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012 (加更)下午网坏了,抱歉。

卫痕抹去脸上的泪水,即便他这会儿看不到,她还是努力的笑着。

“秦晗奕,你还记不记得,初遇那年,我妈出事住院,你对我说过,只要我愿意相信,所有灾难都可以过去。”

“那天,我被继父打,我怪所有人都不爱我的时候,是你告诉我,只要我抓紧你,不松开,你就会让我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再提起那些刻意遗忘的往事,她才明白什么是痛彻心扉。

有些事情当年她没能读懂,后来忘记了要去读懂,可这一刻,看着毫无生气的他,她才忽然间明白了。

他比谁都渴望爱,可谁都不愿意真心的去爱他。

于是,他用堕落的方式,却掩饰心里的渴望。

她曾以为,像他这样换女人如换衣衫的男人,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爱,更不会稀罕别人的爱。

可原来,在初遇的那一年,他就已经提示了她,只是,她没能读懂,她一直以为,不过是因为他心好,所以许她赖着他。

“我错了,秦晗奕,对不起……”卫痕刚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有一滴不偏不倚的滴落在秦晗奕的眼睫上,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病人有反应了。”注视着仪器的护士惊喜的低呼一声。

卫痕激动得破涕而笑,颤声承诺道:“秦晗奕,只要你别放弃,我答应你,我会陪你一起度过这次的难关……”

求你,秦晗奕,别让我再欠你一条命。

漫长的等待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推开。

“医生,我孙子怎么样了?”秦老夫人摒着气,问道。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情况不是太好,一会儿会送去加护病房,家属就可以进去看他了。”主刀医生回道。

“以沫,你还好吧!”蓝予溪上前一步,扶过护士手上的叶以沫。

“我没事。”卫痕的声音很虚弱,身体里的力气,好似已经被人抽空了一般。

“这位小姐很勇敢!”主刀医生,侧头看了叶以沫一眼,真心的称赞道。

里边那样血淋淋的场面,而且躺在那里被他们开刀的人还是她爱的人,她没有直接晕倒,还能一直与他说话,不是勇敢,是什么?

“谢谢你,医生。”卫痕真心的感激,感激的不是他的称赞,而是他救了秦晗奕。

“不用谢我,如果今天没有你,也许我也救不了他了。”主刀医生对她点了点头,便抬步离开了。

“我扶你去休息。”蓝予溪轻声对她道。

“好。”卫痕点点头,刚要与他离开,就被夏岚拦住了去路。

卫痕轻皱了下眉宇,没有说话,等于她开口。

蓝予溪紧紧的盯着夏岚,提防她突然动手。

“我是不会感谢你的,因为你就是个扫把星,晗会躺在里边,都是拜你所赐。”夏岚咬牙切齿的指责着卫痕,恨不得伸手下她脸上的平静。

到底凭什么,在她几欲抓狂的时候,她竟然可以如此的平静。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因为我进去陪他,并不是为了你。”卫痕语气平静的回道。

五年了,她觉得时间很可怕,竟是让当初那个弱质芊芊的大小姐,变成了像周兰娜一样,疯狂,不择手段的女人。

夏岚被她的话,堵得心口一窒,急不可耐的提醒道:“别忘了,我才是秦太太。”

“呵……”卫痕轻笑,满眼的怜悯。

她不知道她还能对夏岚说什么,说到底,不过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自己可以成为秦太太,所以才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别人,提醒自己。

“你笑什么?”夏岚被她笑得忽然心虚。

“夏小姐,你不觉得,你这个时候应该去看看他是否安好,而不是与我争吵吗?”卫痕寒着脸,提醒道。

夏岚的神色一僵,不耐烦的回道:“不用你提醒”

“岚岚,还不走?”夏父拉过女儿,不让她继续再丢人现眼,多说多错。

好在这会儿,秦老夫人和秦夫人已经离开,如若不然,被她们听到了叶以沫的话,她们要怎么看他的女儿。

他真是没有想到,五年的时间,竟是能让当年那个软弱可欺的女孩,变得像今天这般的冷静。

夏岚被卫痕指到了软肋,自然不会再纠缠,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着父亲离开了。

夏母对夏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带女儿离开,才走近卫痕,冷笑着,发狠的道:“若是谁敢破坏我女儿的幸福,我一定不会让她有好下场的。”

“夏伯母!”蓝予溪实在看不过眼,刚要开口,就被卫痕拉了住。

“夏夫人,幸福是掠夺不来的,如果你真的希望夏小姐幸福,就让她先学会爱。”卫痕的心,忽然便疼了。

她原以为,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夏岚和秦晗奕的感情死灰复燃,夏岚定然是爱秦晗奕的。

可今日一看,她不禁心疼秦晗奕,他身边到底还有谁是无私的爱着他。

似乎,没有……

“你……”夏夫人狠狠一怒,便拿起了巴掌,却被卫痕一把抓住,甩开。

“夏夫人,动粗只能证明我说中了您的心事。”卫痕冷漠的丢出一句话,对身旁的蓝予溪说:“我们走。”

“好。”蓝予溪扶着她,从夏夫人的身边走过。

而夏夫人的眼中,这会儿尽是冷冽的恨意。

她绝不会让任何人迫害她女儿的幸福,她说到做到。

蓝予溪将卫痕扶到医院长廊里的长凳上坐下,嘱咐她“等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杯热奶茶,递到她的手上。

“先喝点东西,休息一会儿,我送你回家。”蓝予溪在她身旁坐下。

“我想等他醒来再走。”卫痕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很坚决。

“可是……”蓝予溪迟疑着,没说后边的话,他想她是懂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就算是这个时候被他们讨厌,我也不会离开的。”卫痕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才又继续说:“我答应过他,一定会等他醒来的。”

“不恨他了?”蓝予溪问的肯定,虽有些落寞,但却是真心的为他们高兴。

“我恨他,一直是因为他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因为秦夫人。”卫痕坦白的回。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蓝予溪靠在长椅上,侧头看向她。

“没打算。”卫痕摇摇头,也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心中的郁结,“很多事情,不是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好。”蓝予溪没有再劝,看她起身,便也跟着站起了身,“我陪你进去。”

“你打算保护我?”卫痕笑了笑,与蓝予溪并肩向里走去。

“你现在还需要我的保护吗?”蓝予溪侧头调侃道。

“蓝予溪,你原谅我了?”她侧头问,终于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

“我想想的。”蓝予溪故意端着语气,回她。

“好吧!那你想想吧!但,不要想太久啊!我会伤心的。”卫痕晃晃他的胳膊,偏着头看着他,卖乖的求道。

蓝予溪给她打那个电话后,她是真的伤心了。

她并不怪蓝予溪,那件事情是她有错在先,是她利用了朋友对她的信任。

蓝予溪抬手,想要拍下她的头,最后还是没舍得下手,改为揉了揉她的发,陪她一起走进住院大楼。

如想象中的一样,卫痕才一走到门口,就被拦下了。

只是,拦她的夏夫人还不等开口,秦老夫人便忽然开口说:“都回去吧!晗奕既然没事了,就都回去休息吧!”

