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用了,公主还是……哎……还是不太愿意说话,造孽呦……”忍冬小声的抽泣声又响起。
“你别担心了,公主这身子养好才是正经。其他的慢慢来吧,生产之时朕早已安排好。你们小心服侍就是。”玉斛长叹一口气,纱帘一撩,冷风扑了进来。
脚步声响,那道熟悉而散着华贵的龙涎香的身躯已经坐在她的榻边,捉了她的手腕为她把脉,另一只手毫不避讳抚上她的额头。
他眉心微皱,半晌才放开手,静静看着她:“你醒了?”虽是疑问句,却被他云淡风轻的声音念成了肯定。
盼盼睁开眼睛,幽幽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飞雪。
玉斛原本黯淡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因她的沉默而转为黯淡:“丫头,今日可有什么不适?”
盼盼只是默默,枯瘦的手指抓着裹着的雪狐毯,越显得那手指素白如玉,无半分血色。
玉斛心中一堵,忽然清冷一笑:“还好你这次没事,也算把我给吓醒了,以后我什么都依你,你不愿把青儿嫁给我就不嫁。以后我再也不敢在你面前说些不中听的话了。现如今你只要养好身子,什么都好说。”
盼盼一动不动的眼睛终于转过去看了他一眼,他心中一喜,却又结结实实被她的眼神冻得似十月天当头淋了盆冷水。
她的眼中满是嘲讽与自嘲,似嘲讽天,嘲讽地,嘲讽每个对她施于安慰的人,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清白白地告诉他们,她,如今早已不需要这等廉价的安慰。
玉斛愣了愣,回过神来,却见盼盼又回过头去,依然默默看着窗外的飞雪。
寝殿里四处放着金鼎炉子,暖气洋洋的如同春日。
只有她的脸色,无比的冷淡和颓废。
他终于按耐不住了,一把将她从榻上拖起,长长的黑发,铺满了他满手,清冷如雪的眼睛只冷冷看着他,白的面色,如玄墨一般的眼,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