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安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停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一般,而后和笙歌看过来的眼神对视了几秒钟才又继续道。
“我爱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救过我,我爱他对兄弟重情重义,我爱他对喜欢的人一片痴心,我甚至爱他对我毫不留情的拒绝,可现在他走了,好像把我所有的牵挂也带走了!”
“笙歌姐,我们大概以后再也无法做姐妹了!”薇安的声音很轻,可这句话却是重重的击在了笙歌的心上。
“薇安,你别做傻事!”笙歌今天一看到她就觉得不太好,现在又说这种话,像是要跟着殉情而去。
“我不会做傻事!”薇安嘴角勾出了一抹浅笑,只是这笑容却比不笑更加令人难过。
“薇安,好好活着,萧肃他把这笙箫山庄留给你,也是希望你可以继续好好的活着!”笙歌觉得这些话太过苍白无力,连她自己都劝不了,又怎么劝得了薇安。
“笙歌姐,我要离开青城了!”薇安道。
“离开?你要去哪?”薇安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她现在所有的朋友也都在青城,她能去哪里。
“我来青城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现在他不在了,我也没什么念想了,今日一面,大概也是永别了,笙歌姐,再见了,走的那天我就不专门和你告别了,我去招呼大家,不陪你了!”
薇安说完,很快转身离开,笙歌想要叫住她,可薇安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最终还是没有喊出来。
她要走了。
也好,这个地方对薇安来说,也是伤心之地。
如果离开青城,她能开始新的生活,对她来说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萧肃去世,薇安离开,都太过突然,突然的就像是大厦一夕之间倾倒,她暂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萧肃的墓碑就在笙箫山庄所在的山上,因为没有尸体,所以只弄了个衣冠冢,逝者已逝,也是给活着的留个念想罢了。
所有的人都走后,薇安仍没有打算离开,笙歌想要劝她,被季南风拉住了:“让她一个人待会吧!”
笙歌在笙箫山庄等了会,看到薇安回来了,这才放心,不过,薇安像是把要对她的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一般,并不是很热情,连眼神都是寡淡的,像是换了个人。
笙歌有些伤感,也明白了薇安在葬礼前的那些话,萧肃的死她虽然不怪她,可到底心结难消,她说她们做不了姐妹,也不是要做傻事,而是不想再见到她。
因为她的每一次出现,都在提醒着薇安,萧肃的死。
笙歌远远的看着薇安坐在萧肃生前最喜欢的亭子里,背影孤单又倔强,她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
笙歌想,如果她发现薇安爱着萧肃的时候就毅然让她离开,而她也退出她们的生活,那萧肃会不会不会因此而死,他们会不会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她不知道,但萧肃现在死了,再也无法验证她的这个假设,而她也失去了一个好姐妹。
笙歌站在那看了好久,最终没有上前,临走的时候交代李磊照顾好她,笙歌很担心她,可她的劝慰和出现对薇安都是伤口上撒盐。
第三天半夜的时候,笙歌接到了李磊打来的电话。
他说,薇安走了,走之前一把火烧了笙箫山庄,说是这是萧肃生前最喜欢的地方,要烧去给他做陪葬。
所有人找了薇安一夜,都没有找到她。
薇安离开后的第二天,一家孤儿院报警说,第二天一早发先门口堆了很多箱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美钞,于是就赶紧报了警。
这笔钱正是萧肃从赵雯手里劫走的那笔黑钱,萧肃给了一部分给自己的兄弟,剩下的留给了薇安,应该都在这里了。
这些钱至少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薇安并没有死,她还活着。
笙歌,甚至是季南风都担心,薇安在昨晚的大火里自杀了。
这场大火好像带走了所有的一切,青城前所未有的安静了下来。
这次不但解决了庆海,连青城最大的黑帮也随着这件事退出了青城的历史。
从此之后很多年,青城黑帮的影响力都没有超越过萧肃一手创建的帮派,萧肃手下的很多兄弟还游走在黑白地带,建立了不同的帮派组织,成了头目。
但他们都记着萧肃立下的规矩,让手下人不沾毒品,每到萧肃的忌日,他们都自发的前去祭拜。
而季家大厅里气氛凝重,季青城,季青山两兄弟难得聚齐在大厅。
季青城身体不好,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不会管,家里有弟弟一家张罗,公司有孩子们,他现在就是调养身体。
而今天,大家之所以齐聚,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庆幸的事。
“马上把那个女孩子送走,不要等我动手!”季青城虽然声音不大,但谁都听得出他动了怒。
季青山没有说话,但脸上表情也不好看,很显然,对侄子的做法也很看不过去。
季南凌一句话也没说,没说同意,也没有忤逆。
这是季家这么多年以来,除了韩成欢之外,第二次干涉孩子的私生活。
“她现在一个人很危险,我只是找个地方给她住!”季南凌到底不想惹父亲生气,还是开了口。
季青城冷笑:“你是打算这样养着她一辈子?要以什么身份养她?”
季家鲜少与人为敌,庆家就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且不说庆家和夏家的恩怨,单说小五子当年差点死在庆年手里,这次又害笙歌小产,公司股票大跌,小五子名誉受损,这些足够几辈子不共戴天了。
“我……”季南凌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想过,但只是一个念头就被自己否决了。
“还是你要做季家开天辟地第一人,养个外室在外面?”季青城其实从未骂过哪个孩子,但季家的五个孩子却是最怕他。
就像此刻他这句话语气虽然是淡的,但里面的话意却杀伤力十足。
而现代社会,外室两个字绝对是对一个女人最深的恶意。
季南凌噗通跪了下来:“爸,我不会娶她,更不会那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