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纨绔世子
在这一场良国政变中,太后,和亲王和谦亲王三大势力纷纷落马,而礼亲王在向宗政久寒要取了不少利益后便见好就收地投诚效忠了。
当宝辰问及谦亲王宗政阡德的情况时,宗政久寒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他也姓宗政,朕绝对饶不了他!”他想到宗政阡德对宝辰的觊觎之心,就满身不舒服。但理智告诉他,这宗政阡德杀不得,因为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这个男人将会是个很好的皇帝。他还要留着他,如果哪天宝辰突然想和自己归隐田园了,那他就将宗政阡德找回来将皇位给他。
“那就是说,你还是饶了他喽,他在哪?”宝辰收到过宗政昊德的信,知道他如今已经隐于江湖,成为了一个仗剑天下的江湖人。可他不知道宗政阡德到底怎么样了,他不曾为这个男人求过情,本来也不太会记得这人,只是宗政昊德在信中提到了他,便突然想起来问了问。
“大概是去他母妃的故乡了。”宗政久寒也不知道宗政阡德到底在哪里,不过情报上是说他带着自己的母妃德嫔吕氏朝着他们的故乡而去。他没有像软禁和亲王一样软禁宗政阡德,因为他不想折断这个孩子的翅膀,并且,如果自己真的要彻底软禁他,恐怕还需要花费不少力气,这样做,只会得不偿失。
“哦。”宝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对于宗政阡德,他始终只觉得是个稍稍熟悉的人罢了。
宗政久寒的政变甚至没有什么名头,他蛰伏这么多年,其实为了的也是这个,当他逼宫以后,宣布自己即将成为新皇,良国上下反对的声音并不多,很多百姓对于逼宫夺位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理解,他们只知道,皇帝由谁来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皇帝能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而宗政久寒,在他们的心中,就是这样一个人物,所以当他要登基的消息传出时,百姓们没有反对,甚至觉得如此才是理所当然的。
这样的声势,让宝辰都忍不住咂舌了,这情形要是放到南平去,他至少能快三个月的时间夺下南平大权!而不是一直在撒播南平皇无能以及太后参政这些消息上!
大街上,一身红衣,拿着标志性的折扇呼啦啦扇着的少年后头,跟着一个苦着脸十分不愿的玄衣男子,这两人,正是当今太子宗政宝辰和他的跟班林涛了。
识得宗政久寒脸的人可能不多,但识得宝辰的,却很多,至少一整条花街上的人都认识他!
天色已经不早,可宝辰却显然还没有逛够,他摇着扇子,十分骚包地朝着花街的街口走去,林涛一见,顿时哀嚎一声,拦住了宝辰的去路,苦巴巴地求道:“我的爷哦,您可别再去那地方了啊,不然,您被皇上罚抄书不说,奴才也要被娘子骂啊!”娘子,也就是青萝了,这林涛在家里,整一个妻管严,青萝说往东,他绝不敢往西!对于这样的妻奴态度,宝辰表示十分满意,在他看来,青萝能够这样对林涛,那都是林涛三生修来的福气!
“我怎么觉得,你是害怕后者,还不是关心爷呢?”宝辰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
“额……”如果可以,林涛还真是想点头,反正皇上怎么都不舍得罚少爷的,可他心爱的娘子却是能够狠心修理自己的啊!苦逼的是,明明是少爷带着他去的青楼,可娘子却硬要说是自己带坏了少爷!口胡啊,他哪里来的本事带坏少爷啊!不让少爷带坏自己,就是他定力好了!
