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圣旨的大意是告诉奢香唐兴师徒失踪的真相,为奢香、为贵州宣慰府正名,安抚贵州宣慰府百姓,惩戒乌撒的贾诺和实扑。
第二道圣旨则宣布,建贵州都指挥使司,以马烨为都指挥使,田肹任都指挥同知,在紧要地方,设置卫所,吞并戍守。令奢香、刘淑珍、贾诺等协助指挥使马烨,同知田肹,妥善处理贵州军务。民政大事由各宣慰自理。
奢香接了圣旨,又与这位将军寒暄一番并将他送走,而这位将军与奢香分别后,又马不停蹄地去了乌撒。
奢香听到马烨和田肹的名字很多往事就在脑海中浮现。她想起当年洪武帝朱元璋命马烨弃武从文做了永宁知府后,而马烨为了不让西南今后再反大明,不惜激起民愤,挑起彝家和汉人的冲突,让洪武帝出兵征剿西南尽灭诸罗。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朱元璋撤了永宁府,并将马烨连降三级调往他职。而田肹则是张道长的徒弟阿云的师兄,当年在张道长那里治伤时,奢香还跟抱有尽灭西南诸罗想法的田肹争论过,不过后来自己带着阿云从张道长那里离开后就再没见过他。可现在他们二人竟都成了洪武一朝的封疆大吏,奢香着实想不通?并且奢香还因为他们二人都主张“改土归流,尽灭诸罗”,心中竟生出了阵阵恐惧。
原来奢香并不知道,马烨被洪武帝调往他职后并未心生懈怠,反而踏实能干、政绩显著,还连年被洪武帝表彰,不久以后便被洪武帝又调回己身边。
而张道长的大徒弟田肹,在张道长身边学了一些本事,安葬了张道长后,田肹就顺江东下到了帝都金陵。还机缘巧合地认识了洪武帝身边的重臣李善长,在李善长的引荐下,田肹向洪武帝表达了“改土归流”的谋划,就获得了洪武帝的赏识,命他在李善长做了个誊抄案牍的微末小吏。但因为田肹“改土归流”的谋划正和洪武帝的心意,洪武帝便有意栽培田而田肹,而田肹也够争气,办事认真,时时处处都能让李善长看到自己的能力,而李善长不知是真断定田肹有才,还是为了迎合洪武帝就有意提携田肹,因此田肹在洪武帝和李善长的有意提携下屡次破格提升,很多就荣登高位。
而当朱元璋知道沐英建议在贵州建都指挥使司和承宣布政使司,在紧要地方设卫所屯兵戍守的折子后。洪武帝本想马上就建都指挥使司和承宣布政使司,还准备让马烨当都指挥使,让田肹当布政使,将贵州的军权和民政大权都抓在手里。但李善长等大臣告诉朱元璋,贵州刚刚归附,各种土酋势力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激起民变,不如先设都指挥使司,在紧要地方设置卫所屯兵戍守,先将军权抓在手中,保证贵州各宣慰不敢叛乱,待时机成熟后再收回民政大权。
朱元璋深思熟虑后,听了李善长等大臣的建议,先设贵州都指挥使司,建立卫所屯兵戍守,让文武双全的马烨担任都指挥使,令田肹做同知,和贵州各宣慰共同处理军务。并且洪武帝还秘密召见,即将赴任的马烨和田肹,还给了他们一道密旨,离开洪武帝后他们才带着几百属下和大笔银两,从金陵西行,跨千山、涉万水,赴任贵州。而他们刚到贵州后,恰好就看到了迎接他们的奢香、吉武、刘淑珍、实扑等人。
天上阴云密布,风儿吹个不停,奢香和马烨、田肹几人互相看看,都想了起当年的事。
奢香望着马烨和田肹担忧和恐惧之感越发强烈,马烨和田肹两人也是满脸不悦。
马烨看看众人疑惑地问:“本督怎么没看到贾诺宣慰使?”
“大人!”实扑恭敬的说,“贾诺因身染重病不便远行,特派实扑来迎接大人。”
“原来是实扑夫人。”马烨拱拱手道,“失敬失敬。”
“大人抬举实扑了!”
