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洞房

“他说他要人们信仰黑暗而不是光明,他希望这个世界燃烧。”安琪把《无字真经》交给孙云时道。

林佩在一边道:“这让我想起一个故事,一群强盗偷了钱但又把钱扔了,他们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享受这个过程。金蝉子也许就是这种人,他没什么目的,他这么做只是想这么做。”

紫霞摇头,“我有另一个看法,金蝉子似乎在刻意地追求游戏jīng神。”

“为了什么?”

“为了讨好游戏制造者,他也许发现娱乐jīng神较强的人更容易得到游戏制作者的欢心,就像孙悟空,率xìng而为因此得人喜欢。”

“那他做得够烂的。”六耳不屑地道:“我一点不觉得他干的事有多好玩。”他搂搂身边观音的肩膀,“亲爱的,你怎么看?”

听到“亲爱的”的三字,孙云不禁莞尔,“发展挺快的。”

观音想了想道:“我认同林佩的想法,他只是想这么做。虽然我不确认,但我相信他见到游戏制造者的机会不大,不了解对方如何能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呢?”

“为什么有这种人呢?他jīng力过剩吗?”小佩有点恼怒地道。

“因为他害怕。他必须不停地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

“为什么害怕?”

“他杀生太多了。”观音道:“当年孙悟空诸神之战其实在兽xìng大发时只杀一部份较强的神,他被金蝉子夺取力量后,金蝉子开始了到处追杀,只要在《西游记》中出现的过的神或妖,他一个都没放过。你们没见过那种场面,用尸山血海来形容都委屈了。”

小佩冷笑:“你的意思他这种人还有良心?”

“不是。他害怕孤独,这一点我一直有感觉。他其实很矛盾,一方面他对杀人已经上瘾了,但他又担心控制不好真把全世界杀光了,与其说他留下孙悟空等人用来游戏,倒不如说用来抑制自己,这样他有事做就不会想着杀其他人。”

紫霞问,“所以你说他想这么干其实是在自我控制?”

观音点点头,小佩不耐烦地道:“我们为什么要想这么多,这种人反正死有余辜。杀了他就是了。”

“问题是杀得了吗?”观音淡淡地道。

“总得试试。”六耳道:“孙云。我要蟠桃,我要升级。”

“要熟还要几百年呢。”

“那怎么办?”

紫霞道:“为什么你不试试和观音双修呢?”

六耳和观音双双相觑,紫霞道:“也许比不上蟠桃的效果,但我和孙云已经证明,对回复神力有强大的作用。你们一个是孙悟空的分身,一个是观音转世,你们的效果比我们要强得多,也许甚至能让观音找回佛法金身也不一定。”

小佩笑弯了腰,“哈哈!你让我怎么想象观音和一只猴子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的样子。”

“别笑了,他是林佩的模样,你和林佩是孪生姐妹,同你也差不多,你想象过自己同一只猴子抱在一起的样子吗?”六耳反唇相讥。

观音露出笑容。“有人帮自己说话的感觉真好。”

“那就表示你答应了?”孙云对她道:“需要我们帮你和六耳举行个婚礼吗?”

六耳瞪着孙云:“你不会打算让我干这种事情吧?”

“老弟,你应该知道你被无数男人羡慕着,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和观音上床。”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上?”

“我要上的话还轮到你吗?别忘了她一开始想推倒的人是我。”孙云毫不客气地道。六耳气得脸sè通红,指着孙云的脸道:“你以后敢碰她一条头发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小佩笑道:“我以为六耳会说阉了你。”

“闭嘴。”孙云捏捏小佩的下巴,“你还是个处女,不许说这些下流话。”他面向观音:“虽然咱们都神级的人物。但婚姻是人生大事,也不能太草率了,你说吧,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满足。”

观音想了半天,“我真的毫无经验,看看凡人怎么做的吧?”

林佩笑道:“凡间女子听说结婚首先会脸红,然后忸忸怩怩。”

紫霞接口道:“还有半推半就,yù拒还迎。”

小佩道:“最重要的是在男方求婚时要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至少等两分钟以后再说我愿意。”

观音睁巴着眼睛,“我也要这样做吗?”

“行了行了。”孙云推开七嘴八舌的女人们,“他们只是为了双修,一切从简。紫霞,你去给他们收拾个房间,这就送入洞房。”

“等一下。”观音道:“我不是假装犹豫,我只是想知道这样做真能让我的真元回来吗?”

“试试总没坏处。”

六耳道:“等下,我也没经验。”

“你怎么没有?我和紫霞双修时你不在我体内吗?你应该什么都看到了。”

“是看到了,可你们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动作看得我直打瞌睡。”

“胡说八道。”孙云怒道:“**经有几百套动作,而且都是经典。”

“可你们一个姿势重复几百下,我哪有这个耐心等下一个?”

孙云无奈地摇头,“你真不愧是我的原型啊。”他问紫霞,“这儿能收到chéng rén频道吗?”

