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琼是属于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孩儿,个子小小的,身材偏瘦,嘴巴和鼻子都很小巧,眼睛较大,圆圆的,只是后座发育的比较突出,这也许就是招惹流氓的根本所在。
黄琼感觉到李想打量的目光,小脸儿一红,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李想只是习惯性的看一眼,并无任何不良企图,眼看气氛有些不对,开口对黄琼说:“黄琼,流氓骚扰你,干嘛不喊啊?”
黄琼小脑袋耷拉下来,小声说:“我不敢。”
李想对于黄琼的这个回答一点办法也没有,鲁迅先生讲的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李想还是决定要好好引导一下这个小姑娘,否则日后走上社会,肯定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引导一个人是需要技巧的,必须对其有所了解,这样才会有共同话题。
李想:“黄琼,你读的是什么专业?”
黄琼:“物理学。”
李想:“就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黄琼:“不是。现在主要讲高数、算法与数据结构什么的,只是涉及一点力学部分。”
李想:“我没上过大学,但是我对广义相对论挺感兴趣的。”
黄琼:“说来听听。”
李想:“你是在考量我喽?”
黄琼:“不敢,只是看看你的刀耍的怎么样。”
李想:“让我想想。比如说我们的相遇,完全跟你的胆小和我的正义没有关系,只是我们被眼镜男巨大的质量扭曲了感知,才使上学的你和上班的我撞到了一起。”
黄琼:“我真的很胆小吗?”
李想:“那倒不是,初次见面就敢让人家送,胆子不小。”
黄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觉得你是个好人,不会欺负我。”
李想:“我的质量比你大,所以我可以影响你的时空。也许公车上的眼镜男和我是一伙儿的,可是你就是感觉不到。”
黄琼:“你为什么老是隐喻自己是坏人?”
李想:“好人没好报。我一直努力做一个好人,现在工作都没有了。”
黄琼:“你会开车吗?”
李想:“C1的本已经有好多年了。”
黄琼:“我哥想找个司机,就是给他开车。”
李想:“不用了吧,我其实已经有目标了。”
黄琼:“你不喜欢开车吗?”
李想:“那倒不是,只是…”
黄琼:“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来找我,我带你去见他,要是你不想做了,随时可以走嘛。”
李想正要再推辞,车正好到站,黄琼拉着他匆忙下车,已经到了学校门口。黄琼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李想的手机响了起来,黄琼挂掉电话说:“这个是我手机号,记得明天上午过来找我。”
李想很诧异:“我的手机号你怎么知道的?”
黄琼低着头小声说:“你在警局登记的时候看到的。我回去啦”,说完便扭头跑掉了。
李想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不由得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好感,不是那种男女欢爱,是一种大哥对小妹的爱护之情。
黄琼让李想感受到了一种温暖,一种善意,也印证了好人有好报这一说法。司机就司机吧,如果拒绝黄琼,会让他产生负罪感。
第二天,李想换了一身行头,把自己弄的精神一些,上午九点来到学校门口。
黄琼看见李想,先是招了招手,然后一路小跑过来对李想说:“走吧,我都跟我哥说好了。”两个人打了一辆车,直奔目的地。
黄琼的大哥叫黄刚,三十出头,方脸短发,中等个子,眼神锐利,一见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儿。李想一直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亲生兄妹,这反差实在是有点大。
黄刚是做医药批发的,主要是往各大医院送药,有些小的诊所也从他这边拿货,量不是很大。近几年由于两票制的实行推广,像他们这种中小型企业面临着被淘汰出局的风险。黄刚正在为此事发愁,如果继续做下去,那么必须要扩大规模,完善设施,这样才能拿到药厂的经销权;如果不做,只能改行,这就意味着十年的摸爬滚打,一朝付之流水。
烦恼归烦恼,黄刚还是极为热情的招待了黄琼和李想,尤其对黄琼,言听计从,宠溺有加,可见兄妹情深。
事情很顺利,尤其是李想能为一个陌生人出头的这种品质,黄刚很欣赏,几乎什么都没问,就敲定:明天上班。
李想把姿态放的很低,毕竟自己是关系户,得知道进退,千恩万谢后一起吃了顿饭,饭桌上黄刚问李想:“小李,喜欢喝酒吗?”
李想老实回答:“不喜欢喝酒,但是能喝点。”这毕竟是在应聘司机,酒是大忌。如果是应聘销售,那就该说:喜欢喝酒,无酒不成席嘛。
黄刚点了点头:“酒易误事,最好不喝。我平时应酬多,酒是免不了,所以要找个信得过的人把我送回家。对了,你成家了没有?”
李想答:“还没有。”
黄刚拍了拍李想肩膀:“跟着我好好干,干好了我给你找一个。”
吃过了饭,黄刚还有事,回公司了。李想把黄琼送回学校,自己也回到了小屋。正是下午三点左右,李想坐在凳子上,不由的想起了吴馨,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电话突然响起,李想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一听,对方是个有点熟悉的女声:
喂,是李想吗?
对,是我,您是?
我是曹芳。
曹芳?曹姐?
对,是我。
曹姐您好,找我有事吗?
李想,你能过来帮我搬一下东西吗?我想搬家。
现在就搬吗?
是的。
好嘞,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李想,谢谢你
没事儿,正好现在有时间。
李想挂了电话,换了一身干活的衣服,直奔曹姐的住处。
曹姐和孩子正在收拾东西,屋子里乱糟糟的,地上摆了七八个纸箱,里面是叠的整齐的衣服。
曹姐见是李想,脸上露出笑容:“李想,麻烦你了,我这边没什么朋友,东西又多,实在没办法,只好请你帮忙。”
李想见曹姐眼圈红红的,好像哭过,就问:“曹姐,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曹姐摇了摇头,别过脸去,边折衣服边说:“没事儿。”
曹姐不说,李想也不好问,毕竟他们算上这次才见了两次面。
李想动手把装满的纸箱用胶带封好,再把它们摞到一起,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埋头干活。直到晚上七点多,才收拾妥当。共十二个纸箱,还有被褥和一个电扇。
李想问曹姐:“往哪儿搬?远的话就得找辆车,近的话我去把我们房东那辆平板车骑过来就行。”
曹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先离开这儿就行。”
李想有点蒙,搬家不知道往哪儿搬,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但是仔细一想,除了房东撵人之外,好像没别的原因了。曹姐他们房东李想见过,六十多岁一男的,矮矮胖胖,人很和气,上次接孩子的时候还批评教育了曹姐一顿,让她别顾着赚钱,多陪陪孩子。这才过了几天,按说不该难为她们母子才对。
李想最见不得别人欺负弱小,来到曹姐跟前,诚恳的说:“曹姐,是不是房东欺负你们,我去找他,还没王法啦,说搬就搬啊,连个缓冲时间都没有,搬出去睡大街啊。”
曹姐连忙拉住李想胳膊:“不是,是我自己要搬,跟他没关系。”
李想这回真蒙了,脑子里瞬间装进去一本书——《十万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