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旋转,水火相融,山川化谷,河水倒流,冬雷隆隆,夏飘飞雪,阴阳相逆,乾坤互移……
“谁的哭声这般难听,谁的骂声痛彻心扉,又是谁晃得我头晕目眩?”
好痛……刺眼的亮光……好多面孔……
欢呼一片!
“小乌鸦!快!叫师伯!”一双美目看着我……我缓缓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庞,摸到了!我摸到了!
“春风!你真好看!”我笑了,心里想。
春风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佯嗔道:“臭小乌鸦!刚刚醒你就想掐本君的脸吗。”
我微微一笑,看着春风,看着旁人……师父呢?
“师父呢?”我想问春风,但是却感觉喉咙极痛,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我捂住喉咙想再问,还是发不出声。
“师父呢?他刚刚伤了自己!他可好?”我心里急着,奋力坐起来寻着他。
“你师父在落霞洞调息呢。”春风道。
我要下床去看他,浑身疼痛。
“别动啦!就你最傻!一个人死撑!哑巴啦!”春风将我按到了床上。
我指着嘴巴摆摆手。
“真不能说话了?”春风惊道。
我点点头。
春风掰着我的嘴查看一番,嘿嘿一笑,“放心!没事!有本君在,养养就好了。知道本君耗了多少法力治疗你吗?本君得多久才能修回来!你得赔!”春风又开始赖着与我算账了。
可我现在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我想知道师父的情况。便紧紧地握抓住了他的手臂望着他,心里对他道:“我所有的金叶子都给你,我想去看看师父。”
春风与我对视,须臾扭转头,打开折扇挡住了自己的脸,轻声道:“小乌鸦,别这么看着本君……”
“师伯,你别挡了,你掉眼泪了!”十一师兄拆穿了春风。
春风踢了十一师兄一脚,“本君是被她死不瞑目的丑样子吓得!滚!滚!正事你干嘛了!怎么那么晚才去追仙崖!玉虚宫和我南海百花岛一样远吗!”
“我还以为又是师父师伯搞的演习呢。还以为小师弟在种树呢。大家要知道早去支援了。”十一师兄郁闷道。
我一愣,心里嘀咕:“不对啊,我那飞鸟口信说了我是虞飞等支援。师兄们怎么不知道呢?”
“演习个屁!幽冥界生事,你师父和本君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演习!一个个笨的也不让人省心!你师父千挑万选的选了你们一堆草包!教了你们这么久,连个冥仲都打不过!连个小师弟都保护不了!”春风抱怨道。
“师伯,不是我们笨,那冥仲真的太厉害,跟他交战就像和与师父对招一样,根本过不了几招。”十二师兄解释道。
十五师兄扶着我喝了些水。我看了看门,又看了看众人,向他使了个眼色。十五师兄领会了我的意思,便招呼大家出去各自忙碌,让我安静修养。
春风好一番叮嘱我,要乖乖修养,好好听话,似老婆婆的灵魂上了身。
听着众人的声音渐远,我挣扎着下了床,忍着伤痛化了真身飞了出去,直奔落霞洞。
我想到了,师父定是用摄魂术救了我。他说过摄魂术是禁术,极其凶险,而且还有很严重的反噬。我要知道他的情况!
到了后山的落霞洞,我躲在了洞旁的树上,望着里面。
只看到东方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悲痛地呼唤道:“师父……”
我心里一揪,“他怎如此悲痛!”吓得要破了洞口的仙屏飞进去,却听到洞里传来师父的声音……
“下去吧。今后你要好好待飞儿。去将那女子带来。”他的声音缓慢而虚弱。
“是!师父!”东方默跪拜师父出了洞,擦了把眼泪走了。
那女子?师父说的那个女子是陆雪吗?师父竟然这样称呼她?
我在树上望着洞里,看不到师父,有心进去,又担心打扰到他,便在树上等着。片刻东方默带着陆雪来到了洞口。
“东方默!放开我!你凭什么限制我!我是你的师娘!”陆雪被东方默施法限制着行动,语气十分蛮横。
“有什么话你与师父说吧。”东方默白了陆雪一眼将她推到了落霞洞口。
陆雪闻听慌忙扑到洞口,急切地向洞中解释:“寒卿,雪儿知道你气我不让你救徒弟。因为我爱你,那摄魂禁术是何等凶险!会赔上你的性命的!”