“不必了。”紫霞道:“我有一些来自rì本的私人收藏,他可以看那个。”

“你还收藏那个?”

“我修的是**经,了解一下现代风格也算与时俱进吧。”

“那好吧,把双修教材和那些动作片给他俩都看一看,抓紧时间。”

观音倒是显得兴致勃勃,跟随紫霞去了,六耳为难地对孙云道,甚至第一次当面叫起老哥。“老哥,我真不行啊。你知道的,我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你不是说在观音那儿找到爱情的感觉了吗?”

“我只找到一点,要说找到倒是她找到更多。我们在岛上的时候她就说了恋爱谈到一定程度要发生关系,当时她就想上我,可我完全没反应啊,你让我怎么双修啊?”

“气死我了!”孙云怒不可遏,“没出息的东西。”他把六耳拉着坐下来,给他耐心地做思想工作,“以前你说过自己是个坏蛋的对吗?”

“对。”

“坏蛋是干什么?”

“呃……”

“坏蛋就是杀人、放火、抢女人。杀人放火你都干过了,但抢女人还没有吧?”

“还真没有。”

“那就对了。所以你坏得不彻底。现在,我要你找回当初做坏蛋的感觉,现在你想象一下,你是个超级大坏蛋,刚刚杀完人放完火。这时月黑风高,前面出现一个孤独的少女,你兽xìng大发,然后,你会干什么?”

“抢女人!”

“答对了!”孙云高兴地一拍手,“抢了以后呢?”

“扒她的衣服。”

“好极了!然后呢?”

“卖钱。”

孙云一屁股坐在地上,气急败坏,“蠢货!”一把掏出金箍棒要揍他。林佩连忙劝道:“别别别。不懂就慢慢教嘛,别心急。慢慢来。”她抚摸着孙云气得一鼓一鼓的胸口,对六耳道:“不是啦,你应该……哎呀,我该怎么说啊?”

小佩道:“还让他看电视自己学吧,对了,要不让他玩玩游戏。比如尾行,啥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孙云对小佩道:“你带他去,好好教教他。”

“跟我来吧,菜鸟。”小佩向六耳手指勾了勾,带他进入另一个房间。孙云望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哎……你说我能拿他怎么办呢?”

“放心吧,六耳很聪明,一定能学会的。”林佩安慰他。

这时两人看到安琪在一边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看天外来客一样盯着他们。孙云问:“你没事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大开眼界,神和人的思维当真是有差距啊。”安琪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每一句听着都像恶搞,可你们认真的样子让我完全笑不出来。”

孙云道:“不要以为我说这些话很好受,我现在鸡皮圪瘩快掉一地了。”他想到什么,“对了,我还没谢谢你把《无字真经》送过来。”

“举手之劳。”安琪的面sè有些惆怅,“只是听金蝉子说我和六耳本来绑上了命运锁链,现在看他要同别的女人那个,我心里有点怪怪的。”

孙云道:“你要是真喜欢六耳,你可以做他女朋友,观音不会介意的。”

“一个神会不介意一个凡人同她争男人吗?”

“在开放意识方面大多神都是都有共识,因为……”孙云yù言又止,林佩接口道:“因为大多数神都是无情无义的。”

说完这句话时,林佩的表情似乎不大自然,孙云道:“也有例外的。”

“希望我找到的是唯一的例外。”

安琪明白了,“正因为如此所以他花心点你也可以原谅对吗?”

“从某种意义上,他能做到接纳别人都很难能可贵了。”

“但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啊?”

“但不是每个男人都是神。”

安琪苦笑,“我可以不可以把神这个字理解为神经病的神?”

孙云笑道:“这是我听过最有内涵的一句话。”

林佩抱住安琪的肩:“就凭你这句话不枉我同你一场朋友。”

孙云见两人亲热交谈,自己退到另一个房间打开了《无字真经》,他原以为会是深奥的符文,但没想到却是简单直白的方块文字,而且第一句话就让他眼都直了——yù练真经,挥刀自宫。

“这是恶搞吗?”他翻到后面,看到下面的内容居然是金蝉子写给他的一封信。

悟空:

同你开个玩笑,希望没吓到你。

我们的关系,从恩人到师徒,再到今天的仇敌。一切因果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但我就喜欢对你说话,对你说话,不管你听与不听都是我最大的快乐,我想这个习惯是因为我对你念紧箍咒造成的。

尽管我们深处这个游戏世界,但我们还是能幸运地看到,在战斗的你死我活的神当中,出现过平等与博爱,包括我在内的许多神都试图脱离这个游戏,争取一个zì yóu的,没有硬xìng规定的世界。所以我变得很矛盾。我必须杀死你才能成为最强,才可能与游戏制造者发生接触,但我又希望你能与并肩战斗到最后,所以我杀你又放你,制造种种理由与你发生各种恩怨。归根结底,还是我怀念我们当初那一段深沉的师徒之情。

当然,你以为我又在讲一个冷笑话了。但我还是要说明,我是真心实意的。这几千年来我一直希望把你变成一个我所希望中的人,但到最后我失望了,我发现我并不喜欢现在的你,纠结几千年,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必须结束我们之间的感情。因为我可以等,但游戏制造者不会等。

在西方世界,出现了一大群的超级英雄,你有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奥秘?

