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从孟庭轩的身边离开,又重新陷入了另一个男人的禁锢。
黑洞洞的楼洞里,谭月月才刚跑进去,正要开灯上楼,忽然间感到身后多了个人,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人的喘息声,还有,心跳。
她呆了两秒,不敢回头,害怕是坏人是色狼,就在她打算不管不顾,向孟庭轩求助时,突然,后背被人抱了个实在。
她的身后贴着一片胸膛,很温暖,很实在,有种莫名熟悉感。
谭月月没有挣扎,她好似想到了什么,颤抖着问,“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身后忽然没了动静,那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拥着她,体温高的吓人。
谭月月不害怕了,但是很紧张,她试着摆脱开那人,却发现他的力气大的吓人,她根本挣脱不了。
“你放开我!”她愤怒的叫喊,顺带着偏头看他。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身后的人忽然松了手,她正松口气,以为没有生命危险时,突然,被人又从正面抱个正着。
这一次,不是简单的拥抱,她明显的感觉到男人气息的变化,他的身上满是浓烈的酒味,刺鼻难闻。
谭月月吓了一大跳,心想完了完了,还真是色狼,她遇见色狼了!
“救……”命!
她的嘴唇才刚溢出一个字,求救的话便被全数咽下肚,一张唇猛地贴下来,紧缠住她开启的双唇。
谭月月越来越惊恐,她不断挣扎的同时,也看清了那人的脸,竟然是……陆开诚?
无论是轮廓还是五官还是身高体型,都和陆开诚无比相似,没什么差别。
谭月月害怕,她想到八年前,陆开诚对她所做的一切,她这一生的噩梦。
这支吻吻的很火辣火热,陆开诚抱着她,吻着她,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
谭月月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欲,她在挣扎,在不断的反抗。
马上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她不能和别的男人这么做!
谭月月愈加肯定自己的想法,起初只是挣扎,到后来已经是动手了。
她很用力的甩了陆开诚一巴掌,甩的他不得不放开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没有人说话,只剩下浓重的喘息声。
谭月月嘴角溢满唾液,她擦了又擦,红着眼睛开灯。
站在她面前的,刚才吻她的,果然是陆开诚。
她感觉自己快死了,心快疼死了。
“陆开诚,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欲言而止。
站在她不远处的陆开诚好似很痛苦很挣扎,他的右脸微红,有些红肿,是她那一巴掌的作用。
他深深的看了谭月月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
他走以后,谭月月一个人站在楼洞里,显得凄凉无助,好半天,她才终于缓过神来,叹口气,上楼去。
她不知道陆开诚为什么会有今天的举动,在她的印象里,他分明已经是不记得她了,如果真的不记得,他又为什么要吻她?
谭月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索性就不再想了,她权当刚才做了场梦,噩梦。
她再一次躺在床上,掏出手机,这一次比以往多了几分决然,她打开手机通讯录,然后,拉黑了那串陌生的手机号。
是真的该断了,真的。
另一边。
当花曼微得知苏天意不见得消息时,气的浑身发抖,将屋里所有能摔得东西都摔了个遍,“我要你们几人又何用,连个八岁的孩子都看
不住!一群废物!是不是想死,想死的话就直说!”
她指着面前的黑衣人,大声辱骂,气息都有些不稳。
一旁的佣人连忙冲上来,递过去一杯水还有两粒药。
花曼微看都不看一眼,伸手打翻,玻璃杯跌在地上,咚的一声,瞬间四分五裂,温水滚了一地。
佣人吓坏了,赶忙跪下,花曼微赤红着眼,怒吼,“给我滚!”
佣人急忙连滚带爬的跑了。
花曼微顺手抄来一根木棍,使了十足的力气,恶狠狠打在一众黑衣人身上,“组织培养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废物!给我起来。”
一众人便从地上站起来,膝盖泊泊流着血,可见是跪了有段时间了。
花曼微看了眼外面毒辣的太阳,派人撕开了黑衣人的衣服,在阳光的暴晒下,一巴掌一巴掌的虐打脸部。
室外气温极高,又一丝不挂被这样晒着,皮肤都如同灼烧般的疼。
黑衣人们渐渐露出痛苦的神情,汗珠一滴滴从额角滚落。
花曼微全当没有看见,她盛气凌人的看着一众人,“说说,怎么跟丢的?”
黑衣人痛苦的呻吟,被虐待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回答说,“小少爷突然消失,属下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笑话,一个才八岁的男孩,而且还是从小在原始森林里没有见过任何世面的男孩,能有多大的本事,把你们给甩了?肯定是你们在偷懒,以为我儿子没人疼没人爱的,所以不在乎,所以跟丢了!”
