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瞑站在山岗上,看了几眼,喝斥道:来人了,把这个扰乱军心者推出去斩了。那名随同玉钟作战的将士一惊,忙求饶道:元帅,元帅,饶命啊……玄瞑仍愤懑道:本帅作战,怎能见难而收兵呢。……斩了。两侧护兵一拥而上,绑上便往外推。’元帅,大敌当前,请开恩。大将索飞带头求情,后面唿拉一大片跪下,请求开恩。
不要求情,玄瞑拍着帅桌:本将不杀他不足以稳军心,不足以唤醒兵士心目中求胜的念头。玄瞑看了一眼攻城缓慢的众将士,大喊推出去斩了。
宋史人头落地。
雨雪更是大了一番,厚厚的泥土湮过了小腿肚。行动更是缓慢之极。谋士半斗鬼请见,劝玄瞑收兵,若不然,有全军覆灭之危险。玄瞑道:一派妄言,本帅带兵以来何时败过,退下。半斗鬼道:元帅,不能感情用事,要顾全大局啊!
退下!玄瞑义正词严的命令。
元帅,老臣求您了,快退兵的吧!不然,士兵伤亡之惨重更是无法估量的。
玄瞑仍愠色道:退下。他大声叫着元帅,快传令退兵吧!愤慨的玄瞑再也忍不住了,连拍着桌子叫人拖出去。半斗鬼想二次进来求见,门口的兵士挡住了他。不让进。他只好晃晃荡荡的朝自己营帐走去。步履却总也是那么缓慢,精神颓废到了极点。尽管大雨大雪的湿透了他的衣服,可他像是如同干朽木一样,没有了任何一点指望。
厚厚的淤泥裹住了他的脚,他每前进一步,似乎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样。可他竟也没能扭过老天播下的种……----淤泥,实实回回的给他来了个大马威-,-半斗鬼他被淤泥绊倒了。
起来时,己成了泥人。他似乎觉然到了什么,突然奋不顾身的跑到帅帐前,叫着道:元帅,收兵吧!元帅。他跪在淤泥中,面朝着元帅帐。叫道:元帅……元帅……不要打了,要爱惜士兵呀!玄瞑听得真真切切的,叫了两个兵士,让抬到自己营帐去。士兵在风雪中刚抬两步,他忽然挣扎开了,大声叫嚷:元帅,你不爱惜士兵,又如此固执,老夫怕再跟您打仗打下去落个千古罪人,那老夫就有负皇上重托了,您请好自为知吧!我先行一步了。
谋士半斗鬼突然从腰间拔出把匕首,直挺挺的扒进了自己的心窝里。
半斗鬼死了,大雪突然加快了步途,令人膛舌不己的是半斗鬼的尸首竟让淤泥不到半刻给湮没了,而站着的那两士兵和奔出来的玄瞑立刻愣住了;这就是所谓的天葬啊!只有让上帝可怜的人才会天葬。
天为半斗鬼怒了,为玄瞑的执着而怒了。玄瞑带着悔意跪到地上,仰天大哭着,任凭大风大雪大雨残侵着他,任凭泥石流湮没着双膝。他的泪流着流着滴进了泥里,随着刚才半斗鬼的死尸被泥石流陷进去的地方而消失。片刻间,泥土流尽之后,那地方显出一块石头人来。
石头长丈二,宽半丈许,厚有一丈,从泥土中缓缓的浮出来。
玄瞑看罢,令收兵着叫来参谋、武将的,摆上桌,供了果,率众人跪于石前。他大哭着自是为此后悔,说着一些责备自己的话语,又痛恨自己的执着与自负,害了半斗鬼。众将士个个暗然掉泪,甚是为半斗鬼和斩首的猛将宋史而挽惜。可他们心知肚明,也亏了他们,不然若在继续攻城的话,又不知有多少兵士因护城河水之大而被冲走;因多少受了点伤的兵士而无人照料,而活活被雨雪吞没。
看罢良久,玄瞑拿起自己的飞天夺命矛,上下挥动着片刻间几个斗大的字印在石块上,上写谏忠碑,小字写到:西夏大元帅恭身为精国效忠大谋士半斗鬼而立。
收了兵,军队士气低沉的拔了寨回汴关。雨仍下得如同珍珠一样,雪如刀子那般斜灌入脖梗里,冷的兵士们用衣服盖住脖子,战怵怵的回去。
城上的惊云问为什么不乘此追杀片刻。圣潮道:你城中共有多少人马?惊云道:除了幽州郡的军防,我们带的不足百人。圣潮反问他:那他们呢!惊云回道:二万余人。圣潮又道:那不就正是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敢行军么,再说了,这种路面,你是去打仗还是领死。
两三日没有动静,这天,风光明媚,烈日高照下从城外传来探马报信声。说西夏大军约三万人马,在玄瞑的统领下分四路朝幽州郡开来。
再探再报
。
探子下去不说,圣潮命令道:各门加强防守,损石、弓箭、硫磺弹药检查检查,都准备备战。众将领命,各自守门而去。
片刻之间,三万大军如同洪水一般困住幽州郡,高架云梯,三军鼓噪呐喊而进。不料,东西南北四门急令弓箭齐发,又缚上炸药,夏军瞬间死伤无数,云梯尽毁。
玄瞑大怒着手挥矛在地咚咚直敲,见云梯进攻不成,反损将士无以计数,他听了半斗鬼以死的谏言,又吸取前日方法,急令撤兵。当夜,又命兵士急忙砍树造冲车,以挡弓箭之利刃。
第二天,才刚开战,冲车一上战场,宋军便用早己准备好的葛索穿定飞打,冲车一时间破损打折,无法再用。
玄瞑无计之下收兵唤来众将士,以图对策。
谋士扶乩道:幽州郡,城高基石又尖硬,圣潮在城里还发动了老百姓,用于准备矢石、弓箭、圆木等的应急,元帅应智取。
如何个智取法?
