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晗还是逃掉了,最终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找到她们的藏身之所,不过想来也是,身为东榆圣女的她总是有许多得天独厚的优势,或者这两年时间内,也学会了不少东榆的秘术,若是如此轻易就被人抓到,实在是有损东榆神秘的威名。
人渐渐散去,殷玖夜愣愣的看着沐寂北,移不开眼。
只觉得她周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说不出的清透和纯净,他可以保证,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比她更美的女子。
“在看什么?”沐寂北似乎并未意识到如今的她是有多么销魂,即便是放在千千万万的人堆中,也只一眼,就能找到。
殷玖夜的脸色有些复杂,她的北北出落的如此美丽,是不是意味着觊觎他的男人也会越来越多,不行,一过了年,他就要娶她过门。
沐寂北有些心疼的看着殷玖夜眼下的灰黑,这些日子她在睡着,他却醒着,她脱胎换骨,享受着易经洗髓所带来的好处,可是他却担惊受怕,饱受折磨。
将殷玖夜推去床上,沐寂北给他盖上被子:“睡会吧,我在这陪着你。”
殷玖夜大手一伸,就将沐寂北捞了上来:“唔,一起。”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沐寂北的脖颈间,痒痒的,却很安心。
渐渐的,在女子身上清冽的香气中,殷玖夜渐渐熟睡,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一觉睡了很久,沐寂北本是不困,可许是男人的胸膛太过温暖,不知不觉,她也浅浅的睡了一觉。
不过也许真的是之前睡的太久,沐寂北醒来的很早。
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睁开,一双纯净的眉目落在了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上。
冷硬的脸庞并不十分柔和,薄薄的双唇紧抿着,带着几分坚硬。
睫毛轻轻的搭在眼睑上,很是浓密,那张白皙的脸颊好似初生的婴儿一般安宁,沐寂北睁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伸出小手轻轻抚上男人长出的胡茬,有些硬,却并不影响他妖精般的容颜。
沐寂北在殷玖夜怀中躺了许久,胳膊有些发麻,不过看着男人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知晓这几日他一定是累坏了,便一直忍着始终没有动作。
直到深夜,殷玖夜才睡眼朦胧的醒来,对上那一双清明的美目,微微一愣。
沐寂北在殷玖夜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便坐起了身子,不给男人还手的机会。
殷玖夜却像是孩子一样,将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仔细盯着眼前的女子:“北北。”
“嗯。”沐寂北轻轻梳理着他的发丝,乌黑的发丝像是锦缎一样披散在她的腿上。
殷玖夜沉默了许久,最终吐出一句:“快过年了。”
沐寂北的脸上浮起两朵红晕,轻声应了一声。
没了生死的束缚,没了病痛的折磨,两人的生活不得不说是十分惬意的。
可是,好日子没过上两天,沐正德便派人前来。
“主子,相府派人前来,有事求见。”初二开口道。
殷玖夜抱着沐寂北的手微微一顿,蹙起眉头却还是道:“让他进来。”
沐寂北赶忙起身从殷玖夜身上下去,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耳根有些发红,这个色胚,自己看奏章却偏生拉着她一起,动手动脚的不得安生。
相府的管家很快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见面便是行了一个大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永夜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起来。”殷玖夜沉声道,到底是沐正德的人,他还要娶人家女儿,哪里敢摆脸色看。
“谢太子殿下。”那管家看起来有些畏缩,毕竟殷玖夜的气势实在是太过慑人,不同于他常年相伴的沐正德那种老狐狸,面前的人满身煞气,压抑的让人窒息。
“说。”
管家微微抬眼打量了一眼上首人的脸色,额头上不禁渗出些细密的汗珠,不过他明白,若是他办不好沐正德交代的事情,回去就得滚出相府。
沐正德的性子是阴人不偿命的,若是他被沐正德赶了出去,只怕是在帝都都不会有落脚的地方,所有他时刻都懂得自己要为沐正德卖命。
“启奏太子殿下,奴才受丞相之命,请五小姐回府。”这话一出,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就冷凝了下来,殷玖夜周身冷气,十分不悦。
沐寂北挑挑眉头,看着殷玖夜的反应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殷玖夜没有开口,可这份沉默却让空气都静止了,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那管家只觉得双腿都打颤,可是却还是咬牙道:“启奏太子殿下,我们老爷说五小姐是未出阁的女子,久居太子府少不得会让人说三到四,更何况眼下就要过年了,总是要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殷玖夜抿着唇还是没有开口,心中却恨的咬牙,这刚有两天好日子过,沐正德就又出来搅和。
一室的沉寂,那管家有些尴尬。
沐寂北见此解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明日我便回相府。”
那管家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相爷说要奴才直接带着五小姐回去,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沐寂北微微错愕,转头看向殷玖夜。
殷玖夜一把将手中的茶碗砸了出去:“滚!”
