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里的皇城里更加的执闹起来,叫卖声比白日里更加的响亮,完全没有一点点的消停,直到他们的马车缓缓的向着人群来也没有多少敢去注视,看着这马车就知道这是东属国谨王的。
东属国的谨王心狠手辣连普通的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以至于无人敢回头去看这位王爷,都避而远之。
而楼惜若却不知自己此刻就躺在东属国最为狠辣的谨王怀里安静的睡着了,楼惜若更不知道她这一次暗地里运行功力被迫入眠后就彻底的再与皇室挂上勾,她的命运永远无法摆脱这个世界的皇室,注定与这个世界里的皇室牵扯不清,桃花与血灾更是来源不绝。
马车驶向大道的中央,车夫想起里边还有几个乡下人连忙停下马车,想让他们从他家王爷的马车滚出来,把他们送到这里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没必要再送得太远。
车夫一停稳车子,掀开帘子,“王……”周围的灯光照耀下,车夫隐隐约约的看到那名女子正倒在他家王爷的怀里睡得正香,马车都停了下来了,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车夫彻底的大愕住了,活像见了鬼。
向来不近女色的谨王竟然会让一个丑不拉叽乡下女人躺在怀里,而且,他家王爷竟然环着人家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模样别提有多么的珍宝了。
马车一停,忠孝与忠娘都醒了过来,看着天色大黑,又看得外边的人来往的夜影不由得都瞪大了眼,他们真的到了皇城,看着这满城的热闹,不像安安静静的村子什么都没有,看看这里,人声鼎沸,环境如此的美好让他们向往。
车夫看着这两名乡下人的眼神,露出了嫌弃。
“回府……”谨王冷淡的吐出两个字,微阖的眼都没睁开一下。
“啊?”车夫更是震惊得没了反应。
这一回忠孝与忠娘终于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震惊得捂住了嘴,让自己不必大惊出声。这是什么情况,为何楼惜若会躺在王爷的怀里?而且王爷并没有把他们赶下车,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护住楼惜若的肩让她不至于翻身时掉落在地板上,他们不是与这位王爷不认识么,怎么这会儿就……
两人震惊归震惊,还是担心楼惜若会惹着了眼前这位王爷往后没有好果子吃,必竟这里是皇城,王爷的大权也不知能伸出多长。
听着谨王说话,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敢吭半声,缩在一起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忠孝护住他娘,直直的盯着楼惜若,生怕这个男人对他家楼惜若有什么图谋不轨,却忘了,他们是什么人,王爷又怎么会对他们有所图。
“是。”愣神许久,那位车夫才回过神来眼神古怪的看着里边的女子一眼,心中嘀咕着,今天王爷中邪了,他竟然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爷抱着人家小姑娘,真邪门。
对于东属国的谨王来说,女人如衣服,轻贱之物,不必枷锁在身,唯有权势才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好,所以,女人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没必要的一件东西。
只是他不知道楼惜若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层的轻贱之物,让他们的生活来了个大扭转,命运的命轮在慢慢的运转着,没有人可以阻止,就算是她楼惜若也不能。
谨王府。
车夫一停马车,亲自掀帘请王爷下马车。
谨王轻柔的将楼惜若轻轻的放起侧靠,长身越过忠孝与忠娘下了马车,“把他们按排在北侧厢房……”清冷的话从后边传来,大门一开谨王的人影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忠孝与忠娘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府邸,震惊的瞪了嘴巴,忘记了反应。
看着这两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车夫更是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还不赶快下车!”王爷竟然让他替他们按排住处,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夫,但总比这几个人强多了,怎么就轮到自己伺候着这些人了,看到两人收不起来的嘴巴,更是没来由的生起了怒气。
“是是是!这就下来。”忠娘连忙拍拍愣神的忠孝,“惜若也累了,忠孝,你背着她!官爷啊我们马上下车!”逢人就喊声官爷,特别是他们皇城的人,他们这些乡下人哪里懂得那么多。
车夫一听,更是皱眉不悦。
忠孝抱着睡过去的楼惜若,看着眼前的王爷牌匾,都傻了。
“傻愣着干什么,还赶快跟着来……”车夫牵着马车绕着后门而去,他们三人也跟着一起从后门进入。
光是这后门的马房都比他们家大那么多,马儿更是比村里的人数还要数不清,真是奢侈人的生活,什么东西都比他们来得好上几万倍。
两人边跟着马夫边打量着这大府上下,好华丽!
