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元气消散,方辰硕从‘返祖’模式回归到了普通状态,疲惫感涌上全身,他找到了一个角落扶地坐下,总的来说,和‘泣悲残碎’的战斗并没有使自己受太大的伤,也许是自己的身体素质增强了,即便和四个人打完还有结余体力,也许是‘返祖’模式太过于强大,‘泣悲残碎’不及于这股压倒性的力量。
艰辛的战斗也忘记持续了多久,但好在到达了尾声。
他视线移向蜷缩在对角的‘泣’,淡淡说到:“如果你想杀掉我就趁现在吧,我还有些余力可以和你战斗,或者,你逃吧。”
一句话让‘泣’对方辰硕的看法改变。
“逃?你难道不是来为你同胞报仇吗?现在竟然放我走。”‘泣’有些质疑,她可以感觉到方辰硕体内存留的元气,绝对可以制服自己。
“少废话,如果走就现在,一会我等我改变主意,你也就和其他人的结局一样了。”方辰硕头靠在墙壁上,空洞的眼神凝望着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他一时间走了神。
如果现在有根烟该有多好,也不清楚抒曼医治的怎么样了,现在应该是醒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打算放走‘泣’,是因为她是女人吗?不,应该不是,那是因为‘泣’并没有过强的力量,自己相信她没有杀过人吗?呵,谁知道呢……
‘悲’‘残’‘碎’三个人方辰硕都留了他们最后一口气,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从内心的不想去杀人,在法治社会下生活了十几年,所有人都知道的法律早已经刻入了大脑,杀人是犯罪,即便现在拥有了这么强的力量,但他还是不想去杀人,甚至不想去伤害他人。
这时候他想起了在‘虎区’时的古代,面对杜尔迦,他毫不手软的就把她杀死了,那是第一次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古代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眼中的冷血让方辰硕觉得陌生。
会不会有一天,只是如果,自己和古代大哥站在对立面,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吗?
呵,想什么呢……古代大哥怎么可能杀死自己,况且自己也不可能和他站对立面啊, 自己这么菜鸟,古代大哥杀死自己一根指头就够了吧,哈哈。
方辰硕内心笑的有些发涩。
也不知道‘城池’的大家,现在都在干什么?古代大哥肯定在玩电脑游戏被气到不行吧,马克罗教练还每天不苟言笑的教着学员,桐炅还在为了变强不断努力训练吗?翡翠姐的酒馆生意还好吗?秦弛又去了哪里潇洒?对了,还有居依,记得和她刚去‘虎区’的时候,在‘云吞面馆’内,老板给他们两人拍了张照片,还说有夫妻相……收拾行李的时候,应该装起来了吧,她现在在干嘛呢?
方辰硕十分庆幸在还没有开始后悔人生的年龄里,遇到了想要遇到的一群人,他明白自己并不阳光,甚至可以说很丧,不知是生活把他过的一塌糊涂,还是他把生活过的一塌糊涂,现实和理想差了十万八千里,马不停蹄,却又无能为力,世界是既定的,人生也是。
别人一年活了三百六十五天,而他只活了一天,重复了三百六十五遍,这并不是矫情,自从父母走后,他就封闭了自己,像是深秋后夜的大楼,鳞次栉比,高堂广厦,却只亮着他自己一盏屋灯。
在他去到了‘城池’,认识了“同类”,发现生活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他要把这份小小的温软装进口袋,死死捂住。
“唉……”方辰硕轻叹了口气,自己也算是没有给古代大哥丢人吧,独当一面的解决了问题。
“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了声愣在原地的‘泣’。
“你们来自哪里?为什么会知道元气的使用方法。”
“没有必要告诉你。”
“呼……好吧。”方辰硕呼出了一口气,扶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那我先走了,得去看看我朋友的情况,你们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勾当了,好好的找个工作比什么都强。”说吧方辰硕朝着大门走去。
愣在原地的‘泣’不知所措,他到底在干什么?
“喂!”
“怎么?”方闻声回头。
“你不打算把我们抓起来交给警方吗?没头没脑的闯进来,把这里搞得一团糟,最后又放走我们,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吗?”‘泣’无法理解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好像什么都解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解决。
“……”
“姐姐,行行好吧,我都没说什么,你们要走就赶快走,一会等我出去了,警察就会强行突围,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你肯定在打什么主义吧?你似乎在拖延时间,故意放我们走。”
说到这里,方辰硕愣了一下,思绪有些走神。
到底是为什么呢……自己在打什么主义?
“我来自‘城池’。”方辰硕突然开口,自言自语道。
“你是‘城池’的人?”
