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时光才是最为残忍的东西,它让所有的黑暗都暴露在了空气中,赤/裸的, 一点余地都没有。]
庸庸碌碌的过了一个多星期, 张技没有再来找我, 我也不会去找他, 该出现的人不出现, 不该消失的人消失了。
我从来就不觉得张技的突然出现和消失有哪里不对,相反的我却觉得无比正常,张技告诉过我, 他喜欢上一个人只需要七秒,忘记一个人, 也是。
我从不觉得人的性格能和星座扯上什么关系, 因为大多数时候人都是对号入座罢了, 人的性格和其生长的环境密切相关,但每次张技换女朋友玩失踪的时候我却告诉自己, 射手座,自由随性花心的主,等他失恋的时候陪他喝上几杯。
周五晚上,我没有去练拳便早早的回了家,后两天是周末, 德盛哪怕是到了高三也没有补课的习惯, 我便做好了未来两天足不出户的打算。
“小姐。”吴母叫住了正欲上楼的我。
“有事?”我皱眉, 停下脚步转过转过身来看着她, 后者没有了之前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 相反的老脸上的皱纹全堆在了一起,笑的。
“这是巧儿的□□号, 你们是同龄人,可以多交流交流。”吴母一脸谄笑的将一张纸塞到我手里,我看了眼吴妈再捏了捏手里的东西,转身,上了楼。
我不知道吴妈为什么要给我吴巧儿的□□号,我是不讨厌她,但也没有心和她做朋友,池伽染依旧不回家,换上居家服,我摸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查杀病毒,滑动鼠标,找到图标,单机右键,我登陆了游戏。
“滴滴滴”许久不上,那些消息闪得我头疼。
电竞大赛已经结束了,凯旋归蝉联了三届冠军,在那晚的意外后主办方将决赛定在了一周后,可是那一周,神技天缺了三名主将,张技、路召、我。
与其说我们落荒而逃还不如说凯旋归拣了个“大便宜”,我不怕输,我却看不起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吴江:“贝姐,张技哥和别人打架了。”
吴江:“贝姐,你在哪里?”
………
面无表情的叉掉那些对话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迟来的消息没有任何意义,而且群里那些炸了锅的言论我也不想要去看。
鼠标往下滑,张技,离线。
路召,离线。
这场魔兽争霸赛就这样不了了之,快得让我没有回过神来,一想到林凯曾经围堵张技,我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寇然困住了我,周小沫带走了路召,张技打伤了颜楠,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巧合?
手指还在滑动着鼠标,我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很多事情似乎没有我想像中的那般简单,这小日子也突然平静的让我觉得有些不正常,至于是哪里不正常,我一时半会儿还摸不出头绪来。
账号满级,我不用做任务了,也不想去参战,对于魔兽的争霸,我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鼠标滑动,在我打算退出游戏的时候胸腔里的那团肉颤了一下。
潇潇然,在线。
鼠标下滑,光标停在了潇潇然的头像上,是亮的,我有些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他不是隐匿了么,这是要,重出江湖了?
不知道盯着那头像看了多久,突然,我看见屏幕上闪出的框框,手一抖我差点没有把鼠标给扔出去!
潇潇然私密我。
天杀的,我愤愤然的问自己为什么不隐身登录,可是可是,潇潇然为什么突然诈尸?我有些坐立不安,却始终不明缘由,我不该这样的啊,我和潇潇然之间没有啥深仇大恨,那些恩怨情仇也都是虚拟的,做不得数不是么?
在用牙咬过手指头,指甲掐过大腿犹豫不决了几番后,我终于稳定住了心神,不就一个潇潇然,我至于这般如临大敌?大不了就是删除拉黑,对了,还得解除“婚姻”关系。
手颤抖着,但我终归还是点开了消息。
潇潇然:魔界入口,陪我刷个任务。
这这这…?!对着屏幕我差点没一头撞上去看个清楚,通常两个人许久不说话后,不是应该先来个好久不见,最近好么之类的问候语?
