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乱干掉太子绝对是个大诱惑,胤祚也很想就此把那货解决了,省得这主儿有事没事整日里找自个儿麻烦,可惜想归想,做却不能做,不但自己不能做,还不能让别人出手做掉太子,要不倒霉的一准是胤祚自个儿。道理很简单,做掉太子容易,可康熙老爷子回来之后,追究的只能是主事的胤祚,那板子打下来可就不是一般的轻了,再说,即便是老爷子不追究胤祚的责任,干掉了太子,对胤祚也没有任何的益处。
说实话,太子胤礽并不是个无能的人,若是在其他朝代,也能称得上是位不错的储君,可惜他生错了年代,一帮子兄弟个个精明狡诈,哪个都不是普通的角色,以太子的能力在众阿哥中就只能算是一般而已。
假设胤礽被干掉了,康熙老爷子也不追究胤祚的责任,那么太子之位就一定能落在胤祚手中吗?不见得,虽说胤祚屡立大功,圣眷甚隆,可其他几个阿哥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太子之位万一落到了其他几个阿哥手中,对付起来那就吃力许多了。再退一步来说,即便太子的大位真的落在了胤祚的手中的话,那么胤祚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面对着四面八方射来的暗箭只怕是防不胜防,更别谈什么放开手脚做大事了。
再说了,若是按胤祚原来时空的历史,康熙老爷子还能活个二十五年的,以老爷子的个性是绝对不能容忍太子会威胁到他自个儿的统治地位的,假使胤祚真得了太子之位,那就成了多做事犯忌,少做事被认定无能,里里外外不是人了。
正因为这种种的理由,胤祚不但不能动太子,还得保护好太子,防止有人趁乱取势、浑水摸鱼。胤祚手里头能调用的子本就有限的很,既要对付索额图,又要防着其他几个阿哥浑水摸鱼,着实有些捉襟见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迫不得已只能与邬思道、林轩毅一道反复地推演、盘算,整整一夜未眠,直到天明时分,总算是有了些底气。
天亮了,该干啥还得干啥去,总不能让人起了疑心,胤祚忙乎了一夜,到这会儿也真有些乏了,强撑着到工部打了个幌子,露了回脸,处理了些蝇头小事,又到各部转悠了一阵,这才大摇大摆地回了王府,打算好好地补上一觉,毕竟今晚的行动容不得任何的闪失。可惜,胤祚这个如意算盘又落了空,刚回到王府,还没等胤祚喘上一口气,邬思道、林轩毅就找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胤祚要等的人马到了,就在城外五里坡候着;一个坏消息是据内线传来消息,老八一伙子行动诡异,似乎另有算盘,另一个坏消息是索额图似乎察觉到情况不对,可能会有异动。
他娘的,老八这混球果然是有够狠的,不消说定是将主意打到太子身上了,妈的,想让老子替他背黑锅。唔,索老乌龟定是从老八那些举动上看出不对味来了,嗯?那索老贼会不会提前动手?虽说早先计划里头就预计过这种局面出现的可能性,但胤祚还是不希望出现这种最坏的结果,这两个坏消息立刻犹如凉水淋头般将胤祚身上的睡意赶得无影无踪。
“二位先生此刻看来只能采用备用计划了。”胤祚用探询的目光看向邬、林二人。
“八爷这一手定是有高人指点,现如今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林轩毅想了想之后先开了口。
“还没那么严重。”邬思道轻轻摇了摇头道:“八爷会出此招原也属正常,此时的关键是不能让索额图抢先动了手。依玉露看来,索额图固然是有了疑心,但到了此时还没有出手的话,应该不会改变计划,最有可能的是提前发动。得想办法先稳住索额图,至少拖到晚上。”
早在胤祚派人去前线大营请旨之时,就已经先派人到了沧州总兵李柯那儿,要李柯做好调兵进京的准备工作,一待圣旨到手,立刻进兵,这会儿等候在城外五里坡的四千五百人马正是李柯的部下。
