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给我滚。”沈鸢疯了一样将枕头往沈黎的方向砸去,却被沈黎轻易躲开。
“别动气啊,生气对身体不好。”
沈黎笑着一脚踢开脚边的枕头,将那一束菊花插在旁边的花瓶里,慢条斯理的拉开凳子坐下。她一手拿着眼镜,一手拿着包,看到沈鸢那气的歪掉的脸,更是得意了。
“看新闻才知道你受伤了,听说是被威亚倒吊着啊,我瞧瞧脖子。”
沈黎说着还准备起身凑过去看,沈鸢脸色铁青,刚想要发作,可又忍住了,只能暗暗咬牙,死死的瞪着沈黎。
她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
原本沈鸢以为她是在殷城出事的,沈黎怎么说也不会赶到殷城来。更何况依着沈黎的性子,她以前就不屑与她斗。沈黎她太了解了,这个女人一向没什么脑子,又自视甚高,正因为这样,贺岑东才看不上沈黎。
“我没事,不过还是要谢谢妹妹来看我。”沈鸢这会儿已经恢复了神色,靠在床头,目光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在外地拍戏就是有这点儿不好,家人也不在身边,不过我很高兴小黎你能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我。岑东也是,前几日听说我出事了,就立马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来看我。”
她说着,目光落在沈黎的脸上,细细的打量着沈黎的表情。不过沈黎的表情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沈黎坐在椅子上,眉梢微挑,在听到贺岑东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配合着笑了笑,“那敢情好,能看到贺先生跟姐姐修得正果,那也是好的。”
“对了,我听说妈,不对,瞧我这记性,贺先生的母亲,最近正忙活着贺先生的婚事,怕是与姐姐好事将近了吧!”
沈黎笑着,刚说完便瞧见沈鸢脸色大变。
“怎么?姐姐不知道?这贺先生就快成为我姐夫了吧,说来也真是有缘分,与贺先生做不成夫妻,倒是能做他小姨子,姐姐,你可是要好好把握住啊。”
手指磨蹭着眼镜,沈黎一字一顿的,在看到沈鸢那早已僵硬的脸时,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我倒是不曾想到,伯母的心胸竟是这样宽广,听说伯父已经带着那个狐狸精跟野种回了贺家,你猜伯母做了什么?”
裴远晴好歹也是裴家的人,生在裴家那样的错综复杂的大家庭,原本就有许许多多的怨气,更是仇恨小三,嫁给贺天之后,又要忍受贺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裴远晴恨小三的程度远远超出了预想,所以,她是万万不会接受沈鸢这样的女人的。
正因为这样,沈鸢才恨沈黎,凭什么?沈黎究竟是凭什么?
明明她才应该是沈家大小姐,明明她母亲才应该是沈明权的老婆。
“沈黎,你少吓唬我。”
沈鸢刚被压制下去的怒火又被沈黎给撺掇上来了,只见她扭曲着一张脸,此时真恨不得上来一把撕烂沈黎的脸。
她向来的好脾气竟然频频被沈黎瓦解,以前哪次不是沈黎被她气得跳脚的?
沈鸢恨得牙痒痒,忍无可忍了,反正这里是殷城,又不是榕城,现在又只有沈黎一个人在这儿,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黎耸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才舍不得吓唬你呢,等你跟贺岑东结婚了,我好歹还能攀上贺家不是?做不成贺家的儿媳妇,能跟贺家攀亲带故,那做起事情来也顺风顺水不是?姐姐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都说了,人要脸,树要皮,可若是人都不要脸了,那层皮顶什么用?
跟沈鸢这样的人,可以不用脸。
尤其是在看到沈鸢脖子上那一条十分明显的痕迹时,沈黎笑了,笑得格外的好看,就跟那春风里的桃花儿似得,特招人喜欢。
“好了,我也就不打扰姐姐你休息了,不过,这医院还是不要待那么长时间,比较凡是都有变数,说不定上一秒你还是云端的公主,下一秒就是地狱里的鬼魅。”
她蓦然凑过去,一张放大的脸呈现在沈鸢的面前。
只见她巧笑嫣然,脸上是春节无害的笑容。
而沈鸢则是被她吓得往后退了一些,头一仰,直接撞上了床上的铁栏,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鸢手捂着后脑勺,无辜的看着沈黎。
沈黎是什么人呐,一看沈鸢这动作就知道好戏开始了。
她弯着身子,还维持着方才的那动作,目光落在沈鸢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我可是听说,榕城的周家小姐长得极为标致,刚刚留学归来,那可是一位众星捧月的公主呢!”
