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惠风和畅。
瑶琴阁里。
苏洛九瘫在桂树下的躺椅上,愣愣地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
暖荷已经急得团团转了,见苏洛九还在发呆,咬牙,壮着胆子在她耳边大喊,“少主,回神啦!”
“要死了你!”苏洛九一个激灵,没好气地敲了暖荷脑门一下,有点烦躁地扒了扒没束起的黑发,“怎么了?”
“怎么了?想了这么久您倒是想到逃婚的法子没有?”暖荷差点没给跪了,今天一大清早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说什么墨王病重奄奄一息,皇帝很担忧,有个神秘的世外高人卜算,少主命格好,可以冲散墨王命格中的死气,充盈生机,所以顶着不肖的罪名违背先皇旨意把原本要嫁给太子的少主赐给了墨王,三日后就完婚,外面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谁说我要逃婚了,反正他都快死了,到时候我还能分点遗产。”苏洛九不在意地打了个呵欠,想起墨之寻那种把她看成自己所有物的眼神,她就膈应的厉害,还不如嫁给那劳什子墨王,反正他奄奄一息肯定不能对她怎么样,说不定她一不小心把人治好了还能找到个不错的后台,她相信一个隐忍十六年的男人有本事罩住她。
虽说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但是看她那老爹言语间掩不住的满足,她必须得嫁了,从知道她老爹有阴谋开始她就意识到这人对他一切的关爱照拂都藏着不可见人的目的,所以他这么想她嫁给一个快死的人,那肯定这事儿有助于他的某些计划了,她还愁找不到头绪去查,这次机会来了她当然得抓住,虽然这让苏彩儿很是得意。
“你不在意?”暖荷怀疑地眯眼。
“我为什么要在意?”苏洛九被问得莫名其妙,她解决了她的仇人给娘亲报了仇就准备假死离开京城来着,算起来吃亏的是她未来夫君才是。
“那您从早上开始就忧心忡忡,发呆不理人是为了什么?”暖荷蹙眉,她还以为少主在想怎么逃婚呢。
“你看错了。”苏洛九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瞪了瞪眼。
暖荷总觉得她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想了想,决定转移话题,“您昨晚为什么不等我一个人跑了呢,还有大少爷的伤你也没治呢。”昨夜楼中楼客满,慕容少爷带着牵动了内伤的大少爷来找少主,所以她们就把大少爷安置在了少主的房间。
“治什么治,他怎么不去死。”苏洛九咬牙,耳根子不自知地泛红。
暖荷眼尖地看到那红红的耳根子,突然暧昧地笑了起来,“少主,莫非你发呆是为了……”
“信不信我烧了你的话本。”阴测测的声音在飘荡。
“我不该说出真相,少主您原谅我吧。”声音跟着它的主人不断飘远。
“……”
……
城东佳人湖风景优美,向来是文人骚客,名门淑女齐聚之地。
佳人湖平静无波,湖面漂浮着淡淡的雾气,上有几艘画舫,远远看去,像是漂行在仙境中,如梦如幻。
苏洛九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吸引麻烦的体质,不然为什么她只是非常单纯的想出来散个心,就能碰上苏彩儿她们?
站在岸边,苏洛九默默收回迈向自己画舫的左腿,回身凉凉地看着眼前的一群男男女女,眯眼笑,“太子,二妹妹,柳姑娘,好巧啊。”
墨之寻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他本想近日跟母后提一提让苏家二女都入太子府的事情,却没想到不过一个晚上未婚妻就要成为皇婶了,虽然他只是看上了她的美貌并未付出什么感情,但本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心里总是还是有些过不去的。
“大姐姐?大婚之前不是都要留在家里的么?”苏彩儿咬着唇,柔柔地说道,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不留就不能嫁了?”苏洛九抱着手臂懒洋洋地笑着。
“大姐姐真爱开玩笑,怎么会……”苏彩儿摇了摇头。
“她那哪是爱开玩笑,根本就是不懂规矩不知轻重。”站在一边的柳青雪哼道,冷冷看着苏洛九,敢害得墨纤纤禁足,就别怪她说话不客气了。
“再不知轻重,我过两天也要入皇家的牒了,倒是知书达理的柳姑娘……你这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侮辱皇家中人……”苏洛九第一次觉得她那个病秧子未婚夫的名字这么好使,看着柳青雪煞白的脸色,暗中给那病秧子记下一大功。
“柳小姐不过是开个玩笑,苏小姐未免太认真了。”墨之寻依旧一身清风朗月的温和气质,眼里却有着隐秘的不悦,还未嫁给皇叔就如此炫耀,想到他竟迷恋过这种肤浅女人的外貌,心情不是很好。
你丫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苏洛九见墨之寻那样子,无限感恩皇帝给她换了个未婚夫,墨之寻也许是风度翩翩才华高绝京城年轻辈第一人牛逼的一国储君,但也许正因如此,才造就了他的大男子主义和自我感觉良好,嗯,难听点就是,沙猪男,跟这种男人有关系,她实在无法做到苏彩儿那样满心欢喜。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是殿下认真了。”
墨之寻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大姐姐,反正你都出来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游湖吧,这佳人湖的风光可是京城一绝呢。”苏彩儿亲昵地拉住苏洛九的手,背对着旁人,得意又讽刺地笑了笑。
苏洛九挑眉看了看她的发髻和腰带,见苏彩儿脸色变得难看,这才想开口,“这……”
“阿九姐姐!”
嗷嗷,小九还不知道阿止是墨王的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