霭翠抽打着马屁股,马喘着粗气不停地向前冲。
突然从前面冲出来一支三十匹马的马队,三十匹马只有五匹上有人,其余二十五匹马上虽然没人,但都装满了货物。货物用苫布盖着,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没盖严的地方还是露出了一些,仔细看像是衣服的袖口。
霭翠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但因为着急赶路,所以并没在意这件事。
天亮后是奢香和刘荣赌期的第二天。
奢香交代好博里兄妹,留下阿云并叮嘱阿云几句,带着六名捕快离开,特意留下赵捕头,让他带着剩下的捕快保护博里兄妹,看护现场。
奇怪的是李老汉家周围,竟多了十几个彝家粗壮汉子。他们既不说话,也不走动,就三三两两的坐在李老汉家周围。
刘荣既不询问案情,也不升堂,只焦急等待大军到来。
吉武、盘昌率领各部人马,进驻二龙县后,得知有人在查找真相、调查案情,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永宁的瓦西,却派人暗中查访刘荣去了。
霭翠碰到的那支马队,现已来到二龙山土匪开的那家酒馆。马队的“大掌柜”既不拜财神爷,也不送香火钱,所以酒馆掌柜暗中给马队做了红色标记。
马队刚到二龙山脚下,二龙山土匪“大当家”田横就带着一帮土匪,把他们抢了。
土匪们撕开所有包袱,才发现没有一个铜板,尽是军服。
田横看到了军服,命令停手,端着一把长剑走到马队“大掌柜”身边!
“你是什么人?”田横拿剑挑起一件军服,“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公门中的人。”大掌柜看着田横。
“来二龙山做什么?”田横盯着大掌柜。
“做买卖。”
大掌柜说完,田横惊奇的看着大掌柜……
傅友德正在大帐里看着地图,沐英神色慌张的闯进来。
“将军!出事了!”
“怎么啦?”
“永宁府知府马烨,并没派人去二龙县查博里兄妹的案子。他和他的四个家丁也不见了,并且军中还少了三十匹快马,三百件军服!”
“有这种事?”
此时门外有人来报:“将军!门外有人自称是水西君长之子,求见将军!”
“水西君长之子!”傅友德喃喃道。
“他还说什么了?”沐英问道。
“他说他是为博里兄妹的案子而来!”
傅友德吃惊道:“有请!”
另外一边奢香带着六名捕快,找到了和李老汉一起从四川老家要饭过来的人,了解了一些情况。又找到当初和李二一起冒充二龙山土匪的几个人,从他们那里打探到关于李二的几个秘密。
霭翠向傅友德说了打赌审案的事,并向傅友德保证,打赌期限结束,定能查明真相,找出真凶,还博里兄妹清白。
“可是……”霭翠看了眼傅友德,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傅友德看看霭翠,微笑道:“公子有话但讲无妨!”
“将军!历朝历代西南各部,只有与中原王朝和睦相处才会富足安宁,今天霭翠觉得也是这样。可有人随意抢占民田,激起汉人和彝家的矛盾。现在又利用博里兄妹,故意挑起西南各部与中原王朝的冲突。霭翠求见将军,就是想跟将军借兵,缓解西南各部与中原王朝的冲突。”
“借兵,这是什么意思?”傅友德疑惑的问霭翠。
“将军!打赌审案期限一到,霭翠担心有人会动用官军,故意阻拦释放博里兄妹,到那时彝家人肯定会和官军起争执。如果彝家兵马阻止官军,肯定会让彝汉两家的冲突越来越大。可要是汉军阻止汉军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霭翠说完,傅友德看看霭翠,走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
霭翠看了眼傅友德:“将军,霭翠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将军。”
“公子请讲。”
霭翠把在路上碰见马队满载货物的事,向傅友德详细讲了一遍。
傅友德听后,立刻想到那支马队中的三十匹马,就是军中失踪的三十匹快马,骑在马上的五个人,就是马烨和他的家丁,二十五匹马上装的货物就是三百件军服。
“沐英!”傅友德想了想就问沐英,“军中可有人马调动?”
“没有。”
霭翠道:“将军!霭翠倒知道有个地方,有一股战斗力极强的兵马!”
“哪里?”傅友德疑惑地看着霭翠。
“二龙山!”
傅友德想了想,脸色变得慌张起来,立刻命沐英率五百轻骑,和霭翠一起,换马不换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二龙县。
太阳已经偏西,奢香和六名捕快,带着从李老汉桌子上找的白色粉末,和李二自尽时的吞下的白色粉末,接连查访了几家药铺,在一家名叫“济世堂”的药铺查到了这些白色粉末的来历,并且药铺秦掌柜还说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万事具备,东风又来。通过济世堂秦掌柜说的这件事,奢香已理顺案情始末,并有了充分的证据,能证明博里兄妹的清白,就和捕快们快马加鞭往回赶。
此时夜幕已经到来,星星依旧眨眼,风儿依然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一切都平静下来,真希望这万籁俱寂的夜晚,能够长留人间。可事与愿违,今夜的寂静,正酝酿着明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