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聿旼嘴角勾起一点笑意,看着手中的报表相当快意。从古至今,祸起萧墙足以颠覆整个王朝。谢晖这只老狐狸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母亲当年所受的屈辱,总算是快要讨回来了。
“在看什么?这么出神。”陈卿云巧笑嫣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个合作项目,快要收尾了。”许聿旼淡淡的解释,他合上文件。眼前那张透着幸福的漂亮脸蛋,他看着有些刺目:“我出去一趟。”
“喂,你说过周末陪我去买衣服的。”陈卿云撅起小嘴,拉住许聿旼撒娇。
许聿旼耐着性子微微一笑:“找朋友陪逛吧。”
“我刚回国,哪有什么朋友啊。”陈卿云生在国外,十足十的ABC,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总不能指望她回国几个月就交到能一起逛街的闺蜜朋友吧。
“那谁……哦,想起来了,崔婉姈。我看着她上次和你聊得挺好的,你不是也说挺喜欢她的吗?”
“我和她还不怎么熟啊。”陈卿云垂头丧气,朋友陪哪比得上老公陪嘛。何况,女为悦己者容,老公看着喜欢才最最重要啊。
“所以才要多联络。去吧,我走了。”许聿旼的确有要紧的事情需要亲自去处理。
崔婉姈接到陈卿云的电话很是意外。几个月前碍于陈卿云新婚燕尔只能暂罢请陈小姐出来喝茶的计划。之后,这位大小姐据说飞回了美国,什么时候回的国,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尽管那天她没拍到廉惜和许聿旼的亲密举止,但直觉告诉她,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崔婉姈恨恨地想:那个女人死缠着清哥不放,还勾搭别人的老公,真不要脸!她们这种好女人看见行为不端的坏女人就应该用力往死里踩。
“喂,卿云,我到了。你在哪儿?”崔婉姈戴着墨镜的小脸蛋笑容甜美,难得看到气质如此出众的美女,周遭的路人纷纷侧目相看。
“嗨,这里。”陈卿云有着东方人的漂亮脸蛋和西方人的活泼奔放。这种独特的气质在本地很少见,更何况她无需墨镜遮面,所以她的出现更加引人注目。
崔婉姈笑着走近陈卿云,亲亲热热打招呼:“卿云,你今天好漂亮啊。”
陈卿云被人夸赞当然开心,笑眯眯地学着国人谦虚:“哪里啊。你也很漂亮。”
崔婉姈知道她是个ABC从小生长在国外,对她中国式的客套颇为惊讶:“呀,你中文很好啊。一点都不像在国外长大的ABC。”
“我妈妈和家里的阿姨都是地道的中国人,我在家讲普通话啊。”
陈卿云提起妈妈,忍不住有些心酸,若不是许聿旼非要回国,她绝不会离开家。对于她来说,美国的那个家、她和许聿旼现在的家才是她的家。至于陈家大宅,那是爸爸和那个女人的家;而那个所谓的弟弟她一点也不喜欢,当然他也不喜欢她。
崔婉姈当然知道陈卿云并不是现任陈太太的女儿。确切的说陈卿云是第二任陈太太唯一的女儿,陈总的二女儿,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就是陈总的大女儿,是第一任陈太太生的。
崔婉姈曾经听到过坊间流传的陈总和第二任太太的爱情婚恋史。据说陈卿云的母亲是个哈尼族美女,毕业于国内某知名高等学府,才华横溢貌美如花。是那个年代中稀有的“无知少女”。何谓“无知少女”?专指那些无党派知识分子少数民族女性。
当年,第二任陈太太才毕业就应聘到一家大公司做行政秘书,新亚一直是那家公司的长期合作客户。在偶然的工作场合,陈总邂逅了美丽的哈尼族姑娘,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没过多久,陈总花重金把糟糠发妻第一任陈太太给休掉了。
之后,恢复单身的陈总苦追佳人三年,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婚后一年多,陈总有了陈卿云这个宝贝女儿,那个时候的陈总,走到哪里都是一脸的春风得意,把貌美如花生性敏慧的娇妻捧在掌心里来宠。
话说夫妻俩如此恩爱,那么缘何会短短两年就离了婚?