卫痕没有接言,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回去的。

夏夫人心里对秦老夫人的话有些不满,但嘴上还是应了,“好。”

两家人既然很快就要成为亲家了,秦老夫人那就是长辈,她心里再不满,也要尊敬着。

夏家两老,讲讲抬步,夏夫人还是不忘为女儿谋划道:“让岚岚留下吧!”

“好。”秦老夫人点点头,看着夏夫人眼中的犹豫,劝道:“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岚岚的。”

卫痕听到这话,只觉得可笑,秦老夫人当年想让她进秦家门的时候,也是这般,说要保护她。

那时候,秦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慈爱的笑着说:“只要有奶奶一天在,你都是秦家的少奶奶。”

可是,原来人还在,诺言却已经成空。不过是因为她认真了,所以她输了。

夏夫人得到了秦老夫人的承诺,才放心的与丈夫离开。

秦老夫人目送他们离开后,这才有功夫看向卫痕。

“卫小姐,你救了我孙子,很感谢你。”

卫痕没有接话,因为她知道,秦老夫人要说的,绝对不只是“谢谢”那么简单。

“你也辛苦了一夜,我已经让人打电话给你先生,让她过来接你了。”秦老夫人温和的看着卫痕,好似她还是曾经那个关怀着卫痕的奶奶。

“那谢谢您了。”卫痕淡笑着接话,半点怒意没有。

秦老夫人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视线最后却落在了蓝予溪的脸上。

“我去买杯咖啡。”蓝予溪识相的走开。

“卫小姐,直说吧!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秦老夫人昨夜在叶以沫那吃了亏,她也算是知道了,在叶以沫那里不能动硬的。

“我想要他幸福。”卫痕定定的凝着秦老夫人,“您不觉得,我们都欠他一份幸福吗?”

“我将最好的,都已经给了他,作为奶奶,我问心无愧。”秦老夫人轻拧了一下眉头,毫不心虚的道。

“您只是把您认为好的,都给了他,可是您忘记了给他幸福。”卫痕不想再与一个根本不懂什么才是幸福的人辩论,“老夫人,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可谈的。您的想法我知道,就是不希望我将那个秘密说出来,对吗?您大可以放心,为了他,我不会说。但,我一定要留下,亲眼看着他幸福。”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随你。”秦老夫人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是发了狠,她不喜欢任何事情,超出她的掌控。

这一次,是她大意了。

高天愉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脸上忽然感觉痒痒的。

“嗯……”她不适的轻哼一声,抓了抓痒痒的地方。

可是,她的手才一离开,便又好似有什么瘙着她的痒痒肉。

她不适的动了动,缓缓的睁开迷蒙的眼,却吓得险些尖叫。

“你怎么在我床上?”高天愉抱着被子坐起,提防的看着侧躺在另一侧,一身休闲装的景浩。

而刚刚她的脸之所以会痒痒,是景浩捏着她的发丝,做的恶作剧。

“叫我老婆起床啊!”景浩说得理所当然,还将脸凑合了过来,“老婆,有早安吻没?”

“立刻给我滚出去。”高天愉黑着脸,指着门口的方向。

“怎么滚?娘子示范一下给为夫看看。”景浩嬉皮笑脸的,抬手便要去勾高天愉的下巴。

“滚。”高天愉向后躲了下,抬腿便踹向了景浩。

景浩似乎早就想到了,她会有此一招,手疾眼快的接住她的腿,动作极快的亲了一口。

“景浩,你一大早的发什么春?”高天愉抽回腿,直接下了床,也不在乎被他看到性感内衣里,呼之欲出的身段。

景浩跟着下了床,从后抱住高天愉,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吹气,“老婆,你是在勾引我吗?”

“放手。”高天愉也不挣扎,而是冷冷的警告道。

景浩闻声,悻悻的收了手,又坐回了床边,不满的嘟囔道:“高天愉,你真没情趣。”

“那就离婚。”高天愉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话,便走进了浴室。

景浩撇撇嘴,已经算不清五年来,他到底落败过多少次了。

那两个人是怎么开始的呢?这个景浩一直说,叶以沫就是他们的大媒人。

因为,叶以沫走了,高天愉很伤心,始终觉得当初陆名扬黑了叶以沫的事情,她难辞其咎。

于是,找景浩喝酒,两人一下没喝好,喝多了,孤男寡女的便滚了床单。

这本来没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吗?

可是,却被高天愉的外婆给捉奸在床……

景浩想,他大概便是从那时候开始,便怕了冯老太的。

当时,她看着他的那个眼神,让他很有罪恶感,好似强迫了高天愉似的。

于是,冯老太丢出一句话,“你们结婚吧!”

这两人说来也奇怪,竟然谁也没有不同意,意见倒是统一的,当天就去民政局领了证。

本以为,冯老太还会逼着他们办婚礼,可是没有,冯老太什么都没有再说,甚至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不闻不问了。

景浩可不认为高天愉的外婆是好说话才这样,那么老谋深算的人,指不定又在算计着他们什么。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景浩不禁有些心痒。

他真怀疑,高天愉是不是决定立地成佛了,除了五年的那次酒后乱性,居然再也没有让他碰过。

他是办法都用了,软的,硬的。

可他软时,高天愉不搭理他。她硬时,高天愉比他还硬。

渐渐的,他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花天酒地的生活,高天愉对此也是不闻不问。

于是,景先生,景太太,正式成为了合租伙伴。

景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所有男人的通病,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是看着高天愉心痒痒……

秦老夫人最终还是没能如愿,许安歌并没有来接卫痕离开。

其实,卫痕猜到了,许安歌是不会来的。

那个像哥哥一样的男子,永远不会做让她为难的事情。

而秦晗奕是在当天下午醒来的,他醒来时,夏岚正守在他的身边。

至于秦夫人,还没守到中午,便晕了过去。

这五年来,秦夫人为了得到儿子的关注,将自己的身子也折腾的不像样子。

至于秦老夫人,知道孙子脱险后,很理智的回家休息了。

剩下的三个年轻人,夏岚以未婚妻的身份,自然守在里边,而蓝予溪就陪着卫痕,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等。

夏岚本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隐约间,好似看到了秦晗奕睁开眼,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岚岚,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吧!”秦晗奕声音虚弱的说。

夏岚愣了下,随即蓦地睁大眼,又惊又喜的看着秦晗奕。

“晗,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夏岚说着,便红了眼睛。

“好了,别哭,我没事。”秦晗奕嘴上在哄着她,视线却越过她,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你等等,我去叫医生。”夏岚站起身,走了出去,并没有发现秦晗奕的异常。

病房的外间,就有护士在守着。

“护士,病人已经醒了。”

“好,我立刻去找医生。”

护士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卫痕见护士出来了,立刻站起身,问:“护士,病人怎么样?”