“额什么额?快走了,再不走,爷可不带你回宫了!要知道,这时候宫门早就落匙了!”在林涛回想自己悲惨的命运时,宝辰已经绕到了他前头,转身又喊了他一下。这禁宫之中,除了皇帝,太子和侍卫是男人,恐怕就只有何湘、李毅和林涛了,更别说,林涛还是与他娘子住一块的!当然,这里也不能忽视,何湘和李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住到了一起去。
听此,林涛再不想跟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他只希望自家娘子的鼻子不要太灵,别闻到自己身上不小心沾染的香粉味啊。
夜色还不浓重,花街上的人已经有不少了,他们有的目的明确直奔某家青楼,有的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走进青楼,也有忍不住被年轻貌美的花娘勾引了走进青楼的。
很显然,宝辰是属于第一种的,他目的很明确--醉休楼,欣赏新来的小姑娘们。半个月前,杨柳已经给自己赎身离开了京城,听她说她是要去江南,她说很早就想看看蒙在江南烟雨中的柳树是怎样的。
宝辰没有挽留,毕竟他和她,只是友情,而不是需要去独占的爱情。
对于杨柳的离开,宗政久寒表示了十二万分的高兴,终于那个碍眼的杨柳走了!这半个月来,他对宝辰可是百依百顺的,生怕这臭小子又去找个花魁来膈应自己!
看着走进醉休楼的太子殿下,众人只能叹一声,就算小世子变成了更尊贵的太子,这却还是宗政宝辰啊,只不过是从纨绔世子变成了纨绔太子罢了。良国历史上,第一个不着调,明目张胆逛青楼的纨绔太子就这样诞生了!
而很快,他们就会看第一个被青楼赶出来的太子殿下!
没了杨柳的醉休楼还是和从前一样热闹,老鸨依旧扭着妖娆的细腰,那一张风韵犹存的面孔在看到宝辰的时候,顿时变得比隔壁那个涂了五层白粉的老鸨的脸还要白!
“世子--额不,太子殿下!”老鸨连粉色羽毛扇都忘记了扇,她笑脸有些挂不住,快步拦住了宝辰的去路,她行了礼,然后说道:“太子殿下,您不能来这里啊,皇上前两天就亲自下了旨,哪家青楼敢接待您,那就等着关门坐大牢呢!太子殿下,您行行好,别折腾民妇了,民妇这青楼,您都逛了这么多年,也该腻了,别来了吧……”
听到宗政久寒竟然下了这样的圣旨,还是背着他下的,宝辰的脸就彻底黑了,他也没去为难这老鸨,只是哼了句“混蛋宗政久寒”转身离开了原地。
而听清楚宝辰说了什么的老鸨,那双颊的肌肉就抽筋了,太子殿下,您敢再大胆一点吗?直呼皇上名讳也就罢了,您竟然还骂皇上?!
至于林涛,他听见老鸨的话,顿时笑得收不拢嘴了,不去来青楼了,哈哈哈!
宝辰听见背后林涛幸灾乐祸的笑声,挑眉又转过了身,问身旁的姑娘要了一盒香粉,也对着林涛贱贱一笑,然后将香粉洒在了他身上!
“啊--少爷!您怎么可以这样!”林涛先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宝辰要笑得这么欠扁,直到他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香味,才猛地吼了起来,哀怨痛苦得仿佛一个被人强奸了的良家妇女!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宝辰哼了哼,反问道。
“呜呜呜,身上这么香,娘子会误会我的啊!我明明只踏进青楼两步而已!”林涛这个苦,比吃了黄莲还要苦啊!
“哦,那正好,你最近是挺欠收拾的,让青萝好好整治整治你,不然你就要翻了天去了,竟敢嘲笑你主子我!”宝辰见林涛一副倒霉相,心里就舒爽了不少,他摇着扇子走出了大门,直到宫门口才想起来要找宗政久寒评理去的事情!
宫门早就落匙,不过门口的侍卫见太子殿下回来了,连问都不问,直接打开了一侧的小宫门,猫着腰陪着笑脸请了宝辰进去,他看出来,殿下这次回宫,来势汹汹啊,看来等下的禁宫少不得要鸡飞狗跳了!
轩辕殿被笼罩着浅淡的星光之下,何湘和李毅两人站在门外,早就看到了宝辰,顿时想到了八个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于是,何湘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扯着李毅离开了大门!
宝辰没去在意落跑的凉人,一脚踹开了御书房的大门,吓得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慌忙跪在了地上,跪在门口的两个太监甚至想偷偷跑掉啊!
