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寒抬眸望了眼司颜若,不禁好奇打量着她,她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赌坊和镖局我想弟子们或许能够接受,医馆?是打算找谁去做呢?我和慕泽只会皮毛,医死人有把握,要救人,估计是难上加难。”洛亦寒指了指司颜若画上圈圈的中心。
“这个你不用担心,人选早就有了。等慕泽他们回来就开始计划吧,我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要江湖上出现清风堂这三个字,而不是只在京城。”果断的放下毛笔,司颜若定定的看着洛亦寒,眸中的坚定不许他拒绝。
“我知道了,会尽量按照你吩咐的办的。”
洛亦寒离开后,司颜若稍稍的休憩了一会儿,觉得屋内的空气太过于死闷,便打开窗户,呼吸着那凛冽的冰冷的空气,纯净的不沾染任何的尘埃。
望向那辽远的天空,明净的像块蓝色宝石,没有一丝的瑕疵,在那里不断的发光发亮。
血洛带着林慕泽穿过层层结界,好不容易来到翠竹峰的山顶。
不同于山脚的是,山顶上不时的飘着白雪,血洛一下子就缩紧了身子,脚踏着薄薄的雪花飞快的逃进小木屋中去。
翻箱倒柜的找出几件过冬的棉衣,交到林慕泽的手上,“这是我给墨哥哥准备的,今年他都来不及穿上,如今正好给林大哥穿了。”边说边将自己围了个结实。
林慕泽环顾了下四周几眼,邙山是那么的不起眼,任谁都不会想到,这翠竹峰的山顶居然还有如此圣地。
屋外的雪似乎愈来愈大,血洛开门好几次都期盼它能停止,可惜都是事与愿违的。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日再去寻找也来得及。”林慕泽收了收衣领,对着焦虑不安的血洛说道,“如果即墨真的有回来,这么冷的天他应该是不会出门的。”
“墨哥哥他…”血洛好像想到了什么,下山这么久她几乎都快忘记在山峰的时候,即墨都是住在石洞的,那里才是他的房间,继而高兴的对着林慕泽说道,“我去石洞看看,或许墨哥哥会在那里。”
打开房门顶着风雪就冲了出去,身后留下一长串的脚印子。
林慕泽站起身来,也没有多想就随着她一块儿跑了上去。这么冷的天,他不放心让血洛一个人,何况那个石洞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是遇上什么危险也无法及时救援。
‘踏踏踏踏踏’雪地上立马又多了串长脚印子,乍看与之前的那串彼此交缠着。
寻着脚印而去,待林慕泽感到石室的时候,血洛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雪花不时的飘进石室,地上已然有了一层微白。
“血洛,你这是怎么了?找到即墨了?”林慕泽走了进去。
血洛闭了闭眼睛,手不停的颤抖着,梨花带雨的转过身来,将手中紧握的那团白色沾血的东西暴露在林慕泽的视线之中。
“墨哥哥,他真的回来过,你看…这是他留下的。”揪心的将那团东西贴在胸膛之上,泪渍斑驳了它原先的色彩。
林慕泽半眯着双眸从她的手中拿过来审视,捻了捻上方的血迹,“一定是即墨的吗?”时间的确不久,何况这里长年寒冷,血迹都还没有完全的泛黄。
“难怪墨哥哥着急离开,他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他一定是生病了,不然他不会来这里的。”哭的越来越大声,血洛开始毫无目的的翻找起来,寻找即墨会留下的任何东西。
“血洛,你冷静一点,这点血不代表什么,或许是割破了留下来的。”林慕泽丢开那团污垢,强拉过血洛的手臂,不让她再疯狂下去。
“不会的,墨哥哥是大夫,如果他真的是割破了伤口,那这些创伤药为什么一动都没有动过呢?”血洛冲到柜子前,积在上面的灰尘说明在他们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无人碰过。
“他一定是病了,不行,我要去即墨海,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血洛挣开林慕泽的手腕,往石洞门口冲去。
林慕泽看了眼那些药瓶,又望了望不远处的血迹,外面下着雪,天色马上就要暗下去了,她是要去哪里找即墨。
即墨海?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他要是还在这里,早就该回来了,他会留下这些东西说明他走的很匆忙。
林慕泽见血洛是真的要冲出去,连忙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身子,“这么晚了你要上哪里去找,等明天吧,明天只要雪停了,我们就去即墨海好吗?”
血洛的眼泪一下子停住了,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期盼的回过头去向林慕泽问道,“真的吗?会陪我去即墨海吗?”
