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莫负春光好

皇上看在跪伏在脚边的上官默消瘦的腰身,恍然间想起当时次看见这孩子的情景。

当时李钰和田棘跑去军营里胡闹,大半夜的背了一个瘦弱的少年回来,那孩子一身褴褛昏睡不醒,眼窝,红肿的脸颊,脖颈处还有淤青,那样子任谁看了都不由得心悸。

当时李钰一叠声的叫人找郎中要救他的姓名,而李闯爱女如命自然不会含糊。

立刻差人去请了东陵国医馆的馆长亲自出马,各种名贵滋补药材跟吃饭一样吃下去,一直养了三个多月那孩子的身体才算是恢复了七八成。只是他依然天生体弱,一不小心就会生病,整个一个药罐子。燕北邙想通过练武让他来强健体质都不可能。

不过他有他的强项,家里的藏书几乎都读过,而且半数以上都倒背如流——是真的倒背如流,这一点李钰曾经亲自验证过好多次。当时李钰还小,却极端喜欢捉弄人,经常随手抽一本书随手翻开一页提醒一句,让上官默倒着背。

不得不说李闯当时就被这孩子的才华所折服——是的,不是佩服,不是喜爱,是折服。

李闯年轻的时候也读书,后来参加过一次科考落榜就放弃了,他这个人喜欢自在的,物质上能够满足,精神上便崇尚自由,能不能金榜题名,能不能做得高官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但他是真心喜欢有才华的人。

所以,这么多年来上官默,李钰,韩岳三个人在他的心中排名如上,李钰是自己的孩子,是最心爱的女人留给自己的礼物,是责任,是一辈子要护在翅膀底下的宝贝。

但是如果抛开这层血缘亲情,把这三个孩子放在一条线上,李闯绝对是最喜欢上官默的。

“谨言。”已经登基为帝的李闯看着脚边依然消瘦如竹却不再柔弱的上官默,无奈的把之前的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你竟然也会陪着钰儿胡闹,可真是叫朕失望呐!”

“臣轻狂无知,请皇上降罪。”上官默也是重复着自己之前的那句话,口气又添了十二分的诚恳。

“你起来吧。”皇上抬了抬手。

上官默磕了个头,却并没有起来,只直起了腰板,依然跪在那里:“谢陛下隆恩。但臣今日之过不是小事,请陛下降罪,以堵朝堂群臣悠悠之口。”

皇上冷笑道:“此等家丑,朕可不想宣扬的全天下都知道。朕已经吩咐下去,皇后是旧疾复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调养一阵子就会好的。”

“是。臣谢陛下隆恩。”上官默再次欠身,这才站起身来。

“朕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情。”皇上转身看着上官默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幽潭一般深不可测,纵然是一国之君也看不透。

上官默拱手欠身,等着皇上后面的话。

“朕不明白,你对钰儿到底纵容到了何种地步?是不是为了她,你可以抛开一切原则一切忠义一切顾忌,只为讨她开心?只为博她一笑?”皇上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却让上官默的心为之一沉。

上官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开口:“回皇上,钰虽然她从小调皮,言行张扬,处事堪称诡异,但她却不是没有原则不顾忠义的人。她有一颗最柔软的心,对我,对介川,对大皇子,对靖安王,对烈鹰卫以及前朝的文武群臣,王公遗老,甚至小元宝……对所有不伤害她不算计她不把她当傻瓜的人,她都是宽容的!她是陛下的,陛下应该最了解她。我之所以可以为她不顾一切那是因为,她的心中自然立着一杆标尺,这把标尺上有着鲜明的原则章法,有她的忠诚,大义,梦乡和目标,也有她的逆鳞她的顾忌。所以臣只需站在她的身边,根本就不用去想那些。”

一向不喜欢言辞的人忽然间说了这么多的话,让皇上意外之余也很是震惊:“你的意思是钰儿就是你的原则,不管她做什么你都要站在她的身边?!如果她弑父弑君,如果她欺母凌弟,你都会毫无反顾的帮着她?”

“她不会。”

“你就这么相信她?”

“一个能对前朝小都心存仁义的人,怎么可能去弑父?陛下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自己?”

皇上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他依然看着上官默,幽幽的问:“谨言,你是不是喜欢钰?”