她笑着,果真就听见沈鸢开口,“小黎,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黎略微一挑眉,意味深长的冲着沈鸢勾勾眼角,继而转身,果真就见到贺岑东站在门口,脸色并不十分好看。
沈黎冲着贺岑东笑了笑,靠在椅子边儿上,“哟,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姐姐。”
“我们这刚刚说到你呢,听说贺家最近要办喜事儿了?真是恭喜姐姐和贺先生,不,恭喜姐姐跟准姐夫了,终于修成正果,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枉我这个妹妹牺牲一场了。”
贺岑东的脸色很不好看,尤其是在看到沈黎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与那奉承的话,贺岑东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反正自从跟沈黎离婚以后,他就老想起跟沈黎结婚以后的事情,可那些事情没有一件是美好的。
他们见面不是在公众的场合便是在他与别人的床上,而她似乎乐此不疲的与他斗。
他想尽办法要跟她离婚,可这会儿离婚了,他却后悔了。
跟沈黎离婚以后,他经常回金水岸南,那里的一切曾经都是沈黎一手打理的,他没有完完整整的看过一次。现在回去,一切依旧,只是再也没有沈黎的身影了,就连一丝气味都没有了。
他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可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与往日里她捉奸时的嘲讽一模一样。这一刻,他以为又是回到了过去,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全然清醒过来。
“不过准姐夫,这一脚踏两船的习惯可不好哟,以前你那么对我我无所谓,可你现在有了我姐姐,是不是该收收心了呢?”
她掷地有声,眼睛直视着他,看的贺岑东一阵心虚。
他在沈黎面前,似乎永远都是这么的不堪,他甚至怀疑沈黎说的喜欢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道带着颤音的声音惊醒了贺岑东,他倏然回过神来,却见到沈鸢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岑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鸢,这……”
他看了一眼沈黎,沈黎此时已然收起了笑容,从容淡定的戴上眼镜,“你们继续,我还得回去呢。”
她从贺岑东的身边经过,顿了一下,那唇角再一次勾起。贺岑东还来不及反应,沈黎便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他看着她,目光变得深邃。
什么时候开始,沈黎变成了这个样子?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嚣张跋扈,满脑子浆糊的沈黎根本就重合不到一起去。
他以为是沈黎变了,只是从未想过,或许自己从不曾了
解过她。
“岑东,小黎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鸢楚楚可怜的声音将他拉扯了回来,他看着沈鸢,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深沉。
与沈鸢的这几日疏离,似乎是他跟沈黎离婚以来最为舒坦的几天。
从前对沈鸢的迷恋,或是喜爱,他竟也开始分不清了,只觉得烦。尤其是在看到她发脾气或者流眼泪的时候,他就更烦了。
在他记忆中,那个乐观的,向上的,惹人怜爱的沈鸢愈渐的模糊起来了。
“是。”他点头,捏着眉心,“就在前几日,母亲安排了我们相亲。”
“所以你就答应了?”沈鸢拔高了声音,“那我呢?贺岑东,那我呢?”