花曼微越想越气,她的亲儿子竟然被这帮人瞧不起,他们有什么资格。
黑衣人们百口莫辩,只能低头认下这根本毫无道理的错。
“来人,打五桶冰水来。”
“是。”
“给他们没人淋上一桶,去去热气。”
本就被太阳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黑衣人们,浑身都发着烫,身体已经有些轻微裂口了,再被突如其来的冷水一淋,冷热交替,顿时,眼前一黑,承受不住,纷纷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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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曼微拿着手帕擦擦手,冷笑着看了眼众人,“看到没有,这就是与我花曼微作对的下场,今天的事情不准对主子汇报,若是被我知道有人泄密,我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下面一众人被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称是,没有人敢造次。
花曼微扔下手帕,又重新唤了人过来,这一次,找的是夜莺的杀手,这人无论是能力还是冷血程度,都是在夜莺组织里数一数二的。
“夜殇,我命你,三天之内,找到我儿子苏天意的下场,如若你做不到,我定会找千万个理由,让主子杀了你。”
夜殇冰冷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严谨的像个木偶人。
花曼微最欣赏的就是这种冷冰冰的毫无情感的人,她继续吩咐着,“如果你敢对主子泄露这件事情的话,下场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些数吧。”
男人颔首,攥紧了拳头,“夜殇遵命。”
花曼微满意的笑了,遣散了所有人,独自一人立在花园前。
她知道,苏未生快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最喜欢看花,所以,她在这等他,等他回来,等他一起看花。
时隔八年,八年后的今天,花曼微仍然能想到八年前发生的一幕幕,如今陆开诚死了,谭月月下落不明,她心里的伤痛总算是抚平了一些,她与苏未生的婚姻也已经是第五年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人生到底缺了什么,为什么不
完整。
因为,谭月月还没死。
只要她活着一天,她就不会快乐,不会幸福,所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是生命,她也必须要置谭月月与死地,必须!
她正想着,牙齿咬的格格作响,耳边忽然飘过来一口热气。
她下意识的回头,回头就看见了苏未生带笑的脸庞,她也不由自主笑出来,“未生,你回来啦?”
“是啊,今天公司不太忙。”
苏未生站在她身旁,与她一起站在一片花海里,整片花园里最多的就是玫瑰花,火红火红的玫瑰,布满每个角落,刺眼又吸睛。
花曼微伸手帮他解开西装纽扣,褪下了略微厚重的西服,“累不累?”
苏未生摇头,他有些不解,从来没见花曼微对他如此温柔过,这倒是第一次。
“有你在怎么会累。”他也难得好心情的回应一句。
花曼微笑容更甚,即使她笑的再甜美,说的话再动听,她也明白他们之间的隔阂到底有多深。
“未生。”
“嗯?”
“没什么,就是想唤你。”
因为我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个日子可以唤你了,也许很短,也许过不了今年。
四周掠过一阵清凉的风,吹落了几片花瓣。花曼微往后退了两步,钻到他的怀里,她是吹不得风的,一点点风也吹不得,那样,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苏未生揉揉她的发丝,发现已经没有以前柔顺了,现在显得有些枯黄。
“该补营养了。”他轻声说,“以后多吃些,我喂你吃。”
“好。”她闭上眼,眼皮略微沉重,有时候闭上了会挣扎好一番才能睁开。有时候她想,没有理由再睁开了,若不是为了天意,为了谭月月,她早就该死了。
“回去吧,厨房已经做好饭了,就等你回来了。”花曼微握住他的手,冰凉的十指缠住他温热的大掌,不愿松开。
“好。”
两人手牵手往大厅走去,身后是一片花海,没有人注意到那被吹落的花瓣,随着风在空中飞扬,落到了池塘的水里,溅起一片涟漪。
花曼微从来没有想过,临死之前,陪在自己身边的,不是自己深爱了十多年的陆开诚,也不是她最尊敬的父亲,而是,她恨了,排斥了整整十五年的苏未生。
苏未生纠缠了她十五年,渴望和她有个孩子,渴望用这个孩子束缚住花曼微,让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可惜,他一直没有实现过。
其实,不是他没有实现,只是花曼微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曾经怀过他的孩子,在她十七岁那年,即将出国的前一天,她做了无痛人流,结束掉这个刚满两个月的小生命。
说是无痛,实际上还是疼的死去过来,疼到了她的心尖上。
花曼微发誓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疼过,那种骨肉分离的疼,几乎快要把那时的她摧毁。
她知道,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如果留下了,那么她和陆开诚之间,就永远没有可能了。
可是现在想来,那时候她做的决定是多么的荒唐。
如果那时候,她知道未来有一天,陆开诚娶了她,但却在用另一种方式折磨她,她一定一定不会浪费十年。
如果没有浪费,她也不会怀上苏未生的孩子,所以,她还是幸福的吧,一定还是幸福的吧。
但这世间没有如果,所以,她注定了要遇见这两人,注定要在悔恨和自责中度过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岁月。
可能,这就是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