“怎么了?”宗政久寒正在批奏折,今天的奏折有些多,他没能亲自出宫去将不乖的儿子抓回来。
“你还问怎么了!你那道圣旨是什么意思!”宗政久寒不让自己去青楼,宝辰并不生气,他觉得自己偏要去青楼的行为是在和他闹着玩的一种情趣,可这混蛋竟然下了圣旨!这不是诏告天下,他宗政宝辰是个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吗!当然,他是不介意自己有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的,但诏告天下这样的行为,直接导致了他面子的损失!
是的,面子。他生气的根本原因就是面子问题!
他自己做出一副纨绔子的模样来,让大家看看自己帅气的模样,这是一回事,可是由皇帝变相地告诉众人,他的太子是个喜爱花楼的纨绔,这不是损他的面子是什么!
宗政久寒一开始还不怎么明白,想了一下就知道宝辰的意思了,可这一回他没有好生好气地去哄儿子,反倒是自己也黑了脸,问道:“这么说,你今天是去了青楼?”这道圣旨他虽然下了,可宝辰是不知道的,别人也不会去嚼舌根,除非宝辰自己去过了青楼,被老鸨请了出来。
“……去了。”宝辰本来是气势汹汹的,可一听宗政久寒这么问,再看他的脸色不好就突然心虚了。
“朕不是说过,不准去那种地方!”宗政久寒将站在门口,似乎准备在自己的盛怒下悄然退场的儿子抱了起来,一脚踢上了房门。
而站在门外也准备撤退的林涛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哼哼,少爷您就好好地在皇上的惩罚下痛哭流涕吧……
“你在干什么?”他正小得意着,却不想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无比的女音。
林涛瞪大了双眼,抡起双腿就要跑,他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上带着香味没有洗掉呢!
只是显然,青萝早就准备,在接近林涛的时候就拉住了他后背的衣服,她手里一个用力,将自己的夫君拎了个转身,她吸了吸鼻子,阴恻恻一笑,然后拎着他的耳朵朝轩辕殿东侧的一派雅致的庭院走去,那里是宝辰专门找了礼部的人,给她建造的新房。
而房内,宗政久寒直接将儿子扔在了御书房角落的小床上,他没给宝辰翻身起来的机会,直接用自己宽广的身躯压了上去,他挑起儿子尖细的下巴,挑眉问道:“是为夫没有满足宝辰,所以需要宝辰天天去青楼?”
“额……也不是这么说……”宝辰眨了眨双眼,颇有在虎口拔牙的勇气,竟然说出了这样模棱两可,而不是坚决否认的话来。
宗政久寒一听,那双寒眸就眯得更紧了,他阴森地勾起唇角笑了,这样说道:“哦?那宝辰觉得,应该怎么说?”
“咳,父王,宝辰觉得咱们应该坐起来再好好聊,这样聊,不太方便。”宝辰颤巍巍一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根!该死的,宗政久寒你的手往哪里放啊!