“病人已经醒了。”护士极快的回她一句,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卫痕与蓝予溪相视而笑,仓促的抬步,脚下却一个跟跄,险些摔倒。

“以沫,小心!”蓝予溪急忙扶住她。

“我没事。”卫痕连忙摇摇头,挣开蓝予溪,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忽然收住了脚步。

蓝予溪叹了声,走到她身边,“进去吧!他在等你。”

卫痕偏过头,看向蓝予溪,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蓝予溪看着她这会儿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变成了卫痕,也有不勇敢的时候啊!

抓住她的手腕,也不再劝她,直接便将她拖进了秦晗奕的病房。

只是,两人进去的,似乎不太是时候。

夏岚正握着秦晗奕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声细语的呢喃着,“晗,你吓死我了。”

卫痕自嘲一笑,刚要转身离开,病床上的秦晗奕却忽然虚弱的出声,“以沫,别走。”

夏岚眼中的担忧,瞬间僵住,她松开秦晗奕的手,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你进来做什么?”

卫痕没有答她的话,视线越过她,一直与病床上的秦晗奕对望着,好似那视线里有着千言万语,要与他诉说。

很快,医生就快步走了进来,大致的为秦晗奕做了一番检查,确认他没事,让他好好休息,才离开了病房。

医生离开后,秦晗奕开口打破病房里的安静,“岚岚,你先出去。”

夏岚的眸子里,瞬间盛满了受伤,不敢置信的看向秦晗奕。

难道,他不知道他这么做,会让她很难堪吗?

秦晗奕叹了声,保证道:“岚岚,我承诺你的,都不会变。”

夏岚眼中的情绪,便是一滞。

得知叶以沫回来后,她最怕的就是秦晗奕毁坏承诺,让她像五年前一样,被许安歌抛弃,那般的难堪。

而秦晗奕这会儿的承诺,显然就成了一刻定心丸。

话都说到了这会儿上,她自是无法再阻止,只好站起身。

与卫痕擦身而过时,她一昂下巴,很是骄傲,就好似她打赢了一场仗一般。

蓝予溪与秦晗奕对视一眼,也转身走了出去。

待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卫痕走到病床边,坐下。

“我昏迷的时候,听到了你的声音。”秦晗奕主动打破沉默。

“原来你真的听到了。”卫痕鼻子酸了酸,手术室里的情景,她真的不敢回想。

“谢谢你,以沫。”秦晗奕歉疚的道。

“为什么那么傻?”卫痕咬了咬唇,问道。

“嗯?”秦晗奕不解的看着她。

“交通局那边说,按照货车司机的口供和环境证供,你是直接撞上那辆货车的。”

秦晗奕这才明白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你不是以为,我是自杀吧?”秦晗奕脸色虽苍白,但望着她的视线,却是炯炯有神。

“难道不是?”卫痕看他的神情,不禁疑惑,“你开车离开的时候,明明说……”

“我说要一命还一命,对吗?”秦晗奕替她说出,她没有说的。

“我以为……”

“秦氏如今那么乱,我怎么能丢下奶奶和……”秦晗奕顿了下话,那个“妈”字,终是没在叶以沫的面前说出口,而是改为道:“我怎么会丢下她们不管呢!奶奶已经送走了两个最亲的人,若是我在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便等于要了她的命,我该有多不孝顺。”

“那你?”卫痕这会儿听他这般一说,方才想起秦晗奕对秦老夫人的孝顺。

是啊!他就是不为自己,为了秦老夫人,他也不会自杀的。

是她昨晚关心则乱,犯了糊涂,才会生了那样的想法。

“我当时只是低头捡东西,所以才没来得及避开那辆货车。”秦晗奕轻描淡写的回道。

其实,他没说的是,他捡的是她成为他的女人后,他为她买的,却没有来得及送给她的钻戒。

而让他直直撞上那辆货车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车,忽然刹车失灵……

无论是哪一点,他都不想告诉她,不想博她的同情,更不想让她担心。

既然,她已经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他愿意学着去祝福她。

等安顿好了奶奶和母亲,他会去自首,担下*的罪名,还她的母亲一个公道。

“原来是这样。”卫痕心下不禁安稳了许多,只要他珍爱生命,那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人总是有软弱的时候,如果手术室里没有你,我也许真的不想醒过来了。”秦晗奕缓和一下,忍下刀口的痛,继续说:“我当时想,或许那是老天的安排,想让我把命还给你,所以,我一度的想放弃过……”

“但,后来,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你告诉我,不要放弃,我才想起了自己的责任……”

如果没有伤口处剧烈的疼,秦晗奕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竟是能与她如此平静的说着话。

“你没事就好。”卫痕的语气有些刻意的疏离,那是她在逃避自己内心的症结。

但,秦晗奕却没能读懂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想,她终究是无法原谅的吧!

“以沫,努力的让自己幸福,等我安顿好秦氏,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是他给她的承诺,他一定会做到。

卫痕眼中的神色微缩了下,立刻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神色,暗暗的深吸一口气,才说:“那不是你的错,我不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以沫……”秦晗奕试探着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我求你,就求你这一次,如果我妈被判刑的话,便等于要了她的命……”

卫痕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缓缓曲起成拳,视线越垂越低,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不会告发秦夫人的,那件事情我会试着放下……”

“真的?”秦晗奕一惊,握着她的手,微一用力,便牵扯得刀口剧烈的疼。

“嗯。”卫痕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报仇吗?”秦晗奕疑惑的盯着叶以沫,他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她却一直低着头,让他看不清。

卫痕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平静的回道:“我们都不幸了太久,我想放手了……”

“真的?”秦晗奕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嗯。”卫痕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秦晗奕,你也答应我,一定要幸福,等我看到你幸福了,我就离开……”

秦晗奕神色一滞,唇瓣动了几次,才回了一个字,“好。”

“等我离开了,他们就忘记彼此,忘记所有过去……”卫痕只觉得每说一个字,心都犹如针扎一般的疼。

“好。”秦晗奕努力的笑着应她,心中有那么一刻,他犹豫着,想要问她,手术室里,她说过的话,是不是还算术。

可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她此刻的选择,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他们之间隔着的是她母亲的命,就算她愿意放下仇恨,却不代表原谅……

卫痕努力的弯起唇角,抽出被他握住的手,站起身。

她以为她可以坚强到走出这间病房,却在转身的一瞬间,泪水就滚落了下来。

“以沫……”他在她身后叫她。

她微顿脚步,却没有转身。

“谢谢你,以沫,谢谢你的善良和宽容……”秦晗奕觉得自己这话听着挺虚伪的,但他除了感谢的话,还能对她说什么呢?

