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牡丹用手帕按了按眼角的泪水, “姑娘如果真是厌倦了牡丹，吩咐一声，牡丹自会离去, 哪里会碍姑娘的眼。”
“不是, 我不是这意思。”夏合欢连连摆手, 慌忙解释：“我……我。”
牡丹以袖掩面, 私下却在偷偷瞧着夏合欢的神色, 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解释的话来，神色间又都是诚恳，一时倒是吃不准她是什么意思了。
夏合欢无奈叹了一声, 垮下肩来。系统的存在不能随意透露，牡丹又非要个答案。
“我, 我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受人所托？”牡丹冷冷放下衣袖, 俏脸发寒, “不知道姑娘受谁所托？”
夏合欢连连眨眼，脑袋里蹦出一个名字来, “是长宁，长宁说他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托我做个红娘。”
“长宁？”牡丹狐疑地看着夏合欢。
夏合欢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死道友不死贫道，再说了谎话说多了总会成为现实的是不是？
“姑娘骗人也该找个合适的。”牡丹蹙了蹙眉, “长宁是何等身份, 牡丹是什么身份, 姑娘这等玩笑以后不可再开了。”
“怎么会是开玩笑呢！男未娶女未嫁, 怎么算是……”
“姑娘！”牡丹第一次高声打断夏合欢的话, “姑娘是不是忘了牡丹出身哪里！”
夏合欢看着牡丹脸上尴尬难看，第一次意识到她的一厢情愿恰好揭开了对方心里的伤疤。
“对不起。”
“牡丹当不起姑娘的道歉。”牡丹苦笑摇头, “自从姑娘那天救了牡丹之后，牡丹这条命就是姑娘的了，只要姑娘一日不嫌弃牡丹，牡丹便一日不会背弃姑娘而去。”
“可是你总是要嫁人的啊！”夏合欢嘴里满是苦涩，她知道日后会有一个慕天泽的存在，她知道她不会甘于平淡，她知道她甚至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是，她知道的不能说，她到底该怎么才能保全牡丹？
“牡丹不嫁人，牡丹终生守着姑娘。”牡丹浅笑指了指自己发式，“我都自梳了妇人头，姑娘难道还没看出牡丹的决意？牡丹知道姑娘好心，可是这件事姑娘还是不要再提了。”
“你不嫁人？”
“终生不嫁。”牡丹坚决摇头，她不嫁人一部分是为了还夏合欢的恩情，可另一部分却是为了她自己，她们这种出身不干净的姑娘，什么正经人家会要她们？
夏合欢嘴唇几度开合，愣是没说出话来。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出师不利的夏合欢垂头丧气回到自己的屋里。
“系统，你说得泯然与众是什么方法？”牡丹不想嫁人，夏合欢也总不能逼着她嫁人。
“毁了和攻略人物相关的重要人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的系统说道：“公子之前说过牡丹会被慕天泽迎娶成为祸国红颜。眼下牡丹不想嫁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慕天泽的身份改变。”
“……”夏合欢已无力吐槽，“系统你觉得皇帝是什么？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啊，你以为是三个铜板一斤的大白菜啊，你想怎么滴就怎么滴？”
“皇帝又怎么样？”系统哼哼，“还不是一人之下？”
“一人之下？”
“愚蠢的宿主，麻烦你动动脑子想想你师父的身份！”
夏合欢愣愣回答：“师父是世界终极BOSS。可是对方是皇帝啊！”
“呵呵。”系统发出欠扁的模拟笑声，对曰：“皇帝又怎么样？对上公子一样是完败的下场。系统不是早就告诉过宿主了吗？不要小瞧师父。”
她没小瞧来着。
“那要我去求师父？然后开启阴谋宫斗戏？”夏合欢试探着问。
“送宿主一个字。”
“嗯？”
“蠢！”系统说，“师父是谁，是拥有高贵的皇族身份的……”
“等等！”夏合欢瞪大眼睛，瞬间叫停，“你刚刚说什么？妖孽师父不是神医吗？什么时候又皇族身份了？”
“咦，难道系统没跟宿主说过？”
“你到底跟我说什么了！”夏合欢咬牙切齿。
系统慢吞吞答曰：“师父是皇亲国戚啊！虽然血统远了点，可是纯正的血脉没错啊！而且真论起辈分来说，大概现在的慕天泽还要管师父叫舅舅来着。”
晴天霹雳！夏合欢被雷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系统还在尽职尽责的解说：“慕天泽的祖父有个兄弟，那个兄弟就是妖孽师父的父亲。”
“可是师父姓殷不姓慕啊！”夏合欢干巴巴地问。
“那是因为师父的父亲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儿，不巧当初他爱上的美人只招人入赘。”
“所以师父的父亲入赘了！？”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当初师父的父亲毅然决然的抛弃皇族身份，所以师父现在才会姓殷，不姓慕。”