“是。”上官默微笑点头,“但不仅仅是喜欢。”

“嗯?”皇上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毛。

“我愿意为了她付出所有。”上官默微微抬头看着皇上的眼睛,平静笃定的说道,“因为我爱她。”

“看得出来。”皇上好像对这句话一点都不意外,“所以你为什么一直没跟朕提及?你爱她,却不想娶她?不想做朕的女婿?”

上官默微笑道:“因为钰不想。而我只想要她得到她想要的。陛下在这件事情上举棋不定,不也是因为疼爱钰的缘故吗?”

皇上无语。

上官默接着说道:“我想,如果陛下当时如果在凤仪楼听见那戏子在戏台上是如何侮辱钰的,我想凤仪楼只怕早就被陛下夷为平地了。而且,那出戏他们已经在其他很多地方演了很多遍了,就算陛下今天把他们杖毙了,说不定明天不知哪个角落又跑出几个人来继续唱。说起来,这件事情里面最委屈的是钰,只不过她不想让大家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罢了。”

皇上沉默的点了点头,片刻后又觉得点头似乎还不够,便伸出手去在上官默的肩膀上拍了拍。

上官默忽然一撩袍角再次跪下,叩头道:“臣还有一事求皇上。”

“你跟朕还用得着这样?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皇上意外的看着上官默,抬手道。

上官默并没有起身,依然跪在地上,说道:“臣求皇上答应西南王跟钰的婚事。”

“你说什么?”皇上诧异的看着上官默,“朕没听错吧?”

“臣求皇上答应西南王跟钰的婚事。”上官默又重复了一遍。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道:“朕会考虑的。”

“陛下……”上官默还想在说什么,皇上却摆了摆手,摇头道:“朕今天很累了,这件事情过后再说。”

上官默无奈的吸了一口气,叩头道:“臣告退。”

上官默回到素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三月的晚风花的香味,拂面而来,令人陶醉。上官的脸色却冷若冰霜。

一路走到李钰的小院却没看见人,上官默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问旁边的丫鬟:“公主呢?”

“回大人,公主被太傅叫过去了。”

“嗯。”上官默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燕北邙住的屋子在素园的最里面,挨着莲池,是小巧精致的三间抱厦,平日里只有他一个人,一盖丫鬟奴仆皆无。

此时暮色四合,天空中最后一缕霞光浸染在水里,一池火光霞色。

燕北邙握着一根鱼竿坐在池边,李钰靠在他身旁脑袋枕在他的肩上,暮光把他们的剪影从水光中刻画出来,再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个画面让上官默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以至于后来变故突生,甚至年华老去青春不再,白须的上官默都能很清晰的想起这个情景。

“谨言,来了为什么不过来?”燕北邙没回头,却早就听出了上官默站在后面。

李钰忙回头,看见上官默尚穿着官袍的高瘦身影,惊讶的问:“黑狗你怎么了?干嘛站在那里发愣?”

一声‘黑狗’,把上官默一肚子的情绪都给喊没了,他无奈的笑着走过去,挨着李钰坐在池边的十块上,看着暗下去的水面,先向燕北邙问安,之后又看着李钰问:“我听见刚刚先生有骂你呢,你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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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死丫头要吃鱼,非要我老头子给她钓。结果她又一直在这里唠唠叨叨的说话,害得我在这里坐了半天都没钓到一条鱼。”燕北邙不满的看了一眼李钰,又忍不住笑。

“师傅你本来就不善于钓鱼,这怎么能怪我?”李钰扁了扁嘴巴。

“我来。”上官默看着燕北邙。

“你来你来!赶紧的!”燕北邙仿佛丢烫手山芋一样把鱼竿塞给了上官默。

“我们今晚是不是吃烤鱼?先生这里应该藏有好酒,我们很久没有凑在一起好好地喝一场了。”上官默架稳了鱼竿说道。

“我去生火。”燕北邙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腿脚,又问李钰:“你是在这里监督谨言钓鱼还是陪我去生火?算了,你还是在这里呆着吧。”说完,燕北邙转身走了。

“师傅就是这么嫌弃我!”李钰愤愤的指控道。

“你才知道。”上官默淡淡的笑着,一双眼睛专注于水面上的涟漪。

李钰转身,像靠在燕北邙身上一样靠在上官默的肩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问:“父皇为难你了吗?”

“没有。”上官默轻笑:“陛下怎么可能为难我?”

