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好了我就同你保持距离,你没事了我就不这么对你死缠烂打了还不行?风华君稍稍委屈几个时辰都受不了吗?”
九叶罂心中一急,说出来的这番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她还晓不得这番话说出来权权是惹到了风华君,还在一个劲的往后说:“你帮我好几次,我帮你一次也是正常你说是不是?你总让我欠着你却从不给我一个还清的机会,这样我心里好受?”
“你想还什么?”风华君接上她的尾音,一下连说话的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很明显,他生气了。
风华君道:“你想如何还?从哪里开始还?”
她要较真是么,她非得将一切都划分得清清楚楚,非得要与他还清一切一切是么……
风华君顺了她的话说,她却怔住一瞬。
重生之后,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严肃的风华君。眼前这样的场面不得不让她将自己说过的话重新再在脑海中过一遍。
九叶罂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更是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了她从来都捉摸不透的风华君,壮足了气开口:“所有。”
所有……九叶罂还不晓得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在风华君听来究竟有多难受。
风华君眼瞳微不可察一紧,向着她进一步,垂了首与她目光相视,短暂的一瞬沉默过后,他淡淡道:“好,你还。”
很近的距离,他的呼吸似乎都在若有若无的扑向她面上。
心下乱如麻,九叶罂想挪开视线却又舍不得。她早就晓得自己是要永远被这个人套住,永远都无法将尉迟风华四个字从自己的生命中抹去,只是却没想到重生后的自己越发的窝囊。
不过是拉近了几分距离,不过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她便淡定不了,也作威作福不了了。
心中隐隐有冲动涌出,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喜欢这个人。
“从哪里开始还?我看着。”风华君的话语无形之中便染上了一层咄咄逼人的气势,更是一下子将九叶罂的视线死死抓住,即便是她想过要移开视线都没办法移开了。
微微一咽口水,她瞧着他,“风华君觉得,从哪里开始还比较好?”
眼下她脑中思绪完全凌乱,说的话也只是就着他的话说,却是不想她这句话说出来的口气异常认真,倒是又惹得风华君心中生出一阵不痛快。
又沉默了,又沉默了!
九叶罂最不适应的就是与风华君之间产生沉默。
或许是因为这人的气场太强大,所以只要他微微一沉默她便有感觉是自己惹到了他,更何况还是在这种他明显不悦的情况下……
这种强大的气场更是因为她没有眼力劲的话语再向着她蔓延一分。
直勾勾睁着眼瞧他,不觉间她觉着自己几乎要被这个人这般深邃的眼眸给融化掉了。
这一瞬间她晓得自己什么都思考不了了,也晓得自己眼下所想的只有面前这个人。
仿佛所有的感情都在与风华君直直对视的这一瞬间被拉扯了出来。不管是十一年前的喜欢还是在重生之后的喜欢,已经完完全全被放大了好几倍。
心中的喜欢简直就要溢满出来,九叶罂在下一瞬间踮脚,闭眼吻了他。
她没有看见自己吻上风华君的那一瞬间他眸中所有的改变。
没有欢喜,只是失望。很是复杂的失望之情一丝不落的显现在他眼眸之中。
只是,风华君却也没有推开她。
很短的时间她便移开了唇瓣,微微拉开与他的距离,九叶罂迟迟不敢睁开眼睛。
方才的举动是怎么回事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好说辞去解释。心中堆积的情感太满,在这么一段与他相处的时间内她更是不能自拔了……难道要像这样实话实说么。
九叶罂亦是不敢去看风华君此时的神情是何,生怕他会露出厌恶的神情,让她接受不了。
上回风华君醉酒时她便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感,对风华君进行的揩油可不是一星半点……怎么现在没有人喝醉她还是控制不了……
这一吻才发生,九叶罂便后悔了。
虽然自己浪荡的性子风华君是知道的,可这么光明正大在他面前占便宜……她怎么想都不太好。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忐忑不安仰首看着他,风华君面上却冷淡得要命。
完了完了完了!九叶罂最心慌风华君露出这样的模样,这么一个雅正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大庭广众的调戏?
隐隐瞧一下周遭,还好没人……
呸!刚想用四下没人来说服自己不要太内疚,下一秒便觉着行不通。不管有人没人,反正对风华君做这种事情就是不对,就是大不敬!
这分明是她清清楚楚晓得的事情,但还是在那一瞬间没忍住,犯浑了……
再一次对上他清冽又深邃的眼眸,当中的寒意不由得让她浑身一颤。
她赶紧解释:“呐,我浪荡随便你也是晓得的,你要是再跟我推来推去不疗伤,我,我还能做出更浪荡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撂下这么一句没有半点威慑力的话,连她自己都慌得很。
风华君接话很快:“这是你还的方式?”
很冷的话,让九叶罂那本就不真的笑意生生僵在面上。
“什么意思?”眼角哪还有半点笑意,她分明听出来风华君话语中的不屑与嘲讽之意。
“这个吻,是还的哪一次?”
这么浅淡的话语从风华君嘴里说出来真的很伤人。
吻他是还恩情?他从哪里看出来是这个说法的?他说这种话当真不知道会伤到她吗……
气氛一下降到冰点。
九叶罂呵呵干笑两声,毫不犹豫便后退一大步彻底拉开与他的距离。
“风华君随意就好,想当作还哪次便是还哪次。既然风华君也执意自己疗伤,那便当作这次的恩情你看怎么样?”
九叶罂火气上来了,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然,风华君也是丝毫没有留情,淡淡甩下一句:“可以。”便上了二层,连头都没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