“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你跟小黎结婚我退让,我原本就是要放弃你的,是你,是你在我回来之后跟我纠缠不清,还跟我保证跟小黎离婚以后会娶我。”
“我背负了骂名,得罪了小黎,可你现在呢?你却要娶别人!贺岑东,你混蛋。”
“是,是我混蛋。”
贺岑东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若是当初坚决一点儿,他也不会跟沈黎结婚。也就不至于跟沈黎的关系越来越僵,甚至离婚以后变成这样。
可他也不想,沈鸢毕竟是他爱的女人。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贺家的人却始终不肯接受沈鸢,老爷子甚至扬言,若是他执意要娶沈鸢,那么他就不再是贺家的子孙了。
上次老爷子的决定还记忆犹新,若不是因为沈黎,他现在恐怕还不能回贺家。
“可我没得选择,小鸢,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他走过去,握住沈鸢的手,“我父亲现在回来,他手上有那么多股份,若是他跟我小叔联手,或者跟我其他的几个叔伯联手,我跟我母亲在贺家的地位便会不保。”
周氏可以帮他在贺家站住脚,所以他别无选择。
“我只是跟周小姐相亲,并没有要结婚。”
他想,若是能先稳住老爷子,到时候老爷子把大权都交到他的手里,谁也管不了他。
“可是,就算你没有那个意思,你母亲呢?贺老爷子呢?岑东,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甚至厌恶我,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选择不了自己的出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也常常在像,我母亲为什么会是第三者?我明明就比小黎大,可为什么她是沈家大小姐,我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为了能让我母亲在沈家好过一些,我努力讨好小黎,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努力的拍戏,希望自己能成为大明星,能够与你匹配,可是你呢?岑东,你呢?”
“小鸢,是我对不起你,你相信我,等过段时间,我一定娶你。”
紧紧的将沈鸢搂在怀里,以此来证明,他有多么的爱她。那些年里,他爱的那么刻骨铭心,他是爱沈鸢的,很爱很爱。
“我还能相信你吗?”
沈鸢将脑袋埋在贺岑东的腹部,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泪流满面,那眼睛却是凌厉一闪,脑海中突然蹦出另一个人的脸来。
她一定要得到他,一定。
……
这裴先生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梁远召这边的事情是彻底甩手给了岑欢,裴夫人三申五令,裴先生受伤期间不许玩命工作。
这裴先生也没法子了,只能听从裴夫人的安排。
裴夫人安排了裴先生出院,又订了票回榕城,临走之间跟岑欢聚了聚,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赴约的时候岑欢带了梁与欢过来,这小家伙一见到沈黎就高兴的扑到了沈黎的怀里。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可想死小欢了。”
“舅妈。”男人一手过来就要拎起这小家伙,小家伙一看,哇哇的大叫,跟个考拉似得紧紧的挂在沈黎的身上不肯下来。
裴先生蹙眉,却在接收到沈黎那凌厉的眼神时缩回了手,还不死心的瞪了小家伙一眼,“叫舅妈,舅妈,一定要叫舅妈。”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裴先生很在意。
小家伙憋着嘴,可碍于这个舅舅太恐怖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一声舅妈,那声音小的,跟个蚊子似得。听得沈黎跟岑欢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行了小欢,快下来,别在舅妈身上窝着。”
岑欢招呼梁与欢下去,这会儿梁与欢瞪着那圆鼓鼓的眼睛,可怜兮兮的从沈黎的身上爬下来,再一点一点的爬到岑欢旁边的座位上坐好,末了还看了沈黎一眼,那可怜劲儿可真心萌化了沈黎的一颗心。
“舅妈挨着你。”
沈黎挪了位置,坐在梁与欢的身边,这小家伙立马恢复了精气神,还冲着裴先生挑衅的扬着那小下巴。
这包间里两个女人都被梁与欢逗笑了,只剩裴先生与这小家伙大眼瞪小眼的。裴先生看沈黎那眉眼处都是笑意,不禁有些吃味儿,也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不能生儿子。他要跟沈黎生一个女儿,可爱的小公主,这样他就有两个宝贝了。
菜上来了,岑欢一边给梁与欢夹菜,喂饭吃,一边说道,“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你们放心,我有分寸的。”
她这样说着,这两人却还是有些担心,“梁远召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岑欢,你能应付过来么?”
