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傅蕾微垂着头,半张脸藏在顾言靳身后,“我不是费家的外孙女。”
老人家又看了看她,觉察到她害羞,自然明了,呵呵的笑了两声,“言靳啊,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蒋老也是没有变。”顾言靳淡笑的说。
眉宇间,有着不常见的柔和,傅蕾生气老人家确定自己就是费家的外孙女,所以不敢搭腔,闷闷的站在那。
手拽着顾言靳的衣角,如同闹脾气的小女朋友寻找疼爱般。
“是怎么了?脚伤到了?”蒋老注意到傅蕾一只脚抬着,“快把她抱去我休息室,你啊你,都不心疼姑娘的,让她这样站着,你不心疼吗?”
完了,蒋老好像已经确定她跟顾言靳是那种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小姑娘,多大年纪了?”蒋老扶着老花镜缓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越看这孩子,越像费家的那小外甥,大概在她六岁的时候,他在费家还见过呢。
小丫头甜甜的还叫他外公。
“19岁。”
19岁?年纪对不上,那小丫头现在顶多18岁呢,蒋来扶了扶眼框,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所以才会认错人。
“叫什么名字啊?”
“安凌儿。”傅蕾回答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好像自己妥妥的就是叫安凌儿似的,蒋老漫长的哦了一声,手指按在扭伤的脚踝处。
傅蕾刚倒抽一口凉气,就听到老人家问,“喜欢言靳吧。”
“爷爷,我跟……啊!”傅蕾痛得大声尖叫一声,蒋老把她的脚放下,拍了拍手,“试试站着看看,还疼吗?”
傅蕾脸红扑扑的,眼框也泛着红色……脸红是尴尬,眼框红那是因为疼的。
轻轻的站了一下,受伤的脚用了一下力,不疼,傅蕾这才站稳走了两步,真的不疼了,她欢快的跳了跳,“我的脚好了,我的脚好了。”
“顾言靳,你看,我脚没事了。”傅蕾跑到顾言靳面前,高兴言于表,手摇晃着他的手臂,像考试得了第一名的孩子,正在跟长辈要糖吃。
顾言靳想到这里,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跳。
孩子……她还是个孩子?
想到背她下山的画面,顾言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某一处涌去,手不着痕迹推开傅蕾的手,声音冷漠,“好了就行。”
“蒋老,麻烦了。”顾言靳恭敬的向着蒋老弯了一下腰,“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谢谢爷爷,爷爷再见。”傅蕾甜甜的跟蒋老挥了挥手,转身去追已经出了诊所的男人。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傅蕾边跑,边控诉着,“我的脚才刚刚好呢,你不要让我又扭伤了。”
前面男人脚下步伐一顿,转头看着生机勃勃的女孩,眸光复杂又深沉,傅蕾被他看得心尖一颤,深邃眸子里布了一层雾似的,显得他越发的高深莫测。
“我……”
“既然你脚好了,你自己开车回去。”顾言靳薄唇轻启,在傅蕾错愕的瞬间已经在路边拦下出租车。
“哎,顾言靳。”傅蕾在那里喊着。
“开车!”顾言靳像没有听到似的,清凉的对着司机说道。
庞大的气场让司机大哥一句话都不敢说,目光悄悄的看着后视镜那里,那个女孩像要追上来,内心感叹,又是一个被抛弃的女孩啊。
傅蕾望着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出租车,皱了皱眉,对顾言靳给出一个评价——-阴晴不定。
傅蕾直接把车开回了月亮湾。
摔了跤,又淋了雨,略显狼狈。
安晚看到女儿这副模样从外头匆匆的跑进来,放下手里的茶,“蕾蕾,怎么弄成这样了?有没有着凉啊。”
“妈,我先回房间洗个澡。”傅蕾跑上了楼。
躺在浴缸里无傅蕾觉得舒服极了,身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终于被水给洗去,懒洋洋的从发浴缸里起来,傅蕾低头看着自己……
白皙的胴/体,修长的长腿,耸挺的柔软,她的身材虽然不能跟那些女明星媲美,却也是十分均称,有料的。
站在镜子前,傅蕾第一次这般认真的观察着自己。
盈盈一握的腰。
到底哪里像豆芽了?
有这么不像竹竿的豆芽吗?
真是不会欣赏。
这个念头涌出脑海里时,傅蕾脸唰的白了,扯过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顾言靳的话?