两个乡下人都看到得傻了,连下巴都快要掉落在地上。
一绕过马房,他们就向着北侧的厢房去,北侧的厢房是专给下人们居住的地方,下人们行走间自然是多。
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丫寰小厮们,更是瞪着铜铃般的大眼,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长得漂漂亮亮的,着的衣干净又华丽,场面又大,晃花了两人的眼。
身后的马夫对着路过的大小丫寰们纷纷行礼,忠孝与忠娘见状也纷纷还礼,脸上的笑憨厚无比,眼底里的笑更是纯净无比。
路过的丫寰与小厮们都频频回头看着这三人,根本就没把目光放在身后的车夫身上。
三个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裳,又是一副我是乡下人的模样,在这个高大的王府里自是引起了一端的惊奇。
这几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普通,为何会出现在王府里。要知道,像他们三人这般的,就与皇城里的要饭没有多大的差别,唯有的是他们的衣服洗得干净发白。
绕过北侧厢房,那管理北侧院的大丫寰见车夫领着三个人来到她的厢房里来说是王爷让她按排住下来的,扫视着眼前的三人,皱起了好看的柳眉,“怎么最近府里缺少下人么?”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这是王爷的意思,至于是不是让他们做下人全由环丽姐做决定!”马夫谄媚的笑道,意思是让眼前的环丽自己做决定。
环丽皱了皱眉头,“知道了,你也别在这里碍事了,下去吧。”环丽挥去不耐烦的马夫。
“是是是!”一副小人的模样,忠孝与忠娘见了都愣了神,这里的人怎么都怪怪的。
马夫一走,马上有一群漂亮的丫寰围了上来,像是没见过人一般表情热切的看着眼前的三人组合。
“这大个子长得虽然有些平凡了,但是身体长得还不错!”
“环丽姐,他们是什么人啊!”
“环丽姐,他们不会是你的乡下亲戚吧!”
“……”
一群女人围着忠孝他们上睢下瞧的,瞧得忠孝这个大男人脸皮都通红了,被这么美丽姑娘围着转还是头一回,不勉让他有些想找到一个地洞钻了下去。
“好了,都下去干活去,都围在这里干什么。”环丽不耐烦的挥退围上来的人,看了看眼前的三人,眼露不耐,到不是什么犀利眼得势的人,环丽也是从乡下来的人,只是在这里做得久,好不容易才升了这么一个位置。
“你们跟我来……”既然是王爷特意带回来的人,那她就必须做好自己的本分。
忠孝与忠娘反应过来连忙拎着袍袱跟着环丽的脚步绕过层层的房屋,来到了一长排的大房前。
这一排都差不多是空着的,都是留给接下来进府的下人住的,把他们按排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了。
“你们三人一个住一间!”环丽推开三间紧靠在一起的厢房。
忠孝与忠娘吞了吞口水,“一人一间?”这么大的房子叫他们一人住一间?这里的一间房子不知比他们村里的房子大多少,三人住一间都闲大了,更何况是一人一间呢。
环丽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当初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久而久之了,人就会变得不一样了,认识的也会不一样。
“嗯,既然你们是王爷亲自介绍进来的,那就由王爷发号施令,连我也没有权使唤你们,等一会我会叫他们送些衣物和吃的过来,你们好好把身上脏乱洗干净了……”说着环丽转身就下去吩咐其他人准备热水。
楼惜若还未醒过来,不能清洗更不能吃东西。
忠孝把楼惜若放在一个叠放整齐的床榻上,打量着周边的装饰又是一阵猛吞口沫,好奢侈!
