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
中午吃完饭, 乔年回办公楼休息。
周彤蹬着椅子挪过来跟她说话:“今年派遣到安会的有两个名额,王灵竟然在名额里。”
名单出来了!
乔年紧张的心扑腾狂跳,她急忙问:“那另一个呢?”
周彤同情她, 叹气说:“是妙妙, 唉, 我一直以为会有你呢, 奇怪了, 这名单跟玩似的。”
没有她,怎么会没有她?
乔年有点发懵。
下午消息就传开来,虽然通知还没有下来, 但是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乔年一整天心情低落,王灵?换作是别人她还不至于这么失落不甘心!这年头有背景就是牛啊。
又下雪了。
一个星期下了三场雪, B市都快冻成冰雪城堡了。
出了地铁站, 乔年被寒风一吹, 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她急忙掏出手套戴上, 把羽绒服的帽子也系上。
“……”
乔年捏紧包,有人跟着她,有影子,是个男人,挺高。
乔年呼吸急促, 她迅速地拉开包的拉链, 包里有一瓶防狼喷雾, 还有小电棍。
她加快了脚步, 那个人步步紧追, 乔年肩膀被那个人拍了一下,她深呼吸猛地转身举起防狼喷雾狂喷——
“哎哎哎!!”
“……!!”
乔年急忙扔了喷雾跟电棍!
沈予阳头往后仰倒在雪地里!
她、她把他给电晕了么?
“沈予阳, 沈予阳!”
乔年把他扶起来,沈予阳一动不动的,她使劲拍他脸颊:“醒醒!醒醒醒醒!”
“你能不能按正常剧本走?”
沈予阳突然睁开眼,真是忍无可忍了,把他脸都要拍肿了都不知道掉滴眼泪。
乔年把他推到雪地上,又黑着脸补了一脚,指着他骂:“无不无聊你!多大了还玩这个!”
沈予阳站起来掸掉衣服上的雪,面不改色地说:“我只是在寻找我失去的童真,还有,我多大了?我正当壮年。”
乔年给他一个无语的表情,她发现他的性格现在是越来越奔放了。
乔年上前帮他掸掉身后的雪,她心底暖融融的,问:“来接我的吧?”
沈予阳掏出一盒木糖醇递过去,摇头说:“不是,来买这个,吃不?”
乔年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臂,她真想抽他!
沈予阳凑上去,他握住她的手放到羽绒服的口袋里,低下头笑:“其实吧,我是来买这个的。”
沈予阳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变魔术一样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枝马蹄莲给乔年。
“现在不流行骑白马了,所以我带着花来接你。”
乔年转动着花,有一点害羞,“挺能撩啊,女朋友没少交吧?”
“能撩么?我只是把从前想用用不出去的浪漫招数全都奉送给你。”沈予阳贴近她,在她发间亲了一亲。
乔年叹气,心情好了一点。
“叹什么气,怎么了?”
沈予阳问,他放慢脚步,牵着她慢慢往家走,雪中漫步也挺浪漫的。
“别提了,那个王灵又进公司了,还被派遣到安会了,别人也就算了,王灵哎,真是自家公司随便腐败,哎。”
乔年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表情严肃:“你可别跟任青宁学,哪能这么瞎闹。”
“哎,我今天生了一天的气,我现在真是社会人了,心态太差了,回去我得多看看书静静心。”
乔年挽住他的手臂,沈予阳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他脸色变得有点冷:“青宁哥是故意的吧。”
“啊?”
“他不想你走。”
乔年派遣到安会,两个人就不在一个公司,任青宁够狠的!
沈予阳心里发堵,他一点都不惊讶,任青宁就是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乔年听得皱起了眉头,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太离谱了吧,任青宁会做这种事?
沈予阳呵呵呵笑:“你刚不还说他腐败?一眨眼他又成正人君子了?你墙头草倒来倒去的?”
乔年想到了王灵,心想也是,能让王灵那种人在公司搅屎,还派遣到安会去,确实也不是特别有原则的。
“乔小年,要不你离职吧。”
沈予阳说,天天跟他的情敌共事,他简直水深火热。
乔年不说话了,她进RS,其实也是为了能进安会,如果任青宁真的不放人,那她好像确实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
乔年心情低落,一会儿她答:“等过年以后再说吧。”
终于到家了,站在屋檐下乔年拍了拍脸,冷死了,沈予阳抬手在她脸颊上拍了拍。
“抓点中药给你补补吧,怎么捂不热?”
“从小就这样,怕冷又怕热。”
乔年开门进屋,她摘下围巾挂在架子上,朝屋里喊:“爷爷,我们回来了。”
沈予阳突然掐了她一把,乔年低下对,看到鞋柜上摆着一双女式靴子。
乔年肩膀头一缩,她急忙躲到沈予阳身后,吓得脸发白,她小声问:“你妈吧,你妈来了!不行,我先走了啊。”
乔年扭头就要跑,沈予阳一把拽住她,简直无语了,平时对他就又横又凶,怎么见着他妈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
“我妈就我妈,你跑什么,不就来吃顿饭么,我们又没恋爱。”
乔年心想你当你妈是傻子么,你天天占我便宜跟恋爱有什么区别!