叶以沫痛苦的闭上眼,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下,她有很多话,哽在喉咙中,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只余木然的痛。

她终是没有再开口,抬步走了出去,留给他一道绝情的背影。

蓝予溪看着从病房里走出的叶以沫,站起身。

“我送你回去。”

“好。”卫痕点点头,却见视线落在了夏岚的脸上,“夏小姐,答应你为秦晗奕设计一套订婚礼服的事情,我不会食言。”

“不必了。”夏岚条件反射般,当即回拒。

她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请什么所谓的卫痕回来,才会给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夏小姐,我是真心的想要祝福你们,我和秦晗奕不可能了。”卫痕知道不管她怎么说,她都不会信,但她还是说了,还是奢望了。

“呵……”夏岚轻嗤一声,抬步向病房里走去。

“以沫,何苦勉强自己呢?”蓝予溪明白,那么做,最痛的人就是叶以沫了。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叶以沫非要这么做。

他不禁心中生疑,觉得叶以沫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我们走吧!”她径自说了句,不等他答应,她便已经越过他离开。

他的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所以她只能选择回避。

蓝予溪凝了她的背影一眼,才阔步追了上去。

两人上了车,他侧头看疲惫的她,“送你去哪?”

“送我去工作室吧!”卫痕想了想,回道。

她想回去,给安歌一个交代。

“好。”蓝予溪启动车子,驶出医院。

“你如果累,就睡会儿吧!”

“嗯。”卫痕闭上眼,靠在桌椅上。

其实,她哪里有半点睡意啊!只是,她害怕蓝予溪看透她,会问她什么,所以她选择了回避。

就在快到达许安歌工作室的时候,卫痕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卫痕不得不睁开眼,拿出包里的手机,接起。

“你好。”

“卫小姐,你好,我是许安歌的母亲,我想见见你。”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好。”卫痕微一迟疑,应声。

“我现在在安歌工作室对面的那家清逸茶楼。”

卫痕再次愣了下,她和那家茶楼还真是有缘,昨天刚在那里见过秦老夫人,今天许安歌的母亲,也约她在那里见面了。

“好。”

卫痕挂断电话,用力的深吸一口气,可胸口却还是闷闷的。

“你没事吧?”蓝予溪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卫痕摇摇头,故作轻松的回道。

蓝予溪也不好再窥探她的隐私,只好继续开自己的车。

卫痕让他直接将她送到了工作室的楼下,只字未提要去对面茶楼的事情。

蓝予溪看着她下了车,终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卫痕点点头,看着他开车离开了,才向对面的茶楼走了过去。

茶楼装修的很雅致,古香古色的。

卫痕一进门,立刻有身着旗袍的服务员上前询问。指引她去了许母定的包厢。

包厢门前,她的心情不禁紧张。在此之前,她只见过许安歌母亲的照片,本人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她打从心里,又觉得自己欠许安歌的太多,不免就有些心虚的成分在里边了。

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卫痕才推门走了进去。

许母听到开门声,向看去,温和的道:“卫小姐来了,坐吧!”

“谢谢伯母。”卫痕走过去,坐下。

“怎么还叫伯母?”许母笑着打趣道。

“嗯?”卫痕被她说得有些窘迫,不是不懂她的意思,只是她觉得自己没资格叫眼前这个高贵,温婉的女人更为亲热的称呼。

之前,她满心的仇恨,明知道不该,却还是将许安歌扯了进来。

“没关系,来日方长。”

卫痕见许母伸手去倒茶,立刻道:“伯母,我来吧!”

“没关系,都是一家人,你不用这么客套。”

卫痕收回手,她觉得许母很奇怪,口口声声的将她当成一家人,却是一口一个“卫小姐”的叫着她。

许母倒了杯茶,递给卫痕。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叫你卫小姐,却又说我们是一家人吧!”许母看穿她的心思,问道。

“嗯。”卫痕点头,坦白的承认自己的心思。

“说实话,如果让我选儿媳妇,我一定不会选你。”许母不客气的说。

“我知道,我配不上安歌那么好的人。”卫痕苦笑。

“你错了,我在意的,并不是你的身份。”许母摇摇头,“而是你心里爱的那个,并不是我儿子。”

“伯母!”

“但是,我儿子爱了你十几年,做母亲的又有什么办法?”许母叹了声,“所以,为了我儿子,我愿意将你当成是一家人。但,为了尊重你,所以我叫了你卫小姐。”

“对不起,伯母。”

许母的话,让卫痕觉得无地自容。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问问你自己,和安歌在一起,你开心吗?”

“我……”

“我自己的孩子,我都管不了,所以我也不愿意去要求别人的孩子。伯母这次来见你,只希望你可以答应伯母,如果没有决定一辈子与安歌在一起,就早点离开他,不要给他希望。”许母的声音很沉重,心里犹如被压了块大石头。

她想,卫痕大概还不知道,她又上了枫杂志的封面。

那上边的内容,别人看了许是感动,许是当成一场笑料,但于许家而言,却是彻头彻尾的羞辱。

许父早上已经震怒,差点就没冲到许安歌的工作室,废了他,是她硬拦着,才没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

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气,她很清楚,若是他们逼得紧了,许安歌大概会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

至于卫痕,她虽然不喜欢,但她想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宽容些。

“伯母,你应该骂我的。”卫痕歉疚的看着许母,如果她这会儿骂她,她心里还会好受些。

可是,许家的人,偏偏都那么的善解人意。

“骂你什么?若是我羞辱了你,不也就等于羞辱了我自己的儿子有眼无珠了吗?”许母笑笑,“卫小姐,虽然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接受安歌的感情,女人一辈子很难遇上这样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更何况安歌等了你十几年。”

“伯母……”

“慢慢考虑,不用急着答复我。”许母柔和的视线里,透着母性的慈爱,“如果决定了,就带着乐乐回来看看爷爷奶奶,那孩子真是遭人疼得紧。”

“乐乐他……”卫痕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母接了过去,“关于乐乐的身世,我很清楚,只要你愿意,他可以一辈子姓许,许家没有人会亏待了他。”

卫痕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许母越是善解人意,她便越是觉得愧疚。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许母站起身,临出门前,停下脚步,说:“早点做个决定,为你自己,也为了乐乐。”

“嗯。”

卫痕送许母出了茶楼,上了车离开,却不知自己能去哪里……

许母的宽容和理解,让她无地自容,没有脸再去见许安歌。

昨天之前,她为了仇恨,忽略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就如许母所说,不管是为人,还是为己,她都应该做个选择了。

叶以沫茫然的站起街上,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许母的话,让她觉得无地自容,因为许家人都太好,她再反观自己,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许安歌……

昨夜,她也是这般的心情,最后鬼使神差的就去了那栋别墅。

那今天,她还能去哪里?