“臭美!”李钰扁了扁嘴巴,哼道。

上官默忽然手腕一抬把鱼竿高高的挑起来,鱼钩上挂着一条七八寸的锦鲤。没错,是锦鲤。别的地方的锦鲤是用来观赏的,素园的锦鲤是公主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时候抓来烤着吃的。

“终于钓上来一条!”李钰忙起身去抓鱼。

上官默轻松一笑,看着李钰拎着锦鲤的尾巴丢进旁边的木盆里,回头来专注的挂鱼饵,然后把鱼钩甩进水中。

燕北邙亲手燃起了炭火,架起了铁篦子之后,上官默已经钓上了条鱼,李钰正在笨手笨脚的料理。之后西月和韩岳一起过来,韩岳的手里拎着一只笼子,里面是几只唧唧啾啾的家养鹌鹑。

“烤鹌鹑!”李钰看见笼子里的东西,眼睛更亮了。

韩岳笑道:“就知道你想吃这个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来的,家养的,肉质比野生的肥嫩。而且已经喂了七天的香料盐水了,据说这样烤出来,肉质的味道更为鲜美。”

“还有这种吃法?”李钰恨事惊讶,又蹙眉问:“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不过是饭桌上的一道菜而已,先杀了腌制,还是先腌制再杀,有什么区别吗?”韩岳身为带兵的将军,杀伐决断从不含糊,绝不会在乎几只小鹌鹑怎么死。

“说的也是。”李钰笑着点头,“那现在可以宰了吗?”

“不宰,等会儿直接烤。”

“啊?”李钰皱眉。

“放心,这些东西这七天一直只吃香料和盐水。”韩岳把手里的笼子举了举,李钰发现这竟然是一支铁笼子。

虽然活烤鹌鹑有点残忍,不过味道当真鲜美无比,李钰试探着吃了一口之后便喜欢上了这个味道,而且她还偷偷地给这几只鹌鹑取了名字——自己最最讨厌的那几个人的名字。

所以当她的尖牙撕开酥软香嫩的烤鹌鹑时,心口里窝着的那股怒气也随之发泄了出来。

整整一个晚上,大家都没有提及宫里的事情,但李钰却深深地感觉到身边的这几个人都在想尽办法来抚慰自己。他们都知道今天是她最不开心的一天,报复别人的滋味并不好受,等于把自己的伤疤重新揭开一遍。尤其是被自己最亲的人质疑之后,那种感觉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上官默一共钓上来七位锦鲤,再加上韩岳拿来的五只鹌鹑以及燕北邙从外边带回来的一坛子烈酒,喝到最后大家都醉了,东倒西歪胡乱靠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胡扯。

“这阵子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上官默对枕在自己肩上的李钰说道。

“不能休息,我还得盯着你们俩成婚的新宅子呢。”李钰感慨道,“我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呐!”

“你自己的公主府呢?怎么安排的?”上官默轻笑着问。

“我的事情还在天上飘呢。”李钰仰头望着星空,低声叹道:“目前先让你们两个圆满了,我才能放心的嫁嘛。话说你们两个都是木头一样地人,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一个只知道埋头做学问,将来娶了媳妇能好好过日子吗?”

“差不多吧。”上官默淡淡的笑道,“不是还有你吗?过不好就来投奔你喽。”

“可别。”李钰笑道,“我这里可是概不退货啊!”

上官默狡黠的笑了:“那我可得好好过了,总不能流浪到大街上去给公主丢人。”

李钰点了点头,又轻声叹了口气,抬起头坐直了身子看着上官默的脸,严肃的说道:“好好过也不能忘了我啊!你若是敢忘了我,看我怎么去搅的你家鸡犬不宁,哼!”

“我可以说随时恭候吗?”上官默笑弯了眉眼,墨色的瞳眸映着满天星光,竟有一种璀璨的炫目。

接下来的日子李钰真的闲了下来,皇家银行的事情以及其它所有的事情她全都不再过问,每天睡到自然醒,起来之后和西月一起吃美味的早餐,然后一边操心韩岳和上官默的聘礼,一边操心西月的嫁妆。

聘礼这边都是素园在准备,西月的嫁妆除了素园这边还有云启也准备了一些。所以李钰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入已经改名为云集园的肃王府。

