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陛下的奶狐妃
一时之间,众人都难以相信白瑞的话,纷纷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这让白瑞也十分无奈,苦笑了一声说道:“别说你们不相信,便是我刚才见到的时候,也是不能相信,只是……你们先看看雪儿发间的那只银簪吧。”
雪儿听了这话,赶紧将云鬓上的那只银簪取了下来,先是递到了冷夜臻的面前。
冷夜臻细细的观察着双狐银簪,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之后,在簪身上发现了一行小字,正是白瑞先前所吟诵的前半句“玉罗轻解娥眉转”,但后半句“恨天匆匆昼忽昏”却不在上面。
“这是你娘亲之物吗?”冷夜臻问道,顺手又将银簪递给了敖千野等人观看,最后簪子又回到了雪儿的手中,雪儿仔细端详了一阵,忽然莫名的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自己这是怎么了?连忙摇摇头,将那即将出来的眼泪压了回去。
白瑞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我娘亲之物,上面那句诗是她和我父王情深之时所作,暗含两人名字,母亲名为玉罗,父王名为白恨天,当年父王离开之后,娘亲经常会抱着我念这首诗,因此我就记住了。”
“怪不得你今日念出来之后,她就收手了,应该是认出你来了吧?”雪儿说道。
敖千野道:“应该是早先就认出来了吧,不然的话当时在灵翔阁上之时她也不收手了。”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想起了那日在灵翔阁上的情景,冷夜臻当日就和那红衣女子的死亡血雾交过手,力道如何,心中自是明白,兼之今日再次交手,对她的灵力更是有了深一层次的体会,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当日若非那红衣女子手下留情,只怕如今自己等人都已经不在了。
“你娘亲为何要这样做呢?”雪儿探着小脑袋问道,“瑞是好人,瑞的娘亲也一定是好人啦,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不知为何,她相信火儿的话,那红衣女子会有今日这种种举动一定是有原因的。
冷夜臻紫色的眸子略带着恼意的微微瞪了雪儿一眼,这个小混球,自己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准她用这么亲热的口吻呼唤白瑞,她竟然将自己的话不当一回事儿!雪儿撇了撇嘴,这人,都到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那儿就这样的小问题,平日里还总是说自己长不大呢,其实真正长不大的倒是他了。
白瑞想着自己的娘亲,悠悠然的叹了一口气,俊美的面容上疑惑又沉痛,让天地间的光芒都为之黯淡了下来,他良久之后才说道:“不知道,我真的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娘亲从来不是一个残忍好杀之人,即便是从前受了很大的伤害,她也从来不怨恨任何一个人。”
冷夜臻、敖千野等人都是心中轻哼一声,他们实在难以相信制造了这么多起杀孽的人会是一个善良之人,这白瑞未免将自己娘亲想象得太过美好了吧?
雪儿却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她不是坏人,她对火儿很好的。”在她看来,能对一个未成形的小狐儿都好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坏人呢?而且听到那伤害二字,雪儿心中就莫名的疼痛起来了,问道:“你说你娘亲从前受过伤害,是因为你的父亲吗?”对白瑞德身世,雪儿知道得很清楚,他有一个从来不曾疼惜他的父亲,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小小年纪的他扔到了敌国去,若白瑞的娘亲知道了这件事情,那该有多伤心呀!据说当年老狐王将白瑞抱回之后,白瑞的娘亲不知所踪,会不会是被狐王追杀?一想到这个,雪儿的心头就像是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一样,那个男人实在太可恶啦!
