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更夜。”辟邪碰了碰一傍的同桌:“据说Lisa因为那次的昏睡被年级组长狠狠的骂了一顿。你猜她知不知道是我们做的?”
“嗯。”更夜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继续埋下头去记笔记。
辟邪显然不满意更夜仅仅是“嗯”一声的回答。正待继续说什么,忽然听到耳边一个甜腻而恐怖的声音:“辟邪同学,请翻译一下这个句子。”
“是。”辟邪苦着脸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美丽的五月的早晨。我在鲜花盛放的溪流边第一次望见那个平生难忘的倩影。”Lisa每读一句,辟邪的表情就更无奈一点。他求助的看向止水和朝颜。前者无动于衷,后者则迅速的把头低下去,恐怕引火烧身。“没良知的家伙!”辟邪叹了一声。只得应着头皮翻译:“This is a…”
“是that.”Lisa纠正道。辟邪可以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报复的快感。
“That is a beautiful……”
“我很遗憾我不得不打断你,辟邪同学,请用is的过去时态。”然而从她的语气里辟邪分明听不出半点遗憾。
忽然辟邪感到有人碰了碰他,他低头一看,喜上眉梢,原来是更夜把答案推了过来。他大声读到:“That was a beautiful……”
“辟邪同学,很遗憾再次打断你。”Lisa走到他面前,拿起那张纸条向全班同学展示了一遍后道:“你和更夜同学每人扣两分。”
放学后。
“你绝对低估了女人的直觉。”朝颜竖起食指:“我不用占卜术都可以知道Lisa绝对知道了是我们搞得鬼。”
“对,占卜。”辟邪的眼睛亮了亮:“你难道不能用占卜术确定结界师的位置吗?”
朝颜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了他一会儿后,终于无奈的说:“拜托,占卜术不是GPS全球定位器。”
“小心!”辟邪左手一把揽过朝颜,右手抽出辟邪刀向空中一挡,叮叮几声,几把暗器落到了地上。
“十一月第122次暗杀了。”朝颜道:“你恐怕要刷新你上次暗杀榜的纪录了。”
辟邪无所谓的耸耸肩:“十二月的演武节报名表已经交上去了。算上瞳刚好五个人。虽然他不能上场,但也只能让他充个数。”
朝颜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其实冰河也可以上场的。”
辟邪笑了笑,却没有言语。他并不讨厌那个女生,但他不想让朝颜对自己有一次一毫的误会和怀疑。虽然平时彼此吵吵闹闹,但他们双方都毫不怀疑的知道对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他看着朝颜在阳光下跑动的轻盈身影,白色线衣与靴子,浅蓝色的羊毛短裙,粉红色的笑靥,忽然想到了Lisa的句子“那是一个美丽的五月的早晨。我在鲜花盛放的溪流边第一次望见那个平生难忘的倩影。”十年前他第一次看到她时她蜷缩在角落里哭着。现在辟邪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不让她的微笑从脸上消失。
食堂里人来人往,确实是完美的开会场所。许多人注意到有一张桌上坐了三个沉默的男生,不少女生悄悄的瞧过去。对着那三个人评头论足。这样的时候更夜总是微微的笑着,止水则是万年不变的冰山。朝颜和辟邪到的时候另外三人已经到了许久了。
“听说你这个月被暗杀的次数很多?”更夜问道。
“都是些小角色。”辟邪挥挥手,“轻松,轻松。”
更夜用勺子在杯子搅了几个圈,一阵咖啡的香气溢了出来:“还是小心为好。”
“了解。”辟邪摸了摸自己的辟邪刀,上面刻着:“辟易百邪,勇者无畏。虽然他有自信什么暗器都逃不过自己的辟邪刀,但他却不想拿朝颜的安全冒险。
“该到正题了吧。”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长长的银头带着冰雪的气息,那个俊美到诡异的少年正在研究一块蓝莓蛋糕。
“又是蓝莓,止水你偶尔也可以换换口味嘛。”朝颜跳到他身边,试图换走他的蛋糕。
“因为蓝莓有血的味道哦。”止水把脸凑近朝颜阴森的说道。
“好可怕!”朝颜后退了一步,“讨厌啦,止水。”
止水的脸上无声无息的绽放开笑容。那一瞬间仿佛冰雪覆盖的大地上盛开了花朵。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是天神一般的圣洁。瞳眨眨眼,那个少年仍然是冷冷的坐在那里。是自己看错了吧,一定是。
“好,上次说的去查学生档案的事怎么样了?”辟邪问道。
“不行。”更夜摇摇头:“我已经跟校长私下交涉过了。但校长说五月花的档案不同于其他学校。里面都是学生的真实姓名,家族流派,万一被看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就这样放弃了?”辟邪站了起来:“这可是最快捷的方法啊。”
“所有人中只有你最不能查那些档案”更夜正色道:“你可知道,万一你看了档案的事泄露出去。以后会有多少无主公案被落到你头上?因为只有你知道学生们的真实姓名。又会有多少人来逼问你学生的真实身份?”