已经是皇后寿宴后的第十日。皇上依然没有对李钰和云启的婚事做出决定。

而早些赶来帝都的那些大家族代表们已经选好了皇家银行三个分部的部长。

江南六省归了谭凤鸣,西面归了云少棠,江北则归了金汇钱庄的金大。

其实这三个人选是经过各方面权衡才定下来的,江南六省尽在云启的掌控之中,所以谭凤鸣一个后生晚辈足以掌控好全局,而江玿和姚静松跟苏家沈家的关系太过亲密,苏沈两家连遭重创,进而连带他们两家的势力也弱了一些,而谭凤鸣又有沈家和沈著,在李钰的心目中分量更大。

西南和晋西两地都归云少棠自然也是因为云少棠跟云启是死党,而恒德钱庄以及晋地的商人对皇家银行以及大周宝钞都相当的排斥,必须有个人能压得住他们。

而金大只是云启的代言人,云启这样的身份不适合明着插手户部的事情,而身为两大钱庄的代表,金大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你说,这次我对晋西商人如此打压,赵德他们会不会翻脸?”李钰靠在一树繁花下面的软榻上,问旁边冲茶的云启。

云启淡然笑道:“你手里握着卫奕星的股权书,他们想翻脸也没那个胆量。”

李钰笑了笑,她那天故意把卫奕星的那份股权书放出去的目的就是镇压赵德,卫奕星的那份股权书其实是作弊的,卫奕星本人并不知道,是李钰跟唐毅偷偷商议的结果。

现在对李钰来说,最大的对手不是江南六省,不是西南一带,而是晋西。

晋西连接中原和河套一带以及回鹘北蒙以及沙俄等外族的纽带,晋西商人吃苦耐劳又一场团结,他们善于发战乱之财,也不怕风沙苦寒,脚步早就踏进了西北外族红毛鬼子的领地。所以掌控晋西的经济至关重要。

而且,西北一带一直是李钰的心病,她知道北胡现在受了重创,他们正竭尽全力的跟西北回鹘民族靠近,想联合北元皇朝的后裔再次马踏中原,逐鹿天下。

现在唯一能镇得住西北的就是宁侯卫长卿,所以李钰一定要高高扯起这面虎皮做的大旗,暂时镇压一切魑魅魍魉。

“我很奇怪卫奕星什么时候跟你那么熟了?”云启淡然的声音打断了李钰的思绪。

李钰一时没听懂云启的意思,还傻乎乎的解释着:“他不是进京来看唐毅将军吗?我送了他一只改良版火铳。他很喜欢,回去后叫人给我送了一百匹好马来。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熟了……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云启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边分茶一边说道:“听说你们还曾经同乘一骑?将门之后骑马很快吧?”

李钰终于明白了对面某人的别扭,伸手拿过一盏茶凑到唇边嗅了一下,笑道:“这茶怎么这么酸呢?”

“哼。”云启撇过来一记白眼,低头自己品茶。

“不对啊!”李钰立刻抓住反击点,“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同乘一骑的?”

云启品茶的手微微一顿,不过一瞬便恢复了平常,坦然道:“我人虽然不在,但心思无时无刻不在你这里,你遇刺险遭不测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钰笑着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袖拉了拉,没说话。

云启把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起身来坐到了她的身边,反手把她拉进怀里,沉声道:“你知道我当时听见这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对不起啊。”李钰靠在他的怀里低声的道歉。

“永远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真的不想听。”云启的声线低沉了几分,扣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量,“我比谁都害怕失去,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失去了父亲,母亲,还有多年不见的妹妹,以及呵护自己长大的外祖父。远远近近的血缘亲人一个一个的离开他,生离尚且还有希望,死别却永远的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我明白。”李钰反手抱住他。她怎么能不明白,当她莫名其妙的被同伴抛弃,莫名其妙的死去又活过来,以一个女童的身体像一个新生儿一样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那个时候,她根本都不敢睡觉,生怕一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被当成妖孽架在了火堆上。

云启不认为李钰能真的明白,毕竟她身边疼爱她的人太多,父亲,师傅,还有两个青梅竹马的玩伴,这些人把她宠到了极致,纵容着她为所欲为。她是那样肆意张扬的一个人,好像天生就没有阴郁,全身上下都散着光芒。

但她简单的三个字:我明白。他就真的相信了,相信她真的明白自己内心不可名状的孤独,明白那些无法控制的恐怖。于是他低下头去,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由清浅的抚慰逐渐变成往死里抵的那种缠绵。

春光明媚,再不缠绵,就老了呀。

------题外话------

亲爱滴们,莫负好春光,趁年轻。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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