见到雪儿为他义愤填膺,白瑞笑了,不顾冷夜臻犀利暴戾的目光,在雪儿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这才说道:“当年父王和娘亲在一起之后便有了我,只是父王贪恋的是狐王的权威,又怎么肯放下一切和娘亲在一起呢?那时父王已经有了王后,王后善妒,也容不下娘亲,是以父王就离开了,娘亲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他,就算是生下了我之后,也不曾想过,但王后却不肯放过,三番四次的相害,父王也不肯善罢甘休,在得知了我的存在之后,便又去寻找娘亲,娘亲带着我四处逃亡着,但最后还是被父王找到了,行使诡计,将我抢了走,记得那是一个艳阳天,是我的生日的前一天,娘亲很高兴,帮我缝着一件袄子,说是生日当天给我穿的,但是……生日那天我却被父王捉了走,那件袄子再也不曾穿过了,却不知娘亲是否将那袄子制成了,自那日之后就再不见”想起那时分离的情形,一阵阵嗜骨之痛袭了上来,他恨!他恨那个男人!但却无法报复,甚至还要受他的摆布!等到他有能力报复的时候,他却已经死了。
听着白瑞说着当年的事情,雪儿的眼泪已经一滴滴的掉下来了,瑞好可怜呀,虽然曾经从冷夜臻的口中已经知道了白瑞的身世处境,但是如今从亲耳从他嘴里听到,感受又自不同了,多了几分真实的伤心来。
“我都没哭,你这丫头怎么反而哭起来了?”白瑞笑了,又伸出白皙的手掌,在雪儿秀发上轻轻一拍,方才拍得一下,雪儿就被冷夜臻给扯了过去,冷夜臻目光冰冷,好似能将人冻僵,他将雪儿紧紧搂在了怀中,脸庞冰冷到了极点,他不允许那个家伙在雪儿的头上拍来拍去的,雪儿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白瑞对冷夜臻霸道的行为只当做看不见,继续刚才的话题:“当年死亡血雾出现,父王浑水摸鱼,想要趁机夺取四族的镇族灵珠,我当时在蛇族因为夜臻的缘故颇受礼遇,他让我帮忙,我自然不肯,只是……只是后来他胁迫我,我只得……只得答应了他,因此才有了后面的种种变故。”
“胁迫?”冷夜臻冷笑了一声,提到那时候的事情,冷夜臻心中就充满着怒火,那是一种被背叛了的愤怒,当年作为太子的他鲜少有亲近的朋友,白瑞算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可偏偏就这其中之一背叛了他,让他消沉了好一阵子,从此对世间的友情产生了怀疑,是不是这样的东西经历不起权势的考验,如今白瑞来解释当年的事,让冷夜臻有些期盼,只是听他含含糊糊的言语之后,更多的是冷笑:“本王很想知道当年老狐王是如何胁迫你了?是威胁性命吗?”他脸上有些不屑,对于这样贪生怕死之人,自己也不屑为友。
“若他当真是以性命相要挟,我岂能受他的胁迫?他……他是拿了我的妹妹!”白瑞咬了咬牙,眼神中痛楚更深,比之刚才说起母亲之时更加心痛,他的目光在雪儿的脸上转了一圈,雪儿此时越发的伤心难过起来了,泪珠滚滚而下。
冷夜臻瞧着悲伤的雪儿,赶紧轻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又瞪着白瑞说道:“你是说淑敏淑惠她们?哼,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和她们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呀?”明显的就是扯谎,竟然还骗得他的宝贝雪儿哭了,真是该死,忙小声安慰着雪儿:“不哭了,不哭了,这家伙骗你的,我就从没见这家伙对妹子这么好过。”
“不是淑惠她们。”白瑞沉着嗓子说道,“是我的亲妹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子!”
“亲妹子?”这一下众人都疑惑了,特别是冷夜臻,当年冷夜臻和白瑞关系密切,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一个亲妹子呀!
白瑞说道:“这件事情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原本是不打算说的,既然你们不信,说便说了吧。当年我娘怀的是双胞胎,除了我之外,还有我的妹子,逃亡途中,妹子和我们失散了,之后我回了皇宫,妹子却下落不明,再后来死亡血雾战争爆发,父王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还有个妹子,竟将她捉了来威胁我,她是我的妹子呀!亲妹子!”他眼睛微闭,想起当日妹子在父王手中痛苦挣扎的模样,他的心就一点点的疼了起来,好似有几千几万只虫子在猛烈啃噬。
“那你妹妹现在怎么样了?”雪儿忙问道,原先对于白瑞背叛冷夜臻这件事情,雪儿存着几分怒意的,不管白瑞对她如何好,她都不曾忘记冷夜臻因为白瑞的背叛而受到的身心伤害,不过今日听白瑞讲了这一段往事之后,雪儿再也没有丝毫怪责的意思了,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亲人了,老狐王也当真狠心,居然利用自己的女儿,真是太可恶了!
