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 你想坐月子?
阵中阵的破解之法只有由人从阵法之外一步步拆解,墨止和苏洛九落入水中看似没过多久,在外界却已经过了快两天了,这两天来慕容熵连饭都没心思吃一心研究这个阵法,总算是把破解之法学了个十之八九,这才潜入水中开始破阵,那个漩涡也是阵法破解之时产生的,用于将两人传送出来,而苏洛九又是下水又是去冰室,悲催的再次感染了风寒。
酒楼后院。
“哈、哈、哈啾……”一声响亮的喷嚏声从厢房内穿了出来。
端着药碗走到院中的左小川一听,立刻担忧地蹙起眉头加快脚步走进了厢房内,瞅着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苏洛九,无奈地摇了摇头,“阿九姐姐,你这怕冷的性子也真是麻烦,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跟正常人一样么?”
“我这是中毒落下的后遗症,若只是寒性体质,哪里会怕冷,喜欢冷还差不多。”苏洛九对这几这种动不动就伤寒的身子又太多的槽要吐,接过药碗一口喝下去,苦得她脸都皱成了一团。
“既然不是天生的,那就可以治的嘛。”左小川突然说道。
苏洛九放下药碗,淡下神色舔掉嘴角的药汁,嗤笑,“我若知道有什么能治好我这病根子,我还会等到现在么,你姐姐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死了。”
“王爷和师父那么有本事,一定可以帮你找到的。”在左小川眼里,苏洛九一直都是一个自信的人,难得见她没有自信,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小丫头怎么这么乖呢……”苏洛九笑吟吟地睨着她,伸出手捏捏她的脸,嗓子一痒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左小川没好气地扒开她的手,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都生病了还胡来。”
“我病不病都能胡来。”苏洛九暧昧地挑了挑眉。
左小川脸一红,无言以对。
“少主,你就不要逗郡主了,到时候王爷看到了又得黑脸。”枕浓走进来,见此无奈地说道。
“少主怕是就爱看王爷黑脸吧。”暖荷跟在后面打趣。
苏洛九懒洋洋地靠在枕头上,斜睨两个丫头,“一口一个王爷的,干脆叫墨止主子好了,主子我大方,让给他。”
“枕浓,我好想闻到了点酸味呢,哎哟,少主你刚刚喝醋了么?”暖荷性子本就活泼,一闹上就停不下来了。
“我家丫头成天嘴里念叨着别的男人,主子我怎么可能不吃醋,嗯?”苏洛九邪邪地勾起唇角,绝美的容颜上不经意流露出邪魅之态。
暖荷看得一阵恍惚,小脸都红了还不自知。
早就知道少主是只妖还敢跟她斗嘴,真是找虐呢。
枕浓无奈地敲了敲暖荷的脑门,然后正色道,“少主,皇帝昨日去凤仪宫想见您,被皇后以您身子不适为由拦了下来。”
“照这么看来,这两天闻人情应该就会被放出来了,枕浓呀,你说闻人情疯没疯?”苏洛九凉凉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枕浓不明白为什么苏洛九会这么问她,想了想,还是回答,“皇后原本只是想折磨您但并不敢真要你的命,若是您疯了她也不好向皇上交代,所以我猜测闻人情不会疯。”
“那个女人给你主子我下的药可是好宝贝,就是人精神崩溃了都不会疯,可我猜,闻人情会疯。”苏洛九意味不明地摸着下巴。
“少主?”枕浓一时间猜不出苏洛九的心思。
“有点困,我先睡会儿。”苏洛九打了个呵欠,直接吓逐客令。
“那阿九姐姐好好休息啊。”左小川叮嘱了一声,看了枕浓和暖荷一眼,三人一同出了房门,待暖荷把门关上,左小川走到不远处的树底下朝两女招了招手,两女疑惑地对视一眼还是走了过去,暖荷先沉不住气,开了口,“郡主有事?”