“忠孝,娘我不是在做梦吧?”忠娘紧紧的抓住儿子的手臂,有些缓不过神来打量着这间对于皇城里来说十分普通的大房子。
“娘,俺们没做梦,这是真的!”忠孝虽没见过世面,但终是定力比忠娘强,说话也缓和了神色。
接下来,就是陆续有人上来香喷喷的饭菜,更有人开始为他们放洗澡水,送来衣物,然后面无表情的退下去。
看着这样的排场,两人都愣愕住了。
虽然桌上只是几道普通的菜色,但那种普通可比他们乡下强不知多少倍了。
看着肉色的菜,母子俩都吞了吞口水,看着房里已经没人了,才敢走过去。他们这一夜都过得战战兢兢的,甚至连睡觉都觉得十分不安稳,这突如其来的福利让他们这两个正宗的小村人接受不来。
两人在楼惜若的房里就着地铺睡下了,主连地板都比他们家里的木头睡板都来得柔软数倍,难怪他们睡在那比床板还要柔软数倍的地方睡不着,这也怪不得他们,第一次遇上这种无比幸运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
楼惜若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全身些酸痛。
“惜若,你终于醒了!”没想到楼惜若还这么的能睡,可吓死他们了,还以为楼惜若不会醒过来了。
“嗯?”楼惜若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到眼前换然一新的事物,再看看眼前早已换下一新衣物的母子,楼惜若不禁的皱起眉头。
“这是哪?”楼惜若坐起,看着眼前陌生又觉得熟悉的环境,再把视线放在两人的上时,终于是有点意识了。
“那位王爷可是好心人,不但给我们大房子住,还给我们新衣裳穿呢!”忠娘朴实的脸一笑起来,总算是比在村里时好多了,身侧更是有忠孝傻傻的笑起来,没想到他们一出村子就遇上大富大贵人家了。
楼惜若听得频频皱眉,再看看自己的身上,也换了一身普通的丫寰新衣裳,楼惜若本身气质不错,这一身下来除了一张脸外没有一点儿像是丫寰的料。
“惜若,这是俺娘给你换上的!呵呵!惜若穿上这衣裳还是那样的漂亮!”傻小子只会用漂亮形容人。
楼惜若白了他一眼,不是他娘换的难不成是他换的。
他们觉得王爷是好人,但楼惜若可不那么认为,那个人看起来温雅的料,其实都是像李煜那种货色,没一点好感可言,心计太深,谁知道他想利用他们三个人想干什么事情。
不是楼惜若怀疑心重,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法去接受。
楼惜若不担心别的,就担心眼前的这两个朴实的人被他人利用了,楼惜若看着眼前的两人,无奈的叹息一声,“大婶,忠孝大哥,我们不能呆在这个地方,这里不适合我们……”人心险恶。
两人的笑一敛,都看向了楼惜若,“既然惜若不喜欢这里,走了也好。”忠娘与忠孝也没有什么失望,只是好不容易碰上了贵人,给他们住食穿的,他们还没给人家道谢就这么走了觉得很没礼貌。
看得出两人初来贵地就能碰上“好心人”十分的开心,现在自己又要打破人家的好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不是我不喜欢这里,只是,皇室的人我们还是尽量躲得远远的,以勉惹祸上身,希望你们能明白。”楼惜若叹息一声道。
两人都明白,楼惜若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比他们懂得更多,他们也没有理由反对,“那俺们要去哪?”忠孝问道。
楼惜若被问得一愣,要去哪?她也不知道,若是自己一人会直奔大倾,但现在又多了两人不可能带着这样的两人一起去大倾,那只好将这两人在这个皇城里安顿下来,自己才安心回去。
“皇城这么大的地方,总有我们能去的地方!”楼惜若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裳说道。
“惜若啊,我们总得去谢谢人家王爷,不然,我们这走着也不安心啊!”忠娘是个有恩必报的人。
“唉。”楼惜若叹息一声,“道了谢我们就走。”
两人重重的点头。
正在这时,环丽从外边走进来,“王爷说了让你们且在府中安定下来,你们三人可在府中做些轻松的下人活!”环丽不像楼惜若所见过大倾丫寰一般,虽说这个环丽看起来没有那样的犀利眼,但是那一脸的不耐还是被楼惜若给瞧出来了。
“王爷当真这么说?”忠娘高兴了,毕竟都是为别人工作习惯了,这回听说轻松的下人活他们还是能接受的。
楼惜若不知道那个男人的意思,这算是想留下他们来么?