白瑞盯着雪儿瞧了半晌,好半天才轻轻摇头,道:“不知道,大概是死了吧,我只在父王那儿见过她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再后来,我登基为王,也曾派人寻找,却再也没能找到。”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雪儿一起帮忙。”雪儿一句话脱口而出,但随即想到自己可没什么大本事,忙推了一把冷夜臻,“臻也会帮忙的,是不是?”
冷夜臻看了一眼雪儿,任凭雪儿怎么推他,他都没有说话,紫色的双眸盯着白瑞的眼睛,眼中充满着审视和怀疑,眉头冷凝着,好似千年不化的寒霜,虽然白瑞的表情很坦然,但冷夜臻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他的话,他总觉得白瑞有事情瞒着他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同样不信任的还有敖千野,敖千野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对白瑞万分信任的敖千野了,至少白瑞是这么感觉的,敖千野唇角微微翘着,一丝冷笑凝结在唇边,眼中满是不屑,眸光凝聚在白瑞的身上,有时候甚至会发出两三声的冷笑,仿佛是在对白瑞说你不要再惺惺作态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
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真不好,虽然不知道敖千野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总之这让白瑞看着心中发毛。
冷夜臻的沉默让雪儿心中很是不快,又轻轻推了一下他,低声说道:“别发愣呀,快点保证啦,你会帮忙的,对不对?”
“人家的妹妹,你那么起劲干什么?”冷夜臻冷冷的说了一句,这小家伙就是喜欢瞎操心,平日里热性帮忙旁人也就算了,但那白瑞的妹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自己的敌人呢!怎么能无缘无故的去帮助敌人呢?这个丫头真是太笨了,也太坏了,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她亲近旁人的嘛!
雪儿崛起了嘴巴,臻越来越坏啦,竟然不帮忙,人家妹妹失踪了耶,很可怜的,我们能帮人家一把的,自然要帮的啦,而且等此间事情没有了,便空下来啦,帮忙找个人而已,又不会添多少麻烦的,自己又没有说一定要将人找到。
雪儿愤愤的转过了她的脑袋,对着白瑞,很认真很严肃的说道:“我一定会帮你找的。”
“我也会的,我让我父王去看看有没有你妹子的魂魄在冥界。”一旁长久未曾说话的离魅连忙举手凑了过来。
白瑞脸庞微微露出几分笑意来,对这样的结果有些欣慰。
冷夜臻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声音坚定而又冷冽异常的说道:“给我听着,不管你是不是当真为了自己的妹妹,你总是伤害了我蛇族,辜负了我们的信任,本王不会将你当做朋友的,本王从来不曾忘记当年你对蛇族做过的事情!”
他的话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回转的余地,白瑞同样轻哼了一声,说道:“你放心,当年你对本族的杀戮,本王也从来不曾忘记过!”
“那样就最好!”冷夜臻冷冰冰的回复了一句,两人的唇枪舌剑顿时就让整个大厅的氛围沉闷了下来,人人心思各异,离魅最不喜欢这样的沉闷气氛了,一心想要调节,忙扯扯白瑞问道:“那你想不想得出你母亲如今为什么频繁用死亡血雾杀人呢?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是她的儿子,对于她的心思,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白瑞苦笑了一声:“这我可猜不透了,我和母亲千年来未曾见过面,我实在想不到她需要什么,更想不通她为什么变得……变得如此……”
白瑞都猜不到,旁人更加猜不到啦,都有些黯然的垂下了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