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脸一板,“我没有跟你说过吗?做佣人的别随便乱打听主人的事情!别瞎问了,赶紧做你的饭吧!少爷这几天的心情应该不错,咱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赶紧好好地替他将身体补回来才行!”
“哦。知道了。”林婶有些扫兴地应了,自转身去做饭。
方伯则打开冰箱,扫了一眼,果然看到有一个硕大的奶瓶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急忙拿了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看着他这一系列举动的林婶又想问,可是看看方伯那张严肃的的脸,却又不得不把自己的各种好奇压了下去。
温好奶后,方伯便拿着奶瓶匆匆忙忙地跑了上去,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门,“少爷,奶好了!”
“赶紧送进来吧!”连哲予那慌乱不安的声音有些火爆地从门那边传了过来。
方伯只好将门推开,却看到苏末离像只八爪鱼一般紧紧地趴在连哲予的身上,连哲予的睡衣几乎被扒下来了,而她的嘴正对着他的胸口乱咬乱吸。
连哲予满脸胀红,腾出一只手来伸向方伯,“别在那里发呆了!赶紧拿来给我!”
方伯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将奶瓶递到了连哲予的手上。
连哲予急忙将奶嘴塞进了苏末离的嘴里,一开始还急得乱咬乱吸的苏末离立即就变安份了,一只手抓着奶瓶,另一只却仍然抓着连哲予的胸口,每用力吸一口便用力抓一下,配合得天衣无缝。
连哲予虽然被抓得有些痛,可是却大大地松了口气,转头对方伯淡淡一笑,“她还是个出生才三天的婴儿。”
方伯听了,结结巴巴地问:“这……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不太……不太明白……”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明明就是苏末离嘛!明天就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嘛!
虽然刚二十岁出头,也算得上是花样年纪,可是与婴儿完全不搭界吧?
还才出生三天?!
天啊!他看到的这一切是他在做梦吗?
又或者,他疯了?出现幻觉了?
连哲予用力地点点头,“方伯,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骗过你?”
方伯头一阵阵地眩晕,指着抱着奶瓶喝得畅快的苏末离结巴地问:“她……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也叫苏末离?”
“因为她本来就叫苏末离。她是克隆人。简单来说,是末离的复制品。”连哲予疼惜地伸手轻轻摸了摸苏末离的头。
苏末离似乎很喜欢他的抚摸,一边大口地喝着奶,一边舒服地哼哼着。
“克隆人?我……我只听说过克隆动物,却没想到连人也能克隆出来……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伯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他昨天晚上一夜未睡,想了千万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苏末离竟然会是个克隆人!
连哲予苦笑,“这是唯一能够把末离带回我身边的方法。”
“是。这样挺好。少爷和苏小姐终于有机会重新开始了!”方伯震惊过后,又觉得十分的欣慰。
“嗯。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连哲予幸福地点头,随即又郑重其事地对方伯说,“方伯,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不想末离在异样的眼光中成长。”
“可佣人都十分疑惑,咱们怎么解释?”方伯为难地说。
连哲予想了想,最后说:“就说是苏末离双胞胎妹妹吧!从小到大身体不好,一直在疗养院养着,被我知道后便接回来这里照顾。”
方伯听了,无可奈何地点头,“嗯。这听起来比较合理。”
要知道,他也曾经猜测过这个理由呢!
从此以后,末离山庄再也没有了平静的日子。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佣人们总是能够听到苏末离嘹亮而高亢的哭声。
佣人们听了禁不住一阵叹息,“唉!苏小姐的妹妹只怕是个傻子吧?这么大的人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不会吃她这个年龄应该吃的东西!咱们少爷真好心咧!因为对苏小姐有情,竟然心甘情愿地足不出户地照顾着!啧啧啧!这么好的男人,苏小姐竟然就这么早早地去了,命薄咧!”
方伯听了,总是忍不住喝斥她们,“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再议论这种事了!尤其不能外传!若是外传,惹少爷生气了,小心辞退你们!”
众人一听,伸伸舌头,不敢再多说。
连哲予待佣人很亲厚,不仅活儿轻松,薪水也多,外面的人打破脑袋想往里面挤。
可方伯挑选的全部都是连哲予最忠心手下的家属,为的只是一个可靠与忠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佣人们便听惯了苏末离的哭声,哪天听不到了,心里还失落莫名。
时间飞逝,转眼就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清晨,连哲予正沉沉地睡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踩了一脚。
痛楚让他敏锐地睁开眼,第一反应便是朝床上的苏末离看去。
可是大床空空如也!
人呢?
他一惊,心里警钟长鸣。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里划过。
连哲予心慌意乱,双手在地上一撑一跃而起,正欲冲出房门去追,却突然一眼瞥到一个熟悉至极的背影正迈着蹒跚不稳的脚步朝卫生间走去。
连哲予的身子瞬间就僵硬了,一直死死盯着那背影的眼睛眼泪‘唰唰唰’地往下掉。
苏末离竟然自己会走路了!
虽然走得不稳,可是她还没等人教的就会走路了!
虽然德里克跟他说过苏末离吃一个月的奶后,便可以试着教她走路、吃饭、说话,可是这一个月刚过,他还没来得及想起去教她的时候,她竟然自己就会了!
她是个天才!
连哲予又欣喜又激动,还有着为人父母发现自己的子女是天才儿童后的满满的骄傲与得意。
当听到卫生间传来‘叮咚’的水声时,连哲予这才意识到她在小解!
担心她会弄脏她自己,连哲予急忙跑了进去,却看到苏末离已经站了起来,正笨拙地往上扯着小内内。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欣喜若狂地朝连哲予招手,并指了指自己穿到一半却怎么也拉不上去的小内内。
笑容单纯,眼神清澈得让莫名其妙脸红心跳的连哲予有些自卑。
他急忙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将那纠结成条状的小内内拉平,然后替她穿了上去,温柔地笑着冲她竖起了大姆指,“离离真棒!”
“嘻嘻。”她听懂了他话里赞许的意味,不由咧开嘴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白牙笑了。
又走到洗脸台旁边,拿了毛巾就胡乱地往脸上擦。
“不是这样的,得把毛巾打湿了再擦,不然擦不干净。”连哲予急忙跑了过去,拿了自己的毛巾放进洗脸盆里,打开水笼头。
“啊!嘻嘻!”苏末离稀奇地看着那冒出热水的水笼头,起先有些害怕,不敢靠近,可是当连哲予拿着她的手放到水笼头下面,当温热的水轻轻地淌过她的手背,她就禁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水。”连哲予对苏末离说。
“水。”苏末离笨拙地学舌。
“热水。”
“热水。”
“毛巾。”
“毛巾。”
虽然口齿有些不清,但是发音很准确,这让连哲予又兴奋又惊喜,便又指了指自己,“连哲予。哲予。”
“连哲予。哲予。”苏末离极其认真地学着。
时隔多年,当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心爱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连哲予内心的百感交集,鼻子酸酸的,眼睛热热的,真的真的很想抱着苏末离尽情地嚎啕大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