因为他一句话,她竟然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身体!
脸微微发烫,傅蕾撇开这种不该有的思绪。
打电话给顾凌儿的时候,她也已经回到了家,对于傅蕾的甩扭伤,顾凌儿还是很担心的在电话那边问,“蕾蕾,脚现在怎么样了?我舅舅有没有带你去看医生?我舅舅也回来了,现在在房间里呢,都没有出来过,你们……”
“我的脚好了。”傅蕾打断了顾凌儿的话,有些生气的说,“你舅舅把我妈妈买给我的毛巾丢到了垃圾桶里,一句话都没有,我都要气死了。”
“蕾蕾,我舅舅就是那样的人,你不要跟他计较了。”
“我还能怎么计较?谁让他是你舅舅呢?不过我跟你说,以后我们去哪里,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看到他就糟心。”
“好吧。”顾凌儿语气有些低沉,“我也知道我舅舅很不招人喜欢,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他整天一个人,所以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蕾蕾,我替我舅舅向你道歉。”
虽然顾言靳严格管制着她,但是养育之恩,让她学习,让她有地方住,还有专门的人照顾,这些都是恩情,不能忘记的。
顾凌儿想了想,其实真的是自己舅舅也很不容易,性格才会这么孤僻,她决定以后听从舅舅的话。
“凌儿,我发现你现在已经向着你舅舅了。”
“哪里?”
“好了,你向着他也是应该的,他是你舅舅啊,见过几次,觉得他比较霸道外,也算是一个好长辈,所以,你就好好听她的话吧。”傅蕾叹了一口气,处身置地的站在顾凌儿位置想了想,确实也是如此。
无父无母,所有的一切都是舅舅给予。
如果不是他,也就没有现在的顾凌儿。
如果不是他,凌儿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呢。
傅蕾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对顾言靳的太大的偏见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因为他的态度,而对他有成见,再之后的碰面中,这种成见越来越浓,变成了她对顾言靳这个人的所作所为都是怀疑,都是质疑的。
她看了这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按理来说,应该更了解这种没有什么朋友,封闭在自己生活中,又没有家庭温暖成长环境中人的想法的。
傅蕾拍了拍自己的头,有些懊恼起来。
今天摔跤,说起来,还跟她自己有关系呢。
傅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翻来复去,脑海里全是今天发生的事,顾言靳背她,顾言靳杠她,顾言靳扶她,顾言靳当人肉垫……
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浮现,傅蕾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变得燥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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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顾言靳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以往,从未梦到这样画面的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手心里,是对方肌/肤独有的柔滑,在指尖滑过,他的身体也跟着紧紧绷着。
他听到她叫他的名字——-言靳,言靳。
两个字,带着娇气,青春,还有她独有的味道,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从椎尾端传到大脑皮层。
顾言靳醒了。
幽深的眸子在夜色里,宛如黑夜中的星辰,有些错愕,有些压抑的激动,下一秒,他的眉梢便蹙了起来。
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了一片狼藉的位置,眸光越发的暗。
徐姨第二天一早就看到自己的老板拿着床单出门……然后看了眼房间的位置,俨然不是她前几天铺上的那一床。
愣了愣,徐姨第一次遇上这事,也没有反映过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一次,不是叫她去把床单给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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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梭,很快,半个月过去了。
傅蕾咬着笔帽看着课室讲台上,老师口若悬河的讲着书本上的内容,可是她感觉自己脑袋就像一团浆糊,原本还有点思绪,懂解题的规则,看着老师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就消失了。
啥都没有了。
果然,数学还是她的硬伤。
可能,这辈子她都觉得跟数学不会牵扯上任何关系了。
手肘被旁边的顾凌儿碰了碰,傅蕾缓缓转过头去,顾凌儿笑得甜甜的说,“余浙约我去吃晚饭,说要去吃水煮鱼。”
“那挺好的啊。”
“可是,他还让我叫上你。”顾凌儿撅着嘴,微叹一口气,“蕾蕾,他好像还喜欢你,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啊!
傅蕾都已经避开任何跟他碰面的机会了,话也以前说得那么清楚,可是好像……江余浙听不懂似的。
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此时,老师被另一个老师叫出去……
前面的同学压低声音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学校啊,要来一个非常非常帅气的男人来当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