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大大的马路,大大的商店橱窗。
大雪刚停的天上。
挂着长安街尽头大大的夕阳。
(38个字,我终于知道古龙不出名时,为什么写那么水的书了,就按他这风格,新人价能把他活活饿死。)
机场在东南,药厂在西北,开过去得一个多钟头,不过天色已晚,同人方面安排李成先住下。
“李教授,叶总让我跟您道个歉,本来他是要过来陪你的,今天实在有大事,走不开。这大过年的让你巴巴的赶这么远,真是过意不去。”司机王师傅说道,他是叶家的老人,过年这几天员工都回家了,剩下的都是关键岗位走不开,老王做事稳重,叶一溥就安排他来接待李成。
“别,王师傅,您叫我小李就成,我离教授还差好几档呢。”李成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呢,笑着说道。烟瘾犯了的他把车窗摇下来,派了一根给司机,王师傅也是个烟民,两人一下子拉近了距离,话匣子也打开了。
“您可真当的上年轻有为这几个字儿,叶总让我来接机,没根我说您多大,您站我牌子面前立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呢。今儿个可长见识了,想不到专家也有这么年轻的。”王师傅说道,他是地道的老北京,舌头卷起来溜,李成听的新鲜,心想这首都首都,果然是首善之都,说话都这么圆润。两人说说笑笑,一会就到了下塌的宾馆。同人财大气粗,给他定了五星级饭店的豪华商务间,里面带个会客室,虽然只见过一面,叶一溥人老成精,知道李成不喜欢热闹场面,欢迎宴会上没有安排别人。
才年初四,生意冷清的很,李成看了看整个饭店估计就自己两人在吃,王师傅点了几个菜,叫了瓶红酒,李成赶紧道:“别,那个后劲大,味道也不好,还不如喝二锅头呢。”
“这玩意儿是正宗的西班牙葡萄园大木桶里倒出来的,没有勾兑过,你尝尝,不错的,跟国内的红酒两码事。”王师傅极力推荐。
李成喝了一口,入口是极浓甜的味道,欧洲的葡萄酒都是纯天然,除了在大木桶里发酵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工序。绵长甜软,沁人心脾,咽下去之后口腔舌头似乎还有无穷回味,饶是李成没见过奢侈品,也知道这是好货,赞道:“好酒!”
王师傅继续说道,“听说我们厂里在生产的一个保健品就是你做的配方,太牛了!”
“不敢当,那不叫研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就是把古方改了几味药,成本便宜点而已。”李成谦虚道。
“嗨!一码事!您别看我不是学医的,我天天在药厂里面混,好几十年了,这点道道我还懂。古方要有那么好改,中医也不会没落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王师傅说道,他这是大实话,一般人别说改古方了,能用古方都算了不起。中药配伍份量,还有病情辨证,说白了就两个字:“火候”。跟炒菜一样,天底下的厨子都知道爆炒猪肝的做法,可做出来却百种千般。比如李成面前这盘爆炒猪肝,跟他在东州夜摊上吃的就大不相同。
“王师傅,电话里叶老师没多说,只讲了样品不稳定,您知道大概情况嘛?”李成问起正事。
“配方、剂量还有流程都是严格地按照你们提供的说明书来的,连辅料都一样。临床实验效果不稳定,厂里的专家组都来看过,没办法,所以只好请你们来,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不是搞技术的。”王师傅说道,“这节骨眼上,叶总偏偏有事情走不开。如果明天他还来不了,就由刘助理向您反应情况。”
“这大过年的还有什么大事啊?”李成不禁有些好奇。
