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一上街就直奔专门卖瓷器的西大街,可惜一路把西大街两侧的瓷器行全都逛了一遍,顾筝也没挑到合心意的瓷器。
顾风早就累得双脚发麻,见顾筝把整条街逛下来后依然兴致勃勃、一点都不觉得累,一面暗叹顾筝逛街的功力、一面指了不远处的茶楼提议道:“阿妹,这好东西一时难找,不如我们先到前面的茶馆小歇片刻,再去别的地方继续挑选?”
顾筝虽不觉得累、但却是有些口渴,便点头应下顾风的提议,兄妹二人便带着丫鬟、小厮一起往茶楼而去,主仆四人才刚刚入座、身边便多了一个顾风最不待见的人———梁敬贤。
梁敬贤已经有几日不曾见到顾筝了,如今意外在茶楼偶遇心心念念着的人儿,自是不客气的和顾筝他们同坐一桌,并主动问起顾筝出门的原因:“筝娘今日怎会出来?”
顾风板着一张脸、不高兴的瞧着桌子纠正道:“你应该唤我妹妹‘七妹妹’才对,别胡乱攀关系,我们和你不熟!”
梁敬贤懒得理会顾风,只转头冲身后的小厮踏青吩咐了句,对面的顾筝隐隐约约的听到“茗玥”二字,不由问道:“玥娘也在附近?”
梁敬贤笑着点了点头:“嗯,那丫头今日硬是拉着我陪她逛街,如今正赖在下面那间古董店不肯走,我已让踏青去请她过来……她若是知道你也出来逛街,定会十分欢喜的与你结伴同行。”
梁敬贤说完不忘斜斜的扫了顾风一眼,见顾风一听说茗玥郡主也在附近、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心情随即愉悦了不少,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顾风的痛苦之上,并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期待茗玥郡主见到顾风后的惊喜。
顾筝自是不知梁敬贤藏在肚子里的坏水,只随口答了梁敬贤先前问的问题:“眼见着我祖母的寿辰就要到了,我晓得祖母一向都喜欢收藏瓷器,便央求哥哥带我出来街上转转,想挑件与众不同的瓷器送与祖母当贺礼……可惜我们已经把西大街的瓷器行都转了一圈了,也没挑到既满意又合适的瓷器。”
顾筝话音才落、便听得茗玥郡主笑嘻嘻的接了句话:“这有何难?我知道东大街一处小巷子里藏着几间很不起眼、但却有着不少好货的古董店!那几间古董店不但卖前人传下来的各种瓷器,也有新近才烧的新瓷器,筝娘只管去那儿挑、一定能挑到满意的!”
顾筝听了满脸惊喜和期待:“真的?那可得劳烦玥娘你带我去走一趟了。”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不就是陪你一道逛逛街吗?反正我本来就想多逛几个地方!”茗玥郡主说着笑嘻嘻的指了指梁敬贤和顾风,问道:“两位哥哥也会和我们一道去吧?岑表哥,我还想听你说些出海的趣闻,你待会儿再好好的和我讲讲好不好?!”
“我当然会和你们一道去。”
梁敬贤从不会放过任何能够和顾筝相处的机会,因此回答的自是十分爽快,倒是顾风满脸郁闷的扫了茗玥郡主一眼,方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若不是要盯住梁敬贤这个家伙、看住他单纯好骗的妹妹,他才不愿意和茗玥郡主这个缠人的家伙一道逛街!
于是几人吃过茶小歇了一会儿便一道往东大街而去,路上茗玥郡主兴致勃勃的拉着顾筝介绍道:“我听我爹说有一种奇异罕见的瓷器,不依造式,忽为变成,或现鱼形,或浮果影,乃是瓷器中的极品!筝娘你若是能寻得这样的极品送与你祖母,她老人家一定会十分喜欢!”
顾筝细细的把茗玥郡主的话一琢磨,方才领悟其中的精髓、忍不住惊呼出口:“不依造式烧出来的瓷器,那岂不是纯天然烧制而成的瓷器?真有这样的瓷器?”