管家吓的颤抖不已,这辈子他也见过不少达官显贵,却从未遇见过这喜怒无常的人。
管家求救的看向沐寂北,满眼乞求。
沐寂北柔声道;“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这就回去。”
管家千恩万谢的赶忙走了出去,沐寂北走到殷玖夜面前,伸手扯了扯殷玖夜的脸颊,带起一片绯红。
殷玖夜心头正恨着,回相府他也就忍了,可却要马上就回,连让他同北北好好道个别,说说话都不能!
初二恰巧瞧见这之幕,心中忍不住嗤笑,对沐正德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毕竟能让他的主子吃瘪的人似乎除了沐寂北,就只剩这一个神人。
殷玖夜将沐寂北压在桌子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直到沐寂北要喘不过气来,他才罢休。
“送你回去。”殷玖夜起身开始给沐寂北裹的更严实一些。
“别送了,最近你也耽搁的久了,朝中局势正是微妙,想来你也有好多事要处理。”沐寂北开口劝道。
“送你回去。”
沐寂北见男人坚持,便没有再拒绝。
两人出去的时候,管家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正是今个早上,帝都又下起了一场雪,不过雪势不大,并非鹅毛大雪,而是细小的雪晶,很是晶莹。
殷玖夜扶着沐寂北上了马车,自己也跟了进去,随手塞给沐寂北一个手炉,看着这几日微微调养的丰润一些的女子,脸色才有所好转。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沐寂北时不时的掀起车帘看看外面的一片银白,百姓们似乎都在忙着置办年货,吆喝的人们嘴里吐出一些哈气,很是热闹。
殷玖夜随手拿了几张书信出来,坐在沐寂北身旁,安静的翻看,诚如沐寂北所说,这段时间他都是在忙着沐寂北的事,朝中少不得会让一些人钻了空子,所以想必会是忙上一段时间。
时间过了很快,只半个多时辰,马车就驶到了相府,相府门前的两个小厮在扫着门前的积雪,见着马车停下,便让开了路。
殷玖夜将沐寂北抱下了车,便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瞧见她进了相府的门,才转身往回。
青瓷似乎还在调养,上次殷玖夜也是动了真气,即便是用上好药,也是要修养一段时间,倒是傅以蓝得知她回相府的消息后,便也嚷嚷着要跟着回来。
只是临走之时,却是忽然舍不得初二,坚决要留下来同初二道别,说是明个再回来。
沐寂北只是一笑了之,没有多说什么,至于白鹭,一直没有出现在沐寂北面前。
询问了阿三之后,阿三开口道,当日抓走白鹭之后,却是将白鹭的手脚给卸了,后来得知她是沐寂北的人后,便重新将其接了回去,但是因为白鹭受伤不轻,阿三便一直照料着,毕竟按照阿三的性子,一般是不会有什么下人的。
沐寂北闻言,觉得也许阿三和白鹭能够生出几分情分,在蛊毒解了之后,便让阿三回去专门照顾白鹭,暂时不用来她身边。
所以,这次沐寂北回相府,可谓是孤身一人,不过即便如此,她却觉得安慰,虽然也许每个人都有劫难,但是渡尽劫波之后,却依然安然无恙,这便足以让她感激。
“五小姐,里边请。”管家在前面引路。
沐寂北走进去的时候,发现相府里有些萧条,人似乎少了不少,不由得开口道:“府中的人呢?”
