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妈妈口中的林莺莺正娇娇弱弱地倚靠在甄柯英身旁,一脸娇羞地应对甄老太太、林氏、还有甄大富的审视。
大半个月前,林莺莺在大街上晕倒,被正好路过的甄柯英所救,并送去附近的一家药铺看大夫。林莺莺虽然口不能言,却会写字,将坎坷的遭遇诉诸纸上,让甄柯英心疼地落泪。
甄柯英为林莺莺付了一个月的客栈房费,让她安心养病,还每日给她送吃食,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
甄柯英是典型的书呆子,本就向往话本中浪漫动人的爱情故事,经历了娇蛮跋阜的慕容芷和那个心眼多多的表妹妾,更是一下子就被娇柔温婉、善解人意的林莺莺所吸引。而林莺莺感动于他的善良和儒雅,粉面含春地表示愿意以身相报。
甄柯英大喜,一颗心完全坠入爱河,他不介意林莺莺不能说话,呱慅的女人府里已经很多了,比如他娘和表妹妾。而且林莺莺不但会写字,还能默写古诗,明显受过良好的教养,若不是被恶毒伯父迫害,根本不至于流落至此,也不可能许身于他。
甄柯英认为,是老天可怜他的悲惨遭遇,才将林莺莺送到他身边,他很珍惜这份天赐姻缘。
虽然甄柯英现在已经不是官了,不但失去了生育能力,还时不时地犯疯魔,甄大富夫妇和甄老太太对他娶妻纳妾还是百般挑剔,看着眼前相貌不俗、气质柔弱、但是还算大方的林莺莺,除了“命不好、哑巴”这两点外。其它还算满意。
当然。这份满意是对“做妾”的。妾嘛,美貌、本分就好,不会说话反而本分,也无法挑拨是非,倒也没有什么碍。
林莺莺一听做妾,美丽的双眼泪蒙蒙地看着甄柯英,可怜兮兮地摇摇头,她同甄柯英说过。她不能做妾,让爹娘在天之灵不安。
甄柯英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向甄大富三人:“祖母、爹、娘,我要娶莺莺为妻,而不是什么妾。我已经遵从你们之命娶了一个恶妇,结果被她害得生不如死。这次我只会娶自己喜欢的、真心想娶的,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带着莺莺离开大名府城自己生活。”
林氏气得咬牙,却是不敢发作。甄柯英最近是比较少犯疯魔了,但是一犯起病来就很难搞定他。整个府里上上下下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刺激到这位爷。
不仅林氏如此,甄老太太和甄大富也是如此想的。甄大富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们甄府嫡子娶媳,怎么样也该是知根知底、身家清白的吧?”
林莺莺有备而来,轻轻碰了碰甄柯英,甄柯英赶紧道:“莺莺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身家怎么不清白了?你们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查呀。总之,我是一定要娶莺莺为妻的。”自从犯疯病开始,甄柯英倒是没有了之前的迂腐和愚孝,多了几分“坚定”,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执拗的很,不管是谁反对都没用。
最后还是甄老太太拍板了:“英儿喜欢,就依着英儿吧。莺莺姑娘先留下,在客院住着,选好了吉日就成亲。”
甄老太太很不喜欢林氏的那个侄女小林氏,生怕林氏作主将小林氏扶正,以后把他们甄家的财产都算计到林家去了。而这位莺莺姑娘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看着还算柔婉大方,气质相貌都要胜过小林氏。
最重要的是,自从认识了林莺莺,甄柯英近来的精神、气色都好了很多,一次疯病都没有犯过。
现在甄柯宝分家搬出去住了,家里就甄柯英一个男丁,若真逼走了、或者逼疯了,哭的还是他们。
虽然甄柯灵定了个上门女婿,甄老太太还是希望将来将甄柯灵的儿子过继到甄柯英名下,那样才保险。
在甄老太太眼里,那个上门女婿薛明郎就是用来为甄家传宗接代的,如果能考个功名为甄家所用就更好了。但是甄家的财产只能留给甄家的子孙,一个外姓人(即使是入赘的孙女婿)是不要想继承他们甄家财物的。
见甄老太太点头,甄柯英喜出望外,拉着林莺莺跪下行了大礼:“祖母,莺莺是个好姑娘,以后您一定会看到他的好。祖母、爹、娘,莺莺一定会同英儿一起孝顺你们的。”
林氏恼怒,他已经答应了娘家尽快将侄女扶正呢,怎么能接受这个明显命不好的哑女做儿媳妇?正想开口反对,甄大富已经附和他娘:“起来吧,就按你们祖母说的办。”
刚才林莺莺茫然地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也不知怎么地,他的心立马软了,有点怜香惜玉的感觉。这姑娘虽然可怜,但眉眼之间看着还是像有福运的。人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历了那么一个大坎,相信她应该会开始走好运的。那不是正好帮衬到他们甄家?
林氏见甄大富也应承了,知道自己再反对也没用。在这府里,作主的还是甄老太太和甄大富母子俩。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将侄女扶正的,以后姑侄联手,争取话事权。
林氏恶狠狠地瞪了林莺莺一样,这个狐狸精,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现在就这样操控着甄柯英,以后还不吃定甄柯英?她这个做婆婆的哪里还能拿捏的住?
紧紧依偎在甄柯英身边的林莺莺似乎受了惊吓,生生地打了个冷颤。甄柯英自然第一时间感觉到了,顺着林莺莺怯怯的视线,直接迎上了林氏狠毒的目光,骤然心疼,非常生气:“娘,您若是不满意,我带着莺莺走就是了,没必要如此要吃人似地威胁莺莺。莺莺是个善良柔弱的女子,可没法同您和表妹比。”
林氏几乎要吐血,她辛辛苦苦生下、养大的儿子就是这样报答她的?什么叫没法同她和她侄女比?因为一直指望甄柯英为她挣个诰命夫人当当,在三个子女中,林氏还是最偏疼甄柯英,却没想到在甄柯英心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来历不明的女子都比她这个亲娘重要的多。
林莺莺借着甄柯英身体的遮挡,轻蔑地瞥了林氏一眼:甄大富、林槐秀,等着吧,你们加诸于我身上的痛,我会十倍百倍地还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