“快点,孩子要放学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她循声看去,便看到一对夫妻,快步的向前走着。

脑中,忽然闪过小乐乐的模样,叶以沫不禁勾起唇角。

她立刻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小乐乐幼儿园的地址。

出租车在乐乐的幼儿园门口停了下来时,小朋友已经陆续由家长拎着,从里边走了出去。

她站在路边,大概等了三分钟,才看到许乐乐出现在大门口,她心里一甜,抬步向儿子走去。

许安歌说的对,乐乐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好礼物,她最不该的就是为了别的事情,忽略了她最亲的人。

本在与小朋友说着话的许乐乐,眼中忽然一喜,便小跑着出了幼儿园。

叶以沫以为儿子是看到了自己,特意快走两步,想冲过去,抱住儿子。

谁知,儿子一出大门,便激动的喊了声,“爸爸”。

她不禁顿了步子,转头看去,便看到许安歌的车停在路边,他似乎刚从车上下来。

这样的距离,她的儿子,先看到的人,却是她身后的人。

可见,她这个妈妈,做得有多么的失败。

许安歌对她笑笑,几步上前,揽入她的肩,轻声的劝道:“别急,慢慢来。”

“嗯。”叶以沫点点头,儿子这会儿已经跑了过来,她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前伤感。

许安歌松开她的肩膀,蹲下身,抱住许乐乐,“来,爸爸看看乐乐,乐乐想爸爸没?”

“想了!”许乐乐欢呼着,小胖胳膊抱住许安歌的脖子,“爸爸,老师说下周一有家长会,要家长来。”

“好,爸爸知道了。”许安歌揉了揉他的头,去发现他的视线正偷偷的看向叶以沫。

许乐乐对叶以沫的状态是,明明想靠近,却又害怕叶以沫。

叶以沫心里一酸,却是强撑着笑,说:“妈妈下周一有时间,来帮你开家长会,好不好?”

许乐乐眼中一喜,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走吧!今天不做饭,我们一家人去吃好吃的。”许安歌立刻提议,想给母子两个制造一个好机会。

“好啊!”许乐乐立刻欢呼,“爸爸最好了!”

“就你嘴甜。”许安歌宠溺的凝了他一眼,将他递向叶以沫,“你抱着乐乐,我去开车。”

叶以沫接过许乐乐,试探着将脸贴在乐乐的小脸上。

乐乐迟疑着,将胳膊圈在了叶以沫的脖颈上,低低的唤了声,“妈妈。”

只是一声,却已经足够让叶以沫心酸,湿了眼眶。

“乐乐,对不起!”

许乐乐不解的看着叶以沫,妈妈又没做错时期,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上车吧!”许安歌拉开副驾驶的门,出声提醒。

就是要感伤,这个地方显然也不是很合适。

“嗯。”叶以沫吸吸鼻子,抱着儿子上了车。

许安歌跟着上了车,打量了叶以沫一眼,没有多问。

当着孩子的面,他不能多说,多问,乐乐虽小,看似听不懂,但他觉得那对孩子的成长,还是有着很大影响的。

许安歌带着母子俩去了一家儿童餐厅,先哄着许乐乐吃了些东西后,许乐乐就跑到了娱乐区,与别的小朋友玩去了。

“你问吧!”叶以沫迎上许安歌凝着她的视线,主动开口。

“我妈找过你,是吗?”许安歌问。

“你怎么知道的?”叶以沫一惊,不希望许家母子俩因她而起什么误会。

“工作室的一个设计师,说在对面的茶楼,看到了我妈。”许安歌拧了下眉心,问:“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安歌,伯母并没有为难我。”叶以沫立刻解释。

“我知道,我妈一定不会的。”许安歌对她笑笑,很是肯定的道。

叶以沫愣了下,随即失笑,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了。

“伯母真的是一个好妈妈!”叶以沫感叹一声,再反观自己,她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

“以沫,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做一个好妈妈。”许安歌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我可以吗?”叶以沫自嘲的轻笑,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以沫,给我个机会,让我和你一起努力,好不好?”许安歌握住她的手。

“安歌,我……你知道我……”她忽见,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但她相信,许安歌懂她的。

“没关系,多久我都愿意等你。”许安歌顿了顿,复又道:“等你的心。”

“安歌……”叶以沫为难的看着许安歌,可以说,许母的一番话,让叶以沫想到了放弃。

许安歌太好,许家人太善良,若是她不能全心全意的对待他们,又凭什么成为许家的一员。

或许,她该趁着自己还没有错得太离谱的时候,及时抽身。

“以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我们都需要时间。”许安歌阻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因为他了解她,他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他想听到的。

他等了这么多年,真的不想是一场空……

他绝不想让她就此放手,他真的愿意再多等几年。

“安歌,你已经为了我和乐乐牺牲了那么多,之前是我错,我忽略了你和乐乐,可是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叶以沫这一次很坚持,即便她和许安歌会有明天,但现在她也不能再占着许太太的名头,她想给他多一点的选择。

“然后呢?你打算对外宣布,其实我们并不是夫妻吗?可是,你估计过乐乐的感受吗?你该如何面对,他的爸爸突然就不是爸爸了。”许安歌压低声音,坚持的说。

他不能放手,他怕他一放手,就会彻底的失去她。

他情愿,她一辈子都不爱他,只要让他守着她,他就是快乐的。

而坚持的越是久,他便越是不甘心放手,总是觉得,再坚持下,也许就胜利了。

可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结果似乎仍是没有半点的改变……

“我会带着乐乐离开这里,一切的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是,我们不能因为错了,就一错再错,对不对?”叶以沫坚持。

许安歌的好,许母的体谅,都是她坚决的原因。

即便,她想给自己,给许安歌一次机会,但他们也应该重新开始,她应该给许安歌一个公平的起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他占得死死的,让他同她一样,走不出这围城。

许安歌的神情一僵,缓缓收回握着她的手,冷笑着问:“你打算和秦晗奕和好了?”

叶以沫摇摇头,轻笑着回:“我和秦晗奕永远都不可能的。”

“以沫,对不起。”许安歌痛苦的抹了一把脸,“我不该那么想你。”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一切,才会让所有的事情,都越来越复杂。”叶以沫摇摇头,歉疚的道。

“我们都再想想,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不要急着决定,好不好?”许安歌近乎恳求的轻喃:“以沫,就当是为了乐乐。”

“安歌……”叶以沫刚要开口,许乐乐就跑了回来,欢快的大叫着,“爸爸!”