沈予阳推着乔年进屋,乔年急忙推开他恨不能跟他保持十米的距离。
果然是罗苏,罗苏坐在沙发上,脸像寒铁,乔年拐了人家儿子所以心里一直发虚都不敢跟罗苏对视。
“阿姨好。”
“我来吃饭的。”
“爷爷说他钓了条大鱼,我来吃鱼的。”
乔年一连三句解释,然后头一低跑去厨房找沈年。
鱼在锅里烧着,沈年站在洗手台前面正在发呆。
乔年喊了他一声,沈予阳醒过神来笑了一下:“来了,马上就好。”
乔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罗苏在怒叫,她跟沈年对视一眼,急忙跑出去。
罗苏指着沈予阳,气得心脏发疼,她冲过去挥手一巴掌搧过去,沈予阳脸当场就红了。
“阿姨!”
乔年急的冲过去挡在沈予阳面前,她陪着笑脸:“有话好好说,您别生气,别生气!”
“好好说?我还要怎么好好说?”
罗苏眼睛暗红,气得全身发抖,她手指着乔年,如果不是素质束缚着她,她已经一巴掌搧到乔年脸上!
罗苏看到乔年一脸担忧可怜的模样就恶心,跟乔苏一样能装!靠柔弱在男人面前装可怜装无辜!
“乔年,我上回跟你说的一清二楚!”
“妈——”
“你闭嘴!”
罗苏把乔年拽开反手又是一巴掌,沈予阳脸偏过去,他脸也沉下来,盯着罗苏看沉默不言。
沈年深呼吸,他压住火问:“你非要闹是不是?”
“我闹!爸,是谁在割人心?乔苏害我不能生育,害的我8个月大的女儿引产!我问你乔年!换作是你,你能不恨么?你能受的了你儿子喜欢上你仇人的女儿么!?”
乔年被质问到哑口无言,罗苏哭着看沈予阳:“真是我养的好儿子!我养了一个多有良心的儿子!一次一次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沈年脸色透出疲惫,老态毕现,他疲惫地说:“罗苏,当年小苏儿有精神病,罗媛刺激了她她才会发病,她不是成心的。”
“可是我女儿没有了!”
罗苏冲着沈年一字一字清晰凄厉的控诉。
“我女儿没有了!她在我肚子八个月,就快要出世了,她没有了,爸,如果今天有一个精神病发疯杀了予阳,你恨不恨?”
沈年心脏一疼,他扶着沙发坐下来,苦涩地一笑。
罗苏哽咽,她也坐下来,流泪满面:“刀没有刺激在你身上,你当然感觉不到疼,你们凭什么道德绑架我?”
罗苏手扶着额头,她呼吸急促,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她手捂住胸口,五指像钩子一样抓紧然后慢慢倒在了沙发上!
雪越下越大了。
乔年拉上窗帘,她站在窗口站了有10分钟了。
杨蓝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她拿大毛巾擦头发,她看到乔年站在窗口停下动作,她走过去问:“还在担忧啊。”
“嗯,怕罗苏出事,又不敢打电话给沈予阳。”
乔年回到床边坐下,抬手捋了把头发,胸口压着一口气怎么都轻松不下来,罗苏突然昏倒了,可千万别出事啊!
杨蓝坐到她身边,立刻说:“你别担心,我打电话给陆游之,让他打给沈予阳问问。”
杨蓝打电话给陆游之问情况,一会儿陆游之打了回来:“情况不是很乐观,是脑出血。”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杨蓝要挂掉电话,陆游之喊住她,他正在去医院,他上车问:“打电话来就为了这事?”
“啊,年年想知道,又不敢打电话。”
陆游之单手系安全带,他眼神透着无奈:“那事你跟乔年商量了么?”
杨蓝愣了一下,想了想没想出来什么事,她问:“什么事啊?”
陆游之刚要发动车子,又停下来,一会儿,他回:“你搬过来的事,不是跟你提了。”
杨蓝哦了一声,她急忙说:“商量过来,算了吧,以后再说吧,我挂电话了。”
杨蓝先把电话挂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游之跟她提过想让她搬过去和他一起住,同居吧,她压根不想,所以提都没跟乔年提,她搬了,乔年怎么办啊,不搬。
乔年在等着消息,杨蓝跟她讲了,乔年立刻上网搜索‘脑出血’的信息,她看了很多信息,心越来越凉。
23点了,乔年关掉手机网页,她枕着手臂抬头看房顶老旧的灯,杨蓝偎了过来。
“怎么了?”
“……脑出血的人不能生气。”
乔年苦涩地笑了一下,她叹气,闭上了双眼:“命啊。”
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
杨蓝坐在椅子上梳头发,然后拿纸巾捡地上掉落的长发。
乔年突然坐了起来,她拿羽绒服穿上:“我去一趟医院。”
杨蓝急忙站起来:“别吧,你去了不更乱么?”
乔年摇摇头,她怕罗苏死,真的,她特别的怕罗苏死,怕沈予阳内疚一辈子,她等不了了。
“不会更乱的,我就是她的药。”
杨蓝担心她会出事,她急急忙忙的换衣服,非要陪她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