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血涌之二

(2)小资的老态

北地府和瓯平府交界处,八千里帐篷连营,人流滚滚,嘶喊声不绝于耳,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焦躁和血腥,这里事实上已经被北地府愤怒的富人和中产阶级们占领,他们内心里还是向往着瓯平府,想去那里安家落户。可事实上,瓯平府自己也是应接不暇,难民问题根本无法解决。再往南,是更糟糕的情形,人流中还夹杂些骆驼和狗,无数沙驼府人就在隔离带安家落户,也有不少人则规划着往东新的流浪路线。这条漫长的隔离带内,流血冲突不时上演。

好不容易穿过难民区,就在旺八角镇东几十里处,立着一所孔子大学的牌子,一群年轻人正在讨论着什么:“现在是生存优先、打破界限、共克时艰的特殊时期,我们要坚决抵制暴力,发扬仁爱,做好各种应急工作。”“我认为应把原先的三个工作组强化细分,规划组的宣传、组织、筹划分开,以便加强领导;二是救急组,因为需要与不同的单位部门联系,可细分为食物、防疫、医疗、交通工具等;三是联通组,可按各州府的不同来分,这样互相协调,使运作更高效,以便向更多宜居偏僻地分散人众。”“让人们平静有序最重要。”“现在是显示德行的最好时候,我们要先把自己投入止战、和平、共享的大潮之中。”“一旦州府做出任何相应合适的决定,赶紧配合并提供我们掌握和做过的所有信息,知易行难,我们得继续做好这些事!”

旁边几所瓯平府人的大学里也在讨论着同样的难民问题:“首先得清楚事情的起因,这和正义有很大关系。”“对,是北地府自己使坏炸了自己,如今不只东北风把污染吹到我们这儿,连带着人也要来分一杯羹呢!”“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不能因为他们阴谋失败了,我们跟着受害不说,还得再滥施同情于他们!”“我觉得有一个原则性的东西要坚持,那就是不能让他们突破隔离带,否则就是真理的退步。”“说的对,应该架设高压电网严防死守,因为他们压根就是不折不扣的暴徒,反正犯了罪也是要被处死的!”“资源有限,权利分先后,州府必须优先保证我们自己人的权利!”“对,这是我们的家园,誓死保卫家园免遭涂炭!”最后一个老师模样的总结道:“大家说的都对,不过如果条件许可,必要的人道还是要有的,我们组织个志愿队吧?”

我得意地对女朋友道:“你看,这就是孔学与科学的差异,这就是不同的义礼本末关系带来的区别,这就是德行与权利的截然不同的两个后果。”“嗯,我觉得还是你的大学好。”“意识形态都是私的,那玩意折腾不出来什么有前途的东西,我们不去刻意地消灭他,但也绝不能让物质、私利、欲念与没有是非的科学来统治人间。”“先说眼下咋办吧。”我挠挠头:“我们还是走走再说。”

在集英镇,我们终于看到了悠闲的人们,公园里的人们显得贵雅致,绅士而又随和,或坐在干净的玻璃橱窗里的,品着咖啡,盘算着怎么精确地安排自己的时间,还可以去哪里旅游,能否再贷出一笔款子等等。他们偶尔也投入地想想曾经幸福过的点滴,但好像幸福都很魅惑,只是些细枝末节的事,根本无法持久。唉,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爱人?床上那些事?又累人又无聊,现在连人生苦短的感觉都没了,一切失去了意义……

“真是两个世界。”甄纯感慨道,这时一年轻人瞅了她一眼,摇摇头笑了。我追上去拦住他:“你什么意思啊?又打心眼里轻蔑我们幼稚、不够文明?”那青年摆摆手:“你错了,我是在可怜自己,除了能觉察出别人的羡慕以外,我对幸福已没有任何其他感觉,谢谢你给了我那缕仿佛的幸福感。”“还谢?这不是更看轻我们了?!”

我意识到这个世界又快有大事发生了,是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甚清楚,便也不去纠缠那青年,只是劝他道:“去孔子大学,那里说不定会有些不同。”“孔子大学?最近是听说过它确有些不同,不过我对宽州府的贪腐、擅权、斗私、玩弄文人、道德左倾什么的都很反感、甚至有些害怕。”“都什么年头了,他们早就变过了吧?”“你看,你也不敢肯定,所以,我当然还是不去为好。”甄纯上前道:“你错了,宽州府也有好人,我男朋友就是宽州府的!”我不满地制止了女朋友的无益之举:“宽州府好人多了,用得着跟他说?”

在瓯平府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已大大小小办起了五十余所孔子大学,也有不少人也愿意接近它,甚至开始主动去重新思考科学物理的真正地位,对天道、特别是人德投入更多的关注。我很高兴,最起码这算是好苗头吧,不比北地府的情形强得多?

我想起他们曾经的庄主欧资,1999年初见他的情景,那时,那位庄主还算是年富力强,却一直活在单边的影子里,好多人都调笑地“小资、小资”这样叫他,如今瓯平府这个小资已是老态尽显。利雅坚府都解体过了,依然走不出他的阴影。因为即使是利雅坚府的思想资源也是他那里来的,早已用尽,发挥到极致,玩知丧志,弄出这么个结局,会不会又感慨苍天弄人?

一阵飘风冷雨,掠过脸颊,散入空濛里,不知什么时候,我俩来到议会外,听里面人声鼎沸,正挨个激烈地讨论着许多重大问题。第一个是电的问题,说能源越来越紧张,这要是电再不能满足供应,城市人口最起码得减少八成才能维持平衡,黑暗、暴乱、杀戮几乎不可避免。

我俩在外面也听得毛骨悚然,接着是第二个族群问题,现在是内忧外患,“基因正确”、“我最优等”、“优等人生存优先”的思想非常流行,甚至已组织起近百支‘垃圾清理特勤队’,手执凶器,专门突入隔离带打杀那些非我族类。可事实是,即便你是所谓正义的,杀人也绝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何况这些早就被证明是极端残忍野蛮、早该被扔进垃圾堆的错误思想?

第三个是最直接紧迫的难民问题,保守估计一千万人,放开还是固守?能坚持多久?如果分开资源怎么分配,假设情况好转他们赖那里不再回去怎么办?情况紧急时有没有开枪的可能,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潮会不会对我们形成合围群殴。第四是对宽州府的态度,我们必须重新认识,重新思考他怎么会有恁长的命数、恁久的活力、恁韧性的组织体呢?别人都在分崩离析,就他反完成了统一,据称梅庄留守州府之人已在考虑另一次彻底转向,即彻底转向宽州府了。第五,现在的总体形势,就是我们与宽州府、利雅坚府北属地三足鼎立,怎么就没人往宽州府跑啊?难道那里的贪腐连难民都不愿意迁就……

甄纯听了半天深表同情:“这些搞政事的也挺不容易,看怎么帮帮他们才好。”“个人的力量是很有限的,你刚也听说了,孔子大学的师生愿意与他们配合,看能否奏效。可是?唉,宽州府的贪腐咋就那么令人谈虎色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看我们自己家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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