可潇潇然就是潇潇然,从来不走寻常路,但迟鼠也不是对谁言听计从的主,我的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敲:不了,我对刷任务已经没了兴趣,你另找他人。
……
叉掉电话框,我漫无目的的去论坛上瞅了几眼,没什么重大事件,应该说就算有我也不感兴趣,而潇潇然,也没有再回我。
其实,当我看到潇潇然在线的那一瞬间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那时的我一直跟在潇潇然屁股后面,他一上线我就贴过去,跟着他做任务,接帮战,他曾带我练级给过我一场世纪“婚礼”。
我曾经“逼”走了帮会里冰女辅助手寇然,拿下了魔兽里的的传奇人物潇潇然。
我不否认,那些时光是快乐的,现实里给不了我的东西战友们都能给我,可网络毕竟只是网络,过度沉迷不是什么好事。
终于,我还是点击退出了游戏,过去的,都过去了,至于潇潇然是潇洒公子哥还是抠脚秃头的大汗我都不介意的,曾经并肩作战和笑语欢声是有,至于为什么逃匿,我想,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潇潇然面基的想法。
从网络延伸到现实,说真的,我没有办法接受潇潇然的提议,所以我只有抱头逃得慌不择路。
退出登录后我没有立即关掉电脑而是登录了许久未曾登录的扣扣,与登录游戏相比,扣扣安静的可怕,连一个跳动的头像都没有,我的好友列表里只有三个人,米舒、张技、洛飞飞,想到吴母给我的那张纸条,我便将其打开,搜索加了吴巧儿的扣扣。
在退出登录的前一秒,我点击修改了个性签名: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去一次西藏和日本。
西藏,是我多年来的梦,至于日本,张技曾说那边的樱花很美。
我没有再买电话,所以没人找的到我,我也真的在窝在家里看了两天的武侠小说,宅宅偶尔卧在我的脚边,但更多时候,它都是不在的,再一次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同了。
因为总是熬夜看小说,所以我的眼皮总是塔拉着眼睛半眯不眯,弯腰驼背,我人本来就长的小,这样一来整个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我意外的是走进教室的瞬间我没有觉出往日的嬉皮笑闹,可是空气里似乎充斥着硝烟的味道,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总让人心里感到不安。
低头挪着步子,屁股刚沾到凳子我就想闷头一阵大睡,可是不经意间,我看到我周围的桌位上趴着一个人,她的头埋在桌上,我看不清她的脸。
开学了那么久,我终于见到传说中同桌现身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隐隐的期待,期待我的同桌是个什么样的伙伴,这对于长年远离人群来说的我来说是极其不正常的,我偏头瞅了身边的人几眼却始终没敢叫醒她,也罢,她总不能脸贴在桌子上一辈子。
动了动脑袋,困意更浓了,打了个哈欠后我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课上还是课间,我就觉得耳边的声音嗡嗡的,越来越大。
“应佳儿,有人找。”声音从门口出来,坐在门旁边的b同学一般的负责传话。
过了许久,我听到身边的桌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不急不躁,让人感觉有些漫不经心,我的眼皮很重,始终没能挣扎起身来。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我听到有人压低了声音,是胡一凡。
“就是,活脱脱就一小太妹,身上那身名牌不知道睡了多少个老头得来的。”有人附和着,语气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也不知道会不会染上些妇科病啥的。”
“还妇科病了,搞不好是艾滋!”
“……”
“也不知道她父母知不知道。”
“她父母都没有来过学校誒,估计是老脸被她丢光了,没脸来吧?”
“……”
“你们有完没完?!”不知道是那句话刺激到了我的神经,或许都有,我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吼了一句,事发突然,椅子被我大力的撞到了一边,动静有点大,所有人都看着眼睛还半眯着的我!
那些声音叽叽喳喳的,搞得我心里烦躁,别人怎么样碍着她们了,光有一把八卦的嘴,我特么的想一个个撕烂她们的嘴!
“……”
四下寂静,角落里的山洪爆发总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胡一凡看了我一眼,估计是我那没有丝毫战斗力的模样又助长了她的火焰,她扯开嗓门就撕了起来。
“应佳儿就是个小太妹,小□□,我就说了怎么着?”胡一凡叉着腰,一脸的气势汹汹,语毕,空气里全是反抽冷气的声音,有人扯了扯胡一凡。
“别扯我。”胡一凡斥了旁边的人一声,她扬起下巴傲慢的看着我,一副我看你来撕了我啊的模样。
“你说谁呢?”我还没想好措辞就看到了从门外走进来人,虽然绑着小马尾,但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漂亮,瓜子脸柳叶眉大眼睛,皮肤白嫩,她比池瑶长得还好看。
可是,她身上透着股慵慵懒懒的气息,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还未等我从脑海里收集信号,应佳儿就站在了胡一凡身前。
同样高挑的身材,应佳儿一脸的淡定从容,她眼里甚至透着毫不在意的情绪,一开始胡一凡还退后了几步,看来在看到眼前那没有攻击力模样的人后挺直了身体。
“说你呢。”胡一凡不要命的开口,她一字一句,唯恐眼前的人听不清。
四下寂静,冷气反抽。
只见应佳儿张嘴打了个哈欠,胡一凡的小集团见状刚要帮腔却被抡起的胳膊吓傻了眼。
快狠准,应佳儿那一巴掌给的干净痛快,我看见胡一凡白静的脸上迅速肿了起来,红色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胡一凡的小集团怂了,低头绞着手指头没人敢开口,胡一凡也捂着脸没敢坑声,但她眼里的杀死甚重,颇有一种你给我等着的意味。
应佳儿拍拍手,丝毫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叮叮叮…”上课铃响起,在德盛,不到上课老师一般不进门。
“不一起走?”应佳儿在老师进门前抬腿走了出去,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站在门口的她朝我看了一眼,那目光慵懒,却却澄静的想要让人靠近。
我抡起书包踢开椅子,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