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北海道小巷,宏口道场外面下着小雨。
一群完成了今天教授课程的弟子们鞠躬向师父道别后撑伞离开。
“师父再见!”
体态雄壮的宏口景之笑着点头回应道:
“再见。”
宏口道场主要传授的就是以澎湃气劲为先导的功法,虽然所传授的弟子一个个的实力很一般。
但他们都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定能成为这片地区的高手。
至于原因,就是馆主和馆主的儿子宏口一郎都是此间达人,虽然并没有什么祖传天赋,但是却在本区的道场中罕有对手。
不只是父子二人,整个宏口家族都是以霸道的气劲著称。
至于为什么只有宏口家的人才能发挥出所教习的实力,宏口景之从来没有对外人言及过。
收拾完道场回到后屋,宏口景之正看见儿子宏口一郎死死盯着墙上精心装裱的画作入神。
画中看起来只有一抹乱七八糟的黑墨,剩下全是留白。
见此情景宏口景之轻声训诫道:
“快收起来!不是告诉你这画没事不要拿出来吗?”
宏口一郎头也没回道:
“父亲,我想再观想一段时间,您还是担心家里的祖训吗?那都是先祖怕我们过度修炼,不知节制才说的传说罢了,什么今日之功日后都会还之类的。”
谁知宏口景之却摘下画来严肃道:
“这不是玩笑!这是祖训!当年我们先祖外出征战,若非遇到修行者救命,早就客死他乡了,当时修行者就说了,能够以此画救我们一命,但同时说的也清楚,日后会来找我们连本带息的收回。
得益于这幅画,你先祖不但治愈了重伤,还获得了这份独一无二的体魄气劲,所以说这都是真的,因此我们就更要相信也许有人会来连本带息的拿走,否则你先祖也不会千里迢迢搬家到这里,这都是为了让你我躲避灾祸。”
听着父亲又是那一套说辞,宏口一郎耸肩道: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不看就是了,反正观想的已经差不多了,只是想尝试有没有精进的办法罢了。”
噔噔噔——
正说着,道场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宏口景之将话交给儿子后前去开门,口中还嘟囔道:
“是不是又有东西忘拿了?”
结果一开门就发现外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脸上带有黑色的纹身,面带笑意询问道:
“请问这里是宏口家吗?”
来人正是焚业。
虽然自己很确定和眼前人初次相遇,但宏口景之心底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下意识的向后跳出一步远离门口道:
“你你是什么人?”
焚业掸了掸身上的雨水道:
“来要账的,你家的那幅画,是不是可以还了?”
听到对方提起那幅画,宏口景之的瞳孔瞬间收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能是听到了外面的异常,手拿画轴正准备将画放入密室中的宏口一郎从后屋走出往这边看了一眼。
焚业一眼便看到了那幅画,笑道:
“哟,你们的这幅保存的还不错嘛。”
宏口景之缓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说道:
“请您在这里等候。”
接着便转身走到后屋门口,从宏口一郎手中接过这幅奇怪的画独自来到焚业身前。
双手捧着画卷递了过去。
“我等先祖蒙授您此画的恩惠,现在将画物归原主,您还有什么要求,随时和我们说就行,家族救命大恩定当回报。”
焚业并没有着急回复,而是单手接过画卷打开又看了看。
接着双手轻轻一抖。
呼——
整张画卷跟着燃烧了起来。
宏口景之和宏口一郎见此情景也都瞪大了眼睛。
家族中人都是凭着观想此画来提升自身修为,虽然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家族中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从中获益。
甚至积攒下来的气劲会继续传给下一代。
宏口景之疑惑道:
“这画.您怎么给烧了?”
焚业将还在燃烧的画一扔,抬头笑道:
“宏口先生,我要拿回的可不是这幅画,你应该明白连本带息的意思吧?”
察觉到危险的宏口景之回头怒吼一声:
“跑!”
接着挺身一拳直轰焚业的面门。
轰——
破空的气浪将焚业的黑袍吹起,然而势大力沉的一拳还是停在了焚业的手中。
随着狞笑着的焚业手掌向外一拧,宏口景之只感觉全身气劲飞速流失,不只是气劲,甚至就连血肉也跟着被对方吸了过去。
黑气伴着血雾从宏口景之的身上飞速汇入焚业的体内。
凌迟一般的疼痛让宏口景之惨叫一声。
转身逃跑的宏口一郎被这一声吓到,险些跌倒在地。
被吸收殆尽的宏口景之只剩下一具干瘦恐怖的皮包骨头,随着焚业手臂一甩。
骨架撞在墙上发出一阵令人不安的碎裂声,落地摔的七零八落。双瞳泛着红光的焚业就好像是刚刚喝了美酒,嘴角夸张的扬起,转而看向逃跑的宏口一郎。
身形如同鬼影一般闪出几道黑影后便来到了后屋的墙边。
刚刚跳上墙头的宏口一郎还没飞出去,便直接被身后的人拽住了脚踝。
看着那黑影之中狞笑的血红色面庞,宏口一郎也跟着发出一声惨叫。
“救啊!!”