奢香看看马烨、田肹身后的几百人,发现一个看着眼熟的人,不过奢香并没在意他。可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眼熟的人,之后会把她和宣慰府推向死亡边缘。
奢香看着马烨的眼睛说:“大人,您还没有都督府,不知大人……。”
马烨道:“夫人!这里是不是有个八番元帅府?”
“有!八番元帅府……”
奢香告诉马烨,八番元帅府就在顺元城附近,是水西、水东、乌撒、永宁归顺元朝后,元世祖忽必烈为方便管理西南专门修建的。不过在元顺帝是时期,大元各地爆发起义,元朝衰弱的国力,已无法管辖西南。所以镇守云南的元梁王也对水西、水东等地鞭长莫及,所以八番元帅府就破败了。
马烨听过奢香的介绍决定到八番元帅府看一看。于是,奢香带着马烨一行到了八番元帅府。
他们到了八番元帅府,看到帅府的门关着,门上写有八番元帅府几个字的匾额,也都掉了漆,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不清。
马烨命人推开大门,谁知几个人把手放在门上,刚要用力一扇门就轰然倒地。
奢香、马烨等人走进“帅府”,看到帅府里长满杂草,院子尽是枯枝败叶,角落里还有蛛网和老鼠,好在没有漏雨的地方,不过这里太过狭窄,容不下几百人。
马烨说道:“夫人!就把这里改建成都督府吧。”
奢香看看四周的败叶:“可这里年久失修。”
“不碍的,帅府虽然破旧,但修一修还能用。修缮之后,就把这里当做都督府。””
“但这里太小,容不下大人的几百手下。”
马烨也不说话,带着田肹、奢香等人,爬上一个高地。他站在高地北望,一块平缓的空地映入眼帘,在空地上还有十几个房屋若隐若现。
马烨指着十几个房屋问:“这些房屋是做什么的?”
奢香还没说话,旁边的刘淑珍倒先开口了:“大人!他们是水东百姓的房屋。之前他们住在今天八番元帅府所在之地,后来元廷要修八番元帅府,就补给他们一些银两,把他们搬到了现在住的地方。他们搬走后八番元帅府才得以建成。”
马烨看看远处的房屋若有所思的说:“刚刚夫人说,帅府狭小容不下本督几百手下。我看这样待帅府修好以后,要是缺什么东西,就把这些人家迁走,扩建什么东西。这样比修一座崭新的都督府,既省时省力,还少花银子,岂不更好。不过名字得改改,以后不能再叫八番元帅府,得改称贵州都督府。”
“是!”
马烨两眼一亮,又想到了什么:“夫人!你刚刚说,这座城池名叫顺元城。”
“不错。”
马烨激动起来:“元朝已经覆灭,再叫顺元城不妥,这个名字也要改一改。”
“马大人觉得改什么名字合适。”
马烨扫视下四周,被北方一座长着绿树,风景如画的高山吸引。他指着高山问道:“夫人!那座山有名字吗?”
奢香顺着马烨手指的方向看看说:“贵山。”
“贵山。”马烨踱步思索片刻道,“顺元城在贵山之南,古语说山北为阴,山南为阳,夫人觉得把顺元城,改叫贵阳怎样?”
马烨此话一出,奢香及众人都同意把顺元城改叫贵阳。
之后马烨将修缮八番元帅府做贵州都督府的事以及把顺元城改成贵阳的事具折飞报洪武帝。洪武帝看过马烨的折子后,一字未改,全部照准。
所以顺元城改叫贵阳,而这一改就是几百年。
马烨接到朱元璋的旨意就第一时间招募工匠动工修建,而马烨招募的工匠大多是汉人,只有少量彝人。
马烨在闲暇时会带着随从和工匠们一起劳作,饿了他就跟工匠一起吃烦,渴了也和跟工匠喝一样的水。奢香、刘淑珍、实扑也出工出力和马烨一起修缮的修缮,扩建的扩建,忙得不亦乐乎。
可马烨、奢香、实扑等人修建都督府的时候,朋伦赶来亲口告诉实扑,贾诺病危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