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 外

姚珊

2002年8月24日江湾一直都是靠自己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开学的日子了。录取通知书被我放在枕头边,一遍又一遍的翻看,已经一个多月,真不知道在这样的期待中我是如何熬过来的。不过不管怎样,下周我就可以走进新的校园,认识新的朋友了,好期待!

深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隔壁班吴静的爸爸在深圳打工,每次回来都带给她好多好多东西,尤其那条碎花边的裙子,为什么江湾就没有这么漂亮的裙子卖呢,我穿上一定比她好看!因为我知道男生们都偷偷将我评为江湾一中的校花,虽然我一直假装不知道,但我心里很开心。

可是校花又有什么用呢,没人给我买漂亮裙子,每天都穿着那条妈妈的旧裤子,又肥又大,难看死了,以后怎么进城啊,还是留给妹妹好了。可是爸会给我买新裤子吗?也不知道学费凑得怎么样了,哥哥也找不到工作,还得在瓜地帮忙。妈妈最近咳得厉害,还是不肯上医院,不知道以后妹妹能不能替我照顾好她。

生活了十八年,就要离开这个家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我们这个五口之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很温暖!

爸爸,虽然您只是个瓜农,但您常说知识改变命运,这次能考第一名,也离不开您从小对我的严厉;

妈妈,我知道您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只是身子太弱,常年生病,才嫁给了我爸。您对我们三兄妹都是一样的好,您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大哥,你是二妹这辈子最亏欠的人。以前你学习比我好,但家里只能供一个人读书,你把机会让给了我,自己去地里种瓜,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揪心难过好久好久……大哥放心吧,二妹一定永远铭记你的恩德!

小妹,你从小拣我的旧衣服、旧文具,我看着你长大,就好像看着自己一样。二姐以后不能帮你补习功课了,你要自己努力,因为你二姐一直都是靠着自己。

再见了,生我养我的家,我爱你们!

2004年4月25日深圳终于还是沦陷了,是爱情吗?

好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美的画面,九千九百九十九支玫瑰,什么颜色的都有,将整个足球场几乎都摆满了!简直就是一片花儿的海洋,天啊!我更是做梦都没想到那居然是送给我的……

香港男人,真的都跟电视里一样浪漫吗……虽然这样的行为更称得上是浪费,但是,哪个女孩不希望这辈子有人为自己惊天动地的浪费一次呢?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让我动摇了……

其实他真的很好,又绅士,又沉稳,出手又大方,坐那么漂亮的车,出门还有司机和保镖跟随,是挺威风的。可是他的年龄……应该比我爸小不了几岁吧,我跟他走在一起会不会像父女呢?天啊,我的王子难道就是这样的吗……

算一算追我的人也蛮多的,那个篮球队长和那个什么书法协会的会长就挺不错,很符合我心目中王子的形象,我差一点就答应他们其中的一个了,可是……自从他出现之后,为什么我脑海中一直想着他车里的皮沙发、餐厅里的萨克斯、又酸又涩的红酒,以及让我心都飞起来的那九千多支玫瑰呢……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跟着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每天都可以坐在那个漂亮的轿车里面,去选一套漂亮的裙子,然后去吃那么好吃的西餐,喝那个味道怪怪却感觉不错的酒,最后再迎着姐妹们羡慕的目光回到宿舍……天啊,那该多美啊!

可是他毕竟比我大那么多,还是大老板,那么有钱,我只是乡下瓜农的女儿,他喜欢我什么呢?姐妹都说他就是看中我的年轻漂亮,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但是那有什么不同呢,男人不是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吗,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不喜欢我的男人才不正常呢。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穿上那些名贵的裙子、戴上那些扎眼的首饰是那么好看,一点都不比电视里面的明星差!嘻嘻,他一定是被我迷住了吧!

好吧,看在这个香港老男人这么舍得为我花钱的分上,本姑娘就给他个机会吧!谁让他带我去的那些餐厅里的菜那么好吃呢,如果拒绝他岂不是吃不到了?也坐不到那么舒服的轿车了?看不到那么震撼的玫瑰花阵了?嘻嘻,我才不会那么傻呢!

女人这辈子,不就为了寻求一个好的归宿吗。

2009年4月25日原来你给我的只是一片荒芜的沙漠

又一年过去了,姓唐的还在敷衍我……什么太多事情要处理、什么太多关系要疏通、什么太多人要安抚,说白了他就是舍不得那一半的财产!

姓唐的,你够狠!我竟然糊里糊涂的信了你五年!

