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他是名符其实的面瘫。
安小夏有些窘迫:“对不起啊,我不该问的。”
林冲的语气听起来反而无所谓:“没什么,十五年前少爷出事那一回,我为了保护少爷受伤,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治疗,导致面部神经瘫痪。”他顿了顿,似乎想做出一个轻松无奈的表情,可惜没成功。那张脸上的肌肉仍然纹丝不动,“就是名符其实的面瘫。”
安小夏:“……”听到这个结果,她都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一直以为林冲是故意装成这样的。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如果因为面瘫就找不到对象,也太可怜了吧。其实经过这段时间接触,她发现林冲这人其实挺好的,为人细心周道,长相也不差。
林冲摇头,眼神里全是温柔,但脸上仍然没有一丝毫的表情:“我结婚了,孩子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比你小不了多少。”
这一回安小夏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那你今年多大?”
林冲面无表情地挠了挠头:“四十。”他应该是有些羞赧的。
安小夏震惊得嘴都合不上了。这个消息也太震惊了吧!那林冲岂不是十七岁就当爸爸了?
“呵呵呵呵……你还是蛮积极的。”
林冲说:“没办法,遇上了这辈子都不愿意放手的人。”说话时还意有所指地看了安小夏一眼。
安小夏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安小夏张了张嘴,想问他他的妻子跟孩子呢,但最终还是忍了忍,没有继续再问了。
想起今天的主要目的,她话锋一转,说:“冲叔,你们去国外出差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出去一趟之后回来,白恩婳对顾亦泽态度的转变这么大!还有……顾亦泽……他肩膀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林冲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越过她朝房屋方向看去,看到某个人坐在空前朝他点头,他才把当时的事知无不言地全说了。
原来他们去到美国出差的第二天,在去同客房见面的路上遭遇到暗杀。
车子先是抛锚,紧接着发生爆炸,他们好不容易从车里逃生出来,又上演了一场激烈的枪战片,顾亦泽便是在这过程中为了保护被吓软的白恩婳,替她挨了一枪。
在那之后,他们躲起来暂时脱离了险境,不过到处都是找他们的人,他们不敢轻易露面,更没法回国,与国内也断了一切联系。
也不知道她身陷囹圄,没有办法回来救她,一直躲在暗处养伤。
也是从那次之后,白恩婳对顾亦泽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安小夏一边听着,一边把木制的休息椅挠得咯咯直响。
林冲皱了皱眉,发现安小夏明显不悦。
安小夏已经气哼哼地道:“哼,该死的顾亦泽,为了保护别的女人受了伤,现在却要我来照顾他,真过分!把我当成什么了?佣人吗?”
该死的顾亦泽,亏她昨天晚上还帮他洗澡,还陪他睡觉,
结果这些都是放屁!
林冲见安小夏怒火越来越重,便适时地插嘴道:“之后得知你失踪了,亦泽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快争疯了。明知道当时露面会有生命危险,但他为了能及时赶回国求你,毅然冒险回国。”
安小夏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身体某处好像被人用什么东西弹了一下似的。有些痛,有些痒,又有些……舒服!
“回来之后,少爷就又马不停蹄的急着救你,伤口感染了也不顾。后来在找到你之后,李青沫引爆藏在暗处的炸弹,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你,原本要砸到你脑袋上的石头,也砸进他受了枪伤的肩膀上,大面积皮肤被毁坏,还有烧伤的痕迹。”
安小夏心尖一颤,眼眶有些酸涩。
他的伤并非因自己而起,但却是因为自己伤上加伤。
她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起抬起来,看着林冲无比认真地问:“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林冲皱着眉,认真思考了一阵,才说:“有时候你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实,不过他确实很少像在意你这样在意过一个人。”林冲答得似是而非。
安小夏只觉得更加迷糊了。
林冲又喝了一口水就继续去打沙包了。
安小夏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回了屋。
顾亦泽在客厅里看着报纸,见她脸色不好,便心疼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惹你了?”
