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筝的话让琉儿脸色一片惨白,紧紧咬住嘴唇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筝也不催琉儿表态,就那样静静的陪着琉儿、给琉儿时间在内心做挣扎,幸好琉儿还算是个识大体的人,并没有替喜儿开脱、也没有请顾筝饶过喜儿:“奴婢多谢姑娘提点!喜儿她既犯了错就该受罚,奴婢绝不会包庇姑息她、一切全凭姑娘您做主。”
“我这边本也不想为难她,但这件事二姐姐已经禀明祖母了,喜儿怕是少不得要被打上一顿撵出府去,你也知道祖母最不喜有人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顾筝说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勺儿吩咐道:“勺儿姐姐,你把喜儿送去荣寿堂交给祖母处置吧!琉儿姐姐你也别太难过,早点把喜儿送走也许对你、对她都是件好事,免得以后姐妹真的反目成仇。”
且先不说顾筝这厢如何,却说太夫人得知岑五娘栽赃陷害顾筝一事后,先是毫不留情的请出家法责罚了岑五娘一顿,后又把赵姨娘这个逃脱不了干系的帮凶训斥了一顿,最终才打了喜儿一顿板子将她撵出府去……
如此一来,岑五娘和赵姨娘这回算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但没能借着顾丽娘的名头损害顾筝的闺誉,还给了顾筝一个机会看清楚岑五娘的真面目、并揪出隐藏在身边的隐患,可谓是因祸得福。
之后也不知是谁把这发生在内宅的事传了出去,外人竟都得知岑家庶出的五姑娘眼皮子浅、和小丫鬟一起合谋偷了嫡出的三姑娘的新簪子,让岑五娘的脸立刻丢了个干净,把气都撒到了赵姨娘屋里的摆设上:“究竟是哪个小贱人胡乱嚼舌根把事情传出去的?我要是查出来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是是是,阿娆你别气坏了身子,娘一定会帮你把这个人查出来!”赵姨娘对泄露消息的人也是恨得咬牙切齿,更是暗暗的认定一定是她的死对头罗夫人做的:“一定是罗氏那个贱人故意让人把消息散布出去的!她向来都看我们娘俩儿不顺眼,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打压我们的机会、她定是不会轻易放过!”
“就算是她那又如何?娘您能把她如何?爹爹再宠爱您,您也不过是个姨娘、斗不过罗氏这个正室的!”岑五娘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若不是托生错了肚皮,一定会是个让人艳羡不已、比岑三娘、岑四娘好上千百倍的嫡女!
心里一有了不甘和埋怨,岑五娘立刻又摔了桌案上的一架小屏风泄气。
赵姨娘一面心疼的让丫鬟冬雪把碎片扫走,一面拍着岑五娘的背替她顺气:“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你如今摔多少东西都于事无补,还是赶紧想想如何把这件事压下去,别让它影响到你的闺誉、更不能让它影响你议亲!”
“事到如今,人人都鄙视我眼皮子浅、偷了自家嫡姐的簪子,我的名声已是叫人给败尽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挽救?”岑五娘说着也不顾冬雪正包了帕子拣地上的碎片,直接就狠狠的踢了踢地上的碎片一脚:“我现在只能乖乖的在家里躲几个月,等外头的人渐渐的淡忘此事、被别的事吸引了注意力,再想个别的法子开脱一二了。”
赵姨娘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此后只能一面日日咒骂罗夫人和顾筝恶毒,一面陪着岑五娘一连在屋里躲了数个月,别说是不敢出去参加别人家举办的宴会,就是自个儿家岑五娘也借着身子不舒服这个借口很少出来走动。
待岑五娘偷嫡姐簪子一事过去几个月后,为了补救岑五娘的名声,赵姨娘开始偷偷的让人往外头散布消息,内容无非是说岑五娘当初是被冤枉诬陷的,说这其中有难言的误会等等……还故意让人颠倒是非黑白,说岑五娘才是被几个姐妹联合起来栽赃和欺凌的受害者。
有了赵姨娘前头做的铺垫后,岑五娘这才敢慢慢的露了脸、回到众人的视线里,也开始参加各种宴会了,毕竟不能为了这么一件事耽搁了终身大事不是?
且岑五娘早早的就想好了对策,但凡有外人问起当初那件事,她一句替自己辩解的话都不说,只一个劲的流着眼泪承认一切都是她的错、并可怜兮兮的求对方别再追问下去了,虽只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但那几句话却句句都透着无尽的委屈和无奈……
如此一来,慢慢的或有人认为这里头含有隐情,或有人觉得这可能是个误会、乖巧的岑五娘不可能做出如此不识大体的事;加上赵姨娘一个劲的散布消息、说是有人恶意栽赃陷害岑五娘,便也有人觉得是罗夫人这个嫡母偏心、才会出了这样的事等等。
赵姨娘母女上蹿下跳的卖力演了几次戏后,她们演的戏倒真是混淆了不少外人的视听,让岑五娘博得了不少同情票,逐渐在在夫人、太太圈里挽回了些许名声。
…………
偷簪子风波过后,一转眼就快到太夫人的六十大寿了。
除了替太夫人祝寿这件大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顾筝也是十分上心———顾筝仔细的替顾风算了算日子,算出太夫人过完六十大寿、再过个小半年就到了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顾风替太夫人祝完寿后正好来得及起程回京。
顾筝把算好的日子同顾风一说,不消顾筝多说什么、顾风便开始全力苦读,并开始筹谋到时瞒着太夫人和岑老爷偷偷的下场,就算此次不能考中、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考验下自己究竟有几分真本事。
且不说顾风如何筹谋下场一事,却说太夫人的六十大寿的宴会可是丝毫不能马虎,虽还有几个月才到,但岑家上上下下的人却已经开始筹备起来。
太夫人倒是只图个热闹不图排场,不过她却一心想借着寿宴让几个孙女儿给人好好的相一相,这一日顾筝几个才过来请安、太夫人就指着她们吩咐罗夫人:“眼见着我们家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你可得上点心好好的拾掇、拾掇这几个丫头……”
太夫人说着顿了顿,目光在顾筝几人身上溜了一圈后干脆直接发话:“你明儿就把彩衣阁的蔡师傅请来,让她给姑娘们量一量身,再从我这儿挑几匹上好的料子去,给她们每人都做上几身外头时兴的衣裳,到时候穿都漂漂亮亮的给我贺寿!”
罗夫人答道:“是,我回头立刻让人去请蔡师傅。”
太夫人又眯着眼瞧了几位姑娘好一会儿,道:“再把最有名的宝庆银楼的唐师傅请来,让他送些时新的首饰图样过来,给我们家的丫头们每人各打两套首饰。”
顾筝等人听了自是满脸欣喜,高高兴兴的一起上前谢过太夫人,罗夫人一人便生了三个闺女,见太夫人如此重视姑娘们、自是也跟着高兴,领了命后急忙忙的下去安排去了。
太夫人平日里没少赏顾筝料子、更是没少单独让人给顾筝做新衣裳,因此顾筝对做几身新衣裳倒是不太感兴趣,反而对即将请宝庆银楼的唐师傅来打的那两套首饰十分感兴趣,一离了荣寿堂还在路上走着呢,便一门心思的琢磨那两套首饰。
顾筝前世学的正好是珠宝设计,穿到大丰后平日里无事做时难免会手痒,便经常把自个儿的首饰匣子打开、把里面的首饰翻出来把玩研究,也会随手画一些古今结合的首饰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