沈黎不免有些担心岑欢的处境,毕竟几年前她被梁远召伤害过。
岑欢倒是淡然的笑了笑,剥了虾壳,将肉喂到梁与欢的嘴里,“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放心吧,他伤不了我。”
“可是……”
沈黎还想继续说,却被裴远珩制止了,他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微微摇头,沈黎只好作罢。
“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裴家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低沉稳健的声音让岑欢蓦然抬头,而后又低下去。
“裴家怎么样我无所谓,哥哥,你知道的,我从不在乎。”
岑欢抬起头,第一次这样坦然的直视裴远珩,倒是让裴远珩有些不知所措了。
到底是他对这个妹妹关心的不够吗?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知道。”
若是没有他,她早死在监狱里了。“所以,我会更加珍惜我现在得来不易的生活,哥哥,你要相信我。”
“是,我和你哥哥都相信。”
沈黎握住岑欢的手,也握住裴远珩的手,笑了笑,“所以,吃饭吧,照你们这兄妹俩的进度,吃到明天早上都有可能。”
沈黎打趣,岑欢却是笑了。看到裴远珩那眼眸里的柔和,岑欢知道,她这个哥哥是找到了命定的那个人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裴远珩的时候,他犹如神祗,冷漠的让人不敢靠近,高贵的让人无法亵渎。
“吃吧,吃好了我跟小欢送你们。”
岑欢还真送了这夫妻俩上了车,因为担心裴远珩伤势问题,沈黎依旧选择的是高铁,没有选择飞机。
再者了,跟裴远珩坐高铁还能打发一些时间,两人聊聊天,时间倒也是过得很快。
回到柳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沈黎去洗了个澡出来,发现裴先生又进了书
房,不禁有些不满。
捧着马克杯进来,裴先生正低着头在看资料,桌面上的电话乍然响起,裴先生一抬头就看见沈黎从门口走进来。
淡淡一笑,冲着沈黎招了招手,却是接起了电话。
“喂?”
“先生,您回来了?”
电话是向东打过来的,裴远珩应了一声,面前便多出一个杯子,正是沈黎手里端着的那个马克杯。
他分神瞧了她一眼,眼神询问她有事?
沈黎却只是将杯子凑到他唇边,瞪了他一眼。裴先生欣然一笑,嘴唇碰到杯子,却是轻轻咬着,就着沈黎的动作喝了一口。
沈黎看裴远珩这么敷衍,直接将杯子塞到他嘴边,就要松了手。裴先生却是及时握住了她的,无奈的摇头,接过杯子。
“嗯。”他应了那头一声,“有事?”
“是有一些事,打扰先生您了吗?”向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裴先生看了站在一旁的沈黎一眼,随即说道,“没有,说吧。”
沈黎不走,也没打算走,不过听到裴远珩这话沈黎微微挑眉,很满意裴远珩这态度。
她走过去,抽走裴远珩面前的文件在一旁坐下,而裴远珩仍旧在跟向东打电话。
“是这样的,闵先生说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帮助苏女士,不过得征询夫……嫂子的意见。”
裴远珩蹙眉,下意识看了沈黎一眼,“嗯,我们明天见见闵习。”
“还有,是关于沈鸢的事情。”
“怎么了?”裴远珩问道,倒是想起来沈黎这小妮子前几日也去看过沈鸢,只记得当时她回来的时候眉飞色舞的,心情似乎很好。他倒也没多想,也没问,就由着她去了。
“您上次让我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
“哦?”
裴远珩微一挑眉,“是吗?”
“是,不过才有了一些眉目,因为太久了,要找证据并不容易,先生,您再给我一些时间。”
“嗯。”裴远珩点头,“一个月,不能太久了。”
他说着,却见沈黎此时已经放下了文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怎么了?”
“向东的电话?”她问,见裴远珩点头,眯起了眼睛,“关于沈鸢?”
裴远珩又是点了点头,“裴先生,你是不是在准备什么大事啊?”
她看她家裴先生的眼神就不大对劲,尤其是现在,那笑得叫一个贼啊。
裴远珩点头,“是有,不过暂时要对夫人保密,夫人且等上一段时间,为夫要送夫人一份大礼。”
“嗯?”她倒是来了兴致,“真的是大礼?可不要骗我,如若不是,裴先生你可就玩儿完了。”
她笑着,走过去双手搭在裴先生的肩膀上,那头靠在他的一侧,“我可是说真的。”
“行了,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就放宽些心吧。”
裴先生拍了拍沈黎的手,一把将她拉扯进怀里,这才神色严肃的看着沈黎,“向东说闵习有办法治好母亲。”
“真的?”