这谋士身长八尺余,头扎丝巾,一身灰。鬓发、眉须早见红。看这岁数,大概五十上下。手挂一柄薄扇,扇上有书法大家黄庭坚的《松风阁》大字于画一面。另一面是山水画,画功极深,看这景致,又非常人所能比。扇的实料也着实叫人吃惊,一码用透明的石头制成。从石头上发出一种淡然的香味,袭人心脾不己。
谋士人称扶乩,真名其实谁也不知道。据说这扶乩是鬼谷子的师弟,只是因他这人生性孤傲,又不愿合群。因此虽有智谋,也无人知晓。
玄瞑原本是不愿带他出征的,但皇帝元昊下旨派他为协助玄瞑的半个军师。并让玄瞑好好对待,此人乃旷世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通晓兵法。切不可慢待他。
玄瞑当然对他恭敬有加,但心里不服却碍于父王之命,只得面子上以礼相对。
扶乩说:元帅自出征以来一直对老夫恭敬之至,我想这是因为皇上的缘故吧!
这……扶乩一句话点到玄瞑心坎去了,连连失言说:这个,不,………是晚辈应该的。
扶乩大笑,手摇玉帛扇,连踱四五步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不去理会。现如今老夫有一计,不知元帅可否受听。
玄瞑连忙恭敬之至道请直讲无妨。
扶乩在玄瞑耳边唠叼几句,然后摇着扇子回营去了。
玄瞑立即吩咐兵士去捕鸟。大雪天的,地上雪足有寸把厚,兵士们撒着些谷子,又支个簸箕,直到鸟靠近,一拉另一端的绳子,鸟便被擒住了。一连捉了两天,好不容易捉了二千来只,玄瞑下令给麻雀进食一天,然后绝食。
到了第五天时,又命人给麻雀腿上绑了油料,有的绑了燃着的木炭。静等军师下令。
谋士扶乩带兵士站住离汴关不远的山顶上。在此地可以鸟瞰到幽州郡内的一切,又可清楚的看到场上堆积如山的麦子。
下午时,风方有了改变。风正好从山顶吹向汴关城方向而去。谋士急命兵士放飞麻雀。
饥饿的麻雀看到汴关城中堆积如山的谷子,早是饥不择食,二千来只一齐飞向谷堆。谷子瞬间让麻雀带来的油料和带火星的木炭凑到一起燃烧起来。
不到一会儿,粮草己是大火熊熊。想再救恐怕己是来不急。
圣潮得知粮草被毁,气得火冒三丈,这时,城外倏然炮声震天,喊杀之声势比以前更加嘹亮。
急令东西南北各门,务必要誓死守住城门。
玄瞑领兵亲自坐阵上战场,可仍是连攻了一天一宿,不但城池未攻下来,折兵损将又是上千人。
军师,你看如何是好。
扶乩起身行过礼,用扇在桌子上写道:无粮军心乱,围而不攻。
玄瞑一拍脑门:对对对!军师所言极是,极是。
围了幽州郡一天,仍不见有何动作。玄瞑实在是忍不住了,令东西南北四门出兵讨敌骂阵,不可攻城。
东西南北四门出兵骂了两个时辰,不见城中有任何动静。正在气馁之时,忽从北边营地过来一人。
这人魁头大脸,身长丈二,光头。手中抓一根金禅达摩棒。胯下坐一只螳螂。螳螂身长二丈,腿上锯齿锐利,外壳尖硬。爬行着转眼间到了西夏军近前。
他转动着二丈来长的金禅达摩棒
,大喊道:夏寇听着,你爷爷我辽帝在此,不想着死的就给爷爷我让路,想死的就尽管往爷爷棒上撞。
人一听,心里直发慌,那里见过有这么狂的人。再一看这人座下的螳螂,更是凶悍得要命。上那才能见过有这么大个头的螳螂。
夏寇慑怯着连忙让开,放辽帝过去。
辽帝来到北门下,大喊:城上主帅听着,我乃镇南史郭冬之子,叫郭辽帝,人称辽帝,请开门,我要面见元帅。
北门主帅马良,言:你是郭冬之子,何以为证?