“随我来。”环丽将目光放在沉思中的楼惜若上淡声说道,没理会楼惜若他们是如何想的,她只是来给他们按排工作。
楼惜若见两人高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你们王爷呢?”
“王爷一早就去早朝了,往后里,若是没什么事情不要随意的走动,不能去的地方等会儿我会令人教你们……”环丽边走边说。
一大早里,王府里上下都忙忙碌碌的,楼惜若则频频皱着眉头,看来今天是不能走了。
忠孝人高马大的被分去马房去洗马去了,洗马就是提提水,擦擦马背,一天的活就是跟马打交道,而忠娘就是擦擦各个空厢房的大屋子,楼惜若学着端茶水之尖的轻松活,这个环丽还真的没有故意为难他们,也算是相安无事。
楼惜若他们三人的加入并没有引来任何的动静,只是让他们觉得府里增添几个下人也没有什么。
楼惜若见那王爷也把他们忘在这里了,而且忠娘与忠孝也觉得这个王府好,舍不得走。楼惜若能理解他们的心情,说来这个王府还算是和平共处,不会有什么小事端发生,就算是有丫寰打坏什么就照价赔偿就能相安无事,没有人会针对你,也没有人会因为你的身份而轻视你。这个王府里好像已经长久来形成这样的规矩,不能生事端。
五天了。
楼惜若他们在这个王府里整整呆了五天了,他们就算是做着下人都觉得是一种享受,能做的活也不是很多。而楼惜若每一天都学着不同的东西,只是却没有真正让她干过任何的重活,也算是给了她平静生活一把。
起初会以为这里的人与大倾的王府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现在,楼惜若不这么认为了,起码这个谨王府里就非常的不一样,达到了和平共处,没有任何的争吵。
当然,楼惜若看到的只是一部分,至于是不是如此这般就不知道了。
坐在门槛上,楼惜若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星星发愣。
最近,她总觉得自己好运过头了,更让她不安的是那些人并没有追来,若是自己再呆在这里或许会给这里带来灾厄,看来自己再这么住下去也不是办法。
“惜若,你在看什么?”忠孝从房里出来也同着楼惜若坐在另一边的门槛上望向同一片天空,眼里看到的却是不一样。
“忠孝大哥,你觉得,这里可好?”楼惜若扬起笑脸问道。
忠孝认真的想了想,点头,“比俺村好!”在这里做事让他觉得十分的开心,能与马打交道是他的荣幸。
“是么!”楼惜若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忠孝的脸却沉了下来,“惜若你是不是要离开?你若是离开了,俺们也要离开这儿……”忠孝一副生怕楼惜若离开的模样直直的盯着楼惜若的脸瞧。
楼惜若闻言失笑,回头看着他说道:“我不会离开。”
在没有确切给他们找好安顿的地方,她怎么能放心走。
忠孝是个老实人,自然是不会猜人家的心思,不知道楼惜若此刻正想着替他们找落脚处,“呵呵!有惜若在就好!”