“可朕不这么觉得。”宗政久寒的手不安分地上下移动,他俯身更加靠近了宝辰,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说道:“快说,若是朕不满意,那么明天宝辰就不用起床了。”这个暗示性的威胁,以及宗政久寒手中的动作让宝辰顿时涨红了小脸。
“父王,你太卑鄙了!”宝辰忍不住低吟一声,然后咬着牙,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
“朕也这么觉得。宝辰,快些讲,不然……”宗政久寒笑了笑,低头在儿子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又舔了舔。
“父王……”宝辰不禁仰头,发出了一声极为魅人的喊声,引得宗政久寒差点丢盔弃甲,脱了衣服就要好好疼爱儿子一番!还好,他暂时忍住了,他安慰自己,不急,这夜还很长。
“说吧,父王听着。”宗政久寒贴住了儿子的身体,感觉身下人微凉的外袍,和柔软的身躯,不禁舒服地叹了口气。
“父王要知道。”宝辰振作了一下,微微甩了甩头,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起来,他伸手去拨开了宗政久寒的大手,然后继续道:“我的性取向从来都很正常,我也只喜欢父王一个男人。而本来就喜欢女人的我,当然会希望多看看美人儿啊。当然当然,父王也是美人儿,这个宝辰是承认的,可父王也不能阻止宝辰去欣赏其他美人啊。”
宗政久寒看着宝辰撅着小嘴,还说得他挺委屈似的,不禁气得笑了,他吸口气,说了几句“很好”,下一刻,他挥手放下了床上的帘子,不一会儿,宝辰口中的哀叫和求饶就传了出来,渐渐地,变成了暧昧的呻(和谐)吟与舒服的哼唧。
第二天早上,宝辰睁开了双眼,他看了看四周,坐起身,低头瞧见了自己身上红红紫紫的痕迹,不禁热了脸颊,他昨晚做得晕了过去,应该是宗政久寒抱着自己回到这龙床上的。
而且他的身体明显已经洗过了,这也应该是宗政久寒在他昏迷的时候做的,想到这里,宝辰的脸更是红得滚烫。
这时候宗政久寒正好结束了早朝,他打发了跟在身后的太监宫女,只身走进了房间,见宝辰一脸懊恼地咬着下唇,他就知道这小家伙正在害羞。
“宝辰还不想穿衣服?”宗政久寒拿过了宝辰的衣袍,然后坐到了床边,见小家伙扭头不瞧自己,便放下了衣袍,双手摸上了他光裸的身躯,配合着手中的动作,语带暧昧地问道。
“谁不想穿衣服!”闻言,宝辰差点跳起来,他一把甩开在自己身上乱摸的咸猪手,扯过了衣袍扔给了宗政久寒,霸道地下了命令:“给爷更衣!”
“好。”宗政久寒说完,就起身弯腰伺候儿子更衣了。突然,他微微笑了笑,想到,自己应该是良国历史上,第一个被儿子命令,并且做的很顺手很开心的皇帝了。
“你笑什么?”宝辰不知道宗政久寒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见他笑得莫名其妙,便出口问道。
“宝辰连笑都不许朕笑吗?”宗政久寒一边给他穿衣,一边问道。
“不许!父王是宝辰的,宝辰说不许就不许!”宝辰哼哼着昂起了下巴,那副傲慢的模样,宗政久寒却是爱极了。
“好好,不许。”宗政久寒低头给宝辰系腰带,他的口气带着绝对的宠溺,让宝辰忍不住沉浸其中。
“父王,宝辰好爱你。”宝辰突然抱住了宗政久寒的脖子,耍赖皮似的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身上,他亲吻了一下男人的侧颈。
“我也爱你。”宗政久寒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了一句,他不知道宝辰是不是像自己那么爱他一样地爱着自己,但只要他知道,宝辰爱着他,也只爱他,这就足够了。
小酒儿只有三岁,所以粘宝辰粘得很紧,何湘一没有看紧,他就会抡着小短腿跑到宝辰的脚边,哭着要抱抱。如果这时候宗政久寒在场,他一定会将这个只知道装哭博宝辰怜爱的臭小子给扔出去。
这天一早,宗政久寒就在南书房召见了众位武将,商量关于朝着南面再次拓宽疆土的事情,何湘李毅两人自然也参与其中。小酒儿一没有了何湘的管制,就高兴地跑到了轩辕殿,见他最爱的爹爹正在阳光下小憩,就乖巧地放慢了脚步,悄悄地走了过去。
宝辰躺在微微摇晃的躺椅上,小酒儿靠近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对于小酒儿这样的懂事,他的心里很欣慰,他是真的将这个孩子当作儿子一般在疼。
小酒儿坐到了一边的小板凳上,小心翼翼地趴在了自家爹爹的大腿上,闭上了双眼。
宝辰微愣,然后勾唇笑了,他睁开眼睛,用大手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道:“要不要到爹爹身上来睡会儿?”