据说是因为陈总在生意场上被人灌醉,一时乱性睡了某客户公司的女财务,也就是现任的陈太太。事后,陈总虽然极为后悔,但也没有把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当成真。大手笔的送了一张支票给女财务,并放话告知女财务说那是赔给她的身体损失费。
原以为女财务收了支票,两个人也就算是交易成功,银货两讫了。彼时的陈总哪会料到,襄王虽无意神女却有心。原来那女财务在工作中接触中早已觊觎大富豪已久,那天晚上是铁了心要把陈总勾到手。天遂人愿,那一晚女财务顺利爬上了陈总的描金床;也是这女人合该有富贵命,春风一度后,竟然怀上了一个男婴;于是,心计颇深的女财务拖着六个多月的身孕直接杀上门找貌美如花的陈太太摊牌。
生性高洁的陈太太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屈辱?挥一挥衣袖直接丢下一纸离婚协议书,决绝地带着年幼的陈卿云去了美国定居。
据说当时,陈总追到美国,在佳人门外不吃不喝苦守了三天,奈何妾心如磐石,门缝都不开,直接让陈总狠狠地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后来,事情的发展就如很多滥情狗血剧的剧情一样,走上了携子成婚的无奈结局。
鉴于前情,陈总对第三任太太自然不甚待见,日日出去寻花问柳。倒是现任陈太太很有些守住太太名份的本事,处理小三的手段极其高明,上门闹事的就从来没有打擂成功的。
再后来,陈总想通了也认命了,毕竟这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便也懒得折腾离婚了。
虽说是认命不折腾了,但毕竟心有余恨。古人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陈总心里,除了第二任太太,世界上的其他女人都不是他真心想要的。于是他该潇洒就出去潇洒,眠花宿柳,对现任太太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疚感。
也因着这番情由,陈总惟独对陈卿云这个女儿视若珍宝,凡事有求必应。
据说因为这个现任陈太太还和陈总大闹了好几回呢。
崔婉姈看着陈卿云陡然低落的情绪,真诚地笑道:“走啦,为了陪美丽可爱的卿云小姐,我可是牺牲了我宝贵的周末美容觉哦。”
“能交到你这个美丽的朋友,我也很开心。”陈卿云见崔婉姈和以往结识的那些虚情假意的小姐们不同,遂对她生出了几分喜欢:“我可以叫你婉姈吗?”
“当然可以啊。你看我都叫你卿云了啊。”崔婉姈摘下墨镜对着陈卿云眨一下眼睛,俏皮地笑了起来。
“呀,你别戴墨镜了!这样子比戴墨镜要漂亮呢。”
“你总不想我们被人指指点点吧。”崔婉姈摊着手表示她的无奈,把墨镜重新戴上。
“那倒也是。”陈卿云哈哈大笑,看来公众人物还真是麻烦啊。
两人大肆扫货,竟然发现两人品味相合。崔婉姈本身就品味超凡,第一次有人在这一点上这么合她的脾胃。两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两人有些腿软的走进豪爵共进晚餐,只见皮乐和一个美女坐在靠窗的一处雅座上。崔婉姈示意陈卿云先落座点单,低声说:“碰到个熟人,我先过去打个招呼。”
“嗨,乐二哥。”崔婉姈走过去打招呼,随意扫一眼皮乐对面的女人,竟然有几分面熟。噢,是姓廉那个女人的朋友。崔婉姈似笑非笑地审视滕薇薇一番,故意笑问皮乐:“这位是你女朋友?”
“嘿嘿……这你都看出来啦?我其实还想保密的。”皮乐笑起来没正形,桌子底下滕薇薇毫不客气的一记狠踢让他当即变了脸色。皮乐吃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薇薇,这位是我们大院里的小妹妹,电视台的美女主持崔婉姈。”
滕薇薇在心里翻个白眼,不是就死赖着苗清许的那块狗皮膏么?自个儿贴不上去反去祸害廉惜。小样儿,看老娘不阴死你。
滕薇薇心心眼,典型的粉丝得见偶像:“嗷!美女主持啊。幸会幸会!”笑得春光灿,一脸的崇拜,用刚享用过冰淇淋蛋挞黏糊糊油腻腻的小手,一把抓住崔婉姈的纤纤玉手猛摇了几下。那力度,啧啧,看崔婉姈倒吸一口凉气的表情就懂了。
崔婉姈痛得差点尖叫出声,先前心底的几分得意和鄙夷也随着那震撼人心的力道飞到了九霄云外。倒吸一口凉气终于忍住,这样高级的西餐厅,她若是失态也太丢脸了。等到滕薇薇收回手,崔婉姈后知后觉地发现,手上很黏还油腻腻的,也不知道那蠢女人摸过什么东西?真是超级恶心。
崔婉姈飞快地说:“我去下洗手间。”
“啊!美女主持你吃坏肚子了吗?”滕薇薇故意提高嗓门很是无辜的表达她对美女主持情真意切的
关心。
皮乐搞不懂滕薇薇怎么忽然就发起了花痴,对美女竟然也这么有兴趣。他登时哀怨了,果断起身:“走了。”
滕薇薇一脸的依依不舍,不过还是跟着皮乐大步流星的扬长而去。
崔婉姈从洗手间出来时,皮乐和滕薇薇已经走了。她敢肯定,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姐妹情深是吧?好的,我连你一起踩死。保密?看来皮乐还没带她见过家长……
“咦?去了这么久啊,你肚子不舒服吗?”陈卿云见崔婉姈才回来,关切地问道。
崔婉姈气得直咬牙,难道那女人嚷嚷得那么大声隔着这么远都听得见吗?
