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珠帘眼神很平静,她差不多,已经料到是这个结果了,只不过——
“凭什么我要睡地板?要睡你睡。”
大巫师心烦意乱,“我不睡地板,如果你想让人知道这新婚第一个晚上我就没在房间里的话,你大可以再说一遍。”
于是乎,卷珠帘认输,抱了床被子,就睡在床边的地上。
大巫师烦躁看了她一眼,直接从她身上抬脚跨过去,和衣躺在铺了花生莲子的床上,硌的越发心烦意乱。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没忍住,还是坐了起来。
“你干嘛?”
卷珠帘睁开眼睛看他,不料大巫师却掀开褥子,将那些寓意早生贵子的东西呼啦一下全扫她身上。
卷珠帘简直是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大巫师却已经又平躺下来了。
裹着被子背对着她,一副懒得跟她说话的样子。
卷珠帘心塞了下,默默拿了花生莲子吃,咀嚼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窸窸窣窣的,特别像是进了老鼠。
大巫师告诉自己不能急,过了这一晚上,他就能走了。
然而卷珠帘似乎把怨气全都撒在了那些花生莲子上,化悲愤为食欲,她还吃个没完没了了!
于是乎大巫师又坐了起来,暗夜里,披散着头发,半边缠满藤蔓的脸鬼一样,用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盯着卷珠帘。
师徒这么多年,他竟不知道,一向乖巧听话的徒弟这么难缠!
“别吃了!”
大巫师咬牙切齿,卷珠帘看他一眼,不说话,继续剥花生。
“我说叫你别吃了!”
终于用上我了,急起来,也不知道自称本座了。
卷助理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师父,我饿,你睡吧,我把这吃完就不吃了。”
昏暗的房间里,红烛飘摇。卷珠帘淡淡的唇瓣开开合合,咀嚼间,舌尖清晰可见。
大巫师越发烦躁,抬手就把红烛熄灭了。
卷珠帘捧着余下的花生莲子,不着痕迹叹口气,终于躺下睡了。
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嫌弃,她又怎么会这样故意气他?跟她成亲,就那么难受吗……
初见时,她不过是街边行乞的孤儿,乱糟糟脏兮兮的,还捧着一个大破碗。
他从天而降,给了她人生中第一顿丰盛的午餐,告诉她,跟我走,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小乞儿。
于是她有了名字,卷珠帘。
曾几何时,他对她也是溺到骨子里的温柔,几千年如一日养她教她,仿佛对待女儿一般疼爱。直到,算出那份命格。
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他很忙,忙的没空对她温柔,一遍又一遍教她卜算,严厉的像个真正的夫子……
“你对我下药了?”
空气中冷不丁响起这么一声,卷珠帘身上一重,“还是无药可解的合欢散?怎么,魔君给你的?”
卷珠帘一愣,随后猛地推了大巫师一把,“我没有。”
“没有?”
大巫师笑了,红着眼,惨着脸,抬手拉了她指尖覆上自己的脉搏,“那这是怎么回事?”
卷珠帘指尖触及的脉搏紊乱异常,鼓胀胀的,似乎蕴含着某种激烈的,即将喷涌而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