想想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傻,要抛弃一切了跟他走……大学不上了,姐妹不要了,连父母都不认我了……我最后又得到什么了?给我房子给我车子又有什么用?我像只金丝雀被养在笼子里,就这么永永远远的被观赏、被摆弄下去吗?

这不是我要的归宿……

我只想要一个平凡的男人,能陪我吃饭陪我看电影,能逗我开心能让我笑,能毫不犹豫的为我付出所有,最后在我心快融化的时候为我戴上戒指,把我的心圈上一辈子……

很明显这个人不是姓唐的。那个老男人虽然在我身上没少花钱,但对于他来说这些钱只是九牛一毛,就像普通人花几百块钱吃顿饭一样,眼都可以不眨一下,谈何真心?谈何付出?我只是这个男人泄欲的玩具,满足他猎艳的虚荣心而已,哪里还有尊严和人性?

姚珊啊姚珊,你真是全天下最愚蠢、最无知的女人!你怎能让你的青春就这样流逝在无尽的荒漠上?你不知道在这片荒漠上,青春就如泉水一般珍贵,一旦流失殆尽,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可是我又该如何走出这片没有希望的荒漠呢?走出去之后,我就能重新拥有希望吗?我已经25岁了,没有学位,没有工作经验,没有朋友,甚至连家人都没有了,就算走出眼前这片荒漠,面临的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片更大的荒漠呢……

当初是因为一个人带我走进了这片荒漠,会不会还有一个人出现,带我离开这片荒漠并给我想要的东西呢?

2009年8月27日谢谢你用贫贱给了我最富足的爱

外面下雨了,他此刻应该刚吃完盒饭,趴在办公桌上睡午觉吧。下雨天睡觉是最舒服的,希望他也能睡得舒服一点。前两天的江湾之行真是累坏他了,我可以躲在家里睡懒觉,但他还得上班,赚钱,养我。

萧志……呵呵,他真是全天下最可爱的男人!

想想我是怎么认识他的呢?对了,是在健身房,最开始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运动衫,很廉价的那种东门货,十块钱一件,很多年前我也买过。他大概一口气买了五件,却都是一个颜色的,粗心一点可能会以为他从来就没换过。这个男人每天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架跑步机上,带着同样一种假正经的表情往瑜伽房里偷窥,我每次看到他的身影都想笑,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男人,在生活中一定是个循规蹈矩、一成不变的老实人。为了印证我的猜测,我还专门去逗了他一下,谁知道这个白痴居然还反驳!气死我了,哼!

不过从他反驳的思路来看,他还是个挺聪明的人,这更增加了我的好奇。说来也真巧,我冲凉出来怎么偏偏又撞上他了呢,而且刚好让他掉落钱包并让我捡到,上天是有意要给我安排这个机会吗,那本小姐就不客气啦!

后来很顺利,带他到家里做客,看到他拘谨的表情和举止,就想到了五年前第一次去唐家的我。明明不认识那些酒,还装作一副很懂行的样子,我就是不忍心戳穿他,看他怎么死撑,呵呵!每次想到他那个时候的表情,我就想大声地笑!

不过后来他的两盘泡面,着实感动了我。

刚来深圳上学的时候,我也没少吃这个,因为便宜。但那时候我又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只能躲起来捏碎了吃干面饼,所以在我印象里泡面一直是天下最难吃的东西。那天他说要做泡面,我开始还挺不高兴,可是后来他竟然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了两盘那么好吃又精美的食物!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好的东西,只要用心,泡面也能比山珍海味更珍贵。

我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刮目相看的感觉。萧志,这个男人身上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优点呢,我一定要逐个挖掘出来,呵呵!

他差一点气死我了!我那么辛苦地去他公司找他,竟然差一点放我鸽子!本小姐从小到大真没等过人,跟他才接触两次,就让我等了两次!第一次是捡到他钱包之后,把车停在路边等;第二次就是那天在金光华广场。那几个小时我真的很气愤很气愤,开车撞人的心都有了,居然还有人敢放我鸽子!还好后来突发奇想地进了KFC喝东西,我说玻璃墙外那个背影怎么那么熟呢,原来真的是他!看到这鬼使神差的一幕,还有他的笑脸,竟让我一点都气不起来了……

我承认,就算当晚没有遇到他,我第二天还会去公司找他的。因为姚珊啊姚珊,你已经陷进去了……

他真的很寒酸,两张电影票就让他的钱包空了一半,但又说好了是他请,所以本小姐替他省钱,只好放弃最爱的大桶爆米花了,可这个臭家伙居然连水都不买给我,气死我了!现在想想,他气了我那么多次,为什么我还这么依恋他呢……

因为除了气我,他更多时候都是在逗我开心,让我笑……

两块钱一枚的游戏币,都能带来这么多乐趣,都能让我玩得那么开心;可我住在几百万的大房子里,什么时候笑过呢?