左小川点了点头,“阿九姐姐畏寒是因为小时候中毒留下的病根子,既然是病就一定能治好,我想问问阿九姐姐有没有跟你们提起过有什么东西可以治这个病么?”王爷的病那么严重阿九姐姐都有法子治,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病一点法子都没有。
“多谢郡主关心我家少主,只是少主这病根子不是您说的那么简单的,少主原本的体质就属阴寒,一般的热性药物对少主根本就不起作用,所以少主跟老主子这些年都对此束手无策。”枕浓感激地对左小川一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左小川有点失望地皱起了眉。
……
墨止办完了事想来看看苏洛九,恰好听到了左小川她们的对话,脚步一顿突然转身离去。
慕容熵看着快步走进屋里的墨止,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茶,挑眉,“怎么又回来了?”龙风那边的情况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
“洛儿现在的情况跟我刚好相反,她用极寒的药物为我疗伤,那极热的药物是否也能治愈她的病?”墨止开门见山地问道。
“原来是为了苏洛九。”慕容熵挑挑眉,指了指椅子,“你先坐下喝杯茶,我给你好好分析一下。”
“苏洛九跟你的情况不一样,你体内的一切都是后天赋予的,但苏洛九寒性的体质却是天生,自来寒克热,一般的药材给她用那就是打水漂。”他一点都不觉得苏洛九没有自己想过法子自救,现在还落着病根子恐怕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墨止垂眸想了想,眼里突然划过一道暗光,抬眼看向慕容熵,“若是把它给洛儿服用呢?”
“你疯了,你的武功想练到顶级就靠它了,你给苏洛九吃了,以后谁去跟那群人拼命,到时候你出了事,苏洛九就不是病了,直接就死了,要知道那些人要的可不止你一个人。”慕容熵没好气地说道,想想也觉得奇妙,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结果现在不但成了亲还很可能有共同的敌人,实在是奇妙的缘分。
墨止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又问,“你听过寒髓吗?”
“寒髓?什么东西?”慕容熵自认还是有点见识的,但实在是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墨止这才想起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他一直担心苏洛九的身体还没将阵中的事情跟慕容熵说过,于是将岩洞里发生的事跟慕容熵简单地说了一遍。
慕容熵闻言,缓缓瞪大了桃花眼,似乎是不相信那什么寒髓有这么大的作用,抓起墨止的手给他把脉,墨止就僵了僵,还是由着他去了。
“苏洛九可真是个大宝贝,居然知道这么好的东西。”慕容熵连连感叹玉髓的神奇,突然想到一个很大的问题,“阿止,这个阵中阵到底是谁为你设下的?墨谦峰?”昨天急急忙忙把两个人弄上岸,苏洛九发烧什么的又捯饬了一夜,把最重要的问题都给忘记了。
“不是他。”墨止淡淡地说道。
“那是、那是他们?”慕容熵见他微微颔首,脸色凝重了起来,明知道商联的存在却不阻拦,看来那些人很有自信,若是背后的人是那些人,能搞出怎么麻烦的阵法倒也说的过去了,但是……
“他们能把你引到那里去莫非是想让你帮他们夺得寒髓?也不对啊,那些人本事那么大,应该还不会得不到寒髓才对。”
墨止靠在椅背上闭目想了一会儿,心里划过一个猜测,清冷地双眸缓缓睁开,“或许,他们是想让洛儿吃下寒髓。”
“让苏洛九吃?她吃干什么那东西又不能治她的病……”慕容熵嗤笑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止住了话语,苏洛九十二年前服下寒毒就是为了让她体内的阴寒之气更重,那些人为达目的连六岁的女娃都下得了手现在又怎么会好心地想让阿止和苏洛九疗伤,方才阿止说那听都没听说过的寒髓是世界上最很冷之物,莫非它的功效跟阿止要找的东西一样,都是能淬炼体内的寒气或炎气从而让两人的体质更加纯粹以满足他们那些荒唐的设想?