“小酒儿要!”小酒儿立马睁开了双眼,他欢呼一声,动作麻利地爬上了宝辰的大腿,然后乖乖地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像是以往一般,用胖乎乎的小手拍拍宝辰的胸膛,找了自己喜欢的位置睡了起来。
春花落尽的桃树下,两父子纷纷进入了梦乡。
想起昨天答应了去看宗政水月的,宝辰在醒来后,见儿子也跟着醒了过来,便提议道:“爹爹带小酒儿去找小姑姑好不好?”
“好!”小酒儿也很喜欢宗政水月,听宝辰说要带他去找小姑姑,便将小脑袋点得更拨浪鼓似的。
宗政水月已经不住在西三所了,宗政久寒登基后,她就请旨和她的母妃住在了一起,娘俩的小日子过得倒是很不错,至少不用担心太后会来利用或者加害她们母女了。
容太妃乌库氏和庄太妃李氏的关系很好,刚刚走到宫殿前,就听见了里头两个女人的欢笑声,她们似乎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
“太子殿下驾到--小殿下驾到--”随着门口太监的唱名声,里面的众人就瞧见了一身红衣的宝辰抱着可爱的小娃娃走进了大门。
院子里有四人,乌库氏,李氏,宗政水月和宗政绵德,他们见宝辰进来,忙起身迎接,冲得最快的,要数宗政水月,这小妮子自从和小酒儿玩到一起去了,就抛弃了宝辰,对小酒儿爱不释手起来。
小酒儿也很喜欢宗政水月的怀抱,于是,这两人抱在了一起,带着乌库氏和李氏两人一道进了里屋去玩,里屋有许多宗政水月小时候的玩具。
宝辰微笑着看着小酒儿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在宗政绵德的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宝辰坐下后,扭头问道。
“是皇上宣召,我才进的宫,回来的时候顺道就来了这里。”宗政绵德笑了笑,他没说,他是去了轩辕殿里边的小院子的,他见宝辰和小酒儿睡得很香甜,就没有出声了。
“哦,商量得怎么样,父王到现在都没有回去呢。”宝辰只是随便问问,不过这种事情,他问了也没关系,反正就算是政事,宗政久寒也不会去隐瞒。
“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后决定由谁做主将南征。皇上与何湘李毅两人正在商议。”宗政绵德说着,伸手理了理宝辰被风吹乱的头发,他看着宝辰还显稚嫩的小脸,感叹了一句:“宝儿还小,可二哥哥却已经老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二哥哥没有老,是变成熟了。”这句话,可是真心的。曾经吊儿郎当的少年,仅仅过了一年,就好像成长了数岁似的,变得这般的成熟稳重,那隐隐的煞气和铁血仿佛他时刻都穿着一身染血的盔甲似的。
“呵呵,是这样吗?”宗政绵德摸了摸自己今早上刚刚剃过的下巴,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宝儿,我想问个问题,当然你不说也行。”宗政绵德沉默了一阵,突然出了声。
“问吧,我还能瞒着你吗?”宝辰笑着给自己和宗政绵德倒了杯清茶。
“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宗政久寒吗?”宗政绵德见过宗政久寒看着宝辰背影时那深情的眼神,也见过宗政久寒对着宝辰低声细语地哄宠,更见过宝辰对宗政久寒那一份谁都无法代替的依赖,这些情景汇聚在自己的脑海中,就形成了这样的结论,那个宝辰喜欢着的男人,就是宗政久寒。
宝辰没有任何迟疑,他点了点头,觉得宗政绵德有资格,有权力知道这点,就像平素一样。
“可他是--”
“他不是。”宝辰劫下了宗政绵德的话,他看着对面的人不敢相信的双眼,笑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其实是平城成亲王的庶子。”
“原来是这样。”宗政绵德的脖子有些僵硬,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随意苦涩地笑了:“宝儿,我多么不希望你承认,你喜欢他。”
“对不起。”宝辰觉得,自己除了这三个字,再也说不了其他的字。
“不。”宗政绵德摇了摇头,他说道:“你不用说对不起,因为你没有对不起我。爱情,并不是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并不是我爱你,你就一定要爱我,我付出的感情,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必对我说抱歉,我只希望,你别因此排斥我就好了。”
“二哥哥……”
“别说,宝儿,别说。”宗政绵德咬住自己口腔内壁的肉,让疼痛止住自己的泪水,他吸口气说道:“宝儿,二哥哥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再也无法喜欢别人,所以,别劝二哥哥去喜欢别人,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那都是狗屁,真的喜欢上了,哪里是说放得下就放得下的呢?”