一旁的梁敬贤开口补充了句:“茗玥说的是经历窑变的瓷器,这种瓷器无人知道它是如何烧制出来的,即便它们价值连城,也一直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位于东大街一间丝毫不起眼的古董行,顾筝还来不及细问梁敬贤窑变是什么意思,茗玥郡主已经拉着她到博古架前挑选瓷器,十分热情的给顾筝做参谋、提意见,让顾筝也就只能暂且把心里的疑问抛到脑后,专心致志的和茗玥郡主一起挑选瓷器。
这回顾筝倒是很快就挑了一尊珊瑚红暗八仙、描金寿字加彩花觚,觉得这尊花觚买回去后不拘往屋里哪个角落一摆,再插上几株颜色鲜艳的牡丹或是芍药,便自成一幅富丽美景,花和觚相互衬托、自透出一股富贵与喜庆之气。
能够挑到中意的寿礼让顾筝一双大眼笑得弯弯的,更是抱了那尊花觚便舍不得放手,让梁敬贤见了觉得甚是可爱,一面笑着摇了摇头、一面掏出一袋银子丢给掌柜的:“这个花觚我们要了。”
顾风见了立刻往前一步抓住梁敬贤丢在柜台上的钱袋,不客气的将它丢回梁敬贤怀里:“我们自己有钱买,不必你出钱!”
“是啊,这是我替祖母准备的寿礼,若是让梁表哥来出银子,那岂不是显得我太没孝心和诚意了?”顾筝一面将花觚交给掌柜的装到大红刻丝绣如意金纹的锦盒里,一面笑吟吟的问了掌柜的一句:“这花觚要多少银子?我们可是茗玥郡主带过来的客人,掌柜的若是开了高价骗我们银子,小心郡主把你这古董行给砸了。”
掌柜的连连直说“不敢”,也卖了茗玥郡主一个人情、开了个较为实在的价钱:“这是景德镇出产的上好花觚,虽不是值钱的名贵古董,但因做工精致、最少也要二百两银子。”
顾筝这一路逛下来,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行情,再一见梁敬贤冲她微微的点了点头,便知道这掌柜的没有胡乱喊价,于是十分爽快的付了银子把花觚买了下来……就在这时,后堂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隐约听得像是大人打骂声和孩子哭诉求饶声,还有几声瓷器碎地的声音。
那掌柜的一见顾筝几人被后堂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立刻陪着笑挡住众人探究的视线,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小铺刚刚从人牙子手中买了几个新伙计,二掌柜的正在调解他们、教他们一些规矩……因是新买回来的、不懂规矩,让几位贵客看笑话了。”
掌柜的调解新买回来的伙计,难免会打打骂骂按照规矩进行调教,这在顾筝等人看来实属正常,因此他们听了掌柜的的话后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再被后堂传来的动静吸引,一行人纷纷转身往铺子外走去……
不曾想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后堂奔了出来,飞奔到前堂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住走在最后的顾筝的左脚,哑着嗓子哀求道:“求贵人救命!求贵人救救我妹妹,他们要拿我们去祭窑,我们妹妹已经被他们打得昏了过去,我是拼着一口气才逃到外面来的,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妹妹!”
抱住顾筝左脚不放的是一个大约九、十岁的孩子,他脸上、身上全都脏兮兮的,甚至裸露在衣裳外的皮肤还有着触目惊心的鞭痕和血迹,把顾筝吓得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可她又不敢用力的挣脱抱着她脚的孩子、生怕会伤到他,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险些站不稳。
梁敬贤眼疾手快的扶住顾筝,阴沉着脸对那男孩命令道:“放手。”
梁敬贤虽没对那男孩说什么威胁的话语,但他身上倏然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男孩的身子下意识的颤抖起来,再一抬头对上梁敬贤犀利冰冷的目光,他不由下意识的松开牢牢抱住顾筝左脚的双手,害怕惶恐的解释道:“我只是想求贵人救救我妹妹,她还很小、只有六岁,她不该就这样失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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