“是的,即墨会离开就是不想你太过于担心他,你这样子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你知道吗?”林慕泽晃了晃她的双臂。
血洛听林慕泽的话,一下子擦掉了脸上所有的眼泪,吸了吸鼻子,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来,“那这样,墨哥哥还会不会讨厌我呢?”笑着流泪,林慕泽也不忍心再看下去。
柔声的说道,“在我面前不需要太多的伪装,想哭就哭吧。”
又个为爱而伤的人,林慕泽不免感觉可笑起来。他对司颜若,血洛对即墨,是这么的相似。
轻拍着血洛的肩膀,缓缓的走进她的面前,将她的头往自己的肩膀上揽去,“哭出来会好受一点吧。”
血洛受不住,彻底的放开怀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泻在林慕泽那单薄的衣衫上,眼泪无数,心酸无边。
“哭过就好了。”
白雪压枝梢,也笑此生孤寂短暂。
大雪封住了他们的去路,林慕泽和血洛只好在石洞上过上一晚。
一张床,一盏灯,剩余的便是那众多的书籍。
林慕泽铺好床,“睡觉吧,我在靠着桌子睡就好了。”说着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打算给血洛做被褥。
血洛见小小的石桌根本就无法睡的安稳,便从一旁取过几本书籍来将床一分为二,对着林慕泽说道,“就用这个做边线,林大哥睡外面,我睡里面就好了。”
“女子的清白最重要,我没事的。”林慕泽笑着坐在石桌上,准备先闭眸凝神一会儿。
石洞的气温根本就热不起来,林慕泽还褪下了棉衣,要是真坐上一个晚上,明天肯定会病倒。
血洛走过去拉起林慕泽的手臂,“我可不想照顾病人,翠竹峰什么都没有,我也不能医好你,而且清白自在人心,这个地方鬼才会来跟活人计较。”
拿开棉衣,血洛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棉衣,卷起一层被褥倒头睡去。
青灰色的书籍就那么醒目的展露在那里,林慕泽站了好久,血洛都不曾逾越半分,也就不再坚持了。
身上实在是累的紧,倒下不出片刻,忍不住睡意就闭上了双眸。
一整晚,林慕泽睡意最浅的时候被惊醒,血洛乱晃动着身子,口中喃喃自语着。
细细听去,她呼喊着即墨的名字,任由林慕泽叫喊就是不肯睁开双眼。
面色红润,还有不少虚汗从额头上冒出来,林慕泽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如同血洛说的那样,石室中什么都没有,还真不知道拿什么来医治。
“血洛,血洛你醒醒。”轻拍打着她的面颊,企图将她叫醒。
噩梦戛然停止,血洛静了片刻,居然在睡梦中哭了出来,伸出手要去找即墨,说是要即墨回来之类的话语。
林慕泽将自己身上凡是能取暖的东西都给她盖上,才一眨眼,就让她全数推开,却还不停的说冷。
手探在她的额头,还真的是很烫,可她的手却是冰冷的。
血洛感觉有人在触碰自己,乱晃动的双手赶紧握上林慕泽的双手,那股温热让她无法释怀,竟挪动着身子往他的方向紧紧靠去。
书籍凌乱的被她压倒在身子下,血洛整个人都蜷缩在林慕泽的怀抱之中,手一直拉着他的手,在她的梦中,那就是即墨的手,而他林慕泽也成了即墨的替身。
“墨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呢,墨哥哥,你好坏,你好坏。”滴答滴答,泪水断了线似地的滴落在林慕泽的手背之上。
有种灼痛的感觉在他的心中肆无忌惮的伸展着,心疼怀中的这个女子,手臂也在这份怜惜情中紧紧的将她拥住。
“墨哥哥,不要喜欢颜姐姐,林大哥也喜欢她,我好怕你受伤,墨哥哥,血洛只有你,所以你不要喜欢其他人好不好,至少不要让我知道,因为我的心好痛好痛…”
“要是从未遇见他们该有多好,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要是早知道,我就死也不下山了,至少我还有你…”
林慕泽听着血洛对即墨要说的话,人都说呓语是最真实的情感表露。林慕泽没有想到血洛爱即墨爱的那么深,导致连梦中都是他的浮现。
没有得到回答的她,不时的乱动着,林慕泽捋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好,这辈子墨…墨哥哥都不离开,好不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血洛终于睁开了双眸,望着林慕泽的面庞,浮在眸上的却是即墨的容貌。
血洛从未和即墨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她伸手抚在‘即墨’俊俏的面颊上,指尖掠过他的双唇,拂过他的双眸。
迷离的双眸,林慕泽心知她是迷糊了,正要挪开她的手,血洛却提前覆上了他的双唇。
轻轻的如履薄冰,没有太多的举动,就是这样紧贴着他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