管家躬身回道:“小姐近来不在相府,可能不知道,老爷在两日前带着老太妃还有府中的家眷认祖归宗后,回了沐府。”
沐寂北微微错愕,这件事她倒是还真没听说。
“老爷说,让小姐收拾收拾下午也过去。”那管家看着沐寂北有些失神。
之前殷玖夜在他大气都不敢喘,更是没注意过沐寂北的容貌,可是这会殷玖夜走了,沐寂北又是极温和的,他一个打量起来,顿时回不过神来。
冰肌玉骨不过如此,他活了半辈子,从未见过那个女子如这般惊艳,他一年多没有见过面前的女子,却是在不停的听闻她的传言,关于行军打仗的,关于她同太子伉俪情深的,关于她善妒狭隘设计伍琉璃的,好的坏的,林林种种。
只是他却始终没有想到,一年多的光景,竟然让她成长的如此惊心。
沐寂北听了管家的话,没有注意他的失神,只是微微错愕,看来沐正德是要刻意摆上殷玖夜一道。
殷玖夜眼看着她回了相府,想来今晚会是夜探相府,可沐正德却是让她下午就去向沐府,这殷玖夜一来,岂不是扑了个空?
沐寂北让丫鬟简单收拾了东西,午睡了片刻,便带着人出发了。
殷玖夜回府之后,并没有像是之前那般抓紧时间批看朝中政事,而是来到了太子府的地牢。
安月恒在之前沐寂北的吩咐下,并没有再得到极好的照顾,甚至整日实用那些毒物,不过不得不称赞,生命是强大的,即便是如此,安月恒依然没死。
只是,却是时常胃如刀绞,也不知那些东西在的身体里穿出了多少个洞来。
殷玖夜站在铁栏之外,看着蓬头垢面的安月恒在不断的呻吟,身上布满了血迹和脏污,地上甚至还有着蜈蚣的断腿。
因着双眼看不见,再加上他这种日子过的久了,他早已没了最初的耐性,他想死,可是却动也动不了,只能每日忍受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最初的高傲和镇定自若早在这千百的折磨中消失殆尽。
也正因为如此,他甚至没有感觉到殷玖夜来,至于沐寂北的死活,他也早已不关心,他这一辈子,赢在一个狠字,却终究也输在一个狠字。
殷玖夜看着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安月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却并没有杀他的打算,就让他永远生活在这暗无天日之中,没有希望,日日倍受折磨。
殷玖夜对着身侧的侍卫开口:“把他的指甲都给我拔掉,每日一个。”
“是!”侍卫回答的干脆而简练。
安月恒突然安静了下来,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殷玖夜也不在意,恶劣的开口道:“指甲拔光了之后,每日割他一块肉,给他改善伙食,毕竟牢饭不好吃。”
“是!”
安月恒发出呜呜的声音,想动却动不了,深深凹陷的脸颊,再也找不出一丝当年的意气风发。
安月恒,你和北北的一切都结束了,从此,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你这个人了。
殷玖夜转身走到另一间牢房,里面的青国公主和沐海蓉紧紧依在一起,脸色蜡黄,头发枯乱,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过的不好。
初二给殷玖夜搬了张椅子,殷玖夜坐在了牢门前。
青国公主微微抬眼,看向殷玖夜,只一见他的装扮,便猜到了沐寂北没死。
“既然沐寂北没死,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可以放我们回去。”青国公主紧紧捏着沐海蓉的手,她心中隐隐知道,这辈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只是她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回去?”殷玖夜带着几分嘲讽的反问,继而继续道:“忘了告诉你们,青国公主和六小姐在去往万佛寺祈福的时候,不幸遇上歹人,争斗时,滚落山崖,命丧黄泉。”
青国公主的手不停的颤抖着,沐正德,沐正德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青国的暗卫在这个男人眼中根本不算什么,自己如今怕是死路一条了,青国公主心中不甘,为什么沐寂北就有这么好的运气,为什么自己小心翼翼,最终却还是被发现。
沐海蓉傻傻的看着面前的殷玖夜,男人的靴子雪白的不染一丝尘埃,上面刺绣着精致的龙纹,后顶一块乳白色的玉石,华贵异常,一身华服更是同这阴暗潮湿的地牢格格不入。
沐海蓉忽然觉得好怕,面前这个男人明明在笑,可是她却觉得遍体生寒,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
初二走上前去,手中拿着一只签筒,停在了青国公主和沐海蓉面前。
殷玖夜沉声开口:“生,死,只活一个。”
沐海蓉一下子瘫坐开来,紧紧攥着青国公主的胳膊:“娘…”
青国公主的心也忍不住颤抖,她素来端庄,端的公主的威仪,可是眼下,却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连青国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把她一个小小的公主放在眼里。
青国公主想到此处,不由得红了眼睛,为什么沐正德的运气总是这么好,难道她就活该被人戏耍十余年!