师父没有回应。
“徒弟死了可以再收。为了个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徒弟值得吗?你我分别四万年,若你因此……雪儿如何是好?”陆雪悲道。
“谁说她无关紧要可有可无?”师父站在了洞口,面色苍白,神情憔悴。
陆雪径直扑向师父,洞口的仙屏将她拦了住。
“你这般憔悴,可是受伤过重?雪儿定会仔细照顾你的。”陆雪趴在仙屏上急道。
“不必!你没资格在玉清境。”师父冷冷地道。
陆雪一惊,不相信这话出自师父之口。泪珠从凝脂般的脸蛋上滑落下来,那般楚楚可怜。
“寒卿,你不是说玉清境是雪儿的家吗?为何赶走雪儿走……”
“你说为何?”师父反问陆雪,语气犀利。
陆雪“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道歉,“雪儿错了,雪儿不该拦着你!寒卿,你待徒弟们好,雪儿也会待他们好的,雪儿之前确是做的不周,没照顾好飞儿!”
师父傲视陆雪道:“让她种树偿还,在本君面前搬弄是非,以谣言威逼她下山,动辄以性命胁迫本君,还要怎么做才周?怎么照顾才好?”
“寒卿,你说的这些雪儿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冤枉雪儿……四万年前那冤屈,雪儿至今难忘。”陆雪泪水盈盈,模样委屈至极。
“你作何解释!”师父抬手,手中托着两支羽毛。一支是给我给他的连心羽,一支是给师兄们的普通羽。
他施法一挥,两只羽毛说出了我的口信。但是两支羽毛的口信却有不同,给师兄们的口信被改了,只说了冥仲偷袭,竟没有“我是虞飞”和“等待支援”两句!
陆雪眼神飘忽,吞吞吐吐,“寒卿……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你改了信鸟的口信,故意让她孤立无援!”师父盯着陆雪的眼睛。
“不是我……寒卿……我被关在寝殿里啊。我怎么能去抓信鸟啊。”陆雪矢口否认。
“你趁东方默送饭走后没有锁好门,化身成白雁出去想找飞儿的麻烦,结果发现并捕获了飞儿的信鸟,故意害她!”师父道。
陆雪见隐瞒不过,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咬牙切齿道:“不错!是我抓了那四只信鸟改了她的口信!我害她是因为她屡屡害你!她就是祸水!上次她私自下山,你和白泽去幽冥界救她,你为了护她后背被冥焰刀所伤,她可知道?这次她又私自离山,你舍命用摄魂术救了她,要受到反噬,饱受锥心之苦,她可知道?你宠她爱她,你与她缠绵相吻的时候你可知道外面是怎么说的吗!”
“外面怎么说与你无关。本君与白泽受伤,你怎么知道!”师父眼神犀利,反问陆雪道。
陆雪一愣,支支吾吾的,“外面传言说你抱着一个小仙娥,浑身是血……”
“你怎么知道那血是本君的!”师父厉声问道
“我,我猜的……”陆雪眼神游移,声音小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白泽也去幽冥界救飞儿了?”师父逼问道。
“我……”
“你怎么知道白泽也受伤了?说!”
“是雪儿来了以后,白泽与我讲的。”陆雪忙解释道。
师父不再逼问,冷冷地盯着陆雪,利刃般的眼神似能将陆雪的心看穿。
我在树上心里难受极了,事隔千年我才知道原来当年师父救我的时候竟受了伤!原来用摄魂术要饱受锥心的反噬!
“你心里都是她,可有那四万年前你没能救回来的雪儿!你可还念旧情!”陆雪愤恨的道。
“若非念在旧情,你觉得你有命活到现在吗!你是如何假扮雪儿的,从实招来!”师父呵斥道。
陆雪听到师父这句话好似受了当头一棒,惊诧又委屈地看着仙屏后的师父,无法想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就是雪儿啊!我是你的雪儿啊!寒卿!我不是假扮的!”
而我,在树冠上差点掉了下去。
折腾出了这么多事情,原来她不是陆雪!又是春风找来的替代品!我顿时觉得自己倒是冤屈无比了,何止冤屈简直火冒三丈!这个春风!总是好心办坏事!我若知道她是赝品,何苦受她那冤枉气!我还怕什么八字不合,下哪门子的山!给他俩留什么二人世界!
假陆雪含着泪,冤屈又愤恨地盯着师父,“雪儿承认!都承认!四万年前通敌的事都承认了,还有什么不能认。雪儿是不喜欢虞飞,但你不能不认雪儿!云霄!你不是说要在昆仑虚为雪儿设下一片仙境吗?玉清境如今却容不下我了吗?你可怜虞飞死不瞑目,可知道四万年前斩将台上雪儿是否闭上了眼!”假陆雪越说越歇斯底里。
师父脸色越发苍白,眉头紧皱,用手护住了心处,“本君已心中有数。东方默,将她带下去。玉清境容不得她,从哪来的回哪去!让你师伯将她锁回百花岛,严加看管!”
“是。”一旁的东方默领命道。
“不要!雪儿不走!寒卿你喜新厌旧!”陆雪索性瘫到了地上,连哭带嚎打滚撒起泼来。君子作风的东方默竟对她无从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