“是,你刚刚问我到底在打什么主义,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呢,最开始我的确很生气,因为觉得你们做伤天害理之事,可是随着战斗的发泄,我的气也就慢慢消了,消了之后我发现,我并不是要必须制裁你们。”
“我不觉得自己是大众嘴中所谓的正义之士,更不是什么英雄,再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我和警方也只是临时合作关系,说到底,我没有什么理由与你们为敌,况且,即使警方对你们进行逮捕,你们也可以轻易脱逃吧,到时候再伤到警方同志,更是不划算。”
“不要再做这些事了,如果有一天我又听到了你们的故事,那下一次就不会如同今天完美结局了。”
“满嘴的冠冕堂皇之词,假惺惺。”‘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却对眼前的方辰硕讨厌不起来,本应在这“十年饮冰,难凉热血”的年纪,这个男孩却不烈不赤,谈不上阳光,感觉不到耀眼可并不黯淡,剩下的只有随意和寡淡。
比起满腔热血,肝脑涂地,方辰硕比谁都像正常人,这种与世无争的态度和那一个人,相差无几。
“这里应该有后门或者其他紧急撤退路线吧?赶快逃吧,我要走了。”
音落,‘泣’也发自内心的接受了这份好意,走到了倒在地上昏迷的‘碎’面前。
“这是我哥,我们没有杀过人,不论是百姓还是警察。”
方辰硕听到后似乎很是震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信不信由你。”说着,‘泣’一把扛起了二百多斤的‘碎’,虽有些吃力,但还是比普通人强出一大截。
正当两人都决定一走了之时,从长廊尽头转角处,慌慌张张的跑出一名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人,肩膀上还扛着一个。
那个地方是刚刚与‘残’和‘悲’战斗的地方,而他怀中和肩膀上的两个人,正是‘残’和‘悲’。
男人的瞳孔布满了血线,喘着粗气,扫视着整个站场,视线停留在了‘泣’的身上。
当‘泣’看到他后,也显得十分惊讶,表情中透露着微微喜悦。
“‘碎’还活着吗?”男人紧张的问到。
“活着。”
“太好了……”突然男人松了口气,把‘残’和‘悲’都放在了地上,“你们先走吧,这里交给我。”
“可是……夏……”‘泣’还没有说完,从长廊拐角处再次跑出一名中年油腻男,肥胖的身躯几乎把西服撑到变形,他满头大汗惊吼着工厂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样子是眼前那个人做的。”被称为“夏”的男人盯着方辰硕说道,他感受的到方辰硕体内蕴藏的巨大元气量。
“没想到如此年级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力量,真是费解。”夏心中泛起了嘀咕。
“该死的家伙,你知道这么做会让我损失多少钱吗?”油腻男人怒不可遏,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快要裂开,他涨红了脸,看着地上倒下的武装力量和被破坏的枪械,心中快速计算着亏损。
“‘泣悲残碎’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人都制服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喂条狗,每天端着一张臭脸,连个尾巴都不会摇。”油腻男不断羞辱着‘泣悲残碎’,但其余三人均都失去了意识,只有‘泣’咬牙切齿的听着刺耳的辱骂,浑身颤抖不止。
“老大,如果我把眼前的人缉拿到位,工资还会照常发放吗?”夏叹了口气,摆出一脸无奈之情,似乎他并不畏惧眼前的方辰硕。
“你在放什么屁?”油腻男不屑的瞥了眼夏,嘴角邪笑,“就凭你?如果你能缉拿他,我另外再给你加十万元奖金。”
“真的?!那,那‘泣悲残碎’四个人的工资这个月也可以照常发放吗?”夏双眸含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脑子没事吧?要是没什么话说,就赶快滚。”油腻男没心情和夏开玩笑,恶狠狠的盯着方辰硕,在想用什么办法可以将他碎尸万段。
一阵风在油腻男身边打过,荡的满脸横肉如同果冻打颤,头上仅剩的几撮头发疯狂摇曳。
紧接着巨大的撞击声回响在工厂内。
什么都没有看清……但就在刚刚一瞬间发生了。
方辰硕微微倾侧歪坐在地上,嘴角的血,柱状流下,身后的钢制墙壁被撞出巨大的深坑。
此时的夏已经甩着手腕,朝着油腻男走来。
“什么东西啊?”油腻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夏不还在他的身边喋喋不休吗?什么时候跑到了那里?少年又是被什么东西打飞的?
“老大,已经解决了。”夏伸手指向方辰硕,又回头看向‘泣’,伸着食指示意十万已经到手,露出了孩提般天真的笑容,在他那沧桑颓废的脸上格格不入。
“你怎么做到的?你一直都这么强吗?”油腻男还是不可相信刚刚的一幕,怀着质疑问到,夏一直都是以司机的身份待在自己身旁,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实力如此强劲,在他心中,‘泣悲残碎’就是最后的底牌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巧合吧。”夏摊着双手,并没有打算解释。“老大,刚刚说的十万块奖金是真的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他似乎很在意金钱。
突然夏的表情变的凝重,‘泣’的一声大喊让油腻男紧张起来。
“小心!”
一股势不可挡的劲风从背后袭来。
兽化后的方辰硕一拳朝着夏的头部砸去,夏的双脚改变站位,仅仅一张纸的距离擦肩而过,接着夏原地转体增大加速度,一脚朝着脸部甩去。
方辰硕再次被打飞出一段距离,身体重重的砸在了钢板上。
“好家伙,刚刚那一下,竟然没有失去意识。”夏烦躁的抓了抓头,看样子遇到硬茬子了,其实他最害怕麻烦了。
吐槽过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五角钱买来的棒棒糖,揭去包装,含在了嘴里。
“生活虽然苦,但可以用糖中和。”这句白痴般的座右铭却天天挂在夏的嘴边。
一旁的方辰硕扶地起身,擦去嘴角的血渍,感受着目前的身体状况。
刚刚两击实在是太沉重了,如果没有及时展开‘炔变’,自己可能已经昏死过去,和‘泣悲残碎’的打击力度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但他感觉得出来,那两下并不是男人的全部实力,甚至可以说只用了三成的力,真是糟糕,‘欢乐防线’的战力已经超出太多他的预料。
“你的身体是铁做的吗?朋友。”夏舔舐着棒棒糖,百无聊赖的调侃着。
“别大意,他很强。”‘泣’提醒着夏,方辰硕并不像表面那样看起来无害,她也不确定之前的‘返祖’是不是他全部的实力。
“你也是同伙吗?”方辰硕打算拖延一下时间,来聚集体内的元气,‘返祖’模式十分消耗体力,即便是‘返祖’,他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击倒眼前的男人。
“我啊,我只是一个司机而已。”同样,夏也认真了起来,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少年是值得他认真的对手,而是为了这十万块钱,他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拿的心安理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