“嗨~!也不是什么机密,跟您说也没关系。一个大人物得了重病,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西医整不好,就请了好些中医过去。我们叶总也去了,这种事常有,麻烦的很。位置高了命也更金贵,治个病还要开会讨论,其实命贵命贱还不是一条命,这病可不认人,阎王要你三更走,谁敢留人到五更。这会估计他们在制定治疗方案呢。”王师傅发起了牢骚。
“叶老师本来就是御医传人嘛,这事也算是份内的活。”李成笑道。
“得,您真会说话,我听叶总说您是黄远庭老师的徒弟,那可是中医泰斗,要是您能早来几天,估计就一块去看病了呢。”王师傅道。
“黄老师是泰斗我可不是,哪里敢凑这热闹,这玩意儿不好说啊,说不定坏了事,还得掉脑袋。”李成想起了电视里的那些宫廷戏,开起了玩笑。
“瞎!都什么年代了,您以为还是封建社会啊。”王师傅笑道。
饭后约好第二天早晨来接李成,王师傅便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李成直奔厂里办正事。
迎接他的是刘助理,李成认识,就是上次根叶一溥一起来订合同的小伙子。刘助理向李成介绍了下情况,原来同人对这次的方子抱有很大的期望,一整套的市场营销都已经做好,打算走高端路线,前期广告费用已经投入了上百万,正打算上市呢,没想流水线作业出来的产品根样品不一样。一群人找来找去都没找出原因。
李成面前摆了几十味原料药,他一味一味的尝过去,一会下来已经生吃了一大碗。一起来讨论的几个技术人员对他佩服之极,心想人家怪不得能出新方,敢情是学神农尝百草啊。
叶一溥是在这时候进来的,看见李成的样子大笑道:“老弟,你这幅样子让我想起了邓稼先啊,当初搞原子弹工程,他就这么尝水泥浆。敬业啊!”
李成看他来了,连忙吞了嘴里的药,“别笑话了,我哪能根两弹元勋比。我还指望你再买几个配方,挣点小钱呢,这思想境界差得远了。”
叶一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说,你来了我就放心,你以后多改几个方子,这可不光是挣钱的事,对学术贡献更大。”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忍不住说道:“李先生,我们这里有仪器,您不用一样一样尝。”
“不用,反正没几味,一会就好。”李成说道,他这是在试药性。仪器都是看分子式测有效成分浓度的,当然比人精确,不过套不上他的归经理论,李成尝到一碗药面前时突然道:“这个枸杞的产地好像不是按配方上来的嘛?”
“哦,您配方上没提这一味药的产地。我们用的是宁夏中宁产的,应该是最好的吧。”一个技术员回答。
李成大汗,赶紧要过自己当初提供给同人的资料翻了翻,上面的文字资料都是王小薇整理的,除了几味关键的主药,其它也没有太讲究。李成可是记得清楚这枸杞他是用的内蒙古的。中宁产的枸杞药性最为纯正,同样的份量药力更强。李成猜想是这个问题,就现场估摸着重新配比了一副方子。早有技术员接过去,几息的功夫已经配好,李成尝了尝,说道:“可以了,产地不同份量要改过,如果是宁夏的枸杞就用9克,内蒙的你们用12克左右。”完了又道,“你们干脆把几味主药都列出来吧,哪些个产地会经常换的,都配出来,毕竟是商业化生产,如果定死了哪个产地也不好。”
一群北京人惊呆了,这丫不是忽悠人吧?这么多了调试了这么多天,还有仪器帮助都没弄好,他用嘴巴尝尝就搞定了。
看李成板上钉钉的样子,叶一溥奇道:“老弟,这门功夫不是远庭传给你的吧?我跟他是同学,知道他的老底,他可没这么厉害。”
“我自己瞎琢磨的,也是撞运气,你们先试试,做批样品出来看看,我就在北京等几天吧。”李成谦虚道。
“好,爽快,可惜这几天我没太多时间陪你……”
“我知道,王师傅根我说过,那种事儿也没办法。”李成道。
“这大冷天的,又是过年,北京也没什么好玩的地,干脆你跟我一起去,听远庭讲你针灸厉害,说不定你有办法。”叶一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