初二看着两人直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始终没有动作,开口道:“抽。”
沐海蓉看了看青国公主,而后将目光落在签筒上,紧紧的攥着签筒,颤抖着率先从中抽出了一根签,却不敢看。
不言而喻,剩下的那根自然是青国公主的,只是青国公主却是略微失望的看着沐海蓉,她本是想着,她们母女一场,经历了这么多,总该可以同生共死。
却不想,人哪有不贪恋活着的。
青国公主拿出了另一只签,并不好奇签上写的是什么,她本就生无可恋,只是没有杀了沐正德,实在是让她死不瞑目。
只是怕是青国公主到死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最终的结果全都是因为她始终没有真正的认清沐正德这个男人。
若是她真的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心机到底有多深沉,许是不会同他作对,而是利用他最初对她的那点同情心,继续安稳的坐着主母的位置,只要她不害人,沐正德便会念在对不起她的份上,给她最安稳奢华的生活。
只可惜,青国公主却选择了一条背道而驰的路,也许人在有可能得知真相时,总是忍不住去探寻,哪怕所带来的一起都将颠覆以往,或许从青国公主回国开始调查开始,就走上了一条濒临死亡的道路。
初二瞟了一眼沐海蓉手中的签,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屎’字,当即抽了抽嘴角,转头看向殷玖夜。
这两只竹签是傅以蓝做的,却没想到她竟然做成了这个样子…
殷玖夜转身走了出去,初二让人将沐海蓉和青国公主带了出去。
殷玖夜依旧高高的坐着,只是这次看起来似乎更加悠闲,长长的梨木桌子上摆放着不少精致的糕点,茶水在冬日的暖阳里散发着阵阵热气。
两人被人摁跪在了地上,殷玖夜兀自看着手中的书稿,也没有开口。
场地中士兵拿来了一把铁锹,扔在了青国公主面前开口道:“挖坑去。”
青国公主心中渐渐升起恐惧,可是看着气定神闲的殷玖夜,她还是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中间,顶着日头开始挖起坑来,想着许是因为自己拿到的是生签,她的心才略微安稳些。
沐海蓉始终跪在地上,地上的冰碴拔的膝盖生疼,心中却在懊悔刚才自己将签拿反了,正巧让初二看了去,只是那签子上写的是一个屎字,难道就是死?
一个多时辰渐渐过去,中间的坑变得很深很大,几个士兵看了一眼,走到殷玖夜面前禀报道:“启禀太子殿下,坑已经挖好了。”
殷玖夜微微扫了一眼,冷声道:“埋了吧。”
初二当即将沐海蓉踢了出去,冷声道:“把坑填上。”
沐海蓉愣愣的看着还在那埋头挖坑的青国公主,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鬼面的初二。
初二将铁锹踢到了沐海蓉面前,沐海蓉颤颤巍巍的拿起锹,走到了坑的边上,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母亲满身泥土,正在埋头挖着。
初二站在沐海蓉身旁再次道:“如果不填,你就一起下去。”
沐海蓉颤抖着将旁边的小土堆一点点往下扔着,青国公主只觉得头上不知从哪来了许多土,抬头看去,却瞧见自己的女儿正打算将自己活埋,满眼震惊和失望。
“沐海蓉,你果然是个杂种!”青国公主终于抑制不住喊了出来。
沐海蓉一面哭一面喊道:“我是杂种,你呢!你连上你的男人是谁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我!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是杂种!”