安小夏反常地摇了摇头,若是放在平时,非要顶他一句“多管闲事”才肯罢休。
午饭时候牟劲风打了电话过来,要说他们晚上过去吃晚饭,给安小夏平安无事接风洗尘。
顾亦泽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也希望安小夏能多跟牟家那边的亲戚接触,毕竟现在他们家只有两个人,显得有些冷清,人多都有归属感。
吃过饭没一会儿,便过去了。
牟家人对林冲也像对待亲人一样,并没有因为他是顾亦泽的保镖就轻视他,相反,所有人都很尊重他。
直接拉着他一同进屋。
安小夏一出现,大家就对她虎寒问暖,问她身体好了没。
一下子被众星捧月,安小夏受宠若惊,非常不太习惯。
顾亦泽察觉到她别扭,便拉着她,笑着抱怨:“你们把他吓到了。”
牟老太太了了他一眼,嗔道:“这么护着你老婆!”
顾亦泽笑而不语,只暧昧地捏紧了安小夏的手。
自从知道安小夏对孩子的重要性之后,牟老太太对安小夏的态度,总有些拿捏不信。
甄浅跟在安小夏身边,一双大眼怯生生地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牟老太太的注意力顿时移到了小丫头身上。
牟老太太拉着甄浅的手,问东问西,甄浅并不介意别人知道自己的出身,反而还十分善于利用这一点,在向牟老太太说起时,眼眶里始终含着泪,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大胆地直视着你的,轻易就能引起人的同情心。
牟老太太这辈子
,青年是婚姻破裂,身体出现问题,再到后面老年丧子,人世间的苦楚她没全经历过,也尝了大半。特别是因为自己的孩子不在了。
在知道甄浅的身世后,对她就越加疼惜,一边摸着甄浅枯黄的头发,一边心疼地说:“以后常来奶奶这里玩儿好不好!”然后又扭头对顾亦泽说,“这孩子这么瘦,你回去多做一点好吃的,把她养胖一点。你看她这双眼睛多有灵性,再养胖一点,肯定人见人家。”
甄浅被老太太夸得低下了头。
“你要是照顾不好她,我可就领到我这边来了。”
顾亦泽简直求之不得,但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安小夏一脸紧张,‘你现在就把人领走’这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反而轻轻握住了安小夏的手,笑眯眯的说:“甄浅只认小夏,我可做不了主。”
甄浅立即用她黑葡萄一样动人的眼睛期待又害怕地看着安小夏。
安小夏立即说:“我一定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甄浅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
这时牟老太太叫了一声:“刘妈,把东西拿过来。”没一会儿便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把一只精巧的盒子交到老太太手里便又走了。
牟老太太把盒子打开,里面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呈现在大家面前,玉上雕刻的是观音菩萨相。老太太朝安小夏招了招手,安小夏过去,她将玉直接挂在安小夏脖子上,一边说:“这玉是牟家祖上传下来的,我跟你舅公一人一块,临终时交给自己最满意的晚辈。原本是要在我临终前传下来的,但你这小丫头多灾多难,我就提前把玉交给你,也好保你从此顺遂平安。”
安小夏一听这话,立即要把玉摘下来还给她:“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虽然最近顾亦泽让她感动,对她也很好,但她还没有勇气跟顾亦泽一辈子走下去,所以这东西她是万万不能收的。
可牟老太太执意要给她。推托不掉,只能暂时收下,将来要是跟顾亦泽拜拜,就把这块玉还给他。
心事重重地坐回原来的位置,安小夏局促不安。
顾亦泽立即倾身过来,在她耳边悄声说:“这块玉很配你的肌肤,特别是你胸前的皮肤又白又嫩,摸上去又软又滑。”
安小夏脸上瞬间涨得要滴出血来,这个大变态、大色狼、大恶魔,大白天的当着这么多人,他在说些什么鬼话呢!
她担心地看了其它人一眼,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甄浅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扭身就坐得远远的。
从他们一进来就规矩地没有出声呛白恩婳见机坐了过去,挤在两人中央。
一脸关切地看着顾亦泽:“你的伤没事了吗?还疼不疼?要不要我把我英国家里的家庭医生叫过来给你看看?他可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外科医生。”
顾亦泽原本想跟着安小夏坐过去的想法落了空,对横插在中间白恩婳非常不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移动轮椅要离开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