沈黎被裴远珩这样禁锢在怀里,索性也就不动了。
只不过在听到裴先生这样说之后,不免有些高兴,一抬头便撞上了裴先生下巴。
这一撞可是不轻啊,疼得裴先生低着头捂住自己的下巴,那眼却是看着沈黎,无奈的瞥了她一眼。
这莽撞的小东西啊。
沈黎倒是急了,看裴远珩不说话,急忙拉开他的手就要去看。
“怎么了?撞到哪儿了?我瞧瞧。”
她一脸焦急的模样映入他的视线,他眯着眼,看着她,最后捉住她纤细的手,“没事。”
“说说母亲的事情吧。”
“嗯,那闵先生怎么说?”
说到母亲的事情,沈黎又恢复了神色,“有什么办法?”
“具体没说,明天去见见他。”
“也好。”沈黎点头,“我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不过我就是担心,夜长梦多。”
“你知道的,沈鸢已经将手伸到我母亲这里了,我不得不防。她们就是打着我母亲手里的股份,珩,你一定要帮我,母亲的股份不能落到她们的手里。”
她下意识紧握住裴远珩的手,脸上担忧的神色尽显。
裴远珩莞尔,在听到沈黎叫他名字的那一刻,他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放心吧,有我在,她们翻不了天。”
“你不是说那个地产项目吗?就给宋子瑜,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对了,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
沈黎推开裴远珩起身,快速的走到书架旁拿了一本书出来,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
“你看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人?”
裴先生一看,却是一个面生的人,模样倒是挺清秀,可惜眼神太多世故了。
沈黎神秘兮兮的一笑,凑到裴远珩的耳边呵呵的呼气,“她叫夏子琪,以前是华夏的人,我想签下她。”
“你看着办就是了。”他倒是不甚在意,“这方面你交给向东,也别太累了。”
“你说,一个月后让她接替沈鸢电影里的角色,怎么样?”
“夫人是想?”
“她跟沈鸢也有过节。”
沈黎笑着,将这段时间搜集到的一些资料递给裴远珩,这裴远珩一看,便也明了了。
“夫人,为夫很好奇啊。”
“好奇什么?”
“像是夫人这样好的头脑,当初是怎么被那个女人欺负到那个地步的?”
他记得,当初她几乎走投无路,她最为落魄的时候,他似乎都见过。
沈黎微窘,这裴远珩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恼恨自己,当时怎的就那样愚笨,明知沈鸢跟她过不去,却偏偏还是着了她的道。
“哼,那是我不屑。”她才不肯承认呢。
“裴先生这是小瞧了我去?”看裴远珩那一脸不赞同的模样,沈黎的脸更红了,便是觉得拉不下脸来,更何况这会儿嘲笑她的还是裴远珩。
她这一着急,便跺了脚,冲过来抓住他的手,可劲儿的掐着,“让你瞧不上我,让你瞧不上我。”
裴先生发笑,看沈黎窘迫的样子,眉眼处也染了几分笑意,长臂一揽,将沈黎拥入怀中,低低的道,“为夫不敢。”
“不过,为夫窃以为,夫人这是近朱者赤,夫人以为呢?”
“呸,真不要脸。”
沈黎一听,这不是变相的夸他自己么?
她可不要承认自己是因为跟了他才变得这样聪明的,她从小便很聪明,这是老师同学都知道的事情。
“裴先生,请问你的脸呢?”
她不满的笑着,伸手捏着裴先生的脸,那细嫩的手触碰到裴远珩的肌肤。他便眯着眼,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沈黎暗叫不好,说时迟那时快,裴先生已然紧紧的钳制住了她,那一张精致得让女人都自惭形秽的脸已然靠近。
他轻笑,那鼻息喷洒而出,拂了她满面,便听得男人那自胸腔里发出的低音,“夫人,为夫的脸,掉地上了,捡不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