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摄政王妃停下和自己讲话,梅若琳眼中多了一丝惊喜,忙着点头:“是的。`原本我弟弟是家里唯一的嫡子,父亲对弟弟寄予厚望,每天都会等弟弟下了学堂回来,将弟弟叫入书房询问功课,可是自从父亲擢升之后,就再也没叫弟弟进过书房,更没有过问过弟弟的功课了。”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你父亲是个闲职,没事可干,当然将精力都放在了你弟弟身上。等他升官事情多了,没有时间管家也是很正常的啊!”看梅若琳为了巴结寒寒,不惜诋毁自己的父亲,肖蔷薇更加瞧不起。虽然说因为寒寒的关系,她对那个从未谋面的梅良也没什么好印象,但是一码归一码,她讨厌梅良,梅若琳却不可以讨厌梅良,再怎么说,梅良也是梅若琳的父亲,“子不言父过”,梅若琳这些年的教养孝义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若是没有时间查问弟弟的功课,那他为何有时间陪那些小妾们花前月下?”看肖蔷薇一再拆自己的台,梅若琳也恼火起来,生怕摄政王妃不信自己,反驳道,“若是以前,父亲最重妻妾尊卑,便是宠爱那些小妾,也不会落了我母亲的面子,但是从他升官后,就完全对我母亲不理不睬了,难道不奇怪么?”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男人自古就是喜新厌旧,以前他重视你母亲,是因为他官小俸微,没有钱去养那些个小妾,等发达有钱了,再去养小妾也很正常啊!反正你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做出那样宠妾灭妻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肖蔷薇撇着嘴反驳,看梅若琳还要说,不耐烦的打断,“行了,你父亲千万般不好,以前怎么不见你来说?现在你父亲没了你又开始出来横加指责,也不嫌丢人!我们没时间听你瞎嘚嘚,你父亲好不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寒寒别理她了,我们走,一会宴席就要开始了!”说着,强拉着寒寒离开。
梅若琳被肖蔷薇一席话说得脸上又红又白,盯着肖蔷薇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恨意,咬咬唇,转身离开。
不一会,宴席开始。
自从寒寒成为摄政王妃之后,很少有人敢再出来找她的麻烦了,现在摄政王独掌大权,更是没有不长眼的人敢跳出来找死,因此这次的宴会除了应付各种阿谀奉承之外,寒寒倒是过的极为舒心。
黄埔真是主位,寒寒是首位,两人的位置相邻,亲亲热热说着话。寒寒因为嘴巴红肿,脸上的面纱不能揭下来,吃起东西不方便,因此,桌子上的糕点略动了一动就不吃了。
刚吃完饭,外面有侍婢进来禀告:“禀告郡主,摄政王殿下到府门口来接摄政王妃了。”
“王爷来了?”黄埔真略惊讶道,转头看向寒寒笑着打趣,“你家王爷对你可真是一时半刻的都舍不得分开,这才过了多会儿就来接你?本来还想和你说会话呢,现在看来竟是不能了。”
寒寒笑着站起来:“想和我说话,那机会不是多的是?你只管到王府来找我就行。我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
摄政王亲自来接人,谁敢阻拦,更何况,谁不知道摄政王宝贝摄政王妃宝贝的紧,这样亲自来接王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众人纷纷艳羡的看着寒寒被黄埔真一路送出去,思忖着自己的夫君能有摄政王对摄政王妃一半的好,她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一进马车,寒寒就被拉入温暖的怀里,脸上面纱被揭下,露出依然有些红肿的樱唇,耳边响起男子略显得意的低笑声。
寒寒翻个白眼:“你还笑!都怪你,害我被人盯着看。”
“本王的王妃长的好看,她们自然要多看两眼,幸亏为夫把你的脸用面纱遮住了,不然不知道要被她们占多少便宜过去。”慕容懿说的理所当然,掰着寒寒的小脸拇指轻轻摩挲一下红肿的樱唇,狭长的眸子闪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
寒寒被慕容懿的歪理气笑:“胡说,都是女人,她们能占我什么便宜?”
“就是看看,都是让她们占便宜了。”慕容懿理直气壮的道,要是可能,他真想把小丫头藏起来谁都不让看,就完完全全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要是那样,小丫头肯定要气死了,他可舍不得小丫头不开心。手中的瓶子打开,抠出一点药膏细细的抹在寒寒的嘴唇上。
寒寒眨眨眼,鼻息间闻到淡雅的雪莲香味,顿时炸毛:“你不是说雪莲祛瘀膏没有了么?你这瓶是从哪来的?”当初在府里出来前,她可是跟他要雪莲祛瘀膏抹在嘴唇上的,但是这厮说什么已经没有了,害的她顶着这样一张香肠嘴顶了这么半天!
“是没有了,这是沐风刚送过来的。”慕容懿眼也不眨的撒谎,给寒寒涂抹好了之后,将瓶子收入怀里。
“会这么巧?”寒寒瞪着慕容懿,摆明了不信,看对方一脸淡定的就是如此的模样,心里一股火突然窜上来,身子往上扑倒,朝慕容懿的嘴巴啃下去,心里一个念头,这厮害的她顶了半天香肠嘴,她一定要报复回来!
慕容懿闷哼一声,几乎被寒寒撞倒,双手抱住寒寒柔软的身子,眼里划过一抹愉悦,不但不躲避,反而张开嘴迎接某女的蹂躏,成亲这么久,小丫头也只有气急了的时候才会这么主动,虽然动作粗鲁了些,但是,他喜欢!
落晖苑内
寒寒一脸懊恼的扯扯飘到胸前的一缕头发,看着一边笑的眉眼得意的某男,磨磨牙:“赶紧给你的嘴巴上药!”
