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旧事

终于忍不住了吗……”

收到自骷髅射手灵魂之中传来的消息,尼拉克面上神色不动,心中却是清楚,森林那边的动作,终是开始展开了。

不过,这动作针对的究竟是森林外边的那些兽族呢,还是……

灵魂一动,一道命令直接传到骷髅射手脑中:“请他们去会客室稍坐,我随后便到。”

命令才刚发出,突兀地,尼拉克心中又是微微一震……灵魂与灵魂联系在一起,骷髅射手所见,便也在尼拉克面前展现了出来。

一身血色战甲的班克,以及身着祭司黑袍的娜塔亚……本是简简单单的两道身影,但当尼拉克的目光不经意地掠到娜塔亚身上之时,却是有一道异样的感觉徒然生了出来。

便是收敛着,娜塔亚此时的气息,依旧是如此的迫人,莫说稍立她之后,显的相当局促压抑的班克,便是尼拉克的目光扫过她的眼睛,都是心中微微一颤!

与娜塔亚毕竟相处过一些时候,对她力量气息的波动,尼拉克不说完全掌握,却也差不到哪里去,此时虽是只有一眼,娜塔亚身上的这些异状,依旧是瞒他不过。

正欲站起的身影微微一顿,尼拉克眼中,一丝莫名的疑色缓缓浮了出来:“怎么会这样?莫非……”

心中一动,透过骷髅射手,尼拉克的目光再次投了过去。

只是骷髅射手眼中空洞的灵魂之炎一动,娜塔亚立有所觉,一双幽寂的星眸缓缓转过,正迎上尼拉克投来的目光。

一刹那的时间,在尼拉克的灵魂感知之中,这根本便不是一双眼睛,更像是无边无垠的空寂虚空!

心神一跳,立从虚空之中摆脱出来,尼拉克身影终是站起,只是此刻,一丝淡淡的凝重之色,已经悄然浮到了他的面上。

目光一缩,又连连跳动几下,接着一道冷色缓缓浮出,尼拉克心中微微一哼:“就是如此么……”

娜塔亚身上的古怪气息,分明便是夜之神力收敛起来的外兆,而迎向尼拉克的那一眼,更与三日之前遭遇的夜之女神的那一道意识,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

以娜塔亚的力量,自是不可能召唤来夜之神力,那么这异状的源头,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夜之女神降下了一些意识,而娜塔亚之身,则成了她意识的载体,就如同当年对付狼人伊格时,附在伊莉达大祭司身上一般!

尼拉克目光一交即退,望着骷髅射手空洞的眼睛,“娜塔亚”眼中幽光一闪,似也有所觉,不过她也不多语,只是随着骷髅射手的手势,和班克一起朝会客室所在之地,缓缓地行了过去……能通过不死仆从的眼睛来观察她的,也只有尼拉克了,既然是尼拉克,总会见面的!

……………

没有多作停留,尼拉克也缓缓走出地下秘室,稍作整理,便朝会客室所在之处走了过去,只是一边走,他的心里一边也在琢磨着一件事……是因为娜塔亚的身体强度过于弱小,夜之女神降下的力量,才会只有这么一点吗?

也就是前后脚的时间,娜塔亚二人才刚坐下,面上带着淡淡微笑,尼拉克的身影便已出现在了门前:“大祭司大人,有什么需要,直接派人过来通知一声便是,又怎么敢劳烦您亲自过来呢……班克,我与大祭司有些事要谈,你先退先去吧。”

闻到尼拉克之言,班克如得大释,朝二人稍行一礼,便急忙退出……有着远超寻常族人的智商,只是和娜塔亚稍作相处,班克便已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再见尼拉克如此的热情,哪还会不知道其中另有异常!

“尼拉克……恩,大人!”

随着班克身影的消失,娜塔亚的声音也徐徐响起,只是在称呼尼拉克时,却又微微一顿……能从她嘴里挤出“大人”这两字,倒也确是有些艰难!

星眸凝视着尼拉克的眼睛,透过那淡淡的金光,“娜塔亚”能隐隐感受到曾有过一次接触的九幽之力……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浮出,“娜塔亚”继续道:“好了,不用打哑谜了,刚刚你便已经察觉出我的身份了吧,尼拉克,又或者是,神使大人……”

既然决定过来拜访尼拉克,夜之女神便没有想过能瞒住他,作为能召唤主神之力的神使,尼拉克已经拥有与她直接对话的资格了!