“对不起,”辟邪低下头:“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朝颜问道。
“等。”止水冷冷的回答。
“对。”更夜笑笑。朝颜觉得他永远都是笑得这么神秘莫测。有时她甚至怀疑更夜是不是哪个大家族的私生子。还有那个实力深不可测,古古怪怪的止水,到底是什么来头?
“现在敌明我暗,只要我们耗得住,敌人一定会先出手的。”辟邪一击掌,神采飞扬道:“就这么办吧。”
事实证明。辟邪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对方就开始动手了。而且是了不得的大事件。也正是这件事让辟邪他们意识到了对方的残忍和自己的天真。青家做事的手段决不像学生之间单挑那样简单。直到事情结束后的很久辟邪还在后悔,如果他们能积极些主动出击也许就不会连累那么多人了。
那天是一节课外活动课。所有人都在外面游荡,只有辟邪破天荒的没有去打篮球,而是坐在教室里。无比认真的看一本英语书。
“嘿,学会刻苦啦。”某人俏生生的立在他面前:“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啊~~”辟邪正看的入神,没想到朝颜会突然出现。他吓了一跳,连忙扣下手中的书,做出一副天下第一帅的表情向朝颜道:“怎么没有出去玩?”
“嗯?”朝颜前后转了几圈,仔细看了看辟邪的脸,“实践证明,你做这种表情的时候一定在转什么坏心眼。”
“马克思做主,你绝对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辟邪强做微笑的抓了抓头。“我怎么敢在你面前转坏心眼儿呢……”
“是吗……”朝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飞了辟邪的英语书。
“啊,你,你……”朝颜面红耳赤的指着辟邪英语书下面的美女**:“你居然偷看***的书。”她伸出一手扭住他的耳朵:“说,说,你还干了什么?”
“没有啦……哎哟,你轻点……我也是个正常的高中男生嘛……哎哟……”
“砰!”一声巨响,门被人撞开了。更夜一脸惊慌的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不好了!”他脸色苍白的对辟邪和朝颜叫道。
“怎么了?”辟邪从没见到过更夜这种表情。在他的印象中那个人一直是冷静而淡定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
“出大事了。”更夜深呼吸了一下,一字一顿对他们说:“二班死了两个学生。”
“什么?”朝颜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抓住辟邪的手,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
“在哪里?”辟邪的手扶住朝颜的肩头。他的手也在抖,但他必须镇定下来。这个时候他必须镇定。
“这边。”更夜转身带着他们向外面跑去。
更夜三人跑到的时候,二班的教室外已经围了一群人。所有人乱成一团。“麻烦让一下。”辟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前面,只见到两个男生倒在教室的地上。止水和瞳正在一旁检查。
“到底怎么回事?”辟邪拉住身傍一个六神无主的女生问道。
“彦帮他们刚才还好好的,忽然就倒在地上就……死了。”那个女生带着哭腔说。
“有人去报告学校了吗?。”
“已经去了。”女生点点头。
“情况如何?”辟邪向止水问道。
止水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似乎没有死。但又不是活的,到底是什么状态,我说不清楚。”瞳跟着点了点头。
“我来看看。”更夜上前一步,把手覆在其中一个男生的额头上。闭上眼,微微念动咒语。辟邪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他苍白的脸又苍白了几分。
“他们今天有什么异状吗?”他问向刚才的女生。
“海生我没有注意。但彦帮好象精神恍忽的样子,也不说话,叫他几声也不理。”
“这样啊。”更夜站起身,背对朝颜,嘴唇微动,向止水和辟邪说了几个字。那两人神色一动,止水又俯下身检查了一下,回过头向止水点点头。
“学校的人要来了,我们走吧。”更夜唤着。
“嗯。”辟邪点点头,轻声对朝颜说:“我觉得这件事报告给校长比较好。你可以跑一趟吗?”
那你们保重,朝颜点点头。这个地方让她有一种非常压抑和不舒服的感觉。
四人走出教室,来到操场。外面夕阳的光辉照耀,绿树含碧,五月花整个学校被浸染在深深的绿色与金黄中。谁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学校里刚刚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事。一阵风吹来,更夜深深舒了口气,仿佛要把刚才的那件事忘掉。
“感觉到了吧?”更夜看向远方:“那样深重的死气和黑暗气息。”
“嗯。”辟邪点点头。事情绝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所以她才会支开朝颜。有些事,是必须要男人去做的。
“是魂引术。”更夜一字一顿的说道。
“魂引术?”辟邪重复了一遍这个他有些生疏的名词。
“是灵术的一种。但我也只在书上看到过。是非常黑暗的术法。是把活人的魂魄拘禁后驱使的一种术法。”更夜轻轻闭上眼:“刚才止水也确定了一下,应该是不会错了。”
“那岂不是和傀儡术一样?”
“不,傀儡术只控制人的心智。只要驱了虫就可以使人恢复正常。但魂引术则不同。若是魂魄离开人身过长时间人就会真的死了。”
“那个限期是多久?”
“七天!”更夜面色沉沉的答到。
“这样我们就必须行动了,”辟邪看了看夕阳渐渐沉下去。远山渐渐被染上暮色。“胜负就在这七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