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的动作顿了顿:“那你以为,我和男人做过?”
莫名有点惊讶:“我确实是这么以为的。”
“那我现在告诉你,就算做过我也不记得了。至少晋阶之后,你是第一个。”
“啊,我真荣幸。”
“那能不能把嘴闭上?还是和从前一样聒噪。”
莫名立刻乖乖闭嘴,同时也闭上了眼睛,手伸上来,轻轻地,把碍事的眼罩摘下,放到了一边。
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用最原始而有效的方式,熟悉着自己的身体。似曾相识的抚摩,却有着从未有过的触感,皮肤相接触时,彼此交融的体温让心跳变得不安分。
“风儿,不要勉强。”
“勉强什么?”
“可以慢慢适应的,不急在一时。”
“可是,”风儿冷笑,“我看你很着急啊。”
这倒不是假话。只不过,他说出来之后,莫名才发觉,自己身体过于敏感的事实,真是一件让人懊恼的事。
“不要紧的,我可以忍。”莫名一向善解人意,但这又不妨碍他脸皮的厚度,“我只是,担心你没有兴致。”
“那你放心好了,那种东西本来也不需要。”
莫名抚摩着他光滑的背脊:“需要的。”
“是么,”风儿低下头,冰凉的长发在对方的胸膛上擦出轻微的痒,“还需要什么,一次说完。”
“我想听你说喜欢我。”
“你觉得讨厌你的人会这样做吗?”
“我知道,但是,我想听。”
莫名确定,自己身上的人已经张开了嘴,只可惜,好不容易炒热的气氛被某些不愉快的事情破坏掉了。
“少主,您在那里吗?”
声音,是从废旧的旷场另一端传来的,这证明说话的人很聪明。风儿没有动,莫名却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起来。
“打扰您了,不过,已经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如果您已经打算走了,那我就先回去开门。好了,我现在就走。”
之后又是弥漫在黑暗里的安静。
“想继续,还是跟我回去?”
“想跟你回去。”
莫名已经把眼罩重新戴上,刚要起身,却被人按了下去:“真心话?”
“很真心。”
“好吧。”
风儿的重量,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地消失了。莫名吃了一惊,慌忙伸手去够。
好在手刚探出去,就被人攥住了。
“你眼睛怎么回事?”
“看东西有点困难。”
“你直接说你现在是个瞎子不就完了。”风儿的手指,碰到了那黑色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眼罩,“带着它干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么。”
“风儿,别摘。”
“你在害怕什么?”
莫名苦笑着,把他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挪下来,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我父亲的眼睛很恐怖,我怕不小心睁开眼睛,吓到别人。”
“这里没有别人。”
“但我们现在不是要回去了吗。”莫名努力岔开话题,“风儿现在住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呢。”
“要是连瞎子都找得到,我还能活到今天么。”
“嗯,有道理。”莫名笑了,“风儿真聪明。”
“…得了,别啰嗦了,穿衣服吧。”
“我看不见,风儿给我穿。”
“得寸进尺是吧。”黑暗中,有人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毫不温柔地拽起他来,拿过他贴身的衬衫,“伸手。”
莫名笑了。
风儿给他系着扣子的手停了下来:“笑什么?”
“你真好。”
“……”
“风儿为什么会这么好,好得我有点害怕了,”莫名的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让自己的身体借着这力,靠近对方,“我以为你会不要我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原来我还可以不要你啊。”风儿有些不耐烦地伏下身子,搂住他,“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啊。”
“想你。”
“你觉得我会信么。”
“风儿信的,我知道。”
“好吧,服了你了。”风儿把他从桌上抱下来,放他在地上,“走吧。”
莫名开开心心地被他牵着走了。
原来看不见,也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黑暗中,有温度传来,那是一只手,腕上跳动着脉搏,有明确的触感。而且自己能够确定,他不会松手,直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
我们都太贫穷,因为除了彼此以外,真的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