叶以沫所有的话,都因为许乐乐的声音,吞了回去。

许安歌立刻起身,抱起许乐乐,唇畔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

虽然,叶以沫这些年来,对许乐乐经常都很是冷淡,但他却很清楚,叶以沫最爱的人,就是许乐乐,那是秦晗奕都不能比拟的一种血脉相连。

她不爱他,为了秦晗奕受死了自己的一颗心。

但,只要许乐乐爱他,他便可以永远的站在她的身边。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卑鄙,居然连这样的策略都想到了。

但,他爱许乐乐的心,却是真的。

叶以沫侧头,看着许乐乐与许安歌之间和睦的气氛,心里不禁一阵的疼。

她到底做了什么,以后该如何收场!

夏岚在医院里熬了一夜,之前不走,不过是担心叶以沫会接近秦晗奕,这会儿叶以沫走了,她也坚持不住了,便回了家休息。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秦老夫人才出现在秦晗奕的病房里。

秦晗奕侧头看向走进来的老人,眼中第一次有了疏离。

从小到大,他一直觉得,秦老夫人是唯一关心他,爱护他的人。

可就是这个老人,欺骗了他五年之久,居然连那样荒唐的谎言,她都说得出口。

秦老夫人走到床边坐下,叹了声,“晗奕,叶以沫都告诉你了,对吗?”

“奶奶,她不是你最爱的孙媳妇人选吗?如今,奶奶为什么又这般看她?”秦晗奕嘲讽的轻笑,他真的想问问眼前这位他最亲的亲人,到底是变了,还是她一直如此,只不过他没有看懂她。

“晗奕!”秦老夫人有些怒意的斥责了他一声。

“奶奶,我想睡会儿。”秦晗奕不想和秦老夫人吵,即便她再错,也是他的亲人。

就如当初他恨母亲,但最终他还是包容了她。

“晗奕,奶奶有些话,想和你说,”秦老夫人看着脸色苍白的孙子,并没有起身。

“奶奶,其实您不必担心,即便我想跟叶以沫和好,她也不会跟我在一起的。”秦晗奕自嘲的笑,他觉得他身边的人都很好笑,一个个的都担心着他再去找叶以沫。

可是,可有谁想过,即便他愿意,叶以沫会愿意原谅他吗?

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情,他的心意如何并不是绝对的结果。

“你已经知道,她不是你的妹妹了?”秦老夫人脸色一寒,阴森森的问道。

“其实,我早在五年前,就应该知道了。”秦晗奕不希望秦老夫人一切过错都归罪给叶以沫,便说出了他当年,在国外检验过DNA的事情。

“呵!”秦老夫人笑得有点凉,原来便是她自己的孙子,她也没能掌握住。

她自认为瞒了五年,其实不过是她自己的孙子不想知道事实罢了。

“其实,奶奶不必失望,你不是算计准了,我不会去找寻真相,会选择逃避吗?”秦晗奕是真的不想再与秦奶奶有什么争执,事情已经演变成了这个样子,再怪谁,也于事无补。

那就当,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还按着原本的轨迹继续吧!

叶以沫已经有了叶以沫的幸福,他不会再去打扰她,让彼此再纠缠进这痛的漩涡中。

“晗奕,奶娘都是为了你好。”秦老夫人一脸正色的看着秦晗奕,“奶奶只是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母亲送进监狱。”

“哦?这么说,奶奶是心疼我母亲了?”秦晗奕本不想再说,可秦奶奶的话,却让他听得寒心。

“奶奶是为了你们母子倆好,血浓于水,这世上你们才是最亲的人。”秦老夫人坐直腰板,一脸正色的坚持道。

“奶奶,够了!”秦晗奕的情绪一激动,带动得伤口都跟着疼了起来,但伤口的疼,却远不及他的心疼,“奶奶,您到底是为了秦家的名声,还是为了我和母亲,您自己心里很清楚,何必还非要让我来认同。”

“这是你跟奶奶说话,该有的口气。”秦老夫人压抑着胸口的怒气,质问道。

秦晗奕索性不再开口,他以前一直觉得,奶奶是最通情达理的老人,可现在却有种无力感,觉得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

秦老夫人也是个善于攻心的人,见孙子以无声作为抗议,脸色不禁缓和了些,叹了声,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劝道:“晗奕,当面的事情,是奶奶一时糊涂,奶奶觉得你们之间夹着一条人命,怕你夹在中间会痛苦,会无法选择,才会借着你说你们是兄妹的事情,就默认了。”

秦晗奕讽笑,是啊,当初是他自己先说他们是兄妹的,凭什么去怪别人。

秦老夫人见孙子不理她,她便自说自话的继续道:“如果,你觉得奶奶破坏了你的幸福,你还想和叶以沫在一起,那奶奶就去帮你求,也会把她给求回来。”

秦晗奕轻皱了一下眉心,不解的看向秦老夫人。

“晗奕,奶奶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幸福。”秦老夫人慈爱的看着秦晗奕,“奶奶这一辈子,送走了最爱的两个男人,奶奶不希望你再有事,奶奶希望你可以幸福。”

秦晗奕越听,眉心皱得越紧,但心里却已经有了些动容。

毕竟,这个老人一直是那个最爱他的人,这会儿又软化说尽,他若是再半点都不动容,就是铁石心肠了。

“如果,你还是放不下以沫,奶奶就去跟夏家说退婚的事情,哪怕是赔上了整个秦氏又如何?”秦老夫人叹了声,复又继续道:“以前这样的道理,奶奶没有想通,可当医生告诉奶奶,你没有求生意志的时候,奶奶忽然觉得自己错了,还有什么会比自己孙子的命来的重要呢!”

“奶奶,对不起!”秦晗奕不禁愧疚,他刚刚怎么可以对奶奶那种态度。

“不怪你,是奶奶错了。”秦老夫人对着秦晗奕笑笑,“奶奶老了,只想看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既然放不下,就努力的去争取吧!更何况,以沫还有了你的孩子……”

秦晗奕先是愣了愣,随即大惊,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却只余眼底那抹讥讽的笑。

他还以为,奶奶真的是因为他的生死一线想通了,原来不过是在用迂回的方式,想要要回乐乐。

他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得一亲人,还来不及狂喜,居然就看透了最敬重的人有多虚情假意。

“晗奕”秦老夫人一皱眉,唤回秦晗奕僵凝的神志。

“奶奶想让我怎么做?”秦晗奕掩下所有情绪,平静的问。

“奶奶当然希望你能和以沫在一起了。”秦老夫人叹了声,好似很为难的看了秦晗奕一眼,才道:“如果不能,乐乐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奶奶终于说出心里话了。”秦晗奕身上的伤口再疼,却怎么都比不上,他心上的伤疼。

即便,五年后得知真相,他还是刻意的忽略了秦老夫人的用心,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奶奶。

可是,他忽略了,却不代表他傻,可以任由别人愚弄。

而且,愚弄他的那个人,居然还是他的奶奶。

“奶奶,您有没有想过以沫的感受,当年选她做秦家媳妇的是您,后来逼她离开的人,还是您,如今您还打算连她唯一的亲人都抢来吗?”秦晗奕越是说,心里越是凉。

秦老夫人的脸色很是难看,却还是坚持说:“奶奶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你了你好,难道你希望你的儿子,一辈子叫许安歌爸爸吗?”

