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你快吃你的,姐姐自己也有呢。”
司青儿说着从身后端出自己那一碗小馄饨,一边用金汤匙搅动着,一边很是宠溺的对苏静仪说:“你身子弱,就要多吃些顺口的东西才好。放心,以后有姐姐在,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你啊。”
她这嘴里说着话,手上还一个劲儿的显摆,明里暗里都像是在挑衅水澜沁的耐心。
而她这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澜沁小婊婊就真的憋不住了。
“王妃姐姐!”
水澜沁扬声一嗓子,顺势往前凑了三步。
什么行不露足努不高声,她管不了了。
这时候不喊出来让王爷抓司青儿蔑视皇族规矩的现行,难道还等她拉这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野狐狸,一起霸占叔王府的极天富贵去?
想到这,她说话的声音就更大了。
“您怎么就如此不听劝!您宠爱义妹也要适可而止,难道一定得牵连王爷因你获罪,你才知道什么是天家威仪吗?”
要不是苏静仪身边站着的婢女总是挡着隔着,害她靠不到跟前,她都想抢了金碗砸一砸。
最好砸得震天响,这样总是躲在墓里不见人的王爷……
想到慕九昱总是躲着不见她,她就愤愤然回头瞪向又在装聋作哑的水云微。
要不是她暗地里使坏,王爷怎么会总躲着不愿见她。
最可气的是,王爷白日里躲着不见她,夜里却时常听水云微叽叽喳喳。
这一个两个的,不是仗着婚约耍无赖,就是借着嫡庶暗度陈仓,没一个好东西。
“姐姐向来是最懂规矩的,怎么现在眼看王妃姐姐有错,也不来指正。难道又要等着夜里无人时,再跟王爷告黑状吗?”
“呵呵。”
憋着想撕人的司青儿,愣是被这个端着狙击大枪却非要赖在机关连队的女人给蠢笑了。
这样的时候,若换做是她,就抢了金碗往地上砸,惊扰了王爷出来问询,就好好告一状,然后矫情骄矜的借机表痴心啊。
“该说的话,你都说尽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你也不用总这样跟王妃针锋相对,王妃做一切事,一定都有王爷指点教导,哪里轮得到咱们操心。”
水云微说着淡淡一笑,起身朝苏静仪走来时,身边跟着的婢女,已经捧了个小荷包,毕恭毕敬的先朝苏静仪身边的婢女递。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能拿来给这位妹妹把.玩的,这是我自幼佩戴的小玉坠,勉强算是个玩意儿,妹妹可别嫌弃。”
水云微很得体的指了指婢女送来的小荷包,然后趁机又往前凑了半步,问:
“总觉得妹妹很眼熟,不知咱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见过吗?我记性不好,不太想得起来。不知姐姐您是……”
苏静仪确实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水家的大小姐。
她自从住进硕王府,就没再出过王府的大门,
就是见过哪家的贵女,怕也是硕王府难得一两年才筹备一次的宴席上,远远的看过一眼?
她抱着小碗,等水云微自报家门,并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两个明显表里不一的小姐。
然而,送了礼物刚上前的水云微还没开口,边上一脸阴阳怪气的水澜沁,便又腆着脸插嘴:
“姐姐真是会说笑,咱们是相爷府里的小姐,她们是北境荒山里的出身,您怎么会见过她呢?要套近乎也不是这么套的。”
“原来是相爷府里的小姐。那咱们还真有可能见过。”
苏静仪不太喜欢水澜沁说话的这个调调,且方才司青儿跟她的对话便不是很客气,所以她说话的态度,便也效仿了司青儿的语气。
“嗯,你们相爷府每次来赴宴,光是嫡出的大房二房三房,就会带出来好几位嫡小姐。再有旁支的几房,也会乌泱泱的带一堆适龄女孩子一起来。有一回,仿佛是公主还是谁说的,你们家每次都带很多女孩子出来,就是盼着能跟皇族做亲家,可惜你们水家内宅里的风气很不好,寻常世家大族择妻,都不会选你们相府的女儿,更何况皇族……啊呀,我不该说这些的。姐姐,我累了,我进去歇一会儿。”
苏静仪丢下个炸弹就钻回碉堡躲清净,连一点反驳或者还击的机会,都不给水家小姐留。
偏她身边的婢女们又都身材高挑,脚底下也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得,水澜沁和水云微一起往前挤,想要拦住苏静仪的脚步跟她理论,竟然都没能摸着苏静仪的边。
“哎呀,站着说了半天,我也累了。你们俩在这先聊着,我进去歇歇。王爷也是,大白天的老睡啊睡的,搞的人家也困的厉害。”
她说着,就眼望着水家两位小婊婊假装打哈欠,等那俩土鳖朝她看过来,她就像是实在忍不住了似得,很大声的噗嗤一笑。
就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你们,爱咋咋地!
她笑着转身,笑着回内室,笑着看到坐在棺材里嚼肉干的慕九昱,然后嘴里那欢脱动听的笑声,嘎巴一声,就停了。
“想笑就笑,憋着干嘛?难得开心,晚上多做几个好菜,就当是给静仪接风。那姐妹俩一个会弹一个会唱,正好拉出来给咱们助兴。”
“王爷说,让那俩姐妹,弹唱,助……兴?”
司青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说您这也太渣了哇,有了新欢就如此作践旧爱啊?
但她转念一想,晚上真能好酒好菜的,看那俩姐妹吹拉弹唱,挺好啊。
大魔王渣不渣的,憋屈受气的又不是她,那她何乐而不为?
于是,简单在内室里歇了歇,她就拿着一张长长的食材清单,让邓衍去跟厨司要东西。
要到东西她也懒得多跟那俩茶香软婊多解释,自顾一通切配过水过油,然后就指挥邓衍给她在门口另外拉一道帘子。
她不想让水家姐妹看到她是如何做菜的。
另外,她也是怕做菜的辛辣气味,会呛着帐子里的静仪。
不过,她仿佛是小看了苏静仪的适应能力。
刚起锅烧油做完头一道大菜,苏静仪就隔着帘子问她:“姐姐,我一个人好闷的,我想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