上微笑不变,在“娜塔亚”目光的凝视下,尼拉克敬您的智慧自不是我等凡人能及,那么,尊敬的女神,您亲自过来,不知道有何事,是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呢!”

隐隐间,有一种感觉自尼拉克心底缓缓地生了出来……夜之女神过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至少目前看来,当是如此!

“尼拉克,大人。”

称呼依旧微微有些停顿,夜之女神玉面之上浮出一丝淡笑,娜塔亚那微显稚嫩的俏脸,在她神圣气质的衬托下,竟是有胜过曜女王的势头……又道:“说起来,尼拉克大人与我倒也算是有些渊源,当年在你救娜塔亚之时,我便曾有过将你收为使者的念头,只是因为灵魂之神一事才稍有耽搁,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一点时间,你竟然已经被……恩,对了,还不知道,你身后的那位大人是?”

寥寥几句话,落到尼拉克耳中,却是让他心中一动……对于将他收为使者之事,自是可以直接忽略,众神虽是凌驾众生之上,却也不代表他们不会说些客套之言,尤其是他们中间,那些地位稍显有些低下的!

只是那句“在救娜塔亚之时,她便已经有此念头”,却稍稍解开了一直盘桓在尼拉克心头的一个疑惑……当年,明明未曾接近过夜之神殿,偏偏伊莉达大祭司那,早早便收到了关于他的神谕,此时看来,也许正如夜之女神所言,在救娜塔亚之时,她便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

也许是娜塔亚一出生,便已经被定为是神殿大祭司的继承人,固而能被夜之女神感知吧……

一瞬间,心思转过无数层,再闻到后边夜之女神的疑惑,尼拉克面色又渐渐转为肃穆,沉声道:“若在三日之前,女神之问,我也无能回答,不过借您留下的《夜之神曲》,这三日之间,我也又有一些突破……我主所掌当为九幽之法!”

九幽法则?

夜之女神目光微动,却有一丝疑惑始终难消……就九幽法则的性质来看,当属于冥界法则,而在这法则之威面前产生的无力感,更是可以确定,当为主神一级的存在!

不过冥界无限,十三主神更是神秘莫测,便是有这么一个所谓的九幽法则,夜之女神也猜测不出,甚至根本便无法猜度,到底会是哪一位!

此时尼拉克也已坐下,察觉到夜之女神面上那一丝疑惑,他心中却是微微一笑……明显可以感觉的出,夜之女神对九幽神力存有莫大的顾忌之心,当然了,这也可以理解,主神本就处在众神之颠,更何况还是冥界之主神!

而且通过刚才夜之女神的那些话语,尼拉克也是稍稍琢磨出了她当前的一些状况……不管是通过什么途径,既然她不能直接降临分身过来,反而是要依托在娜塔亚身上,才能现身,说明她在这边的力量,必然也受到了娜塔亚身体的限制,也就是说,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不会对尼拉克造成多少危险了……这一点,从她的语气,也是可见一斑!

当然了,尼拉克从来不会把事想尽,即便有此猜想,他也不想多得罪一个敌人……即便现在有娜塔亚身体的限制,但通过《夜之神曲》,未必夜之女神就不能重新降下一些力量!

甚至就是尼拉克把《夜之神曲》直接摧毁,再将娜塔亚也直接杀死,让其完全失去降临凭依,但被一个神明平白记挂上,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这神明,还未对他露出过什么敌意,而尼拉克未来的路,也还长着呢!

见夜之女神还在琢磨,尼拉克淡笑道:“女神大人,您来这边,不知道是……”

终是停下了思索,稍稍摆手,打断尼拉克之言,夜之女神面色恢复平淡,道:“吾名娜迩忒……这次降下,一方面,是因为《夜之神曲》一事,在你解除封印之时,我便与那位大人的九幽神力有过一些接触,固而过来看一下;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当年之旧事……”

说着,夜之女神眼中,竟是微微流出一些复杂之色,似有感慨,似有怀念,甚至还有着丝丝的畏惧!落到尼拉克眼中,却又让他心中微微一动,能让夜之女神有此神色的……

小心翼翼,尼拉克轻声道:“娜迩忒大人,您的意思,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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