听到这样的话,楼惜若真心的笑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今日的楼惜若特别无聊的转着手中的杯子,一手撑着坐在桌前。一名叫做小沁的丫寰外头回来,屋里只看到楼惜若一人连忙叫唤着楼惜若一起到马场去伺候茶水。
“哦。”楼惜若慢腾腾的端起温热的凉茶。
小沁端着的正是那些从各地运来的水果,两人并肩而行。
这个叫小沁的丫寰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多话了些,这不,去马场的路上还跟楼惜若叨个没完没了。
“惜若,你可知道今天谁来了!”小沁瞪着两只大眼睛,闪着亮问。
楼惜若唇角一扬,平静的问,“谁来了。”完全没有想听下去的想法。
小沁似乎也习惯了他人这般对待,只要能有一个人听自己说说话就好,“是公主和扬公子来了!公主你不知道吧!”终于让她给找着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了。
楼惜若微笑着摇头。
小沁一见更是喜上心头。
“说起来这位公主虽然不受宠爱,但是她可是谨王的亲妹妹……”小沁一路边说边走着。
东属国不像大倾,重男轻女现象很深,皇帝喜欢男孩更多于女孩。在这个东属国里,楼惜若才能真正的感受到这个古代还是古代,不像大倾有那么多的繁杂的东西存在。
听小沁说,这位扬公子是扬大世家的嫡系子孙,也是正准备与公主成亲的人。扬大世家与大倾的慕大世家一样,在帝国的地位之重,动之国本。
扬家世世代代为帝国贡献兵法,让他国就算是再怎么强悍,在绝对的阵法前,就连大倾武力大国也要忌惮几分。
在这样的情况下,扬家算是世世代代为东属的将才,可以称之为将门。
而这个扬公子虽兵法熟悉度不如真正上过战场的扬家长辈,但是也是有一手功底,让人不敢小觑,公主从小就与扬公子有婚约在身,所以他们要完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讶异。
父母之命不可为,更何况是这样的皇命呢,想必就算是他们两人不愿意,最终里还是得接受这样的赐婚。
楼惜若听着算是明白了一个大慨了,听说王爷拿下了一匹野马极难驯服,特请扬公子来试验一翻。
这无非不就是他们有钱人无聊后找点事情来做么,楼惜若越听越无趣。
拐了一个弯,出了长长的回廊,就是马场了。
场内的人还不算多,不像大倾总是成堆成堆的聚在一起,这里边只有那个所谓的扬公子和公主,还有几位不知是何家的名门公子们做陪衬,全场里除了侍候的是女性外,就属那位公主是唯一的一个。
小沁与楼惜若捧着各自的东西悄然的步入场内,两个丫寰入场并未引来任何的关注,仿佛她们两人只是个透明物在他们的身后微晃。
楼惜若走在身后,静静的为他们一排就坐的人倒下茶水,退后,立住,把目光悄然的放在身侧不远处的公主上。
只见眼前的公主一身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那花容月貌优如出水芙蓉。端起的茶水动作也十分的轻柔,公主的温柔气质一览无憾。
楼惜若在心中大叹,这才是真正的公主啊,这样的恬静如画的女子才配称为一国的公主,不像大倾的李颜一身的野蛮,做事出格不说,还能如此的大胆的向着某个男人逼婚。
纳兰菱朱唇轻启,轻轻的吹拂着茶水,并未注意到身后的人已经将她打量了个遍。
而她身侧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扬公子,扬晋风。
果然也是美男子一枚。
只见他突然站起身,扬笑与向他们走过来的纳兰谨打了招呼,转身向着马房往望去。
楼惜若这个角度看过去,更能看清那个扬晋风的身形容貌。
他似是充满缺点,偏又让人感到他是完美无瑕,这不单指他挺秀高颀的体格、仿从晶莹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轮廓,更指他似是与生俱来的洒脱气质。这一点到是与那个慕凌空有点相像。
与纳兰谨站一起,两人各有千秋。
就这时,忠孝与几名高大的壮汉拉着一匹全身雪白的烈马出来,单单一匹马而已就要这么多人拉着,可见此脾性不是一般的烈啊。
楼惜若担扰的看向忠孝的方向,若是这那儿发狂,那后蹄第一个踢到的就是近在马腿边的忠孝,楼惜若捏着手中的茶壶,紧紧的盯着那匹马的动作。
那雪白的马一出来,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出去看,就连不远处的菱公主也不由得放下手中的茶水,有些兴趣的往那纯白烈马望过去。
“好马!只是不知王爷是如何捉到它的?”扬晋风爽声一笑拍了下手掌问身侧一直未有一丝笑意的纳兰谨。