辽帝:请求让我父郭冬出来相识。
那你略等片刻,我去回报元帅。
信兵将此事告别了元帅圣潮,圣潮让回话:如今郭冬己战死,死无对证,况且又是战事吃紧关头,不可节外生枝,且看再说。
来人报与马良,马良说:郭冬数日前战死,无法相识,你可有别的证物。
辽帝听后,突然大哭:爹爹啊,爹爹。孩儿来迟了,让您先去了。孩儿对不起您老。
何方草寇,敢来忧我军营。
辽帝一听,收住泪,回身问你是谁?
玉钟帐下张德,又指身侧两人我弟张苞、张海,你是谁?
郭辽帝也,郭冬镇南史之子。
三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当是谁呢,如此口出狂言,原是让我们波瞬大将军一刀砍于马下的郭冬之后。一个死人之子又张狂什么!
辽帝血管暴涨,棒头指向说话的张海问:波瞬在哪,快叫他出来受死,以报我杀父之仇。
三人又是一阵狂笑,辽帝忍无可忍,复问波瞬在哪!
张海一晃手中大锤,言:有本事问这个?转手便是一锤,砸向辽帝。
辽帝回身躲过,一棒打张海落马。
张德、张苞二人一惊,一个用刀,一个使斧,二人合力而上,才打三个回合,二人一前一后也坠下了马。
初次见面,我且饶了你们三人,快走,叫波瞬给我滚出来。
三人赶紧上了马,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三人分三路夹击辽帝。
辽帝道:我饶你们不死,你们却不知好歹,气煞我也。
三人合力没敌过辽帝二十招,纷纷死于马上。马一惊,背负三人狂奔而去。
辽帝坐在螳螂脖子上,上下挥动金禅达摩棒杀到惊云所守的西门。
城上主帅听着,我乃镇南史郭冬之子郭辽帝,请求开门。
惊云报了圣潮,圣潮回说不可轻敌,且看再说。
当辽帝得知大敌在围,不可随意开门时,不得又手挥金禅达摩棒杀出一条血路奔向南门。
辽帝刚到南门,大将天马、玉钟三人驱马过来,三人二话不说,当场动手。
山岗上指挥的玄瞑看得一清二楚,心说此人身手了得,若为我所用,逐鹿中原,指日可待。便叫兵士活捉辽帝。
三人打到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南门宋将流月看到三人真的动了武器后急叫人报信与圣潮。
圣潮回说看一会再说。
昆仑派掌门浪里翻舟申宗,西夏三雄黑百灵石羽花、坐地飞球石苗生,猪神石德友四人看这战局一时半会也很难分出高低,便也亮出兵刃上来助战。
辽帝打着打着有了些喘气,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么。
辽帝来招虚的,跳下螳螂摇身一下变成了三头六臂,与这些人打到一处。
众人吃惊之下,加快了攻势。
螳螂挥动起了剪腿,站立着和他们打着。约又过了一些时辰,辽帝飞身坐到螳螂脖颈间。螳螂展开它强有力的前后腿一蹦一跳的在兵士头上跳过去。
来到东门时,天色渐暗。辽帝叫着开门,我要见太子圣潮。圣潮仍存有顾虑的没有开门。
辽帝只好转身,又同他们打到一起。圣潮看的再清楚不过了,一百多个回合后,圣潮唤来惊云、马良两将,道:无论如何也要救回辽帝。
城门开了小门,惊云,马良带了弓箭手三百名,放下吊桥,进入战群。三人且战且退着,又命弓箭手放出绑有炸药的箭来。
几百支箭齐射出,爆炸着火光冲天,硝烟滚滚中拦住了追来的夏军。
2009年11月4日23:30:57修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