崔婉姈阴测测盯着陈卿云地问:“你也听见了?”
“啊?”陈卿云莫名其妙,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应该没有啊。
崔婉姈这才意识到失态,赶紧露出招牌笑容道:“刚才碰到个奇葩女,言谈举止挺恶心人。我还以为你听到了。”
那也不用阴测测地看着她吧。陈卿云觉得崔婉姈还是挺小姐脾气的。不过既然不关她的事,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她需要的是吃饭喝茶聊天的普通朋友,又不是要交心,所以,无所谓啦。
“哦。我点单了,你想吃什么,再加好了。我请客。”陈卿云笑嘻嘻的补充说明。
“好啊。”崔婉姈爽快答允。
几分钟后,各式餐点逐一奉上,看了眼菜色,大都是低糖低脂的类型。看来陈卿云也很注重维持体形啊。不像刚才那个女人,全是高脂高热的肉食和甜点。不过,那身材居然该死的好,明明是很廉价的衣服却偏偏穿出了大牌的风范,连带着那平凡的五官都变得秀色可餐,特别诡异。
“这里的橄榄烤金枪鱼做得还不错,你尝尝看。”
“是吗?我也喜欢这道菜。”
滕薇薇半靠在沙发上,一边肆无忌惮的大嚼美食,一边和廉惜煲电话粥。
“那小样,老娘见她一次整一次。”滕薇薇眉飞色舞的做总结性发言。
“你呀,谁敢惹你啊,女王。薇薇,她和皮乐他们是世交,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好。犯不着为了我去得罪她那种人。”廉惜不想好朋友为了自己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今天滕薇薇的一番作为着实大快人心。有友如斯,幸哉快哉!
“那种人一看就是被人宠坏了的那种,看我们小老百姓鼻孔都翘到天上去了。”滕薇薇狠狠地咬一口泡椒凤爪,给廉惜进行洗脑运动,“苗大人,人品真心不赖。你爸妈那边全靠他在稳着,你说人容易吗?惜惜,这么好的男人还是赶紧收了吧。摆在外面,谁见了不惦记啊。”
“他怎么骗我爸妈的?”
“瞧你说的,注意你的措辞啊,那叫善意的隐瞒好不好?怎么能说人家欺骗啊。”现在滕薇薇觉得苗清许怎么看怎么顺眼。
“好吧,我错了。您说。”廉惜摸着鼻子认错,从善如流。
滕薇薇慢条斯理,说出来的话简直吓死廉惜:“还不是说你有了呗。”
“什么?”还有比这更惊悚的吗?
“你放心好了,他说你出国做封闭培训……”滕薇薇话没说完,廉惜满头黑线地插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廉惜逃之夭夭当缩头乌龟,连电话都不敢给自家父母打一个。真是太没品格了!
滕薇薇翻白眼鄙视某人抛弃亲友不负责任的行为:“哼!不然人家怎么解释你这大半年的失踪啊。你开溜之前又没和他断干净,苗大人可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你爸妈不找他要人找谁要去?”
“他会不会早就知道我怀孕了啊?”廉惜浑身打了个哆嗦,这人太可怕了。可是按理说不太可能啊。
“你还好意思提怀孕的事!”滕薇薇火大,之前和廉惜有联系的就只有她,这女人竟然把怀孕的事情瞒得密不透风。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是苗清许告诉她的。“怀孕的事,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不过苗大人真的有心啊,天大地大茫茫人海,还真把你从旮旯里给翻出来了。”
看来只能归结于苗大人的佛法无边了。廉惜默默地承受着滕薇薇的鄙视,不过,还是赶紧闪人吧。
“薇薇,我困了,睡觉去了啊。拜拜。”
滕薇薇女王施恩一般:“滚吧,别累着我家干女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