“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枉费我疼了你这么多年!”青国公主愤怒的喊道。
青国公主待她的两个女儿真的都是极好的,否则便也不会养成沐海蓉天真烂漫的性子,只是心思不正,却也恶毒。
“你疼啊?你疼啊你会甩我巴掌,你疼我你会拿着掸子打我!你这个愚蠢的妇人!”沐海蓉一面说,一面更卖力的将土填进地上的坑中。
青国公主的脸上头上满是泥土,几乎张不开嘴也睁不开眼,一要说些什么,沐海蓉便从头上扔下一抔土来,正巧砸在她的头上。
傅以蓝坐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晃悠着双腿,一手啃着桃子,一面看的嘿嘿直乐。
“让你骂我,让你打我,你丧尽天良,如今就是你的报应!”沐海蓉嘴里嘟囔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沐海蓉虽然天真,却从来不是良善之辈。
大概又一个时辰过去,两人都是蓬头垢面,只是不同的是,沐海蓉站在地上,青国公主却是被活埋的只剩下一颗脑袋留在外面。
沐海蓉有些气喘吁吁,对上青国公主的那双眼睛,还不忘拍实了周围的土。
青国公主只觉的周身压抑,沉沉的无法呼吸,仿佛四肢都不是她自己的。
两名侍卫见此不知从哪抬上了一个格外厚实的铁桶,将桶放在了沐海蓉附近。
初二刚要开口,眼角却瞧见了坐在树干上美的不行的傅以蓝,直接向她走去。
傅以蓝一见初二来,当即从树上跳了下来,直接扑在了初二怀里,若不是初二底子够好,少不得两个人都要在地上滚上一圈。
“初二哥哥,你怎么来了,你吃不吃桃子。”傅以蓝笑着开口,还不忘将几乎只剩下个核的桃子塞进初二的嘴里。
初二脸色一红,将桃核吐出,冷硬道:“回去。”
“为什么?我正在这看好戏呢,这两人狗咬狗,害我们北北,我当然要看看她们的下场了。”傅以蓝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初二站在她面前有些呆,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唔,做噩梦。”
傅以蓝一愣,噗嗤一声笑了:“不怕,有初二哥哥保护我,我才不怕。”
初二怕耽误事,看了看傅以蓝最后开口道:“记得闭眼。”
“好。”傅以蓝答应道,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初二回去之后指挥着两名侍卫开口道:“灌。”
一名大夫手中拿着一把烧的有些发红的刀走上前去,摁住青国公主的脑袋,便在上面割出了一个十字型的口,痛的青国公主剧烈的扭动。
沐海蓉有些恐惧的捂着嘴后退,却被两名士兵牢牢的摁住,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幕。
青国公主的脑袋上溢出了不少血来,只是看着她的样子,似乎与性命无碍。
那两名士兵手中拿着空心的细竹竿,带着厚实的手套,便开始将铁桶中的东西像里灌。
沐海蓉瞪大了双眼站在那里,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不知所谓。
傅以蓝也愣愣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有搞懂他们在干什么。
铁桶里的东西刚顺着细竹竿蔓延到青国公主的头上,便听见她发出惨厉的叫声。
初二有些担忧的看向傅以蓝,却见她睁大着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的情景,认真的很。
青国公主的脸很快就扭曲了,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顺着那切开的口子进入了青国公主的脑子中。
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青国公主便没有了声音,只剩下一颗脑袋立在那里。
殷玖夜坐在桌前,双眼微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品着手中的香茗,怎么看,都有些毛骨悚然。
除了殷玖夜,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渐渐的,青国公主脑子里的东西开始下沉,竟然缓慢的褪下来一张皮。
瞧见这一幕的沐海蓉顿时惊恐万分,随之而来的便是开始剧烈的呕吐。
两个鬼面人小心的刨开之前的坑,一点点的将青国公主的皮拿出来。
“呕!”傅以蓝见着眼前这一幕,也忍不住开始吐了起来,似乎因为吐的过猛,眼里甚至流出了泪水。
初二看的直皱眉头,走了过去,傅以蓝一面拽着初二的胳膊,一面继续呕吐着。