淡雅,温文娴雅,那乌黑的长发脑依旧如楼惜若见到时用白玉簪绾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清冷。
“若是连本王的大军都不能将一匹马拖回来,那些人就不必活在这个世上了……”不温不淡的话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哈哈哈……”扬晋风大笑出声,全场的人怕也只有他敢这么与这位心狠手辣的王爷说话话了,“有趣!有趣!”他连说了两个有趣,也不知其意思,“没想到还有王爷驯不服的马!”他这是什么话。
纳兰谨的脸色没有一丝的变化,扫了扬晋风一眼,“所以本王就想你试试。”很诚实的承认了自己的无能,楼惜若看了差点没掉落一地的下巴。
“领王爷命!”扬晋风没模没样的冲着纳兰谨拱了拱手,笑意横生。
想想这样的男人配上那个沉默寡言的公主,有些牵强了,这两人日后相处一起肯定是相敬如宾。
楼惜若无奈的摇摇头。
扬晋风纵身一点地面,飞跨上马。
人一上雪马,那马出了名的烈,两蹄一扬起,刚刚拉马的人急急的后退去,楼惜若心中担扰忠孝会被马踢到。
扬晋风一上马就频频的皱眉,猛地一拉马。但只要是人一坐上去,这匹马死活不从,十分的难治,不容任何的靠近,似乎在这曾红里,这匹马是有过一个主人的,只是遗失在山林里刚巧被纳兰谨给逮到了。
马蹄大作,扬晋风纵使武功再怎么高也无法制住这匹马,人坐上去,这马就发狂的奔跑,想试图甩下骑在它上头的人。
众人见状,心都提了起来,看来这匹马是没有人能治得了了。
扬晋风不服这马儿不受自己的驯服,即使是身体被甩来甩去也不肯松开那马,死死的骑在上头。
这马会认人,十分的有灵性,看到这么多的陌生人自然是会发狂。
看到扬晋风被甩得七零八落,纳兰谨那好看的眉微挑起,也不再对这匹马抱太大的希望了,索性的,长身一落坐到一旁去,看着中央的扬晋风自个去折腾去。
“王爷,这马是哪里来的……”扬晋风大吼出声,生怕他人听不到他的声音般。
纳兰谨抿了口茶,淡声说道:“大倾与东属交境处……”
听到此话,楼惜若的心猛地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边跃出来般。
扬晋风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听纳兰谨淡声细说,突然被马匹向上一抛去,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你若是驯服不了,大可下来,别弄死了自己。”纳兰谨一点也不在乎的淡声说道,完全没有在意扬晋风是否能够把这匹马驯服,对于他来说,驯化不了的东西大可杀了。
“驾!”扬晋风就不信自己驯服不了这匹马。
马场上听到的只是扬晋风的驯马声与那狂乱的马蹄声,乱了人心。
纵使他们扬家的兵法再怎么厉害,也无法运用在这匹烈马身上,阵法是针对人的,而这是一匹马,以纳兰谨的聪明不会想不到。
楼惜若再一次为他们一众人添上茶水,眼不离那匹发狂的马。
楼惜若就这么来回走,专心看着烈马的纳兰谨也没有注意到她,真的当她是一个普通的丫寰来了。
楼惜若知道自己莫名奇妙的入了王府,又莫名奇妙的做了府里的丫寰,从那天到现在,楼惜若还是第一次在府中见到这个男人。
楼惜若怀疑纳兰谨在那一天里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然为何要留下他们?
楼惜若想起那一天自己运功想探测体内的毒素是否被功力给自动清除了,但是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然睡了过去,楼惜若猜测那一天自己的探测下去,冲撞了筋脉导致她晕睡过去,甚至是做了恶梦。
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落水的黑夜里,李逸那双绝望的眼直直看向她,然后他自己也纵身一跃跟着跳下河了。
然后自己又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眼前一片模糊,但是她知道那是属于这个身体的点点记忆,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片层层叠叠的宫殿……
当自己想上前去看清楚的时候,自己就被迫醒过来了,什么都没有探测到。既然是宫殿,那就说明,这个身体与皇室有关。
但想想又错了,虽然只是模糊的影像,但是楼惜若还是看得出,那里与这里的所有宫殿有很大不同,更像是阴森林的古堡……
难道这身体是古堡里的公主?
