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一个尖细的声音蓦地想起,吓了以乔一大跳,然后她就开始疑惑,是什么风把太后吹来了?宁敏儿皇后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主,因为受冷落,也没有被人讨好的资本,以乔还是有这个认识的。这些天没有一个妃嫔什么的来看过自己,其他人也就见风使舵,不怎么理会,这个本应是后宫中心的怡馨苑就格外的冷清。倒是前几天太后差人送了一些慰问品来,其他有身份的人也就跟跟风,倒也没露面。
尽管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些生杀予夺的尊贵人物的心理准备,以乔还是狠狠地慌了起来。
晓暖一干人纷纷行礼,以乔更慌了,她这个“皇后”该怎么行礼呢?是福福身子,还是……以前在电视看见,觉得很简单,现在才知道看山容易画山难。
太后已经近在咫尺了,苏以乔一急,干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权当跌了一跤好了,“给母后跪安。”
“何必行此大礼,快起了。”一个亲切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太后满面微笑地过来扶她。
即便低着头,以乔也能感觉出她的雍容与华贵。顺着她的手势站起,以乔偷偷打量了她一眼,不觉一惊。
据说太后今年四十有一,可看她的样子,倒像二十八九、丰姿绰约的美人。若不是那慈祥的长辈气息,以乔真的要怀疑她的年龄了。
虽然似乎很好相处,可毕竟,是当今天子的母亲啊!
以乔被动地随太后走进屋内,在华丽的软榻上坐定,强迫自己自然地看着对方。
“敏儿身子可是好了?”太后微笑着不急不缓地问。
“托母后的福,已经无碍了。”以乔也用同样的语速回答。
“如此哀家便放心了。你们都退下吧,我和皇后说些体己话。”太后挥了挥手,一干人井然有序地轻轻退了出去。
以乔心里掠过一股不安的感觉:有什么话,需要私下里说?而且,这样不就没人可以帮我了么?露马脚了怎么办?
“敏儿啊,这里没了外人,姑妈也就不绕弯了。姑妈问你,皇上可是一直不曾来过?”太后平和地问,套着长长指套的手把玩着青花瓷杯。
以乔却觉得,那样平易近人的表情很高深。姑妈?原来竟然有这样的关系!
这样想着,摸不准太后究竟想说什么,以乔没有答话。
太后放下瓷杯,眼神忽地凌厉,“姑妈当初见你乖巧,惹人怜爱,才力排众议,让皇上立你为后,本以为你可以为我们宁家多担待些,却不想入宫两年来毫无长进,让别家的女儿得了势去。皇上越来越防着我们宁家,就连我也开始限制了,宁家的地位岌岌可危,若是你无法获得皇上的青睐,我可就要让纯烟来了。”
一席话听得以乔又惊又疑。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算计自己儿子的母亲!原来宁敏儿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进宫成了皇后,以乔不觉有些同情她了。可是,纯烟又是谁?
“敏儿,你倒是说句话。”太后见她一言不发的呆怔模样,忍不住催促。
“哦,是,母后,敏儿牢记您的教诲。”以乔连忙回答。
“如此便好,你多花些心思,若是纯烟真的进了宫,你们相互也有个照应。姑妈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宁家好。”太后微微一笑,又回复了亲切优雅的样子。
送走太后之后,以乔出去赏景的兴致荡然无存。泄气地坐着,她忍不住问自己身边的人,“你们……觉得纯烟姑娘如何?”本来是问纯烟是谁的,但想想又觉不妥,于是换了个比较巧妙的问法。
“回娘娘的话,纯烟姑娘自是极好的,又美貌又聪慧,一看便知是娘娘的妹妹。”午晴抢着回答。
哦,原来是宁敏儿的妹妹呀。等等,刚才午晴怎么说来着?以乔惊疑地看向她。
“娘娘,奴婢知错了!”哪知午晴竟在以乔的目光下惶恐地跪了下去,一个劲认错。
以乔糊涂了,虽然说话圆滑,也不是什么大错吧?“你没怎么错啊。”
“娘娘,奴婢知错了,您饶了奴婢吧,纯烟姑娘虽好,但肯宁比不上娘娘的,怎么能跟娘娘相提并论呢?奴婢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请娘娘宽恕。”午晴急惶地讨饶。
以乔反应了好半天才清楚了前因后果,忍不住叹息,我哪有这么不通情理啊,宁敏儿,你害了我!“罢了罢了,我本就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以前可能我脾气暴躁,但病愈之后放开了很多,你们不用害怕我。”以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诚恳,免得她们以为自己在说反话。
三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在暮清的带领下迟疑地说了声“是”。
尽管极力忽视,以乔仍忍不住把注意力停留在自己佩戴的玉佩上,是一个玉观音,温润通透,散发着淡绿的凉意。她是极不喜欢佩戴玉器的,但宁敏儿似乎很喜欢,为了不让自己的变化太过明显,以乔仍将就的戴着,然而现在将就不下去了。
“晓暖,将这玉佩收好吧。”以乔拿下交给了晓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