,他们如今还只能使出一些黄阶、或者玄阶的符文,只有实力到达了一定地步才能使用地阶符文。
这白月宴肯定死定了!
众人往白月宴看去,想见她使用什么符文。
却见她也画了一个地阶符文!
“龟甲阵!”
不过那并不是攻击符文,而是防守符文!
——一品地阶符文!
她是地阶符脉!
一品地阶符文,只有地阶符脉以上的符脉拥有者才能使出的符文!
无数流星一般的火焰,撞击到白月宴的龟甲阵上!一时间火花四溅!
有的飞到了白月宴的袖子上,半截袖子瞬间便化作黑灰。
她的皮肤也被灼伤了一片!
众人皆以为白月宴必输无疑的时候,却见白月宴收回了龟甲阵,紧接着竟然又开始画起符文!
——怎么可能?!
众人纷纷瞪大的眼睛,她不是刚使出一个地阶符文么?
那个地阶符文应该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符力才是?怎么一转眼,她又能画符了?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白月宴迅速画了一个攻击符文。
“飞剑冢!”
符文飞射出一把金色飞剑!
这攻击符文,众人都认得。乃是寻常的玄阶符文,并不算怎么厉害,只要随便召唤一个防守符阵便可躲过。
但是刚才两人那一场交战,曹默燃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符力,去画那一个二品地阶符文!
现在别说一个防守符文,就算一丝符力,他都挤不出来!
眼看着那柄金色小剑直冲眉心而来!就要刺破他的脑袋的时候,他闭上眼睛,大声道,“我认输了!”
金色小剑在他眉心的位置嘎然而止,化作一阵光消失了。
曹默燃这才松了口气。
白月宴走下台去。
正常比赛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双方使用的都不过一些地阶符文。
雪女圣使本来因为白月宴天阶念力者的身份,对她的比赛很感兴趣。
但是正常比赛下来,也并没发现白月宴有什么特别之处。
至于最后一下,估算对手符力用完了,留了一点符文作后手。
虽然叫她惊艳了一下,不过也只是小小的惊讶。
真正的强者,在战斗的时候都会留一下杀手锏。
这是常识。
只要一个稍微有点战斗头脑的人,都会能做到。
总体来看,白月宴的表现在她眼里看来,极为平常普通。
这样的人,即便赢了第一场比赛,也走不了多远。
“月宴,做的不错。”
白月宴开始比赛,温医慈便一直在下面等着。
其他人或许都以为白月宴的表现并不出色,但是他却知道,这一切都是白月宴的有意为之。
白月宴是那种,如果只用一成实力能够赢得比赛,那么她就会将剩下的九分实力藏起来,只用那一分实力去赢得比赛。
除此之外,他注意到白月宴画符的时候,使用的是左手。
但是之前,他从未听余雾茫说过白月宴是个左撇子。
所以甄医慈猜测,白月宴故意用左手画符,也是为了掩藏自己的实力。
一想看到白月宴那张蜡黄的脸,甄医慈就会忍不住在心底默默问自己,究竟收了一个怎样的弟子?
看起来年纪轻轻,却稳重地叫人咂舌!
不过,这样也好。
示弱、掩藏实力,有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自己的完美计策?
“走,你今天赢地漂亮,师父带你出去吃大餐!”
“好啊!”
白月宴知道自己这个师父向来财大气粗,能免费蹭一顿饭,何乐而不为?
白月宴是第一场比赛,但后面两场比赛,师徒二人都没什么兴致去观看。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叫你大师父。”
甄医慈走了,白月宴便留在原地,等两人。
第二场比赛也很快开始了。
“纪元成对战方玉!”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趾高气昂的少年自人群中走来。
朝着白月宴走来。
纪元成眼光在白月宴身上停留一下,便没兴趣的转移了。
上次他派人偷偷跟踪白月宴未果,派去跟踪的人,还被她耍地团团转,害的他被自己老爹狠狠骂了一顿。
见跟踪白月宴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他为了天医符师的比赛,一直在修炼,早就将白月宴忘了。
现在再见面,也没之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没有什么对付白月宴的心思。
走到台上。
纪元成对战的是一个名叫方玉的二级弟子。
一般二级对一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白月宴一样能完全胜利。
方玉在纪元成对面,目光闪烁不定,看起来有点紧张。
纪元成不过一个一级弟子,平日又纨绔不堪,有什么可害怕的?
比赛开始,那叫方玉的弟子,使出的符术全部是些简单的黄阶符术、玄阶符术…
这不应该啊!
身为一个二级弟子,怎么也能使出一个地阶符术出来吧?
画不出高阶符术也就罢了,画了那么符术,竟然好几个都没打到纪元成,擦着纪元成的身体飞过去。
众人不免大失所望。
看看纪元成,后者画符速度极慢,方玉画了好几个符文的时候,他还在扭扭捏捏地画手中那个符文。
若不是方玉符术飞歪了,纪元成哪里还能在哪里安然无恙地画符?
两人的战斗,真可谓菜鸡互啄,实力半斤八两。
然而白月宴不这么认为。
是真的菜鸡互啄,还是有人故意收买,可真说不好。
终于,纪元成手下的符文画成了,那符文爆发出一只咆哮的青狼!
众人看去,那竟然是个青狼兽符!
虽然符文画地歪歪扭扭的,但那的确是青狼兽符!
一品地阶符术!
那青狼浑身青光,携带着狂风暴雨般的能量朝那方玉而去!
后者不断后退,企图躲避这一招攻击,最后退地太猛,跌下擂台!
胜负已定。
纪元成胜!
周围响起一阵此起彼伏地掌声。
“纪公子厉害!纪公子威武!”
纪元成也算帝都里的将军之子,平日里和他混在一起的纨绔子弟不少,恨不得天天能有借口巴结他,眼下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怎那么肯放过?
纷纷拍起纪元成的马屁。
纪元成则得意地四下望了一招,如果白月宴没看错,他还朝雪女圣使抛了一个媚眼…
“月宴!咱么走吧!”
甄医慈拍了拍白月宴的肩膀。
回过头,见甄医慈后面跟着余雾茫。
“好。”白月宴不动声色地含笑收回目光。
如果她没猜错,纪元成可能要倒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