“没听师父提起过。”夏合欢挠了挠头，这才意识到，好像她跟师父相处了这么久，似乎师父对她来说还是一团迷雾，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不知道。
“嗯，这个也是涉及到当年的一些隐私。”
“什么隐私？”夏合欢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
“不知道。”系统干脆回答。
夏合欢怒了，有这么讲故事的吗？
“由于师父弄瘫系统大部分程序，然后又逼迫系统扫描各种医学资料，几度造成系统卡死，许多系统关键性资料缺失，系统现在能正常运行都是靠了穿越大神的保佑。”
“……”关键时候掉链子，夏合欢已经不期望这个素来不靠谱的系统有什么用了，果然还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比较有效。
于是，夏合欢涂涂抹抹，在殷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小徒弟两眼发亮地望着自己，嘘寒问暖、端茶倒水端是贴心的很。
夏合欢忙前忙后伺候了好大一阵子，只见师父老神在在、慢条斯理的样子，开始试探性地问：“师父。”
“嗯？”殷孽勾了勾唇，那笑容眼熟地让夏合欢眼角一跳，这笑怎么这么眼熟呢？
夏合欢低眉垂首，一派乖巧听话的模样：“师父，那个……慕天泽是怎么和牡丹认识的？师父说给我听听呗。”
殷孽瞥了眼小徒弟，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淡然地说：“他来找我。”
“他找师父？做什么？”
“嗯，不争气的跳梁小丑想要谋朝纂位。他找为师帮忙。”
“可是他为什么要找师父？”夏合欢刨根问底。
“合欢不是都知道了？”殷孽满眼含笑地望着小徒弟：“就如系统告诉合欢的，慕天泽应该喊为师一声舅舅。”
夏合欢不满挑眉，“师父好狡猾，我什么事情都没瞒过师父，可是师父却什么事都瞒着我。如果不是系统这次告诉我，师父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我？”
“合欢，”殷孽抬手，夏合欢不配合地躲开了，当听见系统说妖孽身份的时候，夏合欢心里就多出了芥蒂。
“合欢也不曾问过为师。”
“我问，师父就会回答了吗？”
“合欢不问，怎么知道？”
“有问必答吗？”
“嗯，不过合欢只能问三个问题。”看小徒弟瞪圆眼睛不满的样子，殷孽解释说：“什么都知道岂不是没意思了？为师是为合欢好。”
夏合欢别过脸，在殷孽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师父，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身份？”
“没有了。”
夏合欢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我不信，开始磨牙，深深吸了口气，才敢继续问下去：“那师父有法子让慕天泽不是皇帝吗？”
“有。”
“什么法子？”夏合欢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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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三个问题了，合欢确定还要问下去吗？”
指关节捏得咔吧响，夏合欢磨牙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用！”
“哦，那合欢第三个问题打算问什么？”殷孽从容浅笑。
夏合欢黑着脸，“不问了，我保留还不成吗！”
她早该知道的，妖孽师父就算表象无害也改变不了他妖孽的实质，她怎么就轻易得信了对方的话呢！她怎么就又被人当猴耍了呢！
内心万分纠结的夏合欢想要挠墙，这闹心的师父，她不发泄她怕自己直接挠花了师父那万年不变的笑脸。
到最后，夏合欢依旧没能从殷孽口中套出话来，反而从长宁嘴里得到了一个别的消息。
过两天，妖孽师父居然打算带夏合欢去参加一场婚宴？是她的耳朵有问题，还是她的理解有误？妖孽师父居然带着她去参加别人的婚宴，怎么看怎么诡异，好伐？还是说其实那场婚宴的主角有问题？
不然怎么会给妖孽师父发喜帖呢？这不符合逻辑！
当然这只是夏合欢个人看法，实际上明面身份是神医的师父其实在江湖上的地位相当的高，也相当受欢迎，毕竟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虽然师父很少出手，可是妖孽师父一出手就是信誉的保障啊！妙手回春、再加上起死回生什么的，兼之武力镇压之下，那些大侠、魔头之类的，谁会不长眼来招惹师父，一个两个都恨不得将殷孽当成菩萨给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