萧志,我的心就这样被你这个穷小子俘获了……

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难忘的时光。我不告诉他电话,让他找不到我,急得团团转,而我想见他的时候就可以去找他,谁让他的生活那么规律呢,除了公司就是健身房,又准时,找他太容易了!也许有一点点不公平吧,可是,我的世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谁又给我公平呢?

想起那时候我带他去挑西装,吃西餐,喝红酒,听萨克斯,他受宠若惊的神情和拘谨的言语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熟悉,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因为多年前我第一次被带到这里,也是相同的表情,甚至比他还紧张,还放不开。那时候我只觉得尴尬,甚至有一点点被羞辱的感觉,因为穷人也是有虚荣和自尊的,我尤其严重。但他却是那么的乐观和豁达,一点都不怕掉面子,不怕被嘲笑,反而觉得这是一种真实的幽默,能给我带来快乐。亲爱的真是对不起,我承认自己有一点拿你找平衡的嫌疑,但是你表现太好了,让我不得不又一次给你加分……

接着便遇到了他朋友的那件事。金珍不是笨女人,她肯定知道她的摇摆意味着什么,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的手段会这么裸、过程会来得那么快,她想向命运妥协,然后去依靠男人,却又不甘心依靠得那么明显,那么彻底。这样的女大学生太多太多了,那帮老男人就喜欢对付这样的……亲爱的萧志,你知道那晚我伤心是因为什么吗?我并不是吃金珍的醋,她比起我来差远了,一点威胁都没有,我只是发现当她因为诱惑而摇摆不定的时候,还有你去奋不顾身的保护,可是多年前当我受到诱惑的时候,又有谁来保护过我?那时候你在哪里……

海边的可乐雨,多么快乐和浪漫啊,他又一次让我沉醉了。对着海浪我歇斯底里地呐喊,就喊出了我内心强烈的纠结和摇摆,可惜那个笨蛋没听出来,还非要扯到钱的问题,我丢掉那张银行卡,如果他也能霸气一点用沙把它埋掉,然后给我一个拥抱,我当晚就下决心跟他走了……可是你这个傻瓜,你还亲手把卡塞回给我,你不知道你这样等于泼了一盆冷水,将我好不容易鼓足的一点勇气全浇灭了吗……

金珍想通了,她不再摇摆了,像获得了新生一样。那个胖子律师虽然色迷迷的,但他那种嬉皮笑脸和低三下四有时候很讨女人欢心,死缠烂打一番,金珍很可能被攻下,呵呵,可别让我说准了!跟他的朋友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放松,一点都不做作。比起那帮低俗、愚昧的女人,这样平凡而真实的朋友圈才是我最想要的。可是他们会接纳我吗?

接下来便是我此生刻骨铭心的一天……

他突然不来健身房找我了,电话也不接了,整晚的关机,不回短信,我的天好像一下子黑了。如果连他也不理我了,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发了疯一般到处找他,还好这个男人的生活简单得毫无悬念,我很快就在公园找到了他。他委屈而又无助的眼神真令人心疼,他本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平凡人,陡然遭遇这样凶残的威胁和报复真的是太难为他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想不到还是被姓唐的发觉,他和他的爪牙怎么能那么残忍和霸道呢,亲爱的,对不起……

我以为从那一刻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我的生活从此没有人可以挽救了……被带回到姓唐的老男人面前,我像泼妇一样歇斯底里的咒骂、摔东西,他揪着我的头发冲我咆哮、侮辱,说我就是他终生买断的商品,玩具……那个时候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差一点就撞向旁边的玻璃柜,反正我只是一件商品,没人爱没人疼,那就让我同那些洋酒和杯子一起粉身碎骨算了……

就在这个时候,上帝给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惊喜……

他来了!

虽然他只是战战兢兢的远远站着,不敢说话也不敢走近,但我知道他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下了豁出自己性命的决心……我此刻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如此奋不顾身的爱我,担心我……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只有这个男人可以拯救我的生命,我要跟他到天涯海角、永不回头!