“不用,为夫不怕疼。”慕容懿摇摇头,还满意的伸出舌头舔舔唇角的几处破口,“其实娘子你可以再多咬几处的,为夫不介意。”
“……”她是怕他疼么?她分明是怕他这么出去,被人看到了,别人不知道怎么想她呢!欲求不满?饥渴?狂野?…。只要想想,寒寒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简直糗大了!
这厮无耻起来自己绝对不是对手!寒寒再次磨牙,非常理智的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省的自己被气死。
慕容懿眼底划过笑意,不再逗寒寒:“我让人准备了几道你爱吃的菜,再吃一些吧。”
慕容懿这么一说,寒寒摸摸肚子,这才觉得有些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再怎么着,她也不会虐待自己的肚子。点点头,和慕容懿简单用些饭菜,看慕容懿饭后给自己嘴唇涂上一层药膏,眼底溢出一丝笑意,就知道这厮是逗自己的,他堂堂摄政王,怎么可能顶着一张被咬破的唇出现在人前?
“今天的宴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虽然有暗卫保护,慕容懿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一遍。
“没事。现在我是摄政王妃,你又手握大权,她们巴结我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出幺蛾子。”寒寒笑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过我今天碰到了梅良的女儿梅若琳,她倒是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一听和梅良有关,慕容懿立刻重视起来。梅良死的突然又蹊跷,他死后,他的四名轿夫竟然也被杀害了,致使暗卫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找到,但是从死者的伤口来看,似乎是青冥手下的死士动的手。
“梅若琳说,梅良自从两年前被镇国公看中,职位提升以后,整个人的行为就突然改变了……”寒寒将梅若琳说的几点不同的地方重复一遍,“梅若琳是梅良的女儿,若是梅良有所改变被她看出来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蔷薇说的也有道理,梅良有了权利后,野心膨胀,行为上面自然会有所不同,但他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一些,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寒寒说着看向慕容懿,“会不会是梅若琳为了表明立场,故意贬低自己的父亲才这么说的啊?”
慕容懿修长的手指点点桌子:“这个现在还不好说,我让人去查一查就知道梅若琳有没有说谎了。”
“要是梅若琳没有说谎的话,梅良的突然改变就值得怀疑了。”寒寒补充道。
“嗯”慕容懿点头,英挺的剑眉微微蹙起,“是值得怀疑!梅良原来任四品佥都御史的职位多年,政绩一直平庸,若是他真有才华,早就应该被选拔出来才对,怎么会一直沉寂?而且,他也是在两年前才被张毅看中,一步步提拔起来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先改变之后才被张毅看中提拔,还是被张毅提拔后才改变的?”
“有什么不同吗?”寒寒疑惑。
“要是先行为改变再被张毅看中,那么,我们就要考虑一下,是什么原因才使得他行为突然改变的?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不是受到强烈的刺激,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改变?”慕容懿慢慢分析道,“而且,两年前,正是发现青冥的隐藏地,大规模清缴那些死士的时间。这时间上,也太过巧合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梅良的改变和青冥有关?”寒寒讶异道,“那青冥又是用了什么办法刺激梅良做出那么大的改变的?甚至连自己的妻儿都不顾了?”
古人最重视子嗣,很多人奋斗一生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家族昌盛,要是连儿子都没了,再昌盛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不得长久。梅良嫌弃自己的妻子可能是因为妻子年老珠黄,倒也不难理解。可若是因为一个小妾的喜怒就能下狠手置自己的嫡子于死地,那就太过匪夷所思了。
慕容懿摇头:“这一切现在还不能下结论,等暗卫调查后就知道了。”
寒寒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不到一日,暗卫就有了调查结果。
手里翻看着暗卫调查出来的信息,慕容懿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把梅良的尸体挖出来,让人再仔细验看一遍!任何一点细微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是!”暗卫领命而去。
“怎么?这个梅良真的有问题?”寒寒诧异的看着慕容懿。
慕容懿点点头:“两年前梅良曾失踪了两天。”
“失踪两天?”寒寒惊讶,“那为什么没有听说过啊?”梅良好歹也是个四品大员,虽然京城内高官多如过江之卿,但四品大员失踪也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大理寺接到报案后一定会全城严查的,可当年的京城除了慕容懿命手下的暗卫全力清缴青冥的党羽外,根本没有其他动静,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啊。
“因为梅家人不知道梅良失踪,因此根本没有报案。”
“那怎么可能啊?一个大活人两天没回家,他家里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一说,更是奇怪了。
“梅良为人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在督察院任职时受到同僚的排斥,再加上他又是一个闲职,不必上朝,因此时常有玩忽职守的事情发生,偶尔一两天不去督察院报到也不会引起人们注意。而梅良因为仕途不得意,常借酒浇愁,和几个臭气相投的人混在一起夜不归宿也没什么奇怪的。因此,虽然他失踪了两天,但是督察院的人和梅家人都没有发现。等他回府后不到一个月,就在一次宴会上巴结上了镇国公张毅,从此平步青云。”慕容懿解释道。
“也就是说,他的改变是从失踪后再回来开始的?”
慕容懿点点头:“调查得来的消息是这样的。那个梅若琳虽然言词夸大了一些,却也不算说谎。”
“那那两天发生了什么,会让他有那么大的改变?”寒寒思索一下,想起慕容懿吩咐暗卫做的事情,惊道,“你怀疑梅良被掉包了?”若是如此,也就能解释通为什么梅良对自己的嫡子都能下狠手了,但是,“当初仵作检查时,不是说梅良不是别人假扮的么?”
这一点,也正是慕容懿疑惑的地方,眉头蹙蹙:“等仵作再检查一遍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