此刻的她真是万分后悔为什么之前没有听初二的话,亲眼见着一张完整的皮是怎样从一个人身上褪下来的。
铁桶里的东西是水银,将水银灌到人的身体里,因为水银很沉,所以会往下坠,一点点,直到皮肉分离。
到最后,人的眼珠子牙齿也都会掉落下来,得到一件绝美的艺术品。
傅以蓝发誓,以后她再也不会惹殷玖夜这个变态了,还有,就是与谁为敌也坚决不能与沐寂北为敌。
沐海蓉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吓的呆傻掉了,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娘…”
等到两个鬼面人完全将青国公主的一整张皮拿下来后,坑里只剩下一滩混合着水银的血水,还有一些漂浮着的骨头。
殷玖夜看了眼吓得花容失色的沐海蓉,淡淡的开口道:“给她同安月恒相同的待遇。”
沐海蓉不知道给安月恒的是什么待遇,只知道自己似乎可以活下来。可是她却是亲手将她的母亲推向了死亡的深渊,内心的无数中滋味纠缠在一起,最终在生与死之间,都开始变得微不足道。
殷玖夜看着似乎正在庆幸自己劫后余生的沐海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会让她知道,有时候,死比活着更幸福。
傅以蓝吐好后,脸色有些白,紧紧的扑在初二的怀里,看起来似乎也是被吓的不轻。
初二实在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最终只是开口道:“杀人是门艺术。”
傅以蓝看着呆愣的初二,眼睛微微弯起。
沐寂北带着几箱行李,坐着马车一路来到了沐府。
马车停在了沐府门前,朱红色的大门很是气派,两座铜狮子十分凶猛,院内的枝桠穿插着伸展了出来,隐约可见其中的红砖绿瓦,比起丞相府,看起来更有底蕴。
沐寂北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让车夫去同沐府门前的小厮交涉。
那小厮本就打量着这十分气派的马车,一听是当今的永夜郡主,连忙进去通报。
沐寂北见着这一幕,微微蹙眉,既然沐正德让自己今日下午过来,想必是已经同沐府的主人通过气了,可是如今这主人却没有告诉小厮,看来似乎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
下车呼吸了一些新鲜空气,沐寂北再次回到了车上,管家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不用等等么?”
沐寂北淡淡的开口:“看起来沐府太大,怕是有的等了,你若是现嫌冷,便找个地方歇上一星半会的。”
管家有些不明所以,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把两只手互相插在袖子里,似乎可以取暖。
那小厮一去果然好久,直到沐寂北都要在车里睡着了,才听见传来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沐寂北没有下车,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声音。
“呦,还真是好大的架子,老夫人亲自出来迎,竟然连车都不下。”
“你懂什么,这叫做皇家做派,我看郡主这是等着让你我弯腰恭迎郡主下车呢。”
沐寂北勾起嘴角,并没有急着动。
脑中默默捋顺了一遍这沐府中的人物,依照性格来看,这刚才开口的两个大抵是二房和三房的主母。
当家老夫人,也就是沐正德所谓的‘母亲’,为先皇亲口册封的一品诰命。
当初沐正德的父亲最鼎盛的时期官至国公,只是正途坎坷,几经跌宕,最终以远安侯的身份去世。
当初的沐府在沐老爷子的手下也算是鼎盛一时,只是沐老爷子死后,沐家就开始逐渐没落。
而这府中的老夫人乃是当初沐老爷子的正室夫人,生有三子两女,如今长子官居平章政事,为正三品,次子居顺天府尹,同为正三品。
三子为左佥都御史,为正四品。
而长女嫁进了淮安王府,做了侧妃,次女嫁入开疆侯府为正妃,再加上沐府中的庶出子女牵扯出的盘根错节的势力,以及府中人员的第三代子嗣,比起丞相府,沐府不得不说是一个十足的大族。
这些年来,沐老爷子去世,沐府已经沦为了二等家族,即便是老夫人的三个儿子都足够用心经营,可是想比起一个家族中有王侯,有国公,有将军的家族来说,沐府真的只能算是二等家族。
不过也幸亏沐府的底子后,这么多年来,渐渐堆积出了浓厚的底蕴。
沐寂北躺在马车上依旧闭着双眼,似乎没有动作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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