“你们俩现在算不算是坏了人家的好事了,寒髓被藏的那么好却教你给吃了,要是找不到第二个寒髓苏洛九岂不是永远也不可能达到他们的要求了?”慕容熵有点哭笑不得。
“洛儿已经达到了他们的要求。”墨止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慕容熵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还以为一切照着他们预想的方向,苏洛九吃下了寒髓淬炼了寒体?”
墨止微微颔首,眼里突然划过一道冷光,五指成爪隔空抓向房门处,木门被强大的内力震得粉碎,一道人影狼狈地摔了进来吐出一大口鲜血,仔细看去正是此间酒楼的主事人李掌柜。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坏了你主子的好事了,你说你还能不能活着?”慕容熵抬起脚踹了李掌柜一下,武功不高但隐匿身法极好,那些人派个这样的人来的确不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若非游湖那件事是李掌柜亲自怂恿然后准备的,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猜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毕竟在此之前他以为他们三人联手创办商联已经做的很隐秘了。
“不能为主子所用的废物主子一定会去毁掉,你们以为苏洛九没有吃下寒髓就能逃过一劫吗?简直是痴人说梦!”李掌柜喘着气冷笑着瞪着墨止,若非听到他们的对话他是真的以为苏洛九已经服下了寒髓,那可是寒体练功最佳的辅助品,她居然可以让给墨止,真是愚蠢之极!
“他没有机会知道。”墨止悠悠喝着热茶,水汽氤氲间遮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嗜血戾气,茶杯一转,几滴茶水从杯中弹起射向李掌柜。
李掌柜捂住胸口立刻便想逃走,但他武功平平专练的是隐匿的本事和轻功,哪里快得过墨止,双手双脚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告诉他自己的手筋脚筋已经断掉,痛苦地想大喊出声,却发现自己已经出不了声了,随之而来的又是无数的水珠,一颗颗进入自己体内如同万箭穿心一般痛苦,他身下溢出的血液越来越多,一时间让他几欲发狂。
“凶残。”慕容熵一脸怕怕地看着眼皮子都不动一下就把人折磨成这样的墨止,非常肯定阿止的凶残都是因为李掌柜刚刚说想要苏洛九的命,见他收拾的差不多了,唤了两名护龙卫进来将李掌柜带走拷问。
“慕容,岩洞中有慕容家印记。”墨止自来有洁癖,看着都快漫到自己脚边的鲜血,眼里划过厌恶,提了一句一晃出了房间。
岩洞里有慕容家的印记?
慕容熵蹙眉,照墨止之前所言,岩洞里慕容家的前辈留下阵法怕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莫非慕容家一百年前不再学习任何阵法机关,也跟那些人有关?看来陪阿止拿到东西后他也该回慕容家好好查查……鼻尖传来浓郁的血腥味,慕容熵低头看了看趁着自己想问题的时候已经沾到自己鞋底的李掌柜的血,厌恶地蹙了蹙眉,叫了人来收拾,也大步离去了。
……
墨止回到自己的房间,先看了眼苏洛九,见她睡着了,放轻了脚步想去换身衣服。
“杀人了?”懒懒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吵醒你了?”墨止收回脚步,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本来就没睡熟。”苏洛九笑着摇了摇头,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嫌弃地皱起眉,“你不是洁癖么,杀个人居然还搞得这么血沫横飞。”
血沫横飞……
墨止眼里划过淡淡的笑意,也不反驳。
“李掌柜是谁的人,干什么要引我们去那个鬼地方?”苏洛九好奇地问道。
“病了就好好休息,问那么多干什么?”墨止并不打算跟她说那些事情让她操心。
“我这个只是小伤寒又不是坐月子休息个鬼啊!”苏洛九虽然答应他等他想说了再说,但心里还是有点小郁闷,说话的语气呛了不少。
墨止抬眼,淡淡地看着她,良久——
“你想坐月子?”
“……”
“那得先生孩子。”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