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已经没再看她,也没说补偿。小梅再这样蹲下去也就没意义了,只得气呼呼地站起来,从她的贮物戒指中取出一件浅绿色的长裙往身上套。
小梅故意穿得很慢,不时又偷看萧野,可惜,令她失望的是,萧野竟然没有转过头来好奇地看她一眼。
等了好一会儿,萧野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才问小梅:“你穿好没有?”
小梅气嘟嘟地说:“没有,还在穿。”
萧野冷不防就转回身,不解地问:“又不是去相亲,你穿这么认真做什么?”
“人家这是第一次去你家呢!”
小梅的脸居然红了下,萧野见小梅其实已经穿戴好了,只不过手里拿着一面小铜镜照来照去,原来她把头发挽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环,上面还插着一根银亮色的发簪。
萧野暗自摇了下头,沉下脸说:“小梅,你一个修真人,这么注重打扮,境界如何上得去?”
小梅居然不服气地说:“表哥,我这是为你着想。”
萧野奇道:“你这样打扮,关我什么事?”
“你想想,你出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你爹娘一定希望你带个媳妇回去,小梅我心好,知道你带不走兰嫣,也带不走你师姐,这不就帮你客串一下喽!”
这一句“带不走兰嫣”,立刻就像把温柔的小刀,狠狠地在萧野的心上割了条不深不浅的口子,令萧野心里生出来一丝痛楚。
萧野落寞地低下头,一言不发地走到鱼乘风身边,腾身跨坐上去,小梅愣了下,赶紧收了铜镜,又伸手轻轻地打了下自己的嘴,快步跟了过去。
鱼乘风不仅飞得很快,记忆也很好,它在空中辩明了方向后,几乎连弯也没有转,就直接飞到了乌萝河边。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
萧野带着小梅走到家门口时,屋中正亮着昏暗的烛光。
萧野敲了敲门,喊了声:“爹,娘,我回来了!”
木门“吱呀”一声,很快打开。
小梅看见一个矮胖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一时之间,竟愣了下,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个疑问:萧野长得又高又帅,他的娘亲怎么这样矮呢?而且两人一点也不像啊,难道萧野像他爹吗?
中年妇人正是萧野的娘,她欢喜地拉着萧野的手,喊了声“我儿,你回来了”,就想再亲热地问几句,哪知一眼看见了萧野旁边的小梅,顿时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马上就笑容可掬地对萧野眨着眼睛问:“我儿,她是谁呀?”
萧野怔了下,竟不知道如何介绍小梅。
小梅却甜甜地喊了声:“伯母好,我叫小梅。”
萧野的娘乐不可吱地去拉小梅的手:“这姑娘是谁家的呀,长得真个俊俏哦,我家萧野很有福气哟!”
她这话分明就把小梅当成未来的儿媳妇去了。
小梅斯文地低下头,柔柔地撒了下娇,喊了声:“伯母……。”然后就做出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恰到好处地闭上了嘴。
妈呀,小梅原来还会这一招啊!萧野顿时傻了眼,刚想解释,却看见萧野的爹萧秀才走出来笑呵呵地对萧野的娘说:“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门,你怎么把她堵在门口呢?赶快叫她进来坐吧。”
萧野的娘立刻笑眯眯地拉起小梅往屋里走去。
萧秀才却拍了拍萧野的肩头说:“我儿,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萧野忙跟着萧秀才走到了旁边的书房中。
坐定之后,萧秀才问:“你们学校放假了吗?”
萧野怔了下,赶忙说自己参了军,正为国家效力,目前官至六品。
萧秀才自然不信,毕竟萧野出门才几个月时间,哪升得了这么快!
萧野忙把官服取出来拿给萧秀才看。
萧秀才见萧野变魔术一般地取出了一套官服,顿时又惊又喜:“六品官不小啊,我们这里的县太爷才七品呢?我儿啊,你这次怎么没带兵回来呢?是微服私访吧?”
在这个修真横行的世界,老百姓对一般的法术也见惯不惊了,萧秀才认为萧野当了军官,自然会一点那样的本事,因而没有质疑他如何取出官服的问题。
萧野咳了声,不便欺骗萧秀才,便说自己是请假回来探亲的。
说完之后,萧野忍不住又想起了兰嫣,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恨意,暗自叹了口气,自己为了她,冒险赴边关杀敌,她却在家接受张卓的邀请,而且,她明知那是只狼,偏偏还往狼窝里面钻,她心里还有自己吗?
为了迎接儿子的凯旋归来,以及“漂亮媳妇”第一次上门,萧秀才夫妇杀鸡宰鸭,忙了个不亦乐乎。
萧野无意中听见他娘说,小梅这姑娘知书达礼,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做家务。
萧秀才就安慰她说:“别人可能出身大户,自幼娇生惯养,看得起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已经是我们的福气了,你妇道人家不知轻重,怎么还去挑三拣四呢?”
萧野的娘居然又说,小梅身材倒是不错,就是偏瘦了点,而且,她胸平屁股小,将来只怕不会奶孩子。说着又问萧秀才,他们是不是应该提前养一头奶牛?
这一席话听得萧野直乍舌,转头却发现小梅居然羞涩中还带着兴奋。
萧野不忍心泼她一盆冷水,当然,也不能去打击自己爹娘的热情,只好假装糊涂。
吃饭的时候,鱼乘风像只看门狗一般,安静地趴在院子中,萧野的娘扔它几根肉骨头,它假意咬了两口,算是给了个面子。
这次回家,萧野最想了解的事情,就是他的身世。
饭后,萧野小心翼翼地问萧秀才,他儿时去过皇宫没有? ◆ttκΛ n◆℃O
萧秀才愣了下,笑道:“皇宫离我们乌萝镇有一千多里路,我年轻时赴京赶考,倒也只去过几次京城,但还是未曾踏入过宫门,我儿,你那时还没出世呢,自然没有去过。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呢?”
萧野心里顿时咯噔了下,眼里闪过一丝凝重的神色,当下暗想:如果黄毛老怪的话不假,那自己还真有可能是宫女所生,后来才被这厮弄到了乌萝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