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泰阳带头冲了进来,大叫:“小心!”
是阿狗,他的同伙们一看进来的人就蹲在地上,高举双手不敢动弹,这可是军人,不是开玩笑,当场击毙不用负责,阿狗脑筋简单,看见有机可趁,抢起地上的猎枪。这个角度正好是个死角,被李成挡住了,刘泰阳急得大叫。
看见刘泰阳的眼神,李成心下清楚,脑后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回身一个踢腿,正好踢在阿狗的手上,这一脚劲道极快,枪口被踢的后翻,众人只听得一声枪响,定睛看时阿狗的脑门被削了半边,一时没倒下去,睁大了眼睛,红的血白的脑黄的浆瀑布似淌下。原来电光火石间枪管被踢向后翻,阿狗反应慢了些,手指一直,扳机被叩响了,一个打手吓的瘫倒在地。
数息间形势逆转,方小山的手下被一班军人帮成一串在院子里,是极专业的手法,鞋带帮大拇指,蹲在地上,手从膝盖后面穿出来,再两两相连,活像一串大蚂蚱。
李成并没有急着去找方小山,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看这地方就知道方小山家大业大。李成抱起地上刘杨的手臂,手忙脚乱到冰箱拿些冰块包了,临走回头对刘泰阳说道:“刘哥,帮我打断他们每个人的左手。”说完看见刘泰阳的神色怪怪的,才想起来自己肚子上还插着一根灯芯,李成一把扯了出来,带出一抹血迹,抽了把面纸抹了一下,像个没事人一样上车走了。
刘泰阳目瞪口呆,才想起来李成这小子也是蹲过武山监狱的人物。
旁边一个少校轻轻问道:“首长,这事……?”
刘泰阳看了看状况,指着那个早先被李成砸中脑袋的人,可怜那家伙带点新疆血统,长的高鼻梁深眼眶。刘泰阳说道:“这个人带走,他是东突分子,私藏枪械,拘捕,当初击毙,如果有地方公安系统问起,你就说是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首长,这个我知道,我是说这些人怎么处理?是带回去还是?”少校一脸的郁闷,他不认识刘泰阳,只是上级吩咐他带枪出来办事,一切听刘泰阳指挥,大家都当兵的,看那架势就知道刘泰阳是部队出来的。
离得近的一个打手听的清楚,吓的尿了裤子,这几个杀神他是见识了厉害,进门就是一梭子,虽然都打在地上,看那架势人家也不在乎打死他们几个灭口。
“都是些小虾米,不用,把两个死的带走。”刘泰阳悄悄对少校说道,“找个地方处理掉。”
少校点了点头,旁边几个小兵拿起枪托就砸了开来,几声喀喇,一片哀嚎,由于大拇指被绑在一起,一个战士没控制力道,砸的重了些,打手的大拇指生生被绳子勒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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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白马峰派出所。
“我要告你们!我明明是和男朋友在一起!我不是妓女!你们这是非法拘留!”一个女人愤怒地道。
张耀廷所长正在电话里根他的二奶保证尽快跟老婆离婚呢,烦躁的很,开门出来:“嚷嚷个P!你不非法同居,我能非法拘留?”
“还有没有王法……!”女人的男朋友怒道,不过那个法字噶然而止,因为张耀廷的脚跟他的胃部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虽是隔靴,却绝非搔痒。
然后张耀廷接到一个电话。
…………
半山腰,铁门外,白马峰派出所所长张耀廷带着十几号人干候着,进退两难。
张耀廷脸色铁青,他的面前是两个军人,即不让上去也不回答问题。微冲的保险却是打开的,在一帮手下面前,张耀廷强撑着总算没有失了面子。
“同志,我们接到报案,说是这里有人斗殴……”张耀廷忽然觉得自己挺傻逼的,没事充啥人民公仆,这两当兵的穿着作战服,一看就知道这事自己根本管不了,还凑上去找抽啊。
张耀廷走前几步,想要凑个近乎,东州有驻军他是知道的,也认识几个中层军官,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给他套交情的机会。张耀廷的脚一迈进铁门,微冲忽然端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纹丝不动。张耀廷脑门上刷地下来一片冷汗。
张耀廷连忙举手后退,这光景再充英雄就纯属智障了。张耀廷知道,这种情况下当兵的开枪杀人是没有责任的,他们既然敢端枪瞄准,就说明他们肯定接到过不准放人进入否则就地格杀的命令。
张耀廷不敢上山,却也不敢走,这个地方住的是谁他当然知道,要不然也坐不到所长这个位置。他接到的正是方小山手下的报案电话,开始他还以为是开玩笑,谁吃饱了没事去招惹这帮大爷,不过电话里传来的枪声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现官不如现管这法则有一定的局限性,现官够大的时候现管也得装孙子,这套别墅虽是在张耀廷管辖的销金湖风景区内,也经常处理一些“特别”事务,不过以方小山的地位,张耀廷这个现管连向方小山拍马屁的机会都不多。还好方小山这人大方,逢年过节总少不了他一份礼,张耀廷平日里酒喝高了也爱吹牛逼,常说销金湖边上老子最大,就连省常委的儿子也得卖我个面子。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如今人家开口要帮忙,今天这事,办得好那是升官发财,要是临阵脱逃,那就等着秋后算帐吧。张耀廷为人民服务多年,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所里在的手下全部停止业务,张耀廷带上一票人马,全副武装上得山来,却没想撞上军队办事。可是要一走了之,却也没法向方小山交代,因此一群人干耗在那里。
李成乘坐的军用吉普呼啸而来,张耀廷心想怕是遇是正主儿来了,挥手招呼,没想吉普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他赶紧跳开,山路,又是私家车道,路极小。吉普车把张耀廷的座驾擦了一个趄趔,民用货和军用货相比真是天差地别,车门上的POLICE字母呻吟了一声便支离破碎,吉普只是掉了点漆。张耀廷愤怒地道:“这还有王法吗!我要找你们首长!”
过了没多久,刘泰阳也办好了事情下来了,他坐在最后一辆车上,缩在后座,车玻璃是茶色的,张耀廷看不清楚,前排的少校摇下车窗,对张耀廷出示了一下证件,冰冷地吐出八个字:“特别行动,军事机密。”然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