“如果我不能给他们母子俩一个完整的家,我配做乐乐的父亲吗?”秦晗奕的语气很是坚决,没有半丝的犹豫。

但,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对那个孩子的渴望。他也希望,那个孩子可以叫她一声“爸爸”。

可是,就如他自己说的,若是他什么都不能给他们母子,那他也就不配去争乐乐了。

“许安歌就可以给乐乐一个完整的家?”秦老夫人冷笑,“以沫嫁给她以后,他们必然还要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许家人会如何对乐乐?会给他一份公平的爱吗?”

秦晗奕一想到那样的局面,心里不禁狠狠一疼,却仍是坚持,“我相信以沫!”

只是,他掩饰的再好,却仍是被秦老夫人看穿了心事。

“晗奕,你再想想吧!”秦老夫人站起身,“如果你为难,就由奶奶出面吧!”

“奶奶!”秦晗奕一惊,随即讽笑,告诉他,不是在问他意见,而是知会他一声而已。

“奶奶先走了,你休息吧!”

话落,秦老夫人便起身向外走去,没有半分迟疑。

秦晗奕疲惫的闭上眼,遮住眼中的痛色。

看看他的奶奶,多会算计,明知道他与叶以沫之间横着一条人命,无法在一起,却仍是以仁义开场,他差点就以为,她是真的想成全他们。

原来,不过是为了秦家的血脉——乐乐。

高天愉一进公司,就发现今天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办公室外,秘书李婷更是起身相迎。

“高总,早上好。”李婷甜美的笑着。

“早上好。”高天愉淡笑着点点头,“今天大家的心情似乎都不错。”

“是。大家是为高总高兴。早上有您的花,我已经给您送进办公室了。”李婷继续保持她那高含糖量极高的微笑,眼里这会儿多了一抹羡慕之色。

“好,谢谢你。”高天愉点点头,有些的推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收花,并不是第一次了,她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些人跟着瞎高兴个什么劲。难不成还怕她没人要,变成老孤女,迫害他们?

可是,她一进门,就被办公室里的花,给吓得傻了眼。

她的办公桌上居然摆了三束花,其中一束玫瑰,居然有上百朵。

其中是一束向日葵,一束红色的玫瑰和一束绣球花。

高天愉皱了皱眉,走到办公桌前,直接拿起桌上的绣球花,抽出卡片,看过后笑了笑,神情很是无奈。

放下手里的绣球花,又看了看另外两束里的卡片,终于了解了这些花的来历。

红色的玫瑰是陆名扬送的,卡片简单一句话,写着“我希望我可以重新来过”。

高天愉有些无奈,她觉得这不该是陆名扬的性格。

五年了,她想,他不是放不下,只是不甘心而已。

向日葵她不用看,也猜到是景浩送的了。

特别的东西总和他托不了关系的,看着那金灿灿的向日葵,她似乎想起了他那带着邪气的笑。

而卡片上,居然写着“我会像向日葵默默爱着太阳一样的,默默爱着你。”

看了这张卡片,高天愉不禁在心里嘲讽,都言明了,还叫默默的爱,那到底什么样的举动才能算是主动的爱?

更何况,这样的话,他应该对很多女人说过了吧!

至于那束绣球花,居然是叶以沫送的。

卡片上写着“绣球,你懂的!”

就如高天愉愧疚当年枫杂志抨击叶以沫的事情一样,叶以沫也很愧疚,高天愉为了她的事情,放弃了爱情。

所以,她比谁都希望高天愉可以再觅良缘。

高天愉把花里的卡片都拿了出来,然后叫了李婷进来。

“李婷,你帮我把这两束花,拿出去分给同事。然后帮我找个花瓶,把这束绣球花插好放在我的办公室里。”高天愉指了指那三束花,又看着绣球花笑了笑。

“好的,高总。”李婷捧着花刚一离开,高天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着手机屏幕轻笑下,接了起来。

“亲爱的,收到我的花了吗?”景浩痞痞的声音在电话一端响起。

“嗯。收到了,我还替你送人了呢!”高天愉故意抬高语调,像是为了气电话那边的景浩。

“什么?高天愉,我送的花,你居然这么不珍惜。”景浩故作伤心,其实结果他早就已经猜到了,也不是第一次。

“呵呵,干嘛?生气了?”高天愉故作关心的问了句,还不待景浩回答,她便话锋一转,忽然道:“那多气会儿!”

“高天愉!”景浩开始磨牙,刚要发飙,高天愉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李婷拿着已经插入花瓶中的绣球花进门,说:“高总,给你放哪里?”

“放在我办公桌上吧!”高天愉嘱咐她一句,唇角不禁扬起了一抹笑,今天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她发现,自己视乎有点恶趣,每次奚落了景浩,心情都会格外的晴朗。

卫痕一连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憋着了几天,也找不到半点的灵感。

虽然,夏岚拒绝了她要为秦晗奕设计礼服的要求,但她还是不想放弃。

她之所以有了这个梦想,全是因为他,她的心愿,一直就是亲手为了他设计一身衣服,一身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衣服。

等她达成这个心愿后,便当是他们为了曾经的那段情,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吧!

可是,她越是想做,便越是找不到灵感,满心都是浮躁。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她烦躁的出声,“进来吧!”

许安歌推门进来,担心的看着她,“没事吧?”

“我没事。”卫痕摇摇头,“你找我有事?”

“我想出去采风,一起去吧!”许安歌好似不经意的邀请,其实是他为了她,刻意安排的。

他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坚持说,她与秦晗奕不可能了。但,只要是她的心愿,他都会帮她,哪怕她设计的,是她和秦晗奕订婚要穿的礼服。

“好啊!”卫痕站起身,看了一眼手表,又道:“乐乐马上就放学了,我们先去接了他,一起去吧!”