扔掉第二具尸骨,焚业斩掉手上的骨尘。
能清晰的看到阿青给自己创造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皮肉仿佛活了一般鼓动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知道那个阿青给自己做的身体上肯定做了手脚,不过焚业倒是并没有在意。
神态平静的端起到到场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自言自语道:
“这是第六个了,还差一个。”
哗啦啦——
外面的雨渐渐下大。
雨水冲刷着北海道小巷内的摊位顶棚。
也正是下雨打雷的声音掩盖了刚刚宏口父子的惨叫。
嘀嘀嘀——
焚业扫了一眼手机,笑着接通道:
“什么事儿?我的大仙人。”
阿青的回复依旧冷漠:
“你去北海道干什么?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焚业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道:
“别着急嘛,我说过能够帮你把剩余的仙人遗体找到,自然就能办到。但是你也得给我点时间处理我自己的事情。”
让月使送我回那两件仙人遗体之后,焚业便和阿青“请了个假”。
说自己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之后再去曼谷处理那个季青林和剩余的仙人遗体。
因为两件仙人遗体真的已经到手,所以阿青并没有反对。
“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已经派人送进了曼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东西到了就好,你只要帮我吸引住那个季青林的注意力,我这边就能帮你拿到剩下的仙人遗体。”
“你可搞清楚,那里是曼谷,暗警势力强大,而且季青林对放置仙人遗体的肯定格外的防护严密,而且你前两个案子做的那么大摇大摆,他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让那些仙人遗体落入你手。”
“这就不需要大仙人替我操心了,还是想想怎么吸引季青林的注意力吧,这次可别那么快就被解决掉了。”
听着焚业阴阳怪气,阿青直接挂掉了电话。
乐得清静的焚业又喝了口茶,实际上自己并不在意那个季青林。
从上次交手来看,他的魂识身体都已经日薄西山了。
自己那一下就算没有打死他,他也应该是重伤状态,根本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自己最忌惮和担心的,还是那只奇怪的乌鸦。
居然拥有和自己类似的业火,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当初那件事之后,仙人那狗东西又做了其他的安排。
回想着当时送出画卷的其他人,焚业从走廊抽出了一把黑伞后便消失在了雨夜。
挂掉电话后的阿青安排道:
“月使。”
“在!仙人,需要手下派人去曼谷周边骚扰吸引注意力吗?”
“不,你的任务是派人潜入曼谷,提前盯着这个焚业去了会做什么。”
“仙人我相信他?”
“不只是不相信,我是由衷的讨厌他。”
若不是中间有着一层仙人遗体的关系,阿青有时甚至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想要杀死这家伙的念头。
这种念头有时都是没来由的,甚至阿青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季青林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杀戮欲。
这个焚业和仙人肯定有某种关系,也许季青林那家伙知道。
————————
与此同时,曼谷的西昌区。
西昌区会长之下第一高手,六艺会馆的馆主吉岛真一正在家里收拾东西。
其老婆一边收拾一边询问道:
“老公,真的要去天象城啊?”
穿着便服收拾起居的吉岛真一点头道:
“那边是四会新化硅的海外地盘,会长自然不方便过去,我们过去扩展业务也是好事,这段时间曼谷不太平,正好可以过去躲躲清闲,不过也不着急,收拾好东西后,我带你在曼谷再旅游一周,算是咱们离开前的小回忆。”
“居然连天象城都拿下来了?谁干的呀?”
“听说是新上任的暗警副指挥玉夜,就是当初修真大比上的那个小姑娘。”
“是她?!如今都当上副总指挥了,真是不可思议。”
“还不是因为他师父季青林,四会能有今天的发展全靠他,可惜天妒英才呀!”
吉岛真一的老婆收拾的时候发现箱底有个画轴,便伸手拿了出来。
打开一看,画上却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大团黑色。
“老公,这是你的画吗?好丑啊,什么东西?”
吉岛真一回头望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马上平复道:
“是家族里的老画了,那东西不用带了,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