然后……

然后我就跟他住到了这里,这个简陋却异常温暖的小窝。我虽然远离了衣食无忧的奢华生活,但同时远离了无休止的孤独和寂寞。他一下班就回来陪我,给我做吃的,陪我散步,逛街,讲故事给我听……我才发现原来每天等男人下班,也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这样平凡而简单的小幸福,令我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充实和浪漫……

晨晨真的是很可爱的女孩,他们兄妹简直是一对活宝,想象得到他们的童年该有多少快乐的回忆啊,可惜这些回忆里面都没有我的影子,以后记得补上知道吗,亲爱的萧志哥哥。晨晨的经历也许是一个缩影,普通人在这个城市生存实在是太艰辛了,我居然一点都没有体谅到他赚钱的辛苦,还是那么任性的购物、花钱,除了负担和麻烦,我还能给他带来什么呢?

我是不是应该找点事做,减轻一点他的压力呢?

晨晨很支持我的想法,她帮我分析我能适合的职位,还教我怎样在网上投简历。其实我既紧张又自卑,已经游手好闲五年多了,我还能做得好什么呢。晨晨一直鼓励我,还说让我悄悄找一份工作,然后给他哥一个惊喜。想到以后我也能跟他一起奋斗,心里就甜滋滋的,什么担心都没有了。后来我还跟晨晨去了人才市场,那种数万人争先恐后抢得头破血流的场面真的吓坏我们了,不是亲身经历,还真想象不到这个城市还有这么恐怖的一面……

后来晨晨找的那份月薪八百的工作,打击到了她,同时也着实打击到了我。她是湖大的高材生尚且如此,我这个读到一半就退学的坏学生,又能怎么样呢……亲爱的,请原谅我暂时的退缩,我保证只是暂时的,因为我现在还没准备好……等以后我准备好了,一定会尽力帮你减轻负担的,相信我!

晨晨的离开让我难过了好一阵,心里真的是非常舍不得。虽然只相处了不到一个月,但我跟她就像亲姐妹一样,一见如故,无话不谈,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自己在老家的亲妹妹。这才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虽然他们都不再认我,但我不能忘记他们……

亲爱的,虽然这趟江湾之行发生了很多事,也许也给你带来了不愉快的回忆,但你能接受这种见家长的方式吗……

我的家庭太特殊,所以也只能委屈你了。

如果你不嫌弃,我这辈子……

就交给你了。

2009年10月3日再见,深圳;再见,爱情。

第六个孤独的中秋夜,所有人都在团圆,除了我。

家里的事都解决了,我的亲人们,你们开开心心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会想到远方还有一个孤独的我,仍在为你们默默的祝福吗?女儿没用,只能以这样下贱的方式,来偿还我亏欠你们的债……

姓唐的也一定跟往常一样,订了维多利亚港口的海景位,带着他的老婆孩子,假惺惺地说着团圆的吉利话。他顶多派手下送一束花到深圳来,然后往我的银行卡里转上一串数字,就跟支付车子的保险及维修费一样。因为我在他眼里,跟一辆跑车或者一块手表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收藏品。

就连他,也约了女同学一块吃饭。黄贝岭的鸡煲,他的最爱。他变瘦了,金珍变漂亮了,我就在街对面,他们都没看到我。

请原谅我不能出现在你们眼前,因为我知道我的背后,也肯定有一个人在紧盯着我。回到这个地方,我已经严重违反他的命令了,但我知道这个小眼睛的侦探是个性情中人,我相信他会放我一马,不向姓唐的汇报。

但是我也不敢看太久,因为我也承受不住心底里这悲伤的重量……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原本我以为,他能为我奋不顾身,我能为他舍弃一切,这样就够了,我们就一定能永远在一起了。但我发现我好自私……我可以赖在他的怀里享受温暖,我也可以抱紧这份感情死活不松手,我可以躲在幸福的屋檐下什么都不管……可是他怎么办?我的家人怎么办?

看见他伤痕累累地蜷缩在门外,我才知道,原来在生活上我除了带来麻烦,什么都不会……他花光积蓄,他欠下负债,他被人殴打,全都是因为我……全都是我这个大麻烦……

当初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姓唐的没有派人来找我们,原来他早就布好了整个局,所有人的命运都被他牢牢的一手操控,唯一能同时解决这些问题的途径,就是我对他的妥协……

请原谅我的别无选择……萧志,也许我伤了你一时,但我更不忍心带给你一世的麻烦,我这样的女人,也只能以我这样下贱的方式来弥补你,报答你。

亲爱的,下个月我就要去新加坡了,这都是姓唐的一手安排的,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让我再回来了。他答应过,会继续关照我的家人,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再见了,深圳……

再见了,萧志,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天下最可爱的男人。

如果有来世,我再做你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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