第二天,宗政绵德就主动请缨,要求出征南平,他的理由是,他对南疆一带最是熟悉,他的领兵能力虽还比不上李毅,可也是极为出众的。
早朝的大殿上,宗政绵德跪在殿中央,他单膝跪地,昂头看着座上的宗政久寒,开口掷地有声,最后,他微微低下头,轻笑了一下,道:“而且,微臣小时,曾经对太子殿下说过,微臣定会为他开疆辟土!”
这最后的一句话,引起了朝堂上,众臣的小声议论,宗政久寒面色阴晴不定,他知道宗政绵德喜欢宝辰,他不愿意却也没办法,毕竟即使他是皇帝,也不能左右他人的感情。
最后,宗政久寒还是同意了宗政绵德的请缨。
这一天是初秋,凉风送爽,吹走了夏日的燥热。
皇城之下,数万兵马整装待发,那骑马在最前头的红袍青甲的男人扭头看着城楼之上同样穿着红袍的少年,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他狠狠朝着天空一举,高呼一声:“太子殿下,等微臣凯旋而归!”
宝辰就站在城楼上,他听着宗政绵德这一声呼喊,轻声道:“二哥哥是个傻瓜。”他侧头拿起了一边的古筝,双手在琴弦上调试了一下,而后轻身一跃,坐到了城墙之上,将古筝搁在自己的腿上,不一会儿,清亮的嗓音随着一首低缓的曲子响彻了整个天空。
“君欲守土复开疆,血犹热,志四方。我为君擦拭缨枪,为君披戎装。君道莫笑醉沙场,看九州,烽烟扬。我唱战歌送君往,高唱……我,高歌送君行,掌中弓虽冷,鲜血犹是滚烫。且,为君倾此杯,愿君此行归来踏凯旋……”
宗政绵德没再转身,他听着这首曲子,吃吃地笑了。这首曲子是他昨夜给宝辰看的,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就想,如果宝辰是自己的妻子,在自己要出征的时候,来城楼唱一曲,那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战斗,只为了能够回家看一看他……
“宝儿,我自不会让你等个五年十年的。宝儿,你等着,二哥哥一定会实现承诺,凯旋归来。宝儿,让二哥哥为你,征战天下,哪怕是戎马一生,也要你做这金樽大陆的主人!”宗政绵德握紧了双拳,在心底这样发誓。
就跟在宗政绵德身后的一名蓝衣黑甲的将领也回头看了看宝辰,他叫祝迪,从宗政绵德上战场打仗开始就跟着他了,也算是宗政绵德的好友之一,所以他对宗政绵德的感情还是有些清楚的。
他看着陷入感情的旋窝中,无法自拔的大将军王,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竟然闪过了这样一句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等众人远去,宗政久寒穿着一身黑衣走到了宝辰的身后,他将儿子抱了下来,有些吃味地说道:“朕在平城时,率兵抗敌,你怎么不唱给朕听?”
“我昨晚才知道的曲子。”宝辰撇了撇嘴,看着宗政久寒依旧一脸怨气,只得说道:“父王,这是我欠下的债,我只能尽力补偿,因为你知道,我已经完完全全是你的了。”
这句话,让宗政久寒的脸色好了很多,他乘着大家不注意,亲了宝辰的额头一口,然后搂着他离开了城楼。
宗政绵德,便宜你了!
宗政久寒回头瞥了远处的大军一眼,心里这样愤愤说道。
------题外话------
呼呼,上来了~
不知道为啥,我第一次听《闻战》这首歌的时候,就哭了,并不怎么强烈的哭泣,但就是心中发苦,然后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