楼惜若被自己的想法给噎到了,这太老土了。
一瞬间里,楼惜若的脑袋就转了几个念想,完全把视线从那匹烈马身上拉了回来,专心想着自己的那个模糊的梦。
“驾!”扬晋风被马狠狠的一甩开,挂在马侧边上,差点从上头摔了下来,幸得他武功不错,还算是勉强驾驭住了自己掉落下去的身体。
楼惜若皱眉,驯服不了硬要驯,难怪那匹马会发疯,被他这么一弄,是人都会疯。
“皇兄……还是让他停下来吧,这马不是谁都能驯服得了的!”突然,一直未开口说话的菱公主柔声说道。
纳兰谨的侧转过脸来,看着纳兰菱,“皇妹这是在心冬自己的未来夫婿了。”声淡,不带任何的感情。
在东属里,女人如衣服,就算是尊贵的公主在宫中没有这样的哥哥相护,想必过得也会苦。
纳兰菱不知道抿唇未把纳兰谨的话放在心里,但脸上那一点点的不自然还是瞒不过纳兰谨的眼睛的,“菱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命伤在谨王府,毕竟晋风是扬家的人……”
女子不论国事,但是不代她不知道这利害关系。
以扬晋风的身份若是伤或是死在谨王府,对于谨王来说都非常的不易。
纳兰谨听此言不禁的皱眉宇,这个妹妹看似柔弱,但心思不同常人,毕竟是亲妹妹,还是会有些相似之处。
楼惜若站在身后,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更把这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好冷漠的兄妹。
“本王怎舍得让妹夫伤死……”良久,纳兰谨才缓缓的道了一句。
纳兰菱不再说任何话,把视线又放回场内去。
“你的时间已到,停下来罢……”纳兰谨淡声一扬,试意上头的人可以回来了,这匹马就算是怎么驯也驯不服了,如此折腾也是浪费时间。
扬晋风一扬鞭子,怒拍马屁股。
烈马一吃痛,更凶狠的窜跑出去,后蹄一扬将上头的扬晋风向前甩去。
扬晋风落地一滚过去,那雪马见此还直冲向扬晋风,扬面一下子进入了更大的混乱里,马儿这是见了仇人似的猜冲过去。
纳兰谨与纳兰菱和身后的人都大骇起身,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冲出去。
扬晋风见马冲着自己而来,当下一转身就往另一边滚过去,跃起身来,眼睁睁的看着烈马冲向刚刚拉马的马夫群去。
楼惜若当下脸色大变,该死的,到最后还是出事了,忠孝根本就不应该站在那个方向去。
见扬晋风偏过了烈马,众人松了口气,并未上去阻止烈马去冲撞那群马夫,仿佛那些不是人命般,活该被烈马撞死。
马夫们见马冲向他们,后边又是一道墙,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烈马向着他们冲上来。
楼惜若手中的茶水盘重重的向后一甩去,一掌撑在那桌面上,身体伏冲了上去。
千均一刻间,他们都看到了一道丽影如闪电般冲了上去。
扬晋风回身想拉住马时已经来不及,只能看着那群马夫被烈马撞死在墙上,不禁的摇头,却不再出手去救人。
“该死的……”楼惜若后脚一撑住地面,凌空冲上去。
看到这女子突然冲上去,大伙都愣住了。
别看楼惜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但从速度上,还有难度上根本就不是一般身手能做到的,什么时候谨王府里出了这么一个高手了?而且还是一名普通的丫寰。
楼惜若十分的怒,若忠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谨王就别想活了。忠孝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待自己是一家人,若是忠孝死了,让忠娘如何活下去。
楼惜若凌空伏冲下来,就在雪马冲上来时一手拍在马头上向后一推去,娇小的身体一转,硬生生的将一匹烈马打飞出去。
“砰!”雪马被楼惜若用劲力推出去,雪马一倒,又几翻挣扎几下,硬撑着自己的身体起来,好强悍的马,这一掌下去竟然没有死。
楼惜若连忙回过头去看忠孝,“忠孝大哥,你没事吧?”楼惜若连忙检查早已呆愣不已的忠孝身体,看到没有任何的伤势,楼惜若大大的送了一口气。
被捡回一条性命的马夫们都感激的看着楼惜若,接着就是频频的道谢。
“惜,惜若,俺没事……”忠孝又是一阵傻傻的笑了下。
楼惜若看到他这个傻样,气上心头,“傻子,你怎么就不知道躲开,若是我来不及怎么办?你娘怎么办?”大声的怒斥着这个傻里傻气的傻瓜,看来楼惜若是急坏了。
见楼惜若急了,知道她是怕自己会死在这匹马上,忠孝傻傻的站在原地任由楼惜若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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