“好”许安歌点点头,与卫痕出了办公室。

两人到许乐乐的幼稚园,接了小朋友后,许安歌便开着车,带他们去了一处疗养院。

而那处疗养院不是别处,正建在她与许安歌相遇的海边处。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他是希望,她可以记起一些他们之间的过往。

“安歌……”卫痕刚一开口,许安歌就打断了她的话,“不是说了,要好好想想吗?那就别这么快给我答案,我不着急。”

“呵!”卫痕故作洒脱的笑了笑,也不再矫情,拉着许乐乐,跟上许安歌的脚步。

卫痕猜的没错,许安歌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勾起她对他们过往的一些回忆。

他常常在想,如果当初不是那场车祸,让他忘记了她,没能回来找她,那她现在爱的人,会不会就是他,而并非秦晗奕了。

他们当年能相遇,就已经是缘分了。

只是,命运无情,却让他们蹉跎了这么多年。

如今,他们回到了原点处,他希望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卫痕的心思,他都懂,因为他对她太好,所以她不愿意负担,她想逃避。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再逃了。

许安歌来之前,早就安排好了行程,卫痕又难得陪儿子轻松,所以这一趟玩的很欢乐。

三人去有机蔬菜的大棚,摘采了不少的有机蔬菜,准备去许安歌在疗养院里租的别墅处烹调。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却在就要靠近别墅的时候,卫痕忽然停住了脚步。

许安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见秦晗奕靠坐在长椅上,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秦晗奕闻声,也向这边望了过来,一时间几道视线在空中交汇,却注定了有人要被遗落。

许安歌反应极快,立刻对卫痕道:“你过去吧!我陪乐乐在一边玩会儿。”

“好。”卫痕点点头,走了过去。

“过来度假?”秦晗奕往椅子的一边让了让,示意她坐。

“嗯。你呢?过来养伤?”卫痕记得,他很讨厌进医院。

“嗯。”秦晗奕点点头,凝了她一眼,却见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小乐乐身上。

这就是他的儿子吗?他一直想去看看他,却一直压抑着,强迫着自己,不许去想。

卫痕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便见许乐乐向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就在卫痕和秦晗奕都出神的望着奔跑中的小乐乐时,小乐乐的小身体蓦地撞上了一个一手端着一杯饮料的女人。

而女人躲闪不及,手上一个不稳,一杯饮料扔了出去,一杯饮料就直接掉在了被撞到的小乐乐身上,褐色的液体顿时便染湿了小乐乐白色的卡通上衣。

“乐乐!”卫痕顾不上一旁的秦晗奕,连忙跑了过去。

而在她还没有跑过去的时候,许安歌就已经先她一步将小乐乐抱了起来。

刚刚的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以至于小乐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时,都忘记了哭。

可这会儿,被“爸爸”抱在了怀里哄着,什么委屈便都上来了,小乐乐顿时便“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乐乐,告诉爸爸,是不是摔到哪里了?哪里疼?”许安歌焦急的查看着小乐乐的全身上下,生怕她有一点的闪失。

而刚刚和许乐乐撞在一起的女人,也连忙的蹲下身来,歉疚的哄着,“小朋友,你没事吧!告诉阿姨摔到了哪里没有?”

等许安歌和那个女人轮流问了一番后,卫痕和秦晗奕才跑到了近前。而秦晗奕因为剧烈的运动,扯得伤口不禁发疼。

卫痕一近了儿子的身,也顾不得看一眼撞倒小乐乐的人,只是紧张的上下左右的查看着儿子有没有受伤。

“没事,我刚才看了一下,应该没有伤到,只是这饮料里全是冰块,怕是要快些回去换衣服,要不然会感冒的。”许安歌查看了一番,又在许乐乐身上按了按,询问他“疼不疼”,觉得真的没事后,语气才恢复了镇定。

“妈妈,爸爸……”许乐乐一看妈妈也来了,瘪着嘴,委屈的伸出了一直垂在身侧的小手给卫痕看。

众人这才看见小乐乐的手心上有几道擦伤的血痕,好在看上去不是很严重。

只是,再不严重,伤在儿身,做妈的也没有不疼的。

“妈妈,呼呼……”许乐乐的哭声已经不如之前的那般大了,而是换成了委屈的哽咽。

只是,小乐乐却不知道他这委屈的哽咽,远比大哭大叫更让卫痕心疼。

“好,妈妈呼呼,乐乐别哭了。”卫痕抬手拭去小乐乐脸上的泪水后,才拉过小乐乐的小手轻轻的呵着气。

而小乐乐此时则是将整个小身体都靠在了许安歌的怀中,享受着妈妈的“呼呼”,抽啼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去。

秦晗奕站在一旁,几次试探着上前,却终是只能僵在原地。

他终是成了她世界之外的人,不用她刻意的排斥,他就已经走不进她的世界了。

秦晗奕这样一遍一遍的确认着自己已经不再是卫痕的谁,每确认一次,心都会比上一次还痛。

不可自抑的,秦晗奕便攥紧了双拳,看着那一家人的眼神十分复杂。

“晗!”随着一声轻唤,同样被遗忘的,撞到了小乐乐的女人,将手覆在了秦晗奕那青筋暴现的拳头上。

伊梦涵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本以为她只有一个敌人夏岚,却不想半路又杀出个前妻来。

夏岚她不怕,因为她觉得,秦晗奕根本就不爱她。

但,这个卫痕……

看着被卫痕呵护在手心里的孩子,怎么都有三四岁了吧!

也就是说,她的晗,拼命的用工作麻痹自己的时候,卫痕便已经在给另外一个男人生儿育女了。

她好恨,好恨,为什么她的晗会爱上一个如此善变的女人。

卫痕的视线扫了一眼,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不禁皱了下眉头。

她视线上移,扫了一眼女人的颜容,才发现她不就是那天在永夜烟火,她看到的无礼小姐吗?

秦晗奕注意因陈雅的动作,不禁皱了下眉心,将手抽了出来。

“我们要回去给乐乐换衣服了,有机会再见。”卫痕站起身来,客气且疏远的对秦晗奕说道。

秦晗奕滚动了一下喉结,想缓解一下嗓子的干涩,不想让发出的声音太沙哑,太失常。

可是,纵使他努力了半天,却仍旧说出一句关切他们母子的话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关心她。

他又强制的扯了扯嘴角,想弯出一抹笑,却无奈唇就那样直直的僵成了一条线,怎么都弯不成一个弧度。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不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最后,他只能硬生生的从嗓子中挤出了一个“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家三口”,渐渐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她注意到,她将手覆在秦晗奕手上的那一瞬间,卫痕的眼神变化。

如果,她真的淡然的放下了,那为什么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时,还会有反应?

还有,她清楚的看见卫痕临走前,看秦晗奕的那一眼里,有着一种复杂的情感在里边,不像卫痕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淡然。

只是,即使是还有情又能如何?贾蓝毕竟已经有了孩子,有了丈夫,这样的情形下,他们注定已经不可能了。

这是她跻身上流社会的好机会,她一定不会放手。

卫痕一直都是她的榜样,虽然她最后被踢出了豪门,但如果不是嫁给秦晗奕,她又去哪里认得许安歌?

而她,对嫁入秦家,也不抱什么幻想,她只想借着秦晗奕往上爬。

陈雅眯着眼眸,带着探究的望着卫痕向别墅区走去的背影,难道,他们今夜也留在疗养院?那岂不是还有机会与秦晗奕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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