是的,游戏制造者已经没有耐心看到我们决出胜负,或者。他们找到了更好玩的游戏方式,也可以说,他们给游戏开了新的地图,这个地图就在西方,你是否看到,这些超级英雄们的经历与我们当初是何其相似,虽然他们没有贯以神的名头,但本质上他们就是神,只是他们还年青,没有成长起来。

我们应该算他们的前辈,也许当你我消灭满天神佛,他们就觉得游戏世界太空荡了,觉得你我就快决出胜负了,所以开始着手下一场游戏的准备。但是他们没想到我会因为这份感情让你我之间的恩怨纠缠这么久,更没想到我会手下留情,让你继续活下去。

悟空,我真的不愿意杀你,但我无奈地告诉你,我和你早已被绑上了红线,不管因为何种理由,我们将来必有一战,他们不会再等了,虽然我们之间的仇怨足够我们决战千百次,但我不甘心就这么屈从,我一直在反抗,我给自己种种借口让你活下去,并不光因为这份感情,也为了反抗他们的硬xìng规定。

事到如今,我们终于走了尽头,你现在有几万个理由要杀我,我也终于避无可避,虽说了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我们真的决出了胜负,那胜利的一个又将何去何从呢?

你我都是被强行绑上了命运的战车,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犹豫,相反,我希望你强大起来,在我内心深处,你比我更有资格去解决这件事,查清游戏制造者的真面目,给予他们痛快的反击。我当然希望能看到游戏世界毁灭的一天,但如果最终是由你来解决这件事,我也是非常乐意的。

我再没什么能帮你的了,你可以继续不信我,我只希望你能继承你自己的斗争jīng神,不要屈从,不要让更多人被他们玩弄于股掌,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祝你百战百胜

金蝉子

孙云看完全信,缓缓地合拢书本沉思着,林佩和安琪不知几时走进来,看着他复杂的表情,问:“怎么了?”

孙云把信给她们看,林佩想了想道:“不要中他的计,他在故弄玄虚,他从没说过真话。”

“是啊。”安琪也附和,“他和我在一起时都在说他害怕你的斗争jīng神,要毁灭你,还要让世界向往黑暗,一下子又变得这么伟大了,他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一个以撒谎为习惯的变态。”

孙云道:“可我怎么觉得,他这一次说的是真话?”

林佩犹豫了一会道:“你相信直觉还是相信经验?”

孙云长叹一声,“算了,不想那么多,我姑且先确认《无字真经》是不是假的?”

“那我们不打扰了。”林佩与安琪退出房门,安琪道:“我们去看看六耳他们怎么样了?”

刚来到房门口看到紫霞走出来,问:“观音怎么样了?”

“她说她准备好了。”

林佩从窗口看去,见观音坐在床上,手撑着下巴,脸上有着古怪的笑容,不知在想什么。

“六耳呢?”

背后一个声音传来,“还在玩游戏。”

“啊?他还没学会吗?”

“这么久肯定学会了,可是他好像又对游戏上瘾了。”

“你怎么不劝劝他?”

“我劝了,他老说等他过了这一关就来,过了这一关就来,一关又一关就是不肯来。”

紫霞叹口气,“只有用最后一招了。”她来到正在看书的孙云身边,向他耳语了几句,孙云面上现出怒容,把书一甩冲进六耳房间,他现在修为比六耳高多了,一把按住他六耳动弹不得,又以封印封住他的法力,对紫霞道:“传点双修力给他。”

紫霞抿嘴一笑,按在六耳头顶,六耳大叫:“你想干什么?”

双修法力如果单人传送,会变成一种奇烈无比的chūn药,六耳不一会就晕晕沉沉,只是迷迷糊糊的挣扎,“干什么?想干什么……”

孙云回到观音房间:“实在不好意思,这事本该男方主动的,但六耳这人你也清楚,只怕要辛苦你主动了。”

“我会尽力而为。”观音随他走进六耳房间,孙云出来关上房门再拉上窗帘,随便听到六耳发出一声惨叫。

这还没完,只听六耳像杀猪似的,叫得一声惨过一声,活像在受酷刑。没有经验的小佩忍不住问:“男人破处是不是比女人更疼啊?”

“正常情况下是不疼的,但六耳就难说了。”

又一声惨叫响起,门外几个人都打个寒战,林佩捂住耳朵,“太惨了,我听不下去了。”自己先离开,其余人也不忍听下去,先后走人。

孙云望了房门一眼,同情地长叹一声,“真是生有何欢,死又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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