私下调兵那可是死罪,即便胤祚是阿哥,也难逃被弹劾的下场,胤祚自然不会去做那等傻事。按大清律,各地兵马守土有责,没有调兵堪合,不得出境,不过在自己的守备疆域里搞些演练却是可以的,只需知会兵部一声就行。胤祚一开始也没有要求李柯即刻率军出境,只是要他以训练为名,准备好行装,进行一场行军演习,目的地就是直隶与京城的交界处,一待圣旨到手,胤祚立刻传令李柯部强行军赶到京郊。
按早先商量的应变计划,最坏打算就是强攻。要凭借这四千五百人马在没有任何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攻占有两万五千人把守的京城无疑是痴人说梦,不过胤祚早在一年前就已在九门提督衙门安插了几枚暗桩,除了出自他亲卫队的亲信外,还另外安排了些人手。一旦事情有变,自然有人会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放李柯部入城,不过如此一来就成了强攻硬打,伤亡惨重不说,,若是再遇上些骚乱,有人趁火打劫一下,整个京城就乱了套了,那结果不是胤祚想要看到的。
稳住索额图?如何稳?胤祚在屋里头来回踱着步,思索了良久,猛地一抬头道:“既然要稳住索额图,那就本王亲自上门走一遭好了。”
“有危险,但不大,可以试试。”林轩毅点了点头道。
“不错,只要王爷天黑前离开索府就问题不大,索额图不可能就为了王爷一个人提前发动。”邬思道也赞同林轩毅的看法。
索额图也不想要一个混乱不堪、血流成河的京师,万一有个好歹,让人钻了空子,那才真是个大笑话,至少在这一点上与胤祚是相通的。一旦提前对胤祚下了手,且不说能不能留得下胤祚,即便是大战一场之后将胤祚留下了,整个京师必然震动,乱局一发就不可收拾。这也是索额图之所以要在夜深人静时动手,将城内的重臣、阿哥们全部控制住的根由所在。
索府,这会儿索额图正跟几个心腹商议着要不要提前动手的事儿。正如邬、林二人所分析的那样,索额图从八贝勒胤禩一伙的举动上看出了点破绽,起了疑心,但并确定老八是不是真得了消息,也没有想到胤祚这一头才是真正的主力。老八一伙子手中能掌控的兵力也就是两营人马,头前索额图就是怕提前惊动那起子阿哥才没有将老八手下那两个奴才撤换掉,但老八的力量比之索额图手中的人马要少上许多,即便是正面动手索额图也不担心拿不下老八一伙子人。
可要不要提前动手索额图却有些犹豫不决,这会儿可是白昼,一旦打了起来,京师就全完了,即便胜了,那些重臣、阿哥们若是趁乱逃走了,可就要坏大事了。这不,都商议了老半天了,也没得出个结论,正争论间,突然听到管家来报:“毅郡王来访。”
胤祚跟索额图算是死敌了,头前就曾狠斗过几次,只是大家伙表面功夫都很了得,见了面也都是笑呵呵地,没有翻过脸,当然各自心里头都恨不得将对方打倒在地,然后狠狠地踩上几脚。胤祚平日里从来不跟大臣们私下来往,也从来没到大臣们府上去串门子,当然更不可能到索额图府上拜访。这会儿索额图突然听到胤祚来访,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胤祚在这节骨眼上来自己这儿究竟想搞啥子名堂。
索额图楞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不见,就说老夫病了。”
“慢,索中堂,还是先搞清楚毅郡王的来意再定。”一个谋士站了出来建议了一番。
“唔,他带了多少人来?”索额图问道。
“就十几个戈什哈(亲卫),还有二十几个长随。”管家恭敬地回答道。
“哦?”索额图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想了想道:“请他进来。”
管家去不多时,领着胤祚进了后堂,索额图立刻迎上前去,面带微笑地刚要开口,胤祚抢先笑呵呵地说道:“索大人好悠闲啊,今儿个让本王一通好找,敢情索大人躲家里偷闲来着,哈哈哈……”
一听胤祚找